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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髯公,【美學理論】-解釋、目的、理性藝術,堤長水闊家何處

2024-03-23國風

美髯公,行書、白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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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是蒼白的,解釋更只是在無力地垂死掙紮。即便花費了無數氣力用了無數的手段,「回顧作品誕生的步驟與時刻」,綜合各種理性思維的技巧與方法,妄圖去完整地解釋任何一件藝術作品,就如同一無所知的直男,面對情緒急劇變化患得患失的女人一樣手足無措多做多錯,顯然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之所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過是因為認知和能力的缺乏罷了。

對藝術作品的解釋,違背了藝術存在的底層邏輯:藝術存在的必要性,正是其不可替代的獨特表達與表現方式;能夠被語言完整解釋的藝術,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必要性;而不能完整反映藝術作品的解釋,又有什麽存在的價值。任何言語都不能等同於其所言之物,言語的目的並非是要取代所言之物,言語是人類認知與實踐的有力武器,而不是拿來作些婆婆媽媽無關痛癢的無意義解釋。

謎語預設了作者事先有確定答案或暗射物件的前提條件,這並不符合藝術作品的存在方式及其價值意義。即便藝術家們有其創作主題與目的,但作品帶來的欣賞體驗並不僅限於此,塗抹巖畫的巫師也不能確定地知道他的作品中所包含的部落文化與生命的氣息。「每件作品連同每個細節或細微差別都是透明的」,藝術家們並不打算隱藏什麽,相反卻是在拼命努力想要獲得更強烈而鮮明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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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性是對主觀自發可控行為的性質區分,將一切事物都歸結為個人或神靈的合目的性, 是低階認知的產物, 源於潛意識中對不確定性的恐懼情緒。與其說目的論是比知解力更高一級的概念,不如說是一種更片面與主觀的思維邏輯範式。從目的性的角度去理解藝術,最多只能獲得「半個答案」。對於藝術我們需要的並不是所謂更高級卻又更片面的目的論概念,而是更有普遍性的感知力。

非功利性是人們對審美純粹性的一個比較普遍的認知,雖然不能算完全正確,也足夠說明目的性在審美活動中並非必要條件。毫無目的的自然美景與漫不經意間的情緒流露,都能帶來極致的美感體驗。藝術家實作作品中極致美感表現的方法,不是透過對作品中各種美感要素的嚴密掌控,反而是要跟隨作品中美感要素的自然發展而推波助瀾,以此調動和利用一切可知與不可知的美。

欣賞藝術作品不是有著標準答案的選擇題或疑問題,更不會是合目的性與各要素達標情況的篩選打勾過程,或者個人成見偏見的解釋證實,與逢迎拍馬詞句的套用過程。因為這些做法實在是太無趣了,更不要想著用這些拙劣的方式去感知體驗到任何藝術的美感。如果只是想要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舉地欣賞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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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藝術並非遠古陶罐失去實用功能後的殘留紋飾,藝術也不是什麽「古代藝術的魔法與拜物功能衰落之後的遺留物」,與「占星術的迷信色彩」不能說是「不可否認」,只能說是毫無關系。相比這些有意無意運用了美的人類行為與活動,藝術與美本身有著更密切和久遠的聯系,遠遠早於陶罐與魔法、占星術的出現之前,這從舊石器時代的穿孔螺珠就可以看出。

巫術或者所謂魔法可以而且有必要運用美與藝術的元素,如果這就是「與非理性事物的聯系」,也算不上是什麽藝術的缺陷。非理性的定義來自於和理性的對比,而理性不過是人類有限認知能力對世界的一點點發現而已,人類現有的理性對整個客觀與主觀世界的認知還非常渺小。想要將一切不符合理性的事物指為低階存在,正是人類理性認知尚顯幼稚的體現。

藝術作品訴諸於美的感性體驗,而非美的理性認知,「藝術作品未能達到理性的標準」自然是一個基於錯誤認知方向的錯誤判斷結論,更不用說藝術要「復歸為神話」的臆想了。強行透過理性解釋並非訴諸理性的藝術現象,就會導致想要「透過表現自個明顯缺乏意義而獲得意義」,這樣自相矛盾歇斯底裏的認知混亂。類似於過分偏執狹隘地妄想自以為完美的生活,反而導致了對真實生活的厭棄與精神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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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竹枝詞·其二】

明 · 徐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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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紅衫一女郎,郁金衣帶一葦航。
堤長水闊家何處,十裏荷花分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