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問我,文胸是不是沒有鋼圈會更舒服一些?
我笑他終於開竅了。
隔天,助理一臉慌張的從我手中拿走剛取的快遞,說地址填錯了。
當晚,我看見柳姍姍發了條朋友圈:「男友新買的,好看嗎」
是一張氣氛曖昧的酒店對鏡自拍,裝飾著蝴蝶結的精致內衣禮盒安然的躺在她手邊。
原來男人並不是開智的晚,而是他願不願意為你成熟。
我點了個贊,截圖發給我我老公。
「整套一起買可以八折,真不會過日子。」
……
「夫人,是我填錯了地址。」助理尷尬的解釋著,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您還沒開啟吧?」
我看了眼手中的盒子,快遞袋外沒有寫物品名稱,但這個手感,買過這品牌的人都會知道。
我笑了下:「我沒動,你拿走吧。」
助理飛快的拿走了快遞,道了歉離開了。
昨天晚上,雲逸風突發其想:「老婆,女人的內衣是不是沒有鋼圈更舒服?」
我以為他是想送我禮物,放下為他溫好的牛奶,笑道:「你知道尺碼嗎?」
我的尺碼和一般女人不同,平時買內衣都需要親自去實體店試過才行。
不過結婚這麽多年,雲逸風也確實沒送過我什麽用心的禮物,每個節日都是打筆錢讓我自己選。
難得這麽有心,我細心的給他科普了內衣的品牌和樣式,教他如何挑選尺碼,甚至我還刻意的將一件遺落在他枕邊。
剛好隔天就是我的生日。
我滿心期盼著他的禮物,第二天,快遞果然送到了。
只是,和快遞員前後腳到來的,還是雲逸風的助理。
……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我依然安慰自己,也許是尺碼買錯了,男人在這方面就是小白,第一次買錯也有可能。
可一直等到下午,雲逸風的資訊都沒有發來。
倒是讓我看到了另一個訊息。
柳姍姍因為乳腺手術缺席了出席百花晚會的機會。
作為百花最佳女主的有力人選,這個新聞鋪天蓋地的襲卷的互聯網。
我看到訊息時,我女兒正坐在一邊玩手機。
我余光瞥見她螢幕上快速閃過一個圖片,正待細看,女兒突然將手機扣下。
她憤怒的表情讓我征仲,然後一個抱枕猛地向我砸來:「為什麽生病的不是你啊!?」
我的大腦有幾秒鐘的當機。
似乎在確認對我說句話究竟是誰。
印象中,雲若雪一下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可是這一年來,她的變化著實讓人不能接受。
她從一個經常臉紅,安靜內秀好孩子,變成了一個臟話張口就來的壞孩子。
這己經不知是第幾次對我說出咒詛的話了。
我冷下臉,打算給她一個教訓,但是不等我開口,雲若雪己經跳下沙發:「當年要不是你勾引我爸,現在我的媽媽就是柳姍姍了!你真不要臉!」
似乎怕我聽不懂,她更大聲的吼道:「你的粉絲比你更不要臉,她們詛咒柳姍姍活該,那我就詛咒你去死,然後讓柳姍姍做我的媽媽!」
啪!
