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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人生】與杭州外賣員下跪:必須限制演算法,否則更多人將下跪

2024-08-14電影

徐崢編導演的【逆行人生】,是一部現實主義題材電影,主人公是中年人、大廠碼農,下崗之後他無力面對家庭各項必備開支,兩個月後終究是去了外賣騎手。從垃圾騎手的不斷碰壁被投訴開始,他找到了門道,還重操舊業搞了KPI增益小程式,不但成了單王而且被平台高層看中,這個結局也只能是階段性的小光點。畢竟,路路通意味著更加內卷。顯然,【逆行人生】裏的外賣員們已經對平台下跪了,他們必須微笑、必須「顧客就是上帝」、必須在系統中盡量靠前,他們在快快快的魔咒中失去了自我人格,淪為了顧客、上級和系統眼中的「肉身黃點」。於是,【逆行人生】從多個角度來看,情緒價值還是很不輕的。

就在【逆行人生】公映之時,杭州某高檔地區發生了外賣員被迫下跪的現實主義新聞。某個外賣員因為趕時間,跨越欄桿造成了損害,被保安強行拔走了電動車鑰匙、並罰款兩百元,面臨後面單子即將超時的「事業危機」,外賣員撲通跪下了,以求保安高擡貴手。鑒於新中國在公共場合的下跪具有高度敏感性,外賣騎手們迅速集中到現場,形成了一出不大不小的群體事件。而在【逆行人生】裏,賈冰飾演的幹一行愛一行的基層幹部的形象,他做保安隊長時要求保安們「不管什麽樣的外賣員都要攔住」,做外賣站長時則要求外賣員「不管什麽樣的保安都沖過去」。很搞笑是吧,其實一點也不搞笑,這相當的殘酷。賈冰一個人的兩個身份,就犀利說穿了當前基層人民的互相傷害,都是嚴重困在彼此沖突的系統考核標準裏無法自拔。如何打通最後五百米、甚至最後五十米,一直是很麻煩的現實難題。

從【我不是藥神】到【逆行人生】,徐崢都抓住了當前社會某些不堪重負的社會熱點。某些孤兒藥的高價已經得到了相當的制度性解決,而外賣這一社會現象相信也到了有關部門必須出台政策限制 無休無盡 的內卷時刻了。交個買賣而已,有必要那麽卷時間嗎?要知道,每減少一分鐘,外賣員的危險指數就要增加許多,【逆行人生】中的諸位外賣員就遭遇了多次的交通意外,電影名字也點出了物理學意義上的逆行,現實中的外賣員經常「需要」違反交通規則,那都是外賣系統在作惡,不逆行則不可能不超時。

【逆行人生】裏的徐崢,僅僅是個特例,他逆襲做到單王不可信,那麽嚴重的糖尿病患者怎麽可能那麽跑外賣?更不用說,這種程式設計師大牛有幾個去做了外賣員?這也就是有相當部份的觀眾批評【逆行人生】的虛無現實和消費外賣員的根本原因。上千萬的外賣員在系統面前,無能為力。數千萬的滴滴司機,也是如此。同等量級的拼多多店家,也是如此。

美團、滴滴、拼多多等超級平台的出現、壯大和壟斷,既方便了社會大眾,同時又成為超級利維坦怪獸。他們掌握了當前社會太多的資訊、節奏和方向,最佳化系統的碼農便是新時代的工頭,而外賣員、司機和店家則成為渾然無面目、失去情緒、一直在踩輪子的小白鼠,他們都在系統壓力之下,痛痛快快的跪下了。我認為【逆行人生】的主創還是要透過本片,來提醒有司必須正視超級平台的演算法危害了。國家應該介入這些具有高度社會公共內容的巨型企業了,起碼要在董事會具有一票否決權,要為全社會的福利做出政策性均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