民間故事：齊會殲滅戰

1938年10月，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日本帝國主義對其侵華策略進行了重大調整，即停止對正面戰場國民黨軍的戰略進攻，把攻擊重點指向華北的八路軍。

日軍依靠軍力優勢，先後於1938年的11月12日和12月21日對冀中平原發起兩次圍攻，占領了博野、蠡縣以及容城、雄縣等縣城。冀中平原上，日偽軍的據點林立，炮樓密布，解放區日漸縮小，形勢十分嚴峻。

活動在冀中平原上的八路軍第3縱隊兼冀中軍區，成員新，骨幹少，戰鬥力較弱。為此，中共中央決定派第120師主力挺進冀中，執行鞏固冀中、幫助第3縱隊兼冀中軍區和擴大自己的任務。

12月22日，第120師在師長賀龍、政委關向應率領下由山西省嵐縣出發，頂風冒雪，越過平漢鐵路，沖破日偽軍數道封鎖線，於1939年1月25日到達冀中河間縣惠伯口地區，與冀中軍區黨政領導機關會合。

第120師主力剛到冀中，日軍即對冀中發動第三次圍攻。120師主力與冀中軍區部隊並肩作戰，先後於2月2日、4日，在河間城西曹家莊、大曹村，依托村落襲擊、阻擊日軍，殲敵近500人，粉碎了日寇對冀中的第三次圍攻。此後，又連續粉碎了日寇發動的第四次、第五次圍攻。

第120師來到冀中剛一個月，就連續挫敗日軍的三次圍攻，取得了冀中平原上從未有過的大勝利，極大地振奮了冀中老百姓對抗戰勝利的信心，進一步提高了八路軍的聲望，促進了敵後抗日根據地和抗日武裝的發展，使日寇大為震動。

粉碎日軍對冀中的第五次圍攻後，第120師和第3縱隊兼冀中軍區進行了整編：第120師715團與冀中軍區獨立第4支隊合編為獨立第1旅；120師716團與冀中軍區獨立第5支隊合編為獨立第2旅。

4月18日，賀龍、關向應率第120師師部及獨立第2旅轉移至河間東北的塢家村、臥佛堂、齊會、郭官屯地區，與獨立第1旅會合，休整待機。師部駐在齊會附近的大朱村。

日軍不甘心在冀中地區的失敗，將其在華北的精銳部隊—吉田大隊調到冀中。吉田大隊裝備精良、兇狠殘暴，因血洗南京、屠殺中國人民有「功」，從官佐到士兵都佩戴著金質「勛章」。其大隊長吉田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抗戰以來，吉田大隊還從未吃過八路軍的苦頭，所以十分驕橫。4月20日，吉田率日軍800余人和偽軍50余人，攜山炮、重機槍等武器和幾十輛滿載彈藥、給養的大車，浩浩蕩蕩，耀武揚威地由滄縣進駐河間縣城。

得到吉田大隊進犯的情報，賀龍、關向應馬上召集各旅、團領導開會，研究對策。關向應說：「吉田可能想在任丘、呂公堡、大城等據點日偽軍的配合下，對齊會地區進行「掃蕩＇，尋找八路軍主力。」

賀龍說：「我同意政委的判斷。齊會周圍據點日偽軍兵力並不多，吉田大隊恃強自傲，孤軍冒進，而我軍士氣正旺，可以集中5個團的兵力，加上冀中部隊和人民群眾的配合、支援，完全可以吃掉吉田大隊。」「對，吃掉吉田！」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接著，會議研究確定了具體彈頭署：獨立第2旅716團在齊會村打頭陣，阻擊並拖住吉田大隊；獨立第1旅、獨立第2旅余部和冀中軍區第3軍分區27大隊合力圍殲敵人。

會議快結束時，一位同誌問：「慶祝120師與冀中軍區部隊合編的聯歡大會還開不開？」賀龍笑著說：「照常開！」

4月22日傍晚，120師在師部駐地大朱村召開了上萬人參加的聯歡大會，慶祝120師和冀中軍區部隊合編。大朱村外的廣場上，坐滿了部隊和群眾。聯歡大會還沒開始，廣場上歡呼聲、歌聲已經不斷，氣氛十分熱烈。

聯歡大會開始後，賀龍整整灰布軍裝，摸摸濃密的胡子，首先站起來講話。正在這時，一名偵察員氣喘籲籲地跑到賀龍身邊，悄悄報告：「吉田大隊已進駐三十裏鋪，離我已不到30裏。」