手心傳來火辣的痛感。
雲若雪不可思議的捂著臉,眼眶迅速變紅:「你,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下次再敢說出這種話,我就打到你說不出為止!」
雲若雪眼神憤恨:「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我真以有你這樣的媽媽為恥!」
然後她哭著跑回了房間。
我呆在原地,許久,胸口傳來的痛讓我長長的吸了口氣。
看著那緊閉的房間,我頹然的倒在沙發上。
雲小雪的手機還在桌上,上面捲動著聊天框。
滿屏不堪入目的辱罵和黑圖,那是我的黑粉群,而我女兒,就是群主。
心痛至麻木,我俯身拿起手機,看到我女兒剛剛置頂的公告。
——今天屠了那老蛇妖的的廣場。
我知道蛇妖就是我的黑稱,我還沒退圈那會,因為一雙半鳳眼宜古宜今名聲大燥,但黑子喜歡叫我蛇精。
我當年的熱度很高,所以黑粉也很多,可如今,我己經退圈十二年了,我的黑粉竟然還這麽活躍。
但更讓我痛到窒息的是,我的女兒,竟然敢恨我到這個程度。
手機自手中滑落,我擡眸,看到電視螢幕上自己臃腫的身軀,只幾秒,我便狼狽的撇開眼。
十二年,改變了一切,曾經的風光不在,我己經變成了一個普通到讓人憎惡的老妖婆了。
天色擦黑。
客廳的電視裏傳出頒獎禮的聲音,柳姍姍雖然沒去,但獲將的卻是她。
主持人宣布,獎項將由人代領,台上響起起哄聲,大家都知道代領意味著什麽。
都是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柳姍姍就是雲逸風的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從校園到職場。
雲逸風甚至在開了娛樂公司後,第一個簽的就是柳姍姍,處處為她保駕護航。
而我,則更像那個為了愛不擇手段,用手段上位的惡毒女二。
親手拆散了這一對神仙眷侶。
不過相比於這些我更看重雲逸風的態度,他曾經對我保證過,他和柳姍姍只是上下屬關系,他不會插手她的任何事情。
柳姍姍完全可以讓助理代領。
下一秒,我看到英俊挺拔的男人自人群裏站起來,他撫了撫西裝的扣線,在眾人暖味的目光中大走登台,將獎杯接過去。
聲音低沈:「我代姍姍向大家表示感謝,感謝粉絲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在我心中,姍姍就是最棒的!」
他完全不在乎別人會如何挖苦我,這一秒,他滿心只有他的柳姍姍。
窗外夜如墨,只有星點的燈光從窗外映進來,明明還是八月,我卻感覺凜冬將至。
雲若雪突然從房間裏沖出來,她對我視若無睹,抓起手機就奔了出去。
她沒看到餐桌上擺著一桌子菜和切蛋糕用的刀叉,還沒來及開封的彩帶被她用鞋子拖到了垃圾桶邊,她又狠狠地在我的白鞋上踩了一腳。
她明知道那雙鞋是我最喜歡的一雙,她就是要毀了我所有喜歡的東西,她對我的惡毒不加掩飾。
我拿起手機,還是一條資訊都沒有,所有人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由的記起去年的生日,雲逸風也是借口工作忙碌,雲若雪則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只有我一個獨自吃著一個八寸的蛋糕。
我精心布置著所有人的生日,可輪到我自己,卻像是一出可笑獨角戲。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我起身,將客廳的氣球都撕下來,刀叉扔進垃圾桶,飯菜全都倒進馬桶裏沖掉。
做完這一切,我聽到手機傳來資訊聲。
是雲逸風發來的,他說公司要開會,自己要晚點回來。
我正要回復,看到柳姍姍發了朋友圈。
柳姍姍:繁華閱遍,蒼海踏平,愛你的人,依然在那裏。
她手邊,裝飾著蝴蝶結的精致內衣禮盒無比的顯眼。
不用放大,我也能認出那就是昨晚和我和雲逸風科普的牌子。
隨即,又有一條新的朋友圈自動重新整理。
女兒:誰擔是百花影後啊?當然是我啊!如果柳姍姍是我媽媽就好了,一家三口既視感!
