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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日本國寶級大師,卻公開說:日本人很蠢。讓他羞恥的沒法出國

2024-05-21影視

2021年7月23日,東京舉行第32屆奧運會開幕式。

24日晚,一個頭發灰白,身穿和服,半邊臉面癱的老頭,在東京廣播電視台,當著全日本觀眾的面,說道:「昨晚的開幕式太有趣了,我睡的太香了。 ……想讓他們把錢還給我。」

主持人詫異的問道:「您有付錢嗎?」

老頭一本正經的回道:「畢竟交了很多稅,把這錢還給我吧」

主持人面帶尷尬,急忙找補:「開幕式,畢竟在很多限制情況下辦的。」

老頭又道:「我羞恥的沒法出國。開幕式很精彩嗎?」

主持人猶猶豫豫的說道:「也許幾年過後,再回頭看呢?。」

老頭不等主持人說完,快嘴說道:「看日本人是多愚蠢嗎?「

這個當著日本民眾,批評東京奧運會開幕式的老頭,叫北野武。

他是享譽全球的電影大師,是日本僅有的三位威尼斯金獅獎得主之一。

他是賈樟柯尊重的電影前輩。李安說:只要在站他旁邊一站,就能被編成故事。。

他生性放浪,曾在電視節目上,當著國觀眾的面脫下褲子,漏出白花花的屁股。

他一生情人無數,曾為情人帶領北野武軍團打砸報社,被判六個月監禁,母親卻說應該判他死刑。

日本階層固化,社會制度嚴密,每個日本人,如同精密的儀器,不敢有絲毫的偏離軌域。

北野武沖破制度束縛,活的肆意妄為。北野武無論做出多麽離經叛道的事情,日本民眾依舊喜愛和包容。

北野武出生於1947年,東京最貧窮的都足立區,是家裏的第三個孩子。母親佐紀已四十歲,是高齡產婦。

北野武曾問母親,為何生他?佐紀淡淡回道:「沒有錢墮胎。」

北野武的姓,是母親佐紀前夫的姓。佐紀的前夫是海軍中尉,後戰死在戰場。母親跟隨前夫的姓,叫北野佐紀。

北野武的父親是一名油漆工,因沒錢娶妻,便入贅到佐紀家,改名叫北野菊次郎。

菊次郎後背有大片的紋身,偶爾也會幫當地的幫派做一些事情 。菊次郎白天沈默寡言,一絲不茍的刷著油漆。

晚上喜歡一個人喝悶酒,喝醉時不分場合的耍酒瘋。

一日,北野武的大哥結婚。清醒時的菊次郎,還會裝模作樣的對女方父母,說道:「感謝你們,把女兒嫁給我們家的臭小子。」

酒過三巡,喝的醉醺醺的菊次郎,指著新娘說:「怎麽搞的,這個女孩子這麽醜,是不是沒人要,硬塞到我們家的。」弄得在場的人尷尬不已。北野武的大哥,不停的鞠躬,向嶽父家道歉。

菊次郎從未讀過書,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佐紀很瞧不上愛耍酒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的菊次郎。佐紀曾經指著菊次郎,對孩子們說道:「不要成為菊次郎這樣的人。」

佐紀深知教育改變命運,因此對三個孩子的教育非常上心。佐紀常做幾份兼職,給孩子報輔導班 。

哥哥姐姐們乖巧懂事,北野武則生性叛逆,常逃課打架。佐紀知道後,常對北野武一頓毒打。

北野武雖經常逃課,學習不認真,但天資聰穎,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日本高等學府明治大學,和哥哥姐姐成為校友。

大一那一年,北野武做了一件荒唐事。他突然迷上遊戲機,於是將母親為姐姐攢的六十萬日元嫁妝錢偷走,買了遊戲機,剩余的錢則在外面胡吃海塞。

那筆錢是家裏,省吃儉用攢下來的。當佐紀發現錢沒有後,慌張報了警。北野武見事情鬧大,向家裏承認,錢是他偷走的。

佐紀聽後一聲不吭,默默的走進廚房,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大嚷著要砍死北野武。祖母卻攔住了佐紀,嘴裏說著:「這個臭小子要,死在我的手裏。」於是祖母,奪過刀,砍向北野武。

菊次郎坐在桌前,喝著清酒,看著眼前荒唐的一幕,嘿嘿笑起來。

大二那一年,北野武要逃開母親的掌控,要自食其力。他在面外租了一間房子,趁母親佐紀不家時,偷偷搬走行李,剛出家門就碰見了佐紀。

佐紀得知北野武,要在外面租房子住,追在北野武的身後大聲咒罵。

北野武一聲不敢吭,只得帶著行李狼狽的逃竄。剛搬入新家的北野武,每天早起,做廣播體操,企圖做一個奮發向上的好青年。沒過幾日,墮落回了原型,學校不去,打工的地方也不去,轉眼房租欠了半年。

