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喜人奇妙夜】看了嗎?
我現在每周周五唯一的指望,就是它了。
嘎嘎樂,無說教,不騙人眼淚,這種純粹的喜劇節目太好了!
讓我發出今年第一聲爆笑的,是後采時王天放對酷滕的三個詞評價:
「伊春、中專、蛤蟆」
哥們,奪損吶!
當然,酷滕也沒有放過王天放,同樣三個詞語反擊回去:
「孤僻、高冷、耍小牌」
「耍小牌的蛤蟆」
去年,兩人因【一年一度喜劇大賽2】(以下簡稱「二喜」)而被觀眾廣泛熟知。
暴力撒嬌、吵吵把火、哥們啷嘰……
兩人在作品中如此,在生活中亦然。
憑二己之力,帶動所有人哥們來、哥們去。
今年,哥倆再次組成廠牌「酷酷的天放」。
從【二喜】初舞台作品【突突突突突圍】,關註外賣騎手生存現狀。
到【喜人奇妙夜】初舞台作品【史上第一大劫案】,成為打工人的情緒出口。
望向身邊的人,審視周圍的事。
在喜劇開始「懸浮」的當下,他們的「接地氣」恰如其分,雖然簡單,但足夠好笑。
近日,影探采訪了「酷酷的天放」。
喜劇啟蒙
北方人的喜劇啟蒙,離不開小品、相聲、二人轉。
酷酷的滕本名滕根 (以下簡稱酷滕) ,出生在黑龍江省伊春市,小興安嶺。
小時候父母外出打工,酷滕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家裏只有一台電視,他很少看動畫片,就愛和爺爺一起看小品,看趙本山、趙麗蓉、高秀敏、黃宏。
「我對小品有一種很莫名的親切感,只要聽到小品演員在台上演戲,我就很踏實」 ,酷滕說。
酷滕從小比較淘氣,成績也一般。
初中畢業後,父母要他在學表演和學美容美發之間二選一,他憑本能選了表演。
開學後,表演老師帶領同學們去參觀學校劇場。
劇場裏一片漆黑,當燈光老師將劇場舞台照亮那一瞬間,酷滕的心也一同被照亮了。
「當時在那一刻,我就很堅定,我一定要站在舞台上,因為它確實太美了」
。
畢業後,他去話劇社無償演出,做編劇,做搞笑博主,都是為了離舞台更進一點兒。
王天放,黑龍江大興安嶺,加格達奇人。
在小學三年級時,天放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喜劇天賦。
起因是他在班級找到了一個捧哏,他來當逗哏,兩人一起模仿了整段郭德綱相聲。
當時講完,天放聽到老師同學的大笑,他覺得這就是老天給他的天賦。
天放的偶像一直是演員黃渤,這一點他在【二喜】【喜人奇妙夜】節目中一直沒提過。
因為他不想讓人覺得太諂媚(笑),但他在私下和酷滕說過很多回。
考古天放幾年前拍的搞笑短影片,他曾多次模仿黃渤。口音表情都很像,網友認可度也很高。
天放說,他從【瘋狂的石頭】入坑,大熱的看,冷門的也看。
他一直記得【蛋炒飯】中的那句台詞——
「別人快的時候,你要慢。」
酷酷的天放
回望酷滕與天放的相識,兩人都以搞笑影片博主的身份,參加過綜藝【認真的嘎嘎們】。
張小婉、管樂、張哲華、宋木子、蔣易、李飛、合文俊都參加了這檔節目。
雖然節目沒有破圈,但聚集了一群年輕且堅持的新喜劇人。
【認真的嘎嘎們】時的小婉管樂
在【一年一度喜劇大賽1】(以下簡稱「一喜」)籌備之初,選角導演就曾邀請酷滕。
但因【嘎嘎】時受挫,他自認為不適合參加綜藝,拒絕了。
當時,蔣易也到成都找過天放一起組隊,天放也拒絕了。
後來【一喜】播出後,蔣易和李棟、陳天明一起組成「江東鳴」。貢獻出了【一喜】最出圈名場面舞蹈之一——【先生請出山】。
喜劇人圈子不大,酷滕和王皓是同班同學,和李飛、宋木子、史策也都是好朋友。
看著大家在舞台上發光發熱,酷滕也想放下過去對自己的不自信,去試一試。
他翻出【一喜】時聯系他的選角導演,又喊著天放,爭取去【二喜】的機會。
一開始,天放還是不想去,因為錄制要大半年,戰線太長了。
他和酷滕說: 「哥們,你先去找合適的人,找不到你再回來找我,我肯定陪你去。」
第二天,酷滕又聯系了天放,他還是想去,而且他也沒想找別人。
這回天放沒再拒絕,收拾東西就準備出發。
但好事多磨,出發前天放出了個小事故,手指受傷住了一周院。
酷滕很樂觀, 「哥們,沒事兒,我給你量身定做一劇本」。 於是,有了【二喜】兩人合作的第一個初舞台【黃金左手】。
但到正式錄制時已過100多天,天放的手指早好了,這個本子也沒用上。
天放坦言,兩人的組隊,一直是酷滕拽著天放往前走。
在大多數時候,天放更想休息,想要躺平享受生活。
「在人生中,如果沒有朋友生拉硬拽你的話,你就會一直這麽躺著」, 天放說。
二喜時,兩人屬於「大器晚成」的一組選手。
從【突突突突突圍】開始,被淘汰、被復活。
到【心上人兒】中酷滕的暴躁小熊,天放彈琴清唱「想把我唱給你聽」的反差帥。
再到【好兄台】【將合租進行到底】【興安嶺奇緣】。
兩個人都沒敢想,在【二喜】能夠取得第五名的好成績。
今年【喜人奇妙夜】的錄制前,天放又猶豫了。
天放看起來表面大大咧咧,但在兩人的合作中,屬於穩健型。
他怕萬一今年的表現沒有去年好,要是沒有走到最後,怎麽辦?