下面是四張她的自拍。
我看到其中一張,柳姍姍和雲逸風依偎在一起,他們面前擺著一個四層的蛋糕,周圍還有很多工作人員。
原來他口中的開會就是去參加柳姍姍的慶功會啊。
我自嘲的一笑,盡乎自虐的看著照片裏的柳姍姍。
她比我小了三歲,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時候,眉眼嬌媚,身材玲瓏,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我想起有一年,也是我的生日,柳姍姍卻發了一條微博:這樣的日子,適合買醉。
雲逸風匆匆借口離開,那天下著暴雨,我給他去送傘,看到他擁著她從酒吧出來,雨打濕了他的肩頭,他卻用外套牢牢的護住懷裏的她。
那一瞬,我從車窗的倒影裏看到自己臃腫的身體,竟然還在自嘲:幸虧不是我,不然外套都罩不住我這個胖子。
我也曾是圈子裏數一數二的天顏,一雙美眸宜古宜今,任何造型都能駕馭,身材更是圈裏難得一見,甚至有模特公司找上我,想天價請我去走一場秀。
可是為了生下女兒,我就像吹氣球一樣迅速變樣,不論我怎麽鍛煉運動都沒用,直至現在我己經胖到了一百八十多斤。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雲逸風對我的態度在一點點的轉變,從最開始的殷切,到現在的敷衍,甚至是厭惡。
他甚至有一年多都沒有碰過我了,可我依然盡心盡力的服侍著這個家,只是我的付出,似乎被他們當作是理所當然了。
也許只有真心得到過愛,才會敏銳的察覺到愛在離開。
我直接給兩人點了個贊,截圖發給我老公。
「整套一起買可以八折,真不會過日子。」
然後關機,把行禮箱拖了來,開始收拾東西。
淩晨一點。
房門開啟。
雲若雪蹦蹦跳跳的走進來,雲逸風則跟在她身後。
兩人開啟燈,沒看到如往常一樣迎接他們的我都有些奇怪。
雲若雪沖著臥室大喊,也不管我睡沒睡著:「衣服給我洗了,我扔沙發了。」
說完,還意猶未盡的回味著今天的行程:「爸,柳姍姍真的是太美了,下次你還要帶我去,我真是愛死她了!」
雲逸風笑著點頭:「當然了,她現在是圈裏票選的第一神顏,還是我女兒有眼光。」
直到雲逸風看到了垃圾桶裏的彩帶和氣球。
短暫的心虛過後,他又理所當然的拿起手機,給我轉了十萬。
進帳資訊響起的時候,我正在看手機裏的監控軟件,這是我花錢加急裝的,裝在了屋子最隱蔽的壁燈下。
雲逸風扯了扯領帶,有點口渴,結果拿起水杯一看,沒有水。
拉開冰箱,一瓶飲料都沒有,連水果都找不到一個。
平時這些都是我在準備,兩人像個甩手掌櫃,今天我罷工了,希望他們可以自食其力。
雲逸風找了一圈,只能過來敲我的房門。
「映雪,冰箱裏怎麽沒有喝的?你把水果都放哪了?」
雲若雪則在找第二天的校服,很快她就發現她的校服還在洗衣機裏,她生氣的過來拍我的房門:「你為什麽不給我洗衣服?我明天穿什麽?」
父女倆在外面把房門拍的震天響,房門內,我抱著一盤子瓜果梨桃,吃的津津有味。
兩人拍累了,雲若雪生氣的呸了聲:「我爸是公司的老總,可不像你這個駐蟲每天就知道打掃衛生蹲在家裏,我爸忙著呢。再說了,生日有什麽可過的,像柳姍姍那樣的人才配過生日。你有什麽資格生氣?」
見我還是不理她們。
雲若雪生氣地摔下校服:「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幹凈的校服,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媽了!」
我哢的一聲咬了口蘋果。
雲逸風似乎才看到我給他發的短訊。
「映雪,你別這麽小心眼,作為上司我只是關心下屬,不過一件內衣,我再給你買就是了。」
是,關心到要送別人內衣了,哪天是不是要送雙人床了?
「你先把門開啟,我胃有點疼,你幫我做點粥再泡點茶。」
這理所當然的口氣,你們忘記了我的生日,我卻要不計前嫌的幫你做粥泡茶?
「讓你的下屬幫你泡吧,畢竟她是茶藝大師。」我冷笑道。
「何映雪,別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姍姍不是那種人,她一直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話,你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惡毒?」
我惡毒?