賀龍聽後面不改色，沈著幽默地說：「同誌們，鄉親們，敵人給我們送禮來了。我們一定要叫他有來無回！等戰鬥結束後，咱們聯歡會、慶功會一起開，好不好？」「好！」台下的戰士、鄉親們以響亮的回答和熱烈的掌聲表達了和鬼子大幹一場的信心和決心。

這時，加拿大援華醫生、著名的國際主義戰士白求恩正在120師，聽說要打仗了，他向賀龍提出上前線的要求。賀龍說：「前線太危險，你和醫療隊待在師部吧。」白求恩嚴肅地說：「不行，傷員晚搶救幾分鐘就會犧牲，手術室越靠前線越好！」賀龍同意了白求恩的請求，他緊緊握住白求恩的手說：「白大夫，一定要註意安全！」

當晚，白求恩率領醫療隊趕往距齊會前線僅有5裏地的屯莊，把手術室設在了村南的一個小廟裏。

716團團長黃新廷、政委金如柏開了個緊急碰頭會。黃團長說：「我決定今晚連夜趕到3營。」金政委說：「3營前身是洪湖赤衛隊，參加過長征，歷經百戰，戰鬥力很強。營長王祥法又驍勇善戰，沈著老練，由他們在齊會打頭陣應該沒問題。」黃團長說：「我不是不相信他們，主要是他們的位置太重要了。」

黃新廷趕到齊會村3營駐地，見到王祥法營長說：「敵人已進駐三十裏鋪，你們準備得怎麽樣了？一定要守住陣地，拖住敵人，為我軍調集部隊完成圍殲敵人的部署爭取時間！」王祥法堅定地回答：「請團長放心，都準備好了，人在陣地在！」說完，王營長帶著黃團長視察陣地。

齊會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莊，有400多戶人家。地勢平坦，無險可守，村落是唯一的依托。3營一接到任務，立即進行了戰前動員和各項戰備工作，並組織群眾進行了轉移。

聽說八路軍要打鬼子，村裏的年輕人紛紛從家裏扛著鎬頭和鐵鍬來到村子外沿的陣地上，和戰士們一起挖工事，掏槍眼，並表示要與八路軍共同戰鬥。

老鄉們臨轉移前，把烙好的餅子、煮好的雞蛋硬往戰士們手裏、兜裏塞，還不住地囑咐：「吃得飽飽的，多殺幾個鬼子！」全營指戰員都深為感動，戰士們說：「冀中老鄉真好，為他們流血犧牲，我們心甘情願！」

黃團長在村內村外仔細視察了一番，並與戰士們見了面。他見村外陣地修得很好，村內也為戰鬥做好了準備，群眾已經安全轉移，指戰員們戰鬥熱情高漲，舒了口氣。他再次就一些作戰細節，對王祥法囑咐了一番後，趕回了團部。

4月23日早晨，吉田大隊由三十裏鋪東進，路上搜尋了幾個村子，沒有發現八路軍的蹤跡，於是放開膽子，占領了南齊曹、北齊曹村，並繼續向齊會前進。

偵察員及時將敵情向716團領導作了匯報，黃新廷團長下令把團指揮所前移到齊會村南的楊家墳。他站在一個大墳頭上，舉著望遠鏡，密切關註敵人動向。

吉田大隊離齊會村約800米時停止了前進。突然「轟」的一聲，一發炮彈的爆炸聲打破了激戰前的寂靜。王祥法營長告訴戰士：「不要開槍，這是敵人的火力偵察，等敵人靠近了再打。」

日軍見村裏沒什麽動靜，就大著膽子繼續前進。敵人越逼越近漸漸地連面目都能看清楚了。此時，王營長一聲令下：「打！」霎時間機槍、步槍、手榴彈一起開火，走在前面的敵人哀嚎著倒下了一片。

槍聲一響，狡猾的吉田就判斷出村裏的八路軍不少，當即命令炮兵猛烈轟擊。日軍的山炮、重機槍一齊開火，齊會村頓時騰起陣陣煙霧。

在炮火和重機槍的掩護下，小鬼子一個個端著刺刀，嗷嗷叫著展開了沖鋒。3營利用村沿的工事頑強抗擊，為了節省子彈，戰士們等日軍靠近了，才開始射擊。鬼子接連發起3次沖鋒，都被英勇的3營官兵打退了。

三次猛攻未能得逞，吉田氣急敗壞，命令施放毒氣。3營領教過毒氣這種滅絕人性的手段。指戰員們把準備好的大蒜從兜裏掏出來嚼爛，塞在鼻孔裏，再用濕毛巾把口鼻捂嚴。

吉田以為毒氣奏效，再次組織沖鋒。3營指戰員忍受著毒氣的強烈刺激，跳出工事，同敵人展開白刃格鬥。一時刀光閃閃，喊殺聲震天。9連連長曾祥望大吼一聲，從日本軍官手中奪過一把戰刀，一口氣砍死3個鬼子。