一日,北野武一覺睡到大中午,房東老頭敲開門。他一想到,還有半年房租沒有付,甚是尷尬,支支吾吾的對房東說:他會盡快湊錢,把拖欠的房租還上。

房東聽後哈哈大笑:「你母親早已替你付了房租。」

原來,北野武搬來那日,母親佐紀一路尾隨,找到房東懇求道:北野一定會拖欠房租,不要趕他走。如果拖欠請告訴她,她會幫北野武補上。

北野武在和母親佐紀的對抗中失敗了,他沒有回家,依舊沒有向母親屈服。

1969年,東京爆發學生運動,北野武聽說:在路障後面,可以認識很多漂亮的女學生

北野武興沖沖的參加學生運動。很不幸,那天正好碰見東京政府,派出沖鋒隊鎮壓學生示威。

北野武走在學生抗議隊伍的前排,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挨了一悶棍。隨後沖鋒對釋放的催淚彈,把他的眼睛快熏瞎了。

事後,北野武問周圍的同學,他們參加遊行,是不是和他一樣,為了認識漂亮的女學生。

同學們咆哮著對北野武說:「我們只關心學校收費過高問題,你個笨蛋。」

大規模的學生運動,使學校長時間停課,也讓北野武有了更多的時間思考往後的人生。

按照母親規劃的人生,北野武大學畢業後,會進入一家大公司。每天早九晚五,日復一日的做著同一件事,直到老去。但這樣的人生,讓北野武感覺無聊透頂。

一顆不安分的種子,在北野武的心中躁動,於是他選擇的休學。母親佐紀知道後,對北野武一陣暴打,卻無可奈何。

退學後的北野武做過,搬運工,出租車司機,還做過黑社會大佬的小弟。頻繁的換工作,讓北野武窘迫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貧窮的日子,讓北野武對金錢產生渴望。他希望有一天去飯店吃飯,不用一邊看價格,一邊計算自己口袋裏的錢。

1972年,北野武在東京淺草的法蘭西,做一名電梯管理員。法蘭西是一個風月場,已跳脫衣舞出名。

北野武每天的工作就是擦電梯,幫客人按電梯,打掃劇場的衛生。開始時,北野武對這份工作甚是滿意,每天不光有薪金拿,還有免費的脫衣舞可以看。

法蘭西每晚不光表演脫衣舞,還會表演搞笑短劇。法蘭西的老板深見三千朗,對短劇有很高的造詣。

北野武看見深見三千朗,在舞台上盡情的表演搞笑段子,把台下觀眾逗的前仰後合。他的心跟著悸動,血液滾燙。

北野武在電梯遇到深見三千朗,請求拜他為師,做搞笑藝人。

深見三千朗盯著北野武,冷不防的問道:「你會什麽」

北野武先是一楞,隨後尷尬的說:「什麽也不會。」

「混蛋,你太看不起我了。做搞笑藝人,唱歌跳舞都得會。」深見三千朗指著北野武的鼻子大聲訓斥。

「我喜歡會爵士樂,我在爵士樂餐廳做過服務員」北野武急忙說道。

「你會演奏,爵士樂?」深見三千朗問道。

「不,我會聽。」北野武呆頭呆腦的回了一句。

「混蛋,你是做聽眾,還是做演員。」深見三千朗聽後,咆哮的回道。

深見三千朗嘴上,雖罵北野武是笨蛋,內心早已被北野武的執著所打動。他不耐煩的對北野說道:「看著啊,我只跳一遍。」

深見三千朗故意放慢動作,跳了一遍踢踏舞。之後頭也不回的,乘電梯走掉了。北野武呆呆的站在電梯頭門口,回想深見三千朗的動作,細細揣摩。

北野武一遍遍練習,一遍遍揣摩,吃飯時也在練,上廁所的間隙也在練習。

不久,北野武便把踢踏舞跳的有模有樣。北野武是勤奮的,勤奮的背後是北野武對喜劇表演的熱愛,以及他在喜劇上的天賦。

深見三千朗將北野武的堅持、勤奮、對喜劇熱愛看在眼裏,他知道北野武在喜劇表演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他總是利用空余時間,有意無意的教北野武喜劇表演。

一日,深見三千朗的搭檔突然生病,不能參加當晚的表演。深見三千朗當即決定,讓北野武進行當晚的喜劇表演。

對於當晚的表演,北野武興興的做足了準備。他扮演一位女公關,為討觀眾開心,北野武為自己畫了一個醜陋不堪的妝容:香腸嘴,濃黑短粗的眉毛,像猴子屁股一般又紅又大的腮紅,一拳打過去汙黑發青的眼影。