我和雲逸風結婚十二年了。
結婚前我己經憑借著一個電影拿下了百花最佳新人獎,第二個電影更是入圍了最佳女主,雖然最後落敗了,但是我依舊片約不斷。
雲逸風就是在這個時候向我求的婚。
他是樂娛文化的總裁,我們相識於一個酒局,我當時看不慣一個新人被欺負,主動幫他擋了酒,酒局散場,雲逸風就透過導演要了我的聯系方式。
起初我以為他和那些想要包羊我的老板一樣只是一時的新鮮,可他竟然鍥而不舍的追了我三年。
一次出外拍戲,我所乘坐的車子遇到了泥石流,雲逸風在電視上看到訊息,不顧生命危險,坐著直升飛機第一個飛過來。
他精致昂貴的套裝上沾滿了汙晦,一個人徒手刨著泥土,碎石刮破了他的手,她卻恍然未覺,直到我在身後喊他的名字。
他回眸的一瞬,驚慌失措的眸子裏蓄滿了淚,我的心徹底的軟了。
婚後我們也曾幸福過一段時間。
他會在我睡熟時輕輕的吻我,在我鞋帶開時蹲下來為我系鞋帶。
他知道我不吃香菜,於是每次外出都要一根根的幫我挑出來,他記得所有的節目,每次都會給我驚喜,他曾經拉著我的手許諾,等頭發花白就一起去海邊居住。
可是隨工作越來越忙,他對我的關註也越來越少,緋聞也越來越多,他哄我說婚姻總要有一個人犧牲,他還說等女兒成人就讓我再回去拍戲,我答應了他,於是息影退圈專心做起了家庭煮婦。
可是後來,他和女兒都罵我是家裏的駐蟲。
我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保姆該做的。
我已經記不清多少次,他為了柳姍姍拋下我,哪怕我骨折躺在醫院裏,他也能因為柳姍姍一句想吃冰粥,馬上不停蹄的開上幾十分鐘去馬家買上最好吃的一份給她送過去。
這些年我忍辱負重,換來的就是一句,我惡毒。
我低低的笑起來,眼淚爬滿臉龐。
「是,我惡毒,你那個和有婦之夫纏結在一起的白月光才最純潔,那我就祝你們渣男賤女百年好合吧。」
雲逸風在外面暴跳如雷,因為我詆毀了他的白月光。
我直戴上耳機,給李姐發去資訊。
李嘉怡是我之前的經紀人,也是最反對我息影的一個人,後來她自己開了公司,現在公司旗下有幾個熱度還不錯的小藝人。
「何映雪,你要知道,你現在的價值可比不上之前。」
「我知道,前三年,我不要任何片酬,只要有戲拍就行。」
李嘉怡當然抗拒不了這樣的誘惑,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我,並且和我約定了下午來她公司詳談。
第二天一早。
雲若雪又開始咣咣砸我房門:「你竟然真的不給我洗,你看看自己配做一個媽媽嗎?」
我正在收拾行李,聞聲,冷冷道:「你可以打包郵到柳姍姍公司,她會手搓幫你洗的一幹二凈。」
雲若雪一哽:「柳姍姍如果做我媽媽,一定比你更負責,更懂我!」說完,就氣呼呼的走。
好奇怪我竟然沒有半點的傷心。
過了一會,雲逸風也起來了,他照常的走到餐廳準備吃早飯,卻發現桌上空空如也,連每天早上的一杯溫牛奶都沒有。
他擰眉過來敲我的房門:「何映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我懶得搭理他,雲逸風敲了會悻悻的走了,不一會,他又皺眉著回來了。
「我的西裝你沒幫我熨,還有領帶,你沒幫我配好,翎帶夾都放在哪了?」
「我的皮鞋你也沒擦!」
始終得不到我的回答,他耐心用盡:「何映雪,我給了你優渥的生活,不是為了養一個祖宗的!」
雲逸風摔門而出,我慢悠悠的走出來,走到門口時,我看著雲若雪的新鞋,擡腳,用力踩下去。
下午一點,我準時出現在李姐公司的樓下。
只是我沒料到,一同到來的還有兩個不速之客。
雲逸風在看到我的第一眼,臉色就冷下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看向她身側,親呢的依偎著他的柳姍姍。
冷冷道:「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不過我勸有些人還是收斂一下,畢竟小三這個名聲不太好聽。」
柳姍姍猛地一僵,擡頭看向雲逸風。
後者生氣的上前一步,將柳姍姍擋在身後。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思想那麽骯臟?我是來賠柳姍姍面試劇本的,何映雪,馬上給我滾回家去,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
他也覺得現在的我很丟人是嗎?
