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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外之意|陳奕迅「病態三部曲」

2023-12-30圖片

陳奕迅在2006年Get A LIfe演唱會上,把不同專輯裏的三首歌串在了一起唱給了觀眾。這三首歌後來被粉絲們稱為「病態三部曲」。

這是演唱會原話:「接下來的三支歌,是同一條line的。每個人呢,就是都有點秘密的。那麽有時候呢,愛一個人愛到有點癲癲的。然後這三支歌雖然不同的大碟裏面出現,但是我好想完成我的一個小小的心願。將這三支歌,上集、中集、下集,一次過唱給大家聽。希望你們鐘意。」

這三首歌呢,分別是【打回原形】、【防不勝防】、【十面埋伏】。它們的歌詞都是同一個人所作——黃偉文。如陳奕迅所講,這三首歌都與「愛」有關,愛得瘋瘋癲癲的。什麽東西會讓人愛得都呈現病態了呢?這些人恐怕都愛得有點極端了。作詞家黃偉文給了我們一些他的奇思。歌詞直白卻充滿隱喻,黃偉文用一些誇張的詞句把人的內心具像化了起來。

(靈感和部份內容參考B站up主南拳姥姥,他的影片真的講得很好。)

1

打回原形——極致自卑的愛

不要著燈

能否先跟我 摸黑 吻一吻

如果我 露出了真身

可會被抱緊

驚破壞氣氛

誰都不知我

心底有多暗

如本性 是這麽低等

怎跟你相襯

情人如若很好奇

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

試問誰可 潔白無比

如何承受這好奇

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

願赤裸相對時 能夠不傷你

當你未放心

或者先不要走得這麽近

如果我 露出斑點滿身 可馬上轉身

早這樣降生

如基因可以 分解再裝嵌

重組我 什麽都不要緊

假使你興奮

情人如若很好奇

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

試問誰可 潔白無比

如何承受這好奇

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

但你知一個人 誰沒有隱秘

幾雙手 幾雙腿

方會令你喜歡我 順利無阻

你愛我 別管我 幾雙耳朵

共我放心探戈

情人如若很好奇

要有被我嚇怕的準備

試問誰可 潔白無比

如何承受這好奇

你有沒有愛我的準備

若你喜歡怪人 其實我很美

人們總愛把光鮮的一面展現給別人,對鐘意的物件更是如此,可是誰心裏沒有陰暗的小角落呢?「我」就是一個因為了解自己內心的陰暗而自卑的人。所以平日裏有人對「我」表達愛慕之情時,「我」也會習慣性地拒絕。因為「我」害怕被別人看到自己的陰暗面,也害怕卑鄙的自己配不上眼前這個美好的人。其實「我」也明白,如果一個人真的愛「我」,那麽他應該接受「我」的全部,包括陰暗的一面。但是如果對方被嚇到了,這又算誰的責任呢?「如何承受這好奇?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然而「我」是什麽樣的人,其實基因早已決定好了。對方接納不接納「我」,取決於對方是什麽人。你如果真的愛怪人,「我」即使三頭六臂,你也會覺得「我」很美吧。

2

防不勝防——極致卑微的愛

為何喝過那咖啡杯無故失蹤了

家裏卻仿佛增添了數本新書

為何你那床頭玩具熊再找不到

花樽的花偏偏天天轉色

也許這刻你仍然尚未發覺

家中有這一個訪客

時時漏夜冒昧探你

將鎖碎東西帶走

然後又放低

在你的唱機放低唱片是我

算是暗中 一起分享過首歌

從你的套房帶走被單是我

你睡過的至少我都睡過

為何那個故障手機無故修好了

梳妝台怎麽這麽快沒有香水

為何有雨門前就突然有一把傘

相簿的相偏偏天天變少

也許這刻你仍然尚未發覺

家中有這一個訪客

時時漏夜冒昧探你

將鎖碎東西帶走

然後又放低

在你的唱機放低唱片是我

算是暗中 一起分享過首歌

從你的套房帶走被單是我

你睡過的至少我都

從你工作間帶走廢紙是我

照著你的筆跡寫封信給我

在你抽屜中放低戒指是我

你就算知

也不會想是我

有人會解讀這首歌講的是「人鬼情未了」,而我更傾向於認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世界裏是沒有鬼的,有的只是裝神弄鬼的人。」歌詞講述的更像是一個跟蹤狂偷偷潛入暗戀物件的家裏,偷偷做了很多自以為深情,實則出格的事情。但是這個「我」真的有去做他所說的這些事嗎?未必。「我」太卑微了,平日列根本沒有辦法讓喜歡的人註意到自己一點,於是在腦子裏面臆想出了各種各樣出格的事情自我感動。可是即使已經這麽變態了又如何?「你就算知,也不會想是我。」

3

十面埋伏——極致後悔的愛

聞說你時常在下午 來這裏寄信件

逢禮拜留連藝術展 還是未間斷

何以我來回巡邏 偏仍然和你擦肩

還仍然在各自宇宙 錯過了春天

只差一點點即可以再會面

可惜偏偏剛剛擦過 十面埋伏過 孤單感更赤裸

總差一點點先可以再會面

仿佛應該一早見過 但直行直過

只差一個眼波 將彼此錯過

遲兩秒搭上地下鐵 能與你碰上麽

如提前十步入電梯 誰又被錯過

和某某從來未預約 為何能見更多

全城來撞你 但最後處處有險阻

只差一點點即可以再會面

可惜偏偏剛剛擦過 十面埋伏過 孤單感更赤裸

總差一點點先可以再會面

仿佛應該一早見過 但直行直過

只等一個眼波

軌跡改變角度交錯 寂寞城市又再探戈

天空閃過燦爛花火 和你不再為愛奔波

總差一點點先可以再會面

悔不當初輕輕放過 現在懲罰我 分手分錯了麽

分開一千天 天天盼再會面

只怕使你先找到我 但直行直過

天都幫你去躲 躲開不見我

分手之後,阿強和阿珍就不再聯系了。兩個人為什麽走到這一步,阿強說不清,只是矛盾一天天變得越來越大。每每想到這裏,阿強就十分後悔。他真的想跟阿珍說聲對不起,但是阿珍似乎真的傷透了心。這三年來阿珍從來沒有聯系過他,電話也被阿珍拉黑了。所以阿強只能去阿珍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找她,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阿珍。阿珍從他的生命裏徹底消失了。阿強感覺自己明明已經十面埋伏了,阿珍只要出現一點會被自己發現的,可是為什麽一直沒有遇到過呢?阿強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神秘的力量操縱著人們的軌跡,讓自己和阿珍始終無法碰面。所以阿強本以為的「只差一點點」,其實是命中註定。阿強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後悔著吧,也許有天就感動上天了呢?

整首歌,算上歌名一共出現了9個「面」,十面埋伏始終都差你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