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像南韓偶像劇這類特殊的文化現象特別引人關註。【雪之女王】作為一部愛情悲劇,得到了好多年輕觀眾的喜歡。本文打算從敘述學的角度來分析這個作品,研究一下它在敘事策略上的繼承和突破。
【敘事視角】
法國當代敘事學家熱奈特把視點劃分成「非聚焦視點、內部聚焦視點以及外部聚焦視點」。「非聚焦」視點也叫「零聚焦」視點,屬於傳統的全知視點。「內聚焦」式指的是一切事物全都依照人物的感覺或者意識去展現。
不過要是仔細琢磨一下,就能明白,「非聚焦」的視角並非隨時都在,當劇情發展到一定階段時,視角被限制住了,這既限制了角色的行動,又限制了劇情的推進。
像之前的幾集那樣,寶拉根本不知道太雄就是 8 年前一直暗戀她的弟弟,只把他當作自家的司機。而太雄在前半段也不清楚寶拉是 8 年前因自己死去的好友的親妹妹,事後太雄還盡力瞞著寶拉,到最後寶拉才發現自己深深愛著的太雄居然是間接害死自己親弟弟的人。
雖說觀眾是看完整部劇從而能俯瞰全域的,可要是拋開劇情,把整個電視劇當作分析的文本,就能曉得,有個隱形的敘事者把觀眾的目光固定在某個人物身上,使得觀眾隨著這人命運的起伏或悲傷或歡喜。觀眾看到的不過是敘述者給咱們營造的世界,這世界是借故事裏的角色呈現出來的。
大多數南韓青春偶像劇都有著復雜的前世歷史,這些能構成主角愛情的謎團,使得它屬於「內聚焦」類別。這種有限的觀察視角不是固定在某個角色身上,而是在不同角色之間不停跳躍,所以就被叫做「不確定的內在聚焦視角」。
這一「不確定的內在聚焦視角」在【雪之女王】乃至現代韓劇中屬於重要構成部份。「它不單單是形式美學方面的手段與技巧,還是一種價值判斷和情感傾向,也是一種敘事行為和意義的雙重構建。」
南韓偶像劇的情節通常挺簡單,就一條主線,就是男女先碰上——有了感情——出現隔閡——產生誤會——消除隔閡——最後在一起。結局就兩類,一類是大團圓,另一類是悲劇。【雪之女王】屬於典型的悲劇作品,主人公寶拉最後因為絕癥去世了。
在這方面,【雪之女王】延續了韓劇一直以來的敘事辦法,把命運的改變,摯愛之人生命的離去當作愛情的結束,給觀眾留下的只有遺憾和懷念。既然主線沒法變了,不同的作品要突顯自身特色,就得設計出不一樣的矛盾沖突。
在這種矛盾的影響下,韓劇故事的總情節趨勢是:平衡——打破——回歸。就拿這出戲來說,從女主角寶拉病死,再到寶拉被人錯當成太雄,由於同情他而引發爭吵,每段情節都可能阻礙男女主角的愛情發展。
編導會弄出各種阻力、制造各種矛盾,以此滿足觀眾的心理期待,讓觀眾獲得愉快的藝術體驗。而且,為了讓劇情更豐富,還會弄些能推動愛情發展的東西,讓男女主角的感情更深入。總的來說,南韓青春偶像劇在敘事結構上大概能分成三個要素,就是「愛的實施者」「愛的阻力」還有「愛的幫助」。
【1.愛的實施者】
愛情實施者說的是韓劇中的男主,男女主從相識到相愛,這中間會冒出好多矛盾,多數是客觀原因導致的,這也是推動劇情發展的動力。像在【雪之女王】裏,愛情實施者就是兩位主角——太雄和寶拉。
【2.愛情阻力】
在南韓偶像劇中,男女主角通常都是配角,也就是有三種角色設定。有一種是喜歡男主角,可男主角不喜歡她。在早前的電視劇裏,這類角色往往心狠手辣,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啥手段都使得出來,會陷害,會汙蔑。
如今呢,這類電視劇,突破了過去的限制,愛情的阻礙元素,愈發豐富了。像在【雪之女王】裏,愛情阻力的設定主要體現在下面這些方面,而且這也成了現代韓劇阻力設定的共同之處:
【一是男女主角的身份差異。】
在【雪之女王】裏,Paula 是個有錢的姑娘,Takawa 卻是個高中就輟學了的、窮困潦倒的拳擊手。
【二是人物前歷史的復雜性。】
太雄把寶拉的弟弟給間接害死了,寶拉父親對此特別反對。
【三是人物命運的坎坷。】