我只覺和心裏一片苦澀:「是我思想昂臟,還是你惱羞成怒?看劇本還是勾肩搭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男主角。」
雲逸風被懟的一時無言。
柳姍姍和我同時看到了身後的狗仔。
她大步一跨,擋在雲逸風面前:「何姐,你真的誤會了,雲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只是把她當成哥哥來看,如果你生氣就打我吧。我一定不還手!」
說完,一把拉起我的手向她臉上呼去。
我來不及制止,下一秒,她的臉上就多了一個巴掌印。
幾乎在瞬間,我就被雲逸風重重的推下了樓梯,人像皮球一樣一路滾到了地面上。
四肢百骸一起疼起來,我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狗仔的鏡頭幾乎要壓到我的臉上。
「你是何映雪?你竟是何映雪?」
「何映雪變成了一個大胖子,天啊!」
我用手扒開他們的鏡頭,隱約間,我看到雲逸風似乎想過來,卻被柳姍姍拉住了。
「雲哥,別過去,狗仔會拍到你的,我們快走吧。」
柳姍姍拉著雲逸風離開了。
我忍著疼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撞開狗仔走進了大樓。
李姐看到我無比的驚訝。
即驚訝於我的體重,又驚訝於我一身的傷。
半晌,她道:「你現在的身材肯定不行,你得減肥,我只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你還減不下來,那你只能別尋他處了。」
晚上回到家。
迎接我的不是安慰和問候,而是女兒的責罵。
「你竟然敢打柳姍姍!我告訴你,你就是自取其辱!這樣一對比,你更像一頭豬了!天啊,為什麽你會是我你媽媽啊!」
她把手機摔給我,我看到了通稿。
——何映雪身形大變,豬妖再世不為過。
——雲逸風為愛不離不棄,何映雪吃飛醋對無辜人出手。
——柳姍姍體面,何映雪風光不在。
網上鋪天蓋地的全是我的黑通稿。
可是這種通稿只要雲逸風伸伸手指頭就能壓下去。
為什麽不壓?恐怕也是在為柳姍姍出氣吧。
我把手機丟給她,音冰冷:「那麽願意做小三的孩子就去做,大門開著,沒人不讓你走。」
雲若雪被我懟的一征。
我己經摔上門進了臥室。
我拿出行李箱,把衣服都裝進去,雲逸風為我買的禮物我一個也沒拿,收拾完畢,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十二年,承載著我所有回憶的房子。
十二年,我人生中的三分之一時光都在這裏了。
隔壁的女兒突然大哭起來。
我靜靜的站著,一動也不動。
她哭了一會,又跑到我門外,拍著門:「我胃疼,快給我拿藥,好疼啊。」
我就這樣站著,事不關己。
她哭的越來越厲害,我隱約從她的哭訴中得知她是按照柳姍姍教的食譜吃出了問題。
又是柳姍姍。
我冷笑:「柳姍姍不是你的神嗎,讓她去救你吧。」
雲若雪嚇壞了,以為自己要死了,只能打電話給雲逸風,可是對方竟關機。
我笑她太天真,柳姍姍受了委屈,雲逸風當然是陪著他了,哪裏還管得了外人的死活。
雲若雪疼的己經說不出話了,她哭著叫讓我送她去醫院。
我貼著門板,用著從未有過的冷靜口氣:「這裏沒有你的媽媽,只有一個被人嫌棄的駐蟲,雲若雪,以後不管是死是活都不用告訴我,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當晚,我把一紙離婚協定扔在桌上,然後提著行李離開。
我在李姐的公司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剛把行李收拾好,就接到了雲逸風的電話。
依舊是劈頭蓋臉的問責。
「要不是回來的早,小雪就要死在家裏了,你好狠的心啊,她可是你女兒,她胃疼你為什麽不管?!」
「那你昨晚為什麽關機?你不是她爸爸嗎?」
雲逸風一梗:「我是在忙工作。」
「忙著安撫情人的工作嗎?」不等他開口,我繼續道,「桌上的離婚協定簽了吧,趕緊把你們的神弄回家,別讓小雪等急了。」