深見三千朗在後台看見,北野武在自己的臉上塗鴉,順勢在他身邊坐下,開口訓斥:

「聽著,阿武。諧星是靠表演博取觀眾的笑聲,如果靠醜陋的妝容讓觀眾笑,隨便在馬路上找一個,長的醜的上台。還要演員作什麽?哪一個女公關會把自己畫的這麽醜?你要給自己畫一個最美妝,做一個最漂亮的女公關。要逗笑觀眾,而不是被觀眾笑。」

北野武不停的鞠躬道歉,默默的將臉上五彩斑斕的妝容卸掉,畫上女公關應有的精致妝容。

上台後的北野武,因為緊張動作僵硬,台詞也說的磕磕巴巴。北野武緊張無錯,呆頭呆腦的樣子,逗的台下觀眾哈哈大笑。

深見三千朗轉身,對台下的觀眾說:「先生請不要鼓掌。他演的這麽爛,還鼓掌,只會害了他。」

觀眾詫異的看著深見三千朗,隨即不屑的回道:「我可是觀眾!你以為你是誰!」

深見三千朗幾步走到舞台邊緣,靠近觀眾,正色的說道:「我是諧星!你這笨蛋!」

從此北野武已諧星的身份,正式在法蘭西登台表演,很快成為法蘭西的台柱子。

深見三千朗很關心自己的徒弟,可表面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見北野武為租房子發愁,就在自己家樓下為北野武租下一間房子。可轉臉卻對北野武說:自家樓下的房子實在租不出去,才給北野武住。

他買了一雙新皮鞋要送給北野武,可開口卻說:剛剛北野武試穿過了,他穿過了自己怎麽穿。隨後就把一雙嶄新的皮鞋,丟到北野武的懷裏。

70年代的日本經濟飛速發展,電視機、洗衣機、電冰箱,成為每個日本家庭的必備。各式各樣的電視節目,應運而生。

人們不再到劇場看喜劇表演,更喜歡一家老小圍坐在電視機旁看節目。法蘭西一天比一天落寞,台下的觀眾,只剩下等待看脫衣舞的色老頭。當北野武在台上進行喜劇表演時,這些色老頭在台下打瞌睡。

一日,漫才演員兼子二郎在劇場找到北野武。二人一起去附近的,小酒館吃飯,席間兼子二郎,表達了想一起搭檔說漫才。漫才表演類似相聲表演。

北野武深知,法蘭西的輝煌已不再,漫才會有更大的發展,猶豫片刻後,便答應下來。

當晚,北野武找到師傅深見三千朗,告訴他自己要離開法蘭西,說漫才。

北野武和兼子二郎輾轉在各大劇場說漫才,一直不溫不火 。北野武趁空余時間,觀看各個劇場的漫才表演,很快得出結論。

兼子二郎的段子保守,要想成為受歡迎的節目,需要大膽的創新。性和政治最能挑動觀眾的神經。結合當下社會熱點,進行諷刺和創新,很快受到大眾的歡迎。

電視台開始,邀請北野武和兼子二郎,進行漫才表演。而北野武大膽辛辣的表演,根本不適合在電視台表演。導演讓北野武把準備好的段子換成別的。

臨上場前,北野武跳起踢踏舞,整個人沈浸其中,舞步落定,北野武喘著粗氣對搭檔說了一句:我不幹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人們無法阻擋,北野武在舞台上的魅力,電視台允許北野武的節目內容不用稽核,可以直接面向觀眾表演。

北野武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著實讓電視台頭疼。一日,北野武喝醉了酒,當著觀眾的面,脫下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電視台下令,封殺北野武。可沒過幾個月,又將北野武請了回來,觀眾的呼聲太高。

此時,北野武成為家喻戶曉的名人,而法蘭西卻走向了破敗。為了糊口,師傅到工廠打工,師娘淪為陪酒藝伎。

北野武回到法蘭西,師娘因為操勞已去世,留下師傅一人,孤獨的留守法蘭西。

師傅特地換上,很久沒有穿的白西裝和白皮鞋,同北野武到小酒館喝酒。北野武將自己的獎金給師傅,做零用錢。深見三千朗很感動,他知道自己的笨蛋徒弟,一直沒有忘記自己 。

深見三千臉色緋紅,已有幾份醉意,他驕傲的向酒館四周的人炫耀 ,他的笨蛋徒弟。

臨別時,師傅遞出一張鈔票,讓他付車費,那是北野武給的零用錢。

北野武坐上出租車,車子緩緩啟動時,深見三千朗走到車窗旁,俯身對北野武說:「阿武,如果車費有剩,記得下次拿給我。」北野武隔窗與師傅再見,並承諾下次來看他。

當天深夜,深見三千朗回到家中,難掩心中喜悅。他的徒弟達到了,他不曾到達的輝煌,獨自一人,又小酌幾杯。他靠在沙發上,打起瞌睡,一個未熄滅的煙頭,落到地板上,燃起熊熊大火。