因為機槍需要水來冷卻，為保證機槍火力，3營的共產黨員紛紛帶頭把水壺送給機槍班備用。指戰員們流著眼淚，打著噴嚏，強忍著呼吸困難、頭暈目眩等各種不適，奮不顧身地頑強堅守在陣地上。

吉田大隊利用武器裝備優勢，瘋狂地把子彈、炮彈傾瀉在3營陣地上。戰鬥越來越慘烈，許多同誌都犧牲了。有名負了重傷的八路軍戰士，忍著劇痛，將犧牲戰友的手榴彈綁在身上，等敵人逼近時拉響了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

在吉田大隊猛烈炮火的攻擊下，3營在村沿修築的工事被夷為平地，部隊傷亡近半，彈藥也不足了。王祥法指揮各連撤進村內，依托房屋，繼續與敵人展開戰鬥。

為了保證3營拖住吉田大隊，完成主力部隊將其圍殲的部署，離齊會村最近的715團7連奉命趕來支援3營。7連在連長皮沛昌的帶領下，硬是在日軍的包圍圈上撕開了個口子，突入村內和堅守的3營會合了。有了7連的增援，3營士氣更加激昂，將敵人死死咬住。

一個小小的齊會村居然久攻不下，吉田大為惱火。他揮動戰刀吼叫著，命令日軍將包圍圈合攏縮小。3營和7連的指戰員逐街逐巷、逐房逐屋地同日軍展開爭奪戰。

連長皮沛昌不幸身負重傷倒地，被日軍殘忍地用刺刀捅死。

戰友慘死嚇不倒八路軍戰士，反而激起了他們報仇雪恨的頑強鬥誌。由於3營事先已把長條木板、梯子架在各家屋頂之間，使許多房屋連成一片，一個個磚瓦房變成了一座座堅固的堡壘，敵人每占領一間房屋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吉田於是使出了更毒的一計：縱火燒房。日軍把汽油潑灑進一個個房屋，然後放火焚燒，火苗借著風勢，越燒越猛。霎時間，齊會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3營的指戰員們被濃煙熏得面目烏黑，有的被火焰燎傷，有的衣服被燒破，但他們毫不畏懼。

英勇的八路軍指戰員冒著濃煙烈火繼續頑強作戰，但因火勢過大，傷亡過多，3營和7連的戰鬥力明顯減弱，越來越多的街巷被敵人占領。3營和7連指戰員迅速組成防火組、戰鬥組。防火組奮力滅火，戰鬥組繼續抗擊敵人。

濃煙烈火中，王祥法站在屋頂上揮臂高喊：「同誌們沈住氣！村子東邊，火燒不過去，大家往那裏撤！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底，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在王營長的指揮下，戰士們邊打邊向村東撤去。

3營和7連撤到齊會村東一角後，陣地就剩下幾座大院了，這幾個大院都是磚房，不易過火，比較堅固。此時，炮火的硝煙，濃重的毒氣，大火的烈焰，籠罩著整個村莊。

在齊會村南楊家墳指揮的黃新廷團長看到齊會村滾滾的濃煙和沖天的火光，判斷3營吃緊，立即命令1營、2營火速趕去增援。

1營、2營向敵人發起猛烈進攻。吉田令一部份日軍還擊，仍以主力向3營猛攻，企圖一舉拿下齊會村。由於敵人火力優勢極大，1營、2營進攻受阻，但殺傷、牽制了部份日軍，減輕了3營的壓力。

此時，吉田大隊包圍著716團3營和715團7連，而在日軍的外圍又有716團1營、2營對敵人實施反包圍，形成了八路軍對日軍內外夾擊的態勢。

4月23日下午，在戰鬥最緊張的時刻，任丘、呂公堡、大城的日偽軍也傾巢而出，前來增援吉田大隊。賀龍、關向應早有防備，已派出部隊埋伏在各個據點前往齊會村的必經之路上等待。

獨立第2旅5團在麻家塢地區擊退由任丘增援的日軍300余人；冀中軍區第3軍分區27大隊在大廣安擊退由大城增援的日軍200余人；地方遊擊隊牽制了由呂公堡增援的日偽軍100余人。敵人的各路援兵被阻，吉田大隊完全成了孤軍。