我掛了電話,再打來我就按斷,幾次之後,她給我發來資訊。
滿滿的威脅。
「你不再回來,我就斷了你的家用!何映雪,沒了我你算什麽東西!別給臉不要臉!」
我回他:「FUCK,YOU!」
日子短暫的平靜下來。
我每天的日子,從早起開始打掃衛生,洗衣買菜,變成了早起開始健身,看電影,練習台詞。
我本來就是個很能吃苦的人,從前拍電影的時候,我可以在短時間增重四十斤,再減掉六十斤,哪怕很傷身體,但為了演戲我什麽苦都能吃。
所以短短的一周時間,我就瘦了八斤,連李姐都嚇了一跳。
李姐為我請了一個表演老師,我的刻苦和努力讓這個培養了無數優秀演員的老師都欽佩不己。
因為我知道我沒有退路,我只有打起十二分的努力才能追上這些年我所遺失的時光。
第二周,我又瘦了十斤。
圓潤的臉開始逐漸有了過去的影子。
我以每天五部電影的速度迅速的汲取著知識和經驗,這讓我完全的沈浸在了光影的世界裏,心情和精神都變得無比的充實。
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大有改進。
李姐來看我時,眼睛都有些發亮。
「瘦了這麽多啊。」她拍拍我己經有了肌肉的胳膊,「不錯不錯。我今天來是給你帶來一個好訊息。」
李姐從懷裏掏出一個劇本遞給我。
「這是柳姍姍新接的一個劇本,陣容很強大,導演很牛逼。」
我詫異的看向她。
「你現在還接不到主角,但我為你爭取了一個女配的角色。」她信心十足的勾勾手指,「敢不敢試試艷壓她,以小博大?」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我慢慢的笑起來:「我可以先用化名。」
李姐點頭:「映雪,我還告訴你一件事,當年百花影後,對方贏的不光彩,是雲逸風找人壓了票。」
嗡。
我只覺腦中一白,震驚的看向她。
「我也是後來在一個酒局上知道的,他怕你風頭太盛會甩了他,使了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可是現在捧他的小情兒,恨不得把獎杯送到她床上,映雪,你甘心嗎?」
我不甘心!我當然不甘心!
是我的就是我的,他竟然以愛為名奪走了我這麽重要的東西。
我緊緊握著劇本,眼裏只余下一片冰冷:「李姐,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當晚。
雲若雪又給我打來電話。
「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我的衣服臟了也沒人給我洗,保姆做的飯超難吃,我的胃都吃痛了,她還亂翻我的東西……」
這兩周來,雲若雪幾乎隔兩天就給我打電話,一會說沒飯吃,一會說自己摔傷了不知道藥在哪。
我通通直接掛斷,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許是我兩次三番的拒絕溝通,她突然惱羞成怒起來。
直接給我發來資訊,吹噓說柳姍姍帶她去了哪裏,吃了什麽,又給她買了什麽好衣服,還給她的周邊簽了名。
從她的短訊裏我都能聯想出她得意洋洋的樣子。
我從跑步機上下來,回復:「那就提前恭喜他小三轉正。」
刪除,拉黑,一氣呵成。
一周後,我又瘦了八斤。
因為我一米七四的身高,這個體重己經能看出一些我原來的樣子了,但是我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依舊每天進行了嚴謹的鍛煉。
再次刷到柳姍姍的訊息竟然還是李姐推播給我的。
——疑似好事將近?柳姍姍搬進林家愛巢?
下面是一張照片,柳姍姍牽著雲若雪走進林家大門。
李姐道:「怎麽有人這麽賤啊,狗仔是他自己買通的,我都認識。他不就是想逼宮嗎?你倒底離沒離婚啊?」
提起這件事我就頭疼。
我當然想離婚,為了能離婚我甚至提出了凈身出戶,可雲逸風就是不簽字,還每隔幾天就給我打電話,一會打親情牌,一會又威脅我不讓我好過,為了離婚我還不能拉黑她的號碼。
我就是想不通,明明我讓位,雲逸風就能和柳姍姍光明正大的站一起,他為什麽就是不願意?
