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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脫口秀|「老」題材的老辦法

2024-05-27娛樂

不僅要關註「Z世代」,也要聚焦「銀發族」。論道理,影視行業有此覺悟,是應當應分的必然;但從這些年看到的所謂老年題材,遺憾依然很多:一遇上「老」題材,創作者們就不厭其煩地老調重彈,用同樣的眼光看待老年生活,很難談得上是真正理解、表達一個群體。

最近收視、口碑遇冷的【老家夥】,原本因為匯聚了張國立、王剛、張鐵林的「鐵三角」而備受關註,但從播出結果看來,劇集最大的優點也就僅限於此。當「鐵三角」告別了古代君臣遊走朝堂與江湖的傳奇色彩,他們在觀眾極為熟悉的當代生活語境下,上演了同樣的套路:一個是高高在上、霸道強勢的領導,一個是油滑算計、有點小聰明的下屬,還有一個下屬老實巴交、勤勤懇懇——張國立扮演的肖長慶固然沒有紀曉嵐那麽智慧幽默,但只要三個老友湊在一起,插科打諢、相愛相殺的戲份就一點也少不了。

這當然是一種討巧的辦法,相似的人設、熟稔的表演模式,可以快速喚醒觀眾對經典的記憶。可惜,【老家夥】的主線劇情先天不足,三個退休老人二次創業、開辦養老社區的設定,前因後果粗糙到有些經不起推敲,再多默契的鬥嘴都無法掩蓋實質的空洞。

更糟糕的是,劇集分出了不少筆墨刻畫三個老人晚年雞飛狗跳的個人生活,每一條線索都充斥著社會對老年人的刻板印象。以最任勞任怨的肖長慶(張國立飾)為例,他天天在老媽和兩個兒子之間左右為難,付出不得其法,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道德綁架」兒子,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油滑的孫前程(王剛 飾)的家庭是標準的「女強男弱」,他長期吊兒郎當,缺乏對家人的付出,行至晚年才想到要關愛患上抑郁癥的女兒,活脫脫就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而在張鐵林吹胡子瞪眼的詮釋中,陳新城與兒子的戲份則完完全全是套用了影視劇裏中國式父子關系的樣版——父親永遠打壓兒子,永遠高高在上。不是說這設定就一定不真實,但看著著實讓人血壓飆升,缺乏新意。

當然,【老家夥】對年齡的刻畫,同樣帶有一種陳舊的懸浮感。戲中的三位退休老人,衣食無憂,生活富足,幾乎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養老困境;他們不服輸的創業故事,是放在任何家庭情感劇裏作為副線都能成立的小打小鬧,絲毫沒有觸及到那些真正掙紮困境中的、被忽略的老年群體。

回頭再看【三叉戟】【漫長的季節】等等以老年人為主角的作品,不難發現,「老」題材反而更需要新意。一個能夠牢牢抓住觀眾心緒的懸念,一種對弱勢群體真切的關懷,一些對時代的別樣觀察和感悟,都可能成為讓作品再上台階的關鍵。又或者說,好的作品一定是讓人物回歸人物,一個人走上什麽樣的道路、有了什麽樣的選擇,有時代與環境的因素,也與其性格、經歷的影響,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老」字就能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