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以她的方式開場，美國副總統卡瑪拉·哈裏斯在費城國家憲法中心的舞台上緩步走來，微笑著自我介紹：「卡瑪拉·哈裏斯」。
令人驚訝的是，這竟然是哈裏斯第一次與當勞·杜林普面對面相遇。2016年，兩人幾乎同時進入國家政壇，杜林普當選總統，哈裏斯則成為參議員。從那時起，他們一直針鋒相對，哈裏斯以在參議院對杜林普政府官員的犀利質詢而名聲大噪。四年後，她作為喬·拜登的副總統候選人，助其成功擊敗了杜林普。
在周二晚上的辯論中，哈裏斯在超過90分鐘的激烈交鋒中多次讓杜林普陷入被動。她不但嘲諷他的集會規模，還緊追不放，質疑他在墮胎問題上的立場反復。這些攻勢顯然讓這位前總統感到焦躁不安，他數次被激怒，步步中計。
當前的競選形勢緊張激烈，盡管杜林普面臨34項重罪指控，甚至經歷過暗殺未遂，他的支持率依然相對穩定。而民主黨陣營則面臨換人，競爭態勢日趨復雜。在這樣的背景下，哈裏斯肩負重任，不容有失。她的表現，正如加州州長加文·紐瑟姆所稱，是一次「大師級」的展示，成功贏得了觀眾的青睞。
他說：「她一直註視著鏡頭，談論你、我、美國人民，以及他們關心的那些問題。而他卻在談狗、談人群規模、他的不滿、小圈子聚會，以及他的受害者心態。對他來說，這是一個糟糕的夜晚；但對美國人民來說，這是一個偉大的夜晚。」
在這場辯論中，杜林普不願明確表示是否會否決全國性的墮胎禁令，認為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因為無論如何，雙方都無法在參議院獲得透過此類法案所需的60票。他也拒絕承認自己在上次大選中落敗，甚至對自己在2021年1月6日國會騷亂前發表煽動性言論的行為毫無悔意。
杜林普試圖透過移民議題轉移註意力，將幾乎每個問題都扯到移民上。他甚至直接攻擊哈裏斯，稱她「糟糕透頂，簡直荒謬」。不過，即使在辯論結束後的新聞釋出會上，連他的一些鐵桿支持者也不得不承認哈裏斯的表現出色。
「我承認，卡瑪拉·哈裏斯的這次演講比以往精彩得多，」杜林普的支持者、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維韋克·拉馬斯瓦米說道，「但行動勝於雄辯。」
杜林普當然也不甘示弱，還贏得了一些笑聲。他諷刺道，哈裏斯在經濟政策上采用了他的「理念」。當哈裏斯仰頭大笑時，杜林普打趣道：「我差點想送她一頂MAGA帽子。」
在多次激烈的交鋒中，哈裏斯不僅闡述了自己的政策主張，還呼籲美國人民迎接變革。她直言不諱地告訴觀眾，杜林普依然依賴「老舊、過時的劇本——充斥著謊言、怨恨和辱罵」。
她呼籲：「讓我們翻開新的一頁，別再回到過去。」
杜林普則試圖把哈裏斯塑造成一個不受歡迎的總統形象，而他的代理人們早已在辯論前便預演了這一攻擊路線。在辯論過程中，杜林普甚至指責哈裏斯抄襲了拜登的經濟計劃，繼續沿用攻擊的老套路。
在辯論中，杜林普針對墮胎問題向哈裏斯發起挑戰，試圖讓她明確表態是否支持允許女性在懷孕三個月後仍可合法墮胎的政策。此外，杜林普對哈裏斯發起了猛烈攻擊，稱她是「支持極左氣候政策的馬克思主義者」。對此，哈裏斯堅定回應，重申她不支持禁止水力壓裂法，並贊揚拜登政府的能源政策。這一回應引發了部份自由派氣候活動家的不滿，他們認為哈裏斯錯失了推廣清潔能源的良機。
氣候倡導組織「日出運動」的傳播總監斯蒂維·奧漢隆對此批評道：「哈裏斯花在推廣水力壓裂上的時間，遠超過了她為清潔能源描繪未來願景的時間。」
與此同時，杜林普在辯論結束後對ABC新聞主持人大衛·繆爾和林賽·戴維斯的表現感到不滿。他向記者抱怨：「這顯然是三對一。」他指責主持人對自己不公平，重復了他的代理人們的說辭。
與傳統總統辯論不同，這次主持人不僅負責提問，還承擔了事實核查的任務，這讓杜林普和他的支持者十分不滿。戴維斯當場駁斥了杜林普關於民主黨支持「出生後墮胎」的說法，穆爾則糾正了杜林普聲稱「俄亥俄州的海地移民綁架並吃寵物」的虛假指控。
這場辯論的重要性在於，它可能是選舉日前候選人面對的最大觀眾群體。盡管出色的表現不一定意味著11月大選的勝利，但在當今分裂的媒體環境下，任何引發廣泛關註的事件都可能影響選民的決策。
根據【紐約時報】和錫耶納學院的民調，大多數選民（61%）希望下一任總統能帶來「重大變革」。然而，僅有40%的選民認為哈裏斯代表「變革」，而61%的選民則認為杜林普才是「變革」的象征。
2016年希拉里·克林頓在三場辯論中均被認為勝出，但最終杜林普贏得了選舉。這次哈裏斯和杜林普是否還會再進行一場辯論，尚未可知。
在辯論結束後，哈裏斯在距離現場不遠的櫻桃街碼頭對支持者發表演講時表示，盡管她和競選搭檔添·沃爾茲在競選中仍是「弱者」，但他們在這場辯論中取得了良好的表現。她說：「今晚向美國人民展示了這次選舉的重要性。我們將努力工作，最終取得勝利。」
隨著她演講的結束，泰勒·斯威夫特的歌曲【The Man】在會場響起。這位流行樂壇的超級偶像剛剛公開宣布支持哈裏斯。斯威夫特在Instagram上寫道：「和許多你們一樣，我觀看了今晚的辯論。我將在2024年總統選舉中支持卡瑪拉·哈裏斯和添·沃爾茲。」
作者簡介：勞倫·甘比諾 (Lauren Gambino) 是【衛報】美國版政治記者，常駐華盛頓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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