賀龍判斷吉田見援兵遲遲不到，肯定要突圍。為了充分發揮八路軍打夜戰的優勢，他與關向應決定，晚上8點發動總攻，一舉殲滅吉田大隊。

賀龍打電話給黃新廷詢問齊會村戰況，告訴他師部決定晚上8點發起圍殲吉田的戰鬥，並提出要求：「一定要拖住吉田，直到部隊發起總攻的時刻。」

拖住吉田最關鍵的問題是3營能不能堅持，能堅持多久？可就在這時，團裏跟3營的聯系中斷了。黃新廷團長連續派了4名通訊員進村，都沒有成功，急得在指揮部裏直打轉。

這時，團參謀長王紹南挺身而出：「團長，我進村去一趟！」黃廷猶豫著，他擔心王紹南的安全。王參謀長焦急地說：「團長，這是考慮我個人安危的時候！」情況萬分緊急，黃新廷和金如柏商量一下，同意了王紹南的請求。

王紹南帶了兩名通訊員，火速趕到齊會村外，在4連機槍火力的掩護下，利用樹木、墻角、房屋躲避敵人的子彈，匍匐前進。一名通訊員不幸犧牲，王紹南帶著另一名通訊員終於沖進了3營的陣地。

王祥法見是王紹南參謀長，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驚喜地叫道：「參謀長，你怎麽來了！？」王紹南也緊緊握住王祥法的手，他表揚3營打得勇猛、守得頑強，並向王祥法等人介紹了敵情和師、團首長的殲敵部署、時間安排。

王紹南最後說：「你們營能否把敵人拖住，對戰鬥全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王祥法等人表示堅決完成任務。接著，王紹南和王祥法共同研究了下一步的作戰方案，並派一名通訊員立即回團指揮所匯報。

賀龍給716團下達完命令後，又命715團和2團1營到齊會南面的留古寺、西寶車一帶設伏，截擊南逃之敵；命4團和5團1營到齊會西面的張家莊、四公子村設伏，截擊西竄之敵。

殘忍的日軍不斷地發射毒氣彈。突然，有一顆在大朱村爆炸，瞬間毒氣彌漫，賀龍和師部許多人中了毒，衛生員趕緊用濕毛巾給他們擦臉搶救。關向應讓賀龍休息，賀龍擺了擺手，從衛生員手裏拿過一個蘸了水的口罩戴上，繼續指揮作戰。

23日晚8點整，總攻打響了。715團1營、2營由齊會東北，716團3營和715團7連由齊會村內，同時向吉田大隊實施夾擊。霎時間槍聲大作，喊殺聲震天。

吉田大隊腹背受敵，死傷慘重，八路軍裏應外合，攻勢銳不可當。包圍圈越縮越小，最後將吉田大隊壓縮到村南的一些房屋和殘垣斷壁之間。

戰火硝煙中，群眾組成擔架隊，冒著生命危險搶救傷員，他們不斷把傷員擡到屯莊的白求恩醫療隊救治。

設在小廟裏的手術室周圍不斷有炮彈落下，可是白求恩卻像沒聽見，日夜不停地工作，為負傷的八路軍指戰員做了大量的手術。王祥法營長身中數彈，生命垂危，白求恩大夫親自給他做手術，使他轉危為安。

24日拂曉，為了逃脫全軍覆沒的命運，吉田率殘部向南面馬村方向撤退。日軍打了兩發訊號彈後，車輛開始移動。接著，日軍集中火力開啟一個缺口，向南逃竄。黃新廷命令2營迅速追擊敵人，日軍邊打邊退，十分狼狽。

吉田大隊逃到馬村附近時，遭到預先設伏在這裏的715團的阻擊，於是又倉惶調頭向東北方向潰逃，715團主力緊追不舍。敵人扔下一部份大車輜重，邊打邊逃，企圖經找子營村向南留路方向逃竄。

吉田大隊逃進找子營村，占據了村南部，妄圖依托村街房舍阻擊八路軍。找子營村群眾早已堅壁清野後撤離，日軍挨家挨戶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什麽吃的。很快，追擊的八路軍趕了上來，日軍只好慌謊張張吞了幾口夾生飯。

715團追擊吉田大隊進入找子營村北部後，及時向師部匯報了情況。賀龍、關向應命令冀中軍區第3軍分區27大隊立即趕到找子營進行圍堵；同時命令獨立第1旅3團由郭官屯趕赴南留路截擊。

