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
在中國歷史上,有一位謀士,雖然英年早逝,但他的名字至今仍被人津津樂道。
他就是龐統,字士元,號鳳雛。
01荊州才子的轉型
龐統,荊州襄陽的本土才子,搖身一變成為周瑜麾下的打工仔,還兼職南郡的功曹。
別看這功曹聽起來像個小嘍啰,實際上可是郡守的左膀右臂。
有了他,周瑜就能從繁瑣的內務中抽身,享受人生了。
周瑜一走,按照借荊州的劇本,南郡就歸了劉備。劉備大搖大擺地進了南郡的郡治江陵,龐統也就跟著跳槽到了劉備的公司。
不過,因為周瑜和劉備立場不合,劉備對龐統有點偏見,只讓他去當耒陽縣令。這也能理解,畢竟前任老板的得力幹將嘛,多少有點忌諱。
【三國演義】為了給劉皇叔洗白,就說劉備只給龐統個縣令的官是因為龐統太醜了。劉備一見龐統,哎呀,太醜了,不想搭理他。於是,倆人也沒咋交流,龐統就得到了一個小官的職位。
這樣一來,劉備不夠禮賢下士的嫌疑就洗掉了。
但實際上呢,龐統不醜,反而是個大帥哥!「軍師美至,雅氣曄曄,致命明主,忠情發臆。」【三國誌】都誇他呢。史書還說:「襄陽的習楨,風流倜儻,善談吐,和龐統齊名。」
02入蜀的戰略獻策
龐統這個小縣令當了沒多久,就在魯肅、諸葛亮的強烈推薦下,被劉備提拔成了軍師中郎將。
兩年後,也就是建安十六年,四川那邊的益州牧劉璋派人來公安縣,想請劉備當外援,幫他們守家護院。
法正作為劉璋派來的特使,傳達了邀請後,私下裏偷偷跟劉備說:「老劉啊,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可以借機把益州收入囊中。」
劉備一聽,皺起了眉頭:「這樣豈不是失信於天下?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背負罵名。」
這時,龐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勸劉備:「老大,現在是亂世,講究的是隨機應變,不是什麽仁義禮智信。春秋時期那些霸主不都是吞並小國起家的嗎?咱們以後找個機會給劉璋一塊地盤,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劉備想想也有道理,於是決定入川,還特意挑了一些名聲不大但實力超強的兄弟們,比如黃忠、魏延,帶了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龐統慫恿劉備的原因之一,其實是他自己也悶得慌,想出去闖闖。如果不趁機擴張地盤,他感覺自己永遠只能當個小嘍啰。
進了四川,劉璋親內建兵來迎接劉備,排場那是相當的大。龐統這時候又獻計:「老大,直接在宴會上綁了劉璋,省得打仗多好。」
劉備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剛來就幹這種事,太沒誠意了。」他決定先打好群眾基礎再說。
於是,劉備開始廣交朋友,比如益州當地的大家族龐曦。這樣一來,真要打起來,這些人也不會幫劉璋對付他。
等劉備覺得自己羽翼已豐,龐統又出了三個主意:一是偷偷摸摸快馬加鞭直取成都,來個措手不及;二是沿途打過去,一座城一座城地拿下;三是先撤退到白帝城,再從荊州調兵,慢慢來。
劉備想了想,決定采取中策,一座城一座城地啃過去,畢竟穩紮穩打才是王道嘛。
四川盆地裏,成都以北一百多公裏的地方就開始進入山區了。
從葭萌關(也就是廣漢那塊兒)到涪縣(現在叫綿陽),這段路程幾乎全是山地。
即使到了現代,那裏也只有一些山溝裏的小村莊和沿河的小城鎮。
所以,劉備帶著五萬人馬一路狂飆,很快就殺過去了。不過,出了涪縣,進入了平原地帶,人口和城市都多了起來,劉備的部隊就被卡住了。這場戰役因此拖了一年多,好在曹操那會兒沒來添亂。
03 仁義之爭
劉備拿下了涪縣(就是現在的綿陽),眼看就要進入大平原了,心裏那個美呀。
於是犒賞三軍,大擺宴席慶祝一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備對龐統說:「今天的宴會真是太開心了!」
龐統卻一臉嚴肅:「老大,你伐別人的國家,還這麽高興,這哪像是仁者之師啊。」
劉備喝得有點暈乎乎的:「當年武王伐紂,前面的人唱歌,後面的人跳舞,人家武王不也是仁者之師嗎?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先下去吧。」
劉備參照的典故沒錯,但他的理解可不一定準確。實際上,武王伐紂時前面唱歌後面跳舞,可能是士兵們想到要搶奪戰利品才高興的,並不是儒家所說的那種高大上的行為。
龐統只好尷尬地站了起來,準備離席。但沒過多久,劉備也清醒過來,覺得不對勁,趕緊把龐統請了回來。
劉備又問:「剛才那番話,到底是誰說得不對呢?」
龐統想了想說:「我們倆都有錯。」
劉備聽了哈哈大笑,兩個人的關系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
龐統說的仁,指的是劉備只顧著自己高興,完全不顧及劉璋和益州百姓的感受。這顯然不夠仁慈。
龐統最後說「君臣都有錯」,也是在反思自己。其實,龐統這段時間心情挺復雜的,一方面想要建功立業,另一方面又看到百姓遭受苦難。他開始對自己的追求產生了懷疑。
追求功名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但也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折騰自己和百姓,真的值得嗎?
龐統並沒有感到當官出名的快樂,反而意識到自己可能偏離了仁義之道。他之所以批評劉備,其實是對自己內心的歉疚感的一種宣泄。
這就是他心底的無奈和嘆息,也是對生活的無奈。
04 鳳雛隕落
從涪縣往南三十公裏的地方,有個大城叫雒縣(現在叫綿竹)。這個地方距離成都只有幾十公裏,但劉備卻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攻下來。主要是因為這裏很容易得到周邊郡縣的支援。
就在攻打雒縣的過程中,龐統不幸中箭身亡,享年僅三十六歲,跟隨劉備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四年。
【三國演義】裏編了個段子,說龐統抄小道去攻雒城,結果半路上在落鳳坡被埋伏了,一箭斃命。這下可好,綿竹的老百姓為了搞旅遊,楞是認定一個地方做落鳳坡。黑色幽默。
又因為書上說他騎的是白馬,綿陽那邊就整了個白馬關古鎮,還建了個龐統的祠堂,順便給村幹部們發了200套【三國演義】當教材。
龐統啊,號稱王佐之才,到這會兒,他已經幫劉備打下了小半個四川。相比之下,諸葛亮到這時候還沒啥戰功呢。
說實話,有了龐統和法正,劉備的日子才算是蒸蒸日上。那時候,劉備可能覺得,沒有諸葛亮也行,但不能沒有龐統。所以,劉備以後一提龐統就哭鼻子。
龐統死的時候,劉備正感慨呢,他手下那個廣漢太守張存,南陽人,說了句:「龐統雖然忠心,但這事兒幹得不太地道。」劉備一聽就火了,直接把張存的官給免了。這裏的「盡忠」就是說戰死沙場,「大雅」是啥意思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說龐統取益州這事兒幹得不夠優雅。
看來,劉備手下也有人反對入川,他們覺得龐統就是個愛折騰的急性子小人。龐統主張打蜀地,自然有人議論紛紛。
其實,龐統並不是一個俗儒,他有著改變命運、重建人間的理想。只不過,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愛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