太雄因為朋友離世,就舍棄了自己在數學方面的天賦,銷聲匿跡了八年;寶拉先是得了重癥肌無力癥,後來又患上胸腺癌去世了。
【3.愛的幫助】
在南韓青春偶像劇的創作裏,愛情的主題往往是依托男女主角之間的親情、友情來呈現的。這部劇裏,對愛的支撐主要來自拳擊館的朋友和太雄的媽媽。
得說一說,在【雪之女王】裏,男配角、女配角、拳擊館館主的女兒勝利以及男配角建宇,原本是「愛情阻力」那一陣營的,不過由於他們在劇裏被刻畫成了善良、寬容的形象,就被劃到「愛情助力」的陣營了。
【敘事性時間與季節性因素的設定】
【雪之女王】的故事情節跟這類偶像劇差不多,都沒怎麽講時代背景,也不管社會矛盾,故事啥時候發生的不重要,主要就是愛情有起有伏。然而,【紅樓夢】裏男女主角的愛情故事,卻不能不受時空、季節這些因素的左右。
本劇拿童話故事【雪之女王】來表示男女主角的愛情。在這個童話中,拉普蘭德那位美麗又孤寂,外表冷冰冰但內心火熱的,象征著女主角寶拉外冷內熱的性子;而童話裏因為冰雪女王留在冰天雪地的蓋伊,就象征著劇裏深深喜歡寶拉的男主太雄。
劇裏寶拉和太雄那純潔又淒美的愛情,恰是原著童話裏純潔且夢幻般美好感情的最佳呈現。另外,【雪之女王】開頭和結尾的場景都選在芬蘭,冬日獨有的寒冷跟浪漫,塑造出了「童話愛情」的氛圍。
得說一說,這一季元素的設定,還有劇中人物的愛戀互動,可不是【雪之女王】最先弄出來的。南韓很有名的導演尹錫湖,弄了個「四季四部曲」,就是拿春夏秋冬當元素,分別拍出了【藍色生死戀】,也就是【秋天的童話】,還有【冬季戀歌】【夏日香氣】以及【春天的華爾茲】這四部青春偶像劇。
四部劇裏季節因素特別鮮明,有秋天的淒美,冬天的浪漫,夏天的絢爛,春天的美麗,在劇中每一季的美都能清楚呈現,季節給愛情添了光彩,愛情也讓每一季美了起來。
【敘事性空間】
電視劇裏的敘事空間能更「直接影響咱們的視覺和心理,給故事情節的發展弄出特定的敘事情形,好好剖析人物的內心感情,有時還能裝下文化符碼,營造出很濃的文化味兒」。在故事情節大致差不多的情況下,南韓青春偶像劇更看重場景空間的搭建和場景的意蘊展現。
【1.創設寓意空間場景】
在【雪之女王】裏,除了上面說的那些「雪」的場景,另外還有三種有著「意外之旨」的空間場景,分別是遊樂園、圖書館以及公共汽車。
遊樂園是太雄和年少的寶拉頭回碰面的地兒;後來寶拉知道開車的人是自己曾經喜歡的大哥後,又邀請太雄去遊樂園,可這時候太雄才曉得寶拉是自己害死好友的妹妹,就又沒去;最後,太雄跟寶拉經歷好多波折,總算明白了彼此心意決定在一起,這時候的場景還是在遊樂園,遊樂園見證了他倆從一開始相遇有誤會到牽上手的歷程。
圖書館和公共汽車的作用跟遊樂場差不多,都是他倆在不同時候一塊兒經歷的場所,見證著他倆關系的變化。寶拉不曉得太雄是自己年少時的初戀那會兒,總在圖書館瞧著太雄讀書,後來他倆在一塊了,一起看書。等到寶拉去世後,太雄那孤獨的身影,成了他對心愛女人的最佳寫照。
【2.與劇情密切相關的物品細節】
在電影【雪之女王】裏,主要存在三樣東西:一個是傳呼機,一個是【雪之女王】的童話書,還有一個是銀鈴花。傳呼機體現著寶拉對太雄的愛,寶拉始終開著它,在臨死前還用傳呼機救了太雄,這是愛他的表現,也正因對他的愛,她放棄了自殺的想法。
童話故事裏的【雪之女王】體現出太雄對寶拉的愛。正是這本童話故事讓他留意到小寶拉,後來他愛上寶拉就把這書給了她。可寶拉走的時候,【雪之女王】也沒了,意味著太雄的愛隨著寶拉的離世消失了。
至於那朵鈴蘭,代表著兩人一起度過的美妙時光。可當 Paula 不小心把它弄碎時,這又成了個不吉利的兆頭!
要是說故事空間是主角愛情歷程的空間存放和場景見證,那物品細節就是這種堅貞不渝愛情的最佳物品依靠。把空間、場景、道具細節精心安排好,這是將抽象愛情具體表達出來的有力辦法,也是南韓偶像劇在類似劇情模式中能夠存活的有力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