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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燈籠高高掛】中,著墨最少的她,真的是笑到最後嗎?

2024-05-26電影

在盤點完【大紅燈籠高高掛】這部反映舊社會女性遭受腐朽的封建禮教摧殘,縱使拼命掙紮卻最終湮沒於時代長河,成為無數棄婦乃至冤魂的一員的電影中陳家三姨太梅珊和四姨太頌蓮的人生後,今天繼續給大家盤點陳家大太太,即陳老爺的原配夫人毓如。

在看【大紅燈籠高高掛】前,我先看的是tvb出品的港劇【銀樓金粉】。
【銀樓金粉】同樣是以大家族妻妾之間的宅鬥故事為線索,也反映了舊社會腐朽的封建禮教對女性摧殘的情形,而逐漸覺醒自我意識的女性不斷嘗試突破封建禮教的枷鎖,最終獲得新生。
透過劇情簡介不能發現,【大紅燈籠高高掛】顯然比【銀樓金粉】更加絕望,因為到了影片結尾,追尋自我意識的兩個女人:梅珊和頌蓮,一個被吊死在陳家的「死人屋」,一個被陳老爺和吃人的規矩一步步逼瘋,倆人都沒能得到屬於自己的自由,終身被困在陳家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囚籠中。

切回正題,說說影片中陳老爺的正室原配毓如。
剛出場時的毓如一臉老態,從她的年紀不難推斷出老爺的年紀,畢竟是結發夫妻。
她的房間陰暗逼仄,且丫鬟打掃時還會掀起灰塵,再加上管家說的老爺還有兩房姨太太,今兒又娶了四姨太,由此也可以看出毓如空有正房之名,但與老爺已經很久沒有同房了。

她只是瞟了頌蓮一眼,問了頌蓮的年紀,便開始撚著佛珠,嘴上說著「罪過罪過」。
顯然,一方面她清楚地知道行將就木的老爺摧殘著眼前這個都可以做自己女兒的姑娘的青春,這是一種罪過;但另一方面她也無可奈何,或者說她身為當家主母,無論情願與否,都只能和老爺一條心。
就餐時,大太太和老爺、管家以及一種丫鬟一樣,話很少。只有老爺開口讓點燈後的頌蓮按規矩點自己喜歡吃的菜時,大太太才不情不願地擠出笑容,給新寵夾菜,但這也是在老爺的影響下而非出自本心。
點燈、滅燈,她都按照規矩參與,一天不落,只是她永遠都不會被老爺點燈,所以相比起其他三位姨太太的翹首期盼,她也從來沒有期待的表情,只有一種釋然。

在頌蓮因常被老爺點燈不再按照規矩去飯桌上吃飯,在面和心不和的二姨太和三姨太互相譏諷等事件中,都有大太太的身影,只是她同樣是以旁觀者的視角出現,沒有太多言語,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頌蓮被封燈拿雁兒立威,老爺又出了門,大太太終於由自己坐了一回主,按照陳家規矩處置了和老爺暗通款曲,並且受到老爺特殊照顧的雁兒,但是等老爺回來,她又變回了依附於他的影子。

其實,她心裏如明鏡一般。她清楚知道妾室們明爭暗鬥的殘酷,她也明白老爺的冷漠涼薄,但是耳濡目染的「三從四德」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或許她也暢想過琴瑟和鳴的未來,可時間久了,卻也漸漸被陳家這個沈悶壓抑、了無生氣的大宅吞沒,再也沒有了自我。
唯一可以讓她情緒出現波動的,第一是遊離在規矩之外、充滿叛逆的頌蓮。剪傷二姨太耳朵、假孕欺騙老爺、當眾揭發雁兒、封燈後慶生喝酒耍酒瘋,這些在她看來都是膽敢反抗老爺這個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絕對權威的大逆不道、離經叛道的行為,是難以想象、不可原諒的。
第二是對男女之事處於懵懂的親生兒子飛浦。她時刻擔心著飛浦和頌蓮會意亂情迷作出敗壞門風之事,也擔心因為這樣會讓飛浦失去嫡子和繼承人的地位,所以對於飛浦和頌蓮的交談她十分不滿。

可以說,大太太是一個封建社會的教科書般的女性楷模。她的一生,將「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卻始終沒有一次能從自己的人生寫照展示得淋漓盡致。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肯定也有過和頌蓮、和梅珊一般期待愛情的時光,只是現實將這些幻想擊得粉碎。她的出場次數並不打算多,卻是在陳老爺這一代第一個「被殺死」的女人。
她的「被殺死」,不是像梅珊一樣被殺死在「死人屋」,更多的是精神死亡。一個人,沒有了自我,沒有了喜怒哀樂,和行屍走肉無異。可是,為了娘家人,為了兒子,她卻也不能死,而是要繼續這樣痛苦地、孤獨地、寂寞地活下去,這對於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在【銀樓金粉】中,一向以老爺為尊的大太太在留洋的小叔子的精神熏陶下,終於肯為了女兒,為了被欺騙的三姨太,為了即將被老爺殺死的四姨太,一次次反抗老爺,最終覺醒了女性獨立意識,獲得了精神救贖。
可惜的是,在【大紅燈籠高高掛】中,民主自由的光輝無法穿透這重重圍墻。當家主母也好,姨太太也好,管家下人也罷,就連陳老爺自己,也不過是腐朽沒落、壓抑人性的封建制度下的玩偶,看似擁有一切,卻從來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正如影片中始終沒有出現的「春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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