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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闖康城,趙濤的22年早已超越一個「影後」

2024-05-29電影

時隔多年,康城電影節再次迎來華語電影的「大年」,匯集了近年來閃耀的星光和內建話題的網紅。其中正兒八經沖著金棕櫚大獎去的趙濤,成為了話題。

因為這已經是趙濤第6次入圍康城了。這樣的履歷放眼華語電影圈,可以說是超強。今年,趙濤憑借賈樟柯的新片【風流一代】又一次沖擊影後,雖然又(x6)遺憾失敗了,與金棕櫚擦肩而過。

雖然沒有拿到影後,但閉幕式上的趙濤,魅力四射,狀態比開幕和電影首演時更好。

每一次入圍,無一例外,電影的導演都是她老公賈科長。網友總是開玩笑,讓老婆「封後」是賈科長的願望。她不封後,他不退休。但不管拿不拿影後,在賈樟柯心中,趙濤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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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康城電影節只是趙濤成為影後的其中一站路,在其他站點,她已經乘上了勝利者號。2012年趙濤獲得了第56屆意大利大衛獎的最佳女主角。而在威尼斯電影節上,趙濤也是多年以來的常客,備受矚目的影後競爭者。

說實話,對不太關註電影或者不愛看文藝片的人來說,趙濤絕對算不上家喻戶曉的名字。她的絕大部份作品,都與賈樟柯緊緊繫結,幾乎沒有出演過他導演之外的影片。有人說因為她獨特的氣質難以駕馭,有人說除了賈導之外鮮有人能真正懂得她。

不論如何,趙濤都是華語電影圈裏一個特別的,難以取代的存在。

趙濤長相就很特別。她不是標準審美裏的美女,眼睛不夠大,下巴不夠尖,也不是巴掌臉,更別提「白瘦幼」了。她有的,恰恰是無法被精心雕琢出的真實的生命力。這種感覺很難用某個形容詞加以描述。

有人說她「土」,吐槽她說紅毯上再大的大牌都無法被她詮釋出大牌感。這不就是普通人麽?沒錯,趙濤的「普通」正是她無法被替代的「特別」。

趙濤20歲那年從北京舞蹈學院民舞系畢業,回到老家太原,在師範大學當舞蹈老師。1999年,賈樟柯拍完他的成名作【小武】的第二年,跑到太原去挑演員,去了趙濤的舞蹈班。結果學生沒被他看中,倒是老師趙濤被選上了。

賈樟柯對她的評價是:她是個外表很平靜,但內心特別有激情的人。

從此之後,賈導電影裏的「含濤量」達到了100%。至今,他依然認為「趙濤是我目光所及最好的女演員。」

毫無電影表演經驗的趙濤,2000年拍完了她的處女作【月台】。有一幕,趙濤飾演的尹瑞娟隨收音機裏傳出的老歌跳起舞來。鏡頭裏燈光昏黃,她的眼神迷離,飄忽,又沈醉於不知何物,身體則不由自主地擺動,踱步、旋轉……自然又無意識的表演,很難。趙濤身上的這種天賦,就這樣被喚醒了。

趙濤也成了賈樟柯的繆斯。電影圈便有了這段互相成全的佳話。

她是【任逍遙】中的巧巧,是【世界】裏的趙小桃。那種質樸粗糲的野生美始終存留在趙濤的表演中。【月台】【世界】相繼入圍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任逍遙】入圍康城電影節主競賽。普通的舞蹈老師趙濤,就這樣走向了世界。

那幾年裏,這些電影都是趙濤跟學校請了假之後去演的,老師是正職,女主角是兼職。於是,每次征戰國際電影節之後,她就得急忙回到學校,趕緊給學生把課補上。

在各路網紅都爭相走紅毯博眼球的現在,很難想象,那時一個入圍主競賽的女主角還能踏實地,心甘情願地在學校做老師。「教書讓我記住自己從哪來,告訴自己不要膨脹。」趙濤曾經這樣說。

2006年的【三峽好人】不僅是賈樟柯作為導演的重要作品,也是趙濤作為演員的分水嶺。他們兩個人都為這部電影傾盡全部,心力交瘁,也因此達到了彼此藝術的成熟期。2006年第63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它拿下了金獅獎。

拍攝過程中,她頂著巨大的壓力,於是演完這部片子,趙濤不舍地結束了教師生涯。

【三峽好人】講述的是一個過往時代的故事。趙濤飾演的沈紅只身一人跋山涉水,只為跟名存實亡的丈夫討一個分手的說法。她沈默而執拗,安靜而堅韌,就像三峽裏的一塊石頭,被時代的洪水沒於江底。

趙濤的表演飛越了。【天註定】【山河故人】【江湖兒女】,賈樟柯的電影越來越知名,趙濤的角色越來越多樣化,連義薄雲天,當眾拔槍的大姐頭都演了,她演技的磨礪和精進便在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裏,穩步向前。

她很像是上個世紀的老一代演員,拿這件事當一份認真投入的工作,而不是身份的全部。趙濤的職業是演員,但並不是整個人生。她說,「我希望人們記住我的角色,就足夠了。」

他是她的伯樂,她是他的繆斯。老是有聲音說,趙濤為什麽不能多一些選擇。她也有過,便是開頭提到的那部讓她拿到意大利大衛獎的【我是麗】,與外國導演合作。

可是,趙濤這樣有什麽不好呢?不冒進,不焦慮,有目標卻不急不躁。正是令人羨慕的美麗的精神狀態,不是嗎?

還沒在國內公映的【風流一代】,被評價為「平民史詩」,趙濤再次飾演巧巧,距離【任逍遙】的巧巧,已經過去了22年。在康城首映結束後,全場起立鼓掌,趙濤哭了。22年,6闖康城,早已超越了一座「影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