大火吞噬著深見三千朗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西裝,還有他的生命。

葬禮上,同門師兄告訴北野武。師傅曾提著酒,到各大劇場拜訪,請他們關照北野武。

師兄曾經勸師傅把法蘭西關掉,可師傅卻把師兄臭罵一頓:「關掉了法蘭西,如果阿武回來,沒有地方去可怎麽辦。笨蛋阿武,是個天才。」

北野武在師傅的葬禮上說:人死後都是要燒的,何必急著自己燒。參加葬禮的賓客,都忍不住笑出聲。

深見三千朗一生,都在為逗笑人們,而努力。北野武用師傅最喜歡的方式,為他送行。

一日,母親佐紀給北野武打來電話,要每月給她打三十萬日元,做生活費。北野武很爽快的答應了,在和母親的較量中,北野武似乎占到了上風。

北野武一天到晚,忙著上各類電視節目,他的錢也越賺越多。一日,北野武坐在出租車的副駕駛上,對司機說:那輛保時捷,漂亮吧,是我的車子。」

司機詫異的看向北野武,半響過後問道:「為什麽,不自己開。」

北野武滿臉得意的對司機說:「你傻呀!自己開,不就看不到保時捷了嗎?」

1986年,北野武與一個女學生發生婚外情,大批的記者追到學校,害女學生受傷。北野武帶著徒弟,沖到雜誌社一頓打砸,場面十分混亂和血腥。

警察來後,北野武主動攔下全部責任。北野武和徒弟被判了六個月監禁,半年以內禁止參加一切活動。

而母親佐紀卻對媒體說道:「直接判他死刑吧!」

北野武很生氣,打電話質問母親什麽意思,佐紀淡淡的回道:「不那麽講,人們不肯罷休呀!」

此時的北野武,已沒有了世俗的欲望。金錢和名望,他都有了。每天的生活,都在原地打轉,不停的參加節目,不停的講自己曾經講過的段子。他的創作進入瓶頸,很難在找到新鮮感,進行創作。

一日,北野武騎摩托到風月場所買醉。為躲掉身後的記者,他不停的加速,不小心撞向路邊的欄桿。路邊的鋼材,從右臉橫穿到他的左臉。

醫生一點點挪出鋼材時,北野武聽到,鋼材挪動的嘎吱嘎吱聲,好像把北野武的腦漿一並帶出。

北野武對醫生說:我現在完全理解關東煮的心情了。

醫生怒斥道:別說蠢話。

這是北野武與死亡最近的一次,他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審視自己的人生。

1997年,北野武帶著對生命的思考,拍攝電影【花火】。該片獲得威尼斯金獅獎。

【花火】中的大量繪畫,是北野武住院期間畫的。他本來對繪畫一竅不通,唯一啟蒙老師是他的油漆工父親。

1999年,北野武接到母親的電話。她生病住院,希望他能來醫院看望她,此時母親已是95歲高齡。

北野武來到醫院探望母親,母親向他抱怨,醫院充滿老人味和死亡。

臨別時,母親濕潤了眼眶,叫著北野武的乳名,北野武拉著母親的手,安慰著說:還會再來看她。

母親恢復往日的強硬,反唇相譏道:你下次直接來葬禮,燒紙就好。北野武當時,就想到一個有關母親火化時的段子:幫我烤成三分熟,謝謝。

姐姐送北野武離開時,遞給他一個袋子,裏面有一張存折。上面的每一筆存款,都是北野武匯給母親的,她一分也沒花,都幫北野武存起來。

北野武生性放浪,佐紀害怕北野武會把賺的錢敗光,一筆筆幫北野武存起來。

北野武一改往日的殘暴和血腥,拍了一部滿是溫情的電影【菊次郎的夏天】。該片講述一個男孩,在夏日對母愛的追尋。男孩的名字叫菊次郎,是北野武父親的名字。

父親去世時,曾拉著北野武的手說:後悔沒能和北野武多說幾句話。晚年的菊次郎,不停的用毛筆練習自己的名字。直到去世,他依把自己的名字寫的歪七扭八的。

北野武曾說過:一個人是不是長大成熟,由他對父母的感情方式來判定。當你面對父母,覺得他們「好可憐」「很不容易」時,就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不論多大年紀,還把「不能原諒我爸」掛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