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大多數人結婚後都會選擇的人生道路。
經濟富裕的,生的多的,一般也就兩三個。
但,在荷蘭,有這麽一個男人。
他透過欺瞞相關機構,偷偷捐精。
在全球生下的孩子,可能已經超過了1000個。
如果繁殖癌有排行榜的話,他稱第二,恐怕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千子之父:捐精狂奇案」
The Man with 1000 Kids
2024.7.3
01
美夢變噩夢
捐精,對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拿來調侃的樂子詞語。
但實際上,這是在全球很多國家都被認為合法的人道主義捐贈行為。
總有些人想要孩子而不得,這時候,捐精就派上用場了。
一般來說,各個國家都會有相應的人類精子庫。
想要捐精,接受捐精,都可以透過相關機構登記註冊,然後進行申請。
捐精者也應該要接受非常嚴格的篩選、審查和限制。
比如,捐精者的身份往往是保密的,需得等十幾年後才能公開。
但,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親眼看看捐精者到底長什麽樣。
另一方面,正規精子銀行的價格往往也非常昂貴。
至少在片中的荷蘭來說,很多人便會選擇在網站論壇上尋找「私下捐精者」。
比較便宜,有些甚至是免費,更重要的是,能見到捐精者本人。
想也知道,真正願意「奉獻自我」的捐精者,只是少數。
所謂公益捐精,很多都只是想借此機會,完成「自然授精」的流氓願望罷了。
以及,因為非正規機構,註冊的捐精者也是魚龍混雜。
片中, 娜塔莉 就碰到了一個讓她濾鏡破碎的男人。
男人名叫 裏昂 ,他在網站上的簡介,寫得非常精英範:
35歲,頭腦很好,工作是大銀行的經濟顧問,為人富有同情心。
但,讓他發張照片來看看,他卻支支吾吾起來。
先是拿小時候的照片來濫竽充數,後又只發來一張半遮半掩的側臉照。
當時,娜塔莉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但出於碰運氣的心態,還是決定見他一面。
這一見,差點沒給娜塔莉嚇死——
男人沒有眉毛沒有頭發,腦袋上還有一條從左耳一直連到右耳的狹長疤痕。
記住這個男人,後面要考
只能說,網絡世界,無奇不有。
而在見識過了各種奇葩之後,那些看上去「正常」的,當然也會更加順眼。
正是在這時,娜塔莉註意到了 強納森 (Jonathan Jacob Meijer) 。
同裏昂不一樣,強納森首先是很帥。
棱角分明,高鼻碧眼,還留著一頭飄逸柔順的金發。
此外,他從一開始便表現得非常「誠實」。
不僅坦白告訴娜塔莉自己的真實姓名,傳給她的也是近期新照。
他在youtube上有自己的個人頻道(現在仍在活躍,基本都是在噴網飛) 。
經常會上傳一些旅遊、生活經驗、思考分享影片。
看起來非常陽光開朗,沒有絲毫遮遮掩掩。
能聊虛無主義,也能聊比特幣,興趣愛好廣泛,能言善辯。
最關鍵的是,他的服務態度還特別好。
他會秒回幾乎每個人的資訊,一應要求也都盡量滿足。
片中,娜塔莉和他家隔的比較遠,所以前幾次是開車去取精。
大約是耽擱時間太長,精子失去活性,導致受孕未能成功。
娜塔莉聯系強納森,希望他直接來自己家,他也欣然應允,別無二話。
而且還不收錢,稱自己只想滿足大家的願望。
看起來,妥妥的聖人一個。
就這樣,娜塔莉最終成功懷孕。
她以為自己撞了大運,養孩子的美夢終於成真。
殊不知,當有上百個「她」都以為自己撞大運。
美夢,便成了噩夢。
隨著強納森捐精的家庭越來越多,總會有人湊巧碰上。
片中,便有一位母親和同事閑聊時,發現她們的捐精者都是強納森。
後來,她又發現另一位同事的女兒,和自己的女兒長得很像。
還有她侄女的一個同學,前男友的一個朋友,一位老鄉......
這只是一個人能直接接觸到的社交圈,便已有這麽多人受了牽連。
那麽,由此四散推開去,那得多少人?