715團向吉田大隊發起進攻，找子營村老鄉冒著槍炮主動跑來當精靈。他們領著715團的精幹小分隊繞到敵人的側後方，一頓手榴彈甩過去，炸得敵人鬼哭狼嚎，亂成一團。

經過激戰，715團攻占了找子營村南部大部份房屋。狡猾的吉田命少數日軍阻擊715團，自己帶著主力向村外突圍。

這時，冀中軍區第3軍分區27大隊已在村外等待多時，看到吉田大隊從村裏潰逃出來，立即給予迎頭痛擊。吉田大隊死傷慘重，無心戀戰，向南留路逃竄。

天亮時，吉田率殘部好不容易逃到了南留路附近，剛想喘口氣，又遭到埋伏在這裏的獨立第1旅3團的阻擊。接連挨打的吉田快氣瘋了，他像亡命之徒一樣親自上陣，將所有輕重武器集中到一起向3團猛烈轟擊。

一時間，山炮、重機槍、輕機槍槍炮齊發，子彈像暴雨般傾灑到3團的陣地上，3團剛修起的簡易工事頃刻間被炮火摧毀大半。

3團指戰員奮力阻擊，日軍密集的子彈在3團陣地上呼嘯著，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團政委朱吉昆身中3彈，仍堅持指揮，直到最後壯烈犧牲。

吉田大隊向3團陣地連續發起了9次猛攻。3團指戰員英勇頑強的反擊令日軍死傷慘重，不得不退到找子營與南留路之間的樹林道溝。

此時，天已過午。賀龍認為平原地勢開闊，日軍又占領了樹林道溝，且武器裝備優勢明顯，白天攻擊指戰員易受傷亡。因此，他決定白天圍困，夜晚進攻。

24日黃昏，接到賀龍命令，第715團1營由張曹村，第3團1營自南留路，第2團2營自北留路，同時向被圍困在樹林道溝間的吉田大隊展開攻擊。日軍手忙腳亂，又被殲滅了不少兵力。剩余的殘敵逃到了南留路西南的張家墳地。

25日淩晨，吉田大隊為突出重圍，集中兵力、火力猛攻第716團2營的張曹村陣地，企圖開啟缺口，向南逃跑，但被2營的指戰員奮力擊退。天亮後，日軍再次攻擊南留路，又被3團擊退。至此，吉田大隊已喪失反撲能力，只能固守待援。

吉田頻繁發電催促周邊據點內的日偽軍增援，任丘、呂公堡等據點的日偽軍各200余人數次增援，都被八路軍阻援部隊擊退。吉田眼巴巴地等待援兵從天而降，只是癡心妄想而已。

25日下午，賀龍、關向應趕到南留路陣地，師參謀長周士第報告說：「由任丘、呂公堡等據點增援的日偽軍已被徹底打退，全殲吉田大隊的條件成熟了。」賀龍說：「好！集中兵力，傍晚時發起總攻擊，一舉殲滅他們！」

傍晚，八路軍發起總攻，部隊一舉沖入張家墳地的樹林。指戰員們奮勇拼殺，吉田大隊死傷慘重。眼看就要將吉田大隊全殲的時候，突然大風驟起，沙塵飛揚，天空一片昏暗，狡滑的吉田趁機率殘部80余人偷偷向南突圍逃走。

715團緊追不放。吉田大隊連續三天三夜東躲西藏，早已精疲力竭，被715團從後面追上，一陣痛打，又死傷一半。剩余的40多人在吉田帶領下，連滾帶爬拼命逃進了河間以東的沙河橋據點。

當八路軍戰士們打掃戰場時，發現張家墳地樹林裏挖了一個大坑，原來是鬼子饑渴難挨，想挖井掏水喝，但挖了一丈多深還沒見水，就又慌忙逃走了。

第120師和冀中遊擊隊經過三晝夜的戰鬥，全殲吉田大隊，共斃傷日軍700余人，繳獲山炮1門、輕重機槍20挺、步槍200余支。八路軍的槍支彈藥得到了很大的補充。

老鄉們推著裝滿豬、羊、米、面的獨輪車，紛紛趕來慰問八路軍指戰員。老鄉們說：「怪不得師長叫賀龍，八路軍打起仗來，村裏村外，房上房下，真是生龍活虎！」村裏的年輕人都紛紛要求參加八路軍，跟著賀龍打鬼子。

齊會戰鬥中，日寇的「精銳部隊」—吉田大隊全軍覆沒，吉田這個「名將」在解調回國的路上於天津吞金自殺。

齊會戰鬥是八路軍平原殲敵的第一個重大勝利，打擊了日軍的猖狂氣焰，取得了平原遊擊戰爭中以外線速決的進攻打殲滅戰的經驗，增強了敵後軍民對堅持平原遊擊戰爭和發展平原抗日根據地的信心，鍛煉和擴大了部隊，對推動華北平原抗日遊擊戰爭的發展起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