最後酷滕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再試一次,沖就完了。
兩個人的性格,在某種程度上非常互補,一個沖鋒,一個審慎。
但有時這種互補也是火藥。
在創作【興安嶺奇緣】作品時,兩人爆發了最大的一次爭吵。
在錄制前15天,導演組找到兩人確定布景。
但當時兩人只有一個一拍大腿想出來的「興安嶺」概念,本子game點都沒成型。
酷滕想要直接定下來,一鼓作氣沖就完了。但天放想要緩一緩,怕本子卡住有變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吵起來了,用他們的話來說,激情對線5分鐘。
但5分鐘後,兩個人罵累了嗓子也喊啞了,坐下後一人給對方一個台階:
——「哥們,我不是沖你~」
——「哥們,我也是沖事兒~」
東北人的火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勸架的人還沒走,兩個人就和好了。
再一復盤,兩人的吵架,僅源於一個誤會。
但根本原因,還是性格上的不同。
直到今年【喜人奇妙夜】,天放才開始理解酷滕這種一往無前的可貴。
創作需要樂觀、激情、能量、背水一戰。
「喜劇百分之一萬是悲劇」
【喜人奇妙夜】中的每個作品,都能看到演員和編劇對自己人生的表達和對世界的觀察。
第一期就封神的呂嚴、何歡、鄧帥的作品【小品的世界】,更是在諷刺解構傳統小品。
反中心,反權威,反非黑即白。
曾幾何時,春晚小品是中國人構建集體記憶的重要方式之一。
它讓人大笑,暢快,能讓人懷念很多很多年。
現在新的喜劇人,靠著解構它,還能再次出圈。
酷滕說: 喜劇需要深層表達,但我們不想。
他們的作品只圍繞自己的原生情緒,講最普世的溫情故事。
【質子的願望】是酷滕寫給父親的作品,也是千千萬萬中國式父子相處的縮影。
雖然他父親現在身體不好,也不會看綜藝。
【搶婚吧!哥們】是一群人的情感體悟。
最開始酷滕不同意做這個作品,因為在新娘不知情的情況下大鬧婚禮現場,太冒犯了。
直到大家想到一個底,「如果這是高中時候的約定呢?」
所有人一下茅塞頓開,這是一個關於青春約定的故事。
「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天放說,這其實也是一個關於放下的故事。
他覺得這個劇本是HE,因為兩個人真正放下了。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高興的呢?
當被問到「喜劇的內核是悲劇嗎」時,酷滕斬釘截鐵地說:
「喜劇百分之一萬是悲劇」。
但他們的作品卻鮮少悲尾,兩人自覺功力不夠。
既然沒辦法完美講好一個讓人又哭又笑的作品,那不如不上價值,笑到極致。
酷滕總是形容自己的作品是大餐之後的一道甜品,未必每個人都喜歡,但它簡單。
天放說,他們想做當下的共鳴,謎底就在謎面上。
去年除夕,酷滕的身影出現在了央視春晚舞台上,雖然只有30秒。
聊到此處,天放比酷滕還要興奮, 「上春晚,是所有東北想當演員的孩子的終極夢想。」
在【一喜】、【二喜】播出前,這些被馬東戲稱為「腳脖子演員」的喜人們,幾乎不被觀眾熟知。
但節目播出後,喜人們開始在各大平台發光發熱。
在「喜人好朋友合作賽」時,馬東問管樂最近在忙什麽,管樂特大聲的回答:
「拍!戲!呢!」
這一喊,應該也是所有喜人們的心聲,他們終於被看見。
這兩年,張小婉、管樂演了古裝劇【墨雨雲間】;張維伊、左淩峰、劉同演了【慶余年2】。
閆佩倫演了【我的阿勒泰】,王天放演了音樂劇【一出好戲】。
蔣龍、史策演了央視黃金檔【狗剩快跑】,史策還演了【故鄉,別來無恙】。
張弛演了【春色寄情人】,孫天宇演了【飛馳人生熱愛篇】。
張哲華和鑫仔演了網劇【少爺和我】,薯仔、呂嚴、馬旭東、王天放、張佑維、葉瀏、蔣詩萌、閆佩倫一起演了短劇【大王別慌張】。
再往前看,各大衛視的春晚語言類節目,除了德雲社、開心麻花的人外,幾乎被喜人們包圓了。
他們都不再是不知名的某某某。
【一喜】時,蔣龍、張弛創作的「初心四部曲」中,有一幕是這樣的。
一個郁郁不得誌、在資本和市場裹挾下的導演,一次又一次的問齊天大聖:
「你真覺得我能拍好(你)?」
悟空(蔣龍 飾)回答他:
「再堅持堅持嘛,萬一是對的呢。」
「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只要用心來,處處是舞台。」
感謝他們的堅持。
在這個笑很稀缺的時代,喜劇人終於開始閃耀。
真為他們高興,也為我們這幫觀眾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