說曹操曹操就到,雲逸風的電話果然又打來了。
我頭疼的接起。
雲逸風那邊很嘈雜,應該是在公司。
「你看到新聞了吧,那是個誤會,那天小雪身子不舒服,柳姍姍好心送她回家。」
我很是不理解:「你不用向我解釋,我並不關心這些,你什麽時候把離婚協定簽了吧。」
對面靜了靜,口氣裏竟然多了一絲委屈:「你就沒有其它的話和我說了嗎?」
「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小雪飯也不好好吃總說要減肥,每天熬夜玩手機玩電腦,我還聽到她滿嘴的臟話,她可是你的女兒,你就真的不在乎嗎?」
「她不是我的女兒,是你的,離婚協定裏我己經寫了,我放棄撫養權。」
「何映雪!你倒底要鬧到什麽時候?我說了多少次了柳姍姍只是我的員工,我和她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
我打斷他:「雲總,你女兒更聽柳姍姍的話,以後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話筒那邊傳來憤怒的摔東西的聲音,我直接掛了電話。
結果淩晨一點。
雲逸風的電話又打來了。
他似乎喝醉了,大著舌頭:「映雪,我頭疼,你過去最疼我了,每次我喝醉了你都會幫我按摩,還會陪我到舒服為止,回來吧,你走後家裏清凈了不少,我真的想你了……」
和一個醉鬼是沒法溝通的,我直接掛了電話。
在第二個電話打來之前,把電話設定了來電轉移。
此時,柳姍姍正在直播,是公司要求她為之前出入林家的事做澄清。
雲逸風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工作人員示意她不要接,但柳姍姍就這樣大赤赤的接了起來。
雲逸風的聲音還帶著委屈:「我好像有點想你了,你該開心了吧。」
工作人員都嚇傻了。
柳姍姍這才假裝驚慌的把電話掛了,直接關了直播。
李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笑的前仰後合。
「你說你要是有她這綠茶十分這一的茶藝,都不至於和雲逸風走到這個地步。」
「她還發了通稿,說雲逸風對她愛而不得,不過雲逸風好像把通稿給清了。」
我對這些沒興趣,雲逸風的名字己經和任何的甲乙丙丁一樣在我這沒有任何的特殊。
又一周後。
我又瘦了六斤。
李姐來看我時,吹了聲口哨:「維納斯看了都要氣死了,這該死的雕塑感。」
表演老師走過來,直誇我進步巨大,自己己經沒什麽可教的了。
李姐還給我帶來了第一個工作機會。
原來是有一個大牌廣告在招人,可以戴面具,只展示身體語言。
李姐神秘兮兮:「到時候會有個驚喜哦。」
來到拍攝現場後,我才知道李姐所說的驚喜是什麽意思。
原來這個品牌的代言人正是柳姍姍。
我到的時候,柳姍姍就坐在一邊的搖椅裏,而雲逸風則坐在他身邊,低頭鼓弄著手機。
不一會,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我開啟,看到是雲逸風給我發的資訊。
「今晚是我的生日,映雪,你回來吧,我訂了蛋糕,我們好好談一談。」
我看著資訊,又擡起頭。
柳姍姍拉著雲逸風有說有笑,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根本不理會旁邊人異樣的眼光。
我搖頭咄笑,直接刪除了資訊,把手機關機。
攝影師叫我們去換衣服,換完衣服出來,現場有人吹了聲口哨。
兩人聞聲擡頭。
雲逸風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然後就粘著移不開了。
我臉上戴著半個虎頭面具,根本不怕他認出我。
鏡子反射中,我看到自己修長而肌肉勻稱的身材,寬肩細腰長腿,在一眾的模特中,也是尤為的出眾。
雲逸風的目光還粘在我身上,我掃過他,看見她若有所思的擰起眉。
柳姍姍突然站起來擋在我們中間,撒嬌道:「雲哥,我手腕有點不舒服,你幫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