她,她,還有她……她們都慌了。
其實,有不少人都詢問過關於強納森捐精人數的事情。
但他對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有時說一兩個,有時又說五六個。
但總而言之,都還在能夠理解的範圍之內。
畢竟有時一個家庭便會找他兩三次。
然而,紙總有包不住火的一天。
如上文所說,有些人已經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另一方面,荷蘭的一家精子銀行也收到了匿名舉報信。
經調查,強納森不僅在網絡上四處捐精,還在荷蘭11間精子銀行都有捐精。
光是在精子銀行裏,他就已經弄出了102個孩子。
更不用說在私下裏到底誆騙了多少女性,生了多少個。
出於荷蘭的私密法,事件報道裏並沒有透露強納森的名字。
但,還是有很多母親在看見報道後,第一時間便懷疑是強納森。
上網一查,果不其然,很多荷蘭女性都接受了強納森的捐精,甚至不止一次。
大家互相分享各自的孩子照片,開啟一看,目瞪口呆。
很多孩子看起來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有些甚至住在同一個小區,上同一所學校。
大家瞬間便意識到了這件事的恐怖之處,不僅僅在於強納森的欺騙。
更在於,亂倫的風險,以及這些孩子知道真相後,該如何面對?
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鑒於強納森經常在youtube上釋出一些自己在各個國家旅行的影片。
一個更加令人冷汗直流的問題自然而然產生:
這哥們不會也在這些國家捐精了吧?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02
跨國捐精
Cryos,世界最大的精子銀行,會向各個國家出口保存的精子。
雖然Cryos承諾不會讓同一個捐精者的後代達到各個國家規定的上限。
但問題在於,這個國家到上限了,還有其它國家可以出口,如此推至全球。
據記者調查,強納森連續四年,每個月會去Cryos四次,大約捐精了200次。
每次捐精可以換算成15管精子,200X15=3000。
如果每次都成功,那就是3000個孩子。
而這還只是Cryos一家。
雖然精子銀行會讓捐精者簽署協定,「不得在其它機構捐精」。
但這只是一種建議性的準則,並非必須遵守的法律法規。
片中,一對夫婦透過社交媒體發帖征集,發現強納森的「孩子」遍布世界各地。
奧地利、意大利、法國、塞爾維亞、烏克蘭、德國、波蘭、匈牙利、英國。
他的精子,已經覆蓋了整個歐洲……
從統計曲線圖上來看,2012年之後,強納森捐精的次數呈現指數級增長。
看起來有點像是,這哥們已經把捐精當成了一項事業,一種信仰。
換言之,他已經對此上癮了。
後來,強納森的事情被報道出來後,還有一位捐精者爆出了一個猛料——
強納森和一位名叫裏昂的捐精者在搞某種變態的「生子比賽」。
他們會把兩人的精液混合在一起,然後交給別人,來賭誰的精子會成功突圍。
這位裏昂,如果你還有印象,便是上文中提到的那位光頭。
兩人在捐精網站上釋出了許多假檔案,它們最終都會導向這兩人。
那些受害女性以為自己在選擇,其實根本沒有。
片中未對此事繼續深挖,後來強納森也稱自己要告網飛誹謗。
但這個爆料還是讓人目瞪口呆。
因為它完全有可能發生。
03
落後的監管
2023年,強納森終於被告上法庭。
庭上,強納森完全不覺得自己錯了,覺得自己只是在樂於助人。
他甚至當場給法官提了一條「天才」建議:
建議他的所有孩子都在社交媒體上弄一個專屬標簽,表明他們是他的孩子。
這樣就可以避免以後孩子們互相愛上,導致近親繁殖的悲劇。
他這一發言,不僅讓所有人啞口無言,更是讓很多人開始思考另一個可能性。
因為他在youtube上分享的很多都是他非常篤定,提倡的某種價值觀。
而當孩子們長大後,很自然地會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他們很容易能找到強納森的個人頻道,因為他從不隱藏。
他們會不會被這位生父洗腦?這是不是某種扮演上帝的病態情結?
強納森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但只能說,細思極恐。
最終,法院判決強納森存在「故意誤導」行為。
下令他停止捐精給新夫婦,如若再犯, 每次處以10萬歐元的罰款。
這一場駭人聽聞的鬧劇,到此終於告一段落。
強納森並不是第一個這麽幹的人。
雖然精子捐贈已經成為一項非常龐大的全球性產業。
但相關的法律法規,監管措施,卻似乎遠遠落後於行業發展。
很多地方都還沒有推出強制性的規定,來限制捐精者的孩子數量。
更不用說類似於網站私聊,私下捐精這種行為,很難監管。
不少捐精狂熱者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為,大大方方告知媒體。
更不用說那些偷偷摸摸的非法捐精者和精子銀行。
捐精固然是一項造福不孕不育家庭的產業。
但讓這項產業避免成為捐精狂的天堂,看起來,仍然道阻且長。
2024/7/18
監制:探長
Supervisor:Tan Zhang
編輯:老白
Editor:laobai
豆瓣:影探
Douban
微博:影探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