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1月7日上午,在福建省東南沿海南安縣一所學校的上空,一架從台灣而來的飛機突然從高空俯沖下來。
當時正是課間時候,操場占滿了學生,學生們擡頭看著距離他們很近的飛機歡呼雀躍,他們不知道這架飛機原本打算降落到操場上的。
緊急時刻,飛行員急忙拉桿,飛機再次飛上天空,好險,多虧反應迅速。
降落在操場上是不行了,飛行員焦急的向下望去,尋找可以降落飛機的地方。
這時,他發現學校西邊有一條窄長的土路,盡管路的兩旁有粗壯的樹,但是此時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了,飛行員咬緊牙關,開始降落。
當飛機的機翼擦過樹梢時,巨大的樹冠瞬間被切斷,大地也發生了劇烈的震顫,一股濃煙散去後,人們看到3名飛行員鉆出了機艙。
村民們都是淳樸的,看飛行員的樣子就知道是台灣飛行員起義投誠的,開始熱烈歡迎。
這三名飛行員,為首一名叫韋大衛,是飛行員,另外兩人一個叫梁楓,另一個叫翟笑梧,二人與韋大衛曾經的同學,隨韋大衛一同起義回大陸。
起義回到大陸的韋大衛當即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高度重視,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彭德懷等領導人都親切接見了他們。
韋大衛更是被各機關單位、廠礦學校請去做演講報告,給大家講講台灣那邊的事,韋大衛也成了全國宣傳的物件,隨後被任命為中國國際航空公司培訓中心副主任。
能夠從台灣駕機起義成功,是十分不容易的,尤其是還帶回了這架名為「賽思納」的飛機,要知道這架飛機可不一般,它是蔣緯國的專機,被韋大衛開回,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更強。
那麽,這個韋大衛為何要從台灣起義回大陸呢?他在起義過程中,又遇到了哪些困難呢?
今天縱橫就跟大家講講韋大衛駕機起義的經過,讓年輕的後輩們對曾經的英雄有更多的了解。
1930年出生於廣西一個普通鄉村的韋大衛,一直有一個航天夢,原來韋大衛有三位當飛行員的叔叔,其中有兩名死於抗戰,一名死於飛行表演,無一例外全是死在了天空中,十分光榮。
韋大衛自幼就想當一個像叔叔們那樣的人,在韋大衛11歲的時候,考上了空軍幼年學校,但是家裏人卻認為空軍太危險了,不讓他去,他的飛行夢就沒能實作。
1944年,日軍占領桂林,韋大衛的父親失業,為了養家糊口,韋大衛給人當汽車司機助手,看著司機駕駛汽車的時候,他就感覺這玩意跟開飛機也挺像的。
一年後,韋大衛考取了桂林象山音樂學院,學習音樂,當時抗日戰爭剛剛結束,國民黨特務就在桂林制造混亂,天天抓人,搞得人心惶惶。
韋大衛和同學們十分不滿國民黨當局的這些作風,就參加了一些秘密革命活動,反對當局的統治,結果卻引起特務們的註意,韋大衛和同學們決定告別桂林,到外面去見見世面。
1949年7月,19歲的韋大衛來到廣州,看到街頭上的招生廣告,其中一條廣告上寫著:「成績優秀者,將保送到美國深造。」
韋大衛和同學們認為自己讀過書,有文化,就報了名,哪裏知道,這些廣告都是虛假的。
當時國民黨敗局已定,不過是透過這種方式騙一些小白來補充兵員,涉世不深的韋大衛和他的同學們被帶上了停泊在港灣的「惠民輪」上,當時韋大衛還沒有坐過輪船,更沒有在海上航行過,當輪船拔錨起航時,韋大衛甚至還有一種激動。
不久之後,他們才發現,大陸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大家按耐不住內心的恐慌,一起報名參軍的青年們出現了騷動,高聲問道:「船要開到哪裏去?」
這時國民黨軍官回答說:「台灣高雄。」
韋大衛得知上當了,用十分憤怒地用廣西口音喊道:「我們上當了,和他們拼了。」
當國民黨士兵拿起衝鋒槍對準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輪船到達高雄後,韋大衛下了船,剛開始他想要逃跑,哪裏想到,碼頭戒備森嚴,稍有反抗就有可能被槍斃。
在國民黨士兵的簇擁下,他們上了一輛卡車,車把他們拉到鳳山等待收編,韋大衛和這些被騙而來的青年拒絕收編,就坐在操場上絕食抗議。
國民黨當局就讓他們選出代表談判,剛開始大家都認為受騙了,因此群情激昂,可是當選出了30名代表跟國民黨談判時,第二天才發現,這些人都被秘密處決了,剩下的人也知道反抗是徒勞的。
隨後,大家接受訓練,受訓一個月後,韋大衛隨部隊開往紅茅港,那是台灣的西部海邊,三面環水的狹長地帶,也是國民黨的「前線」。
在那裏待了一個多月,韋大衛就打算跑了,當時天正下著大雨,在海風的包裹下,紅茅港更是巨浪滔天,當軍官們都躲在營地裏喝酒賭博的時候,韋大衛在晚上偷偷開溜,鉆進了一片甘蔗林。
雖然韋大衛從小生活的桂林幾乎與台灣處於同一緯度,但是哪裏見過那麽一大片的甘蔗林,在10月份的台灣,天上動不動就下著雨,韋大衛在甘蔗林立生活了七天,就靠甘蔗維持體能,憑借頑強的毅力,韋大衛最終走了出去,來到了屏東。
經過這一段的經歷,韋大衛已經意識到,想要逃離台灣並非那麽容易,海岸線上全是明崗暗哨,想要逃跑,必須從長計議。
於是韋大衛在屏東找了一份臨時工作,待了五個月後,海軍前來招生,韋大衛就去報考了,並且考上了。
在海軍受訓不到兩年,畢業後還當了海軍軍官,當時正好海軍的「重慶號」起義成功,這艘軍艦是英國送給國民黨的,蔣介石一直把它當寶貝,結果卻被人開跑了,惹得蔣介石大怒。
當時韋大衛也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劫持一條軍艦回國,當時韋大衛被分到「永泰號」任職,一直著手進行起義準備。
但是韋大衛卻收到一個讓他沮喪的訊息,原來「美虹號」軍艦起義失敗,艦長被槍斃,此後海軍也加強了防範,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因為操控軍艦需要好多人,而軍艦跑得又慢,假如貿然出港,被快艇攔截,或者炮火襲擊,都是得不償失的,想到這些,韋大衛認為劫艦起義難度挺大的,就想到了到空軍劫機起義。
相對於軍艦來說,開飛機人數少,便於操作,而且速度快,起義成功率更高。
想到這一點,韋大衛就去報考了空軍軍官學校,由於出色的身體素質,還讓他給考上了。
但是他已經在海軍受訓完成,海軍不願意放行,要韋大衛工作五年後才能離開。
在這樣的情況下,韋大衛找到了海軍司令馬繼壯求情,軟磨硬泡要去海軍。
馬繼壯的意思海軍比空軍有發展,何必那麽執著呢?死活就是不同意。
韋大衛磨了半天也沒好使,回去之後,「永泰號」艦長見也留不住韋大衛,就放走了韋大衛。
韋大衛就這樣進入空軍,到台灣最南部的東港受訓,比較有意思的是,海軍司令馬繼壯得知此事後,發出了抓捕韋大衛的通緝令,在得知韋大衛已經到了空軍後,就透過「國防部」要人。
當時三大兵種,就空軍最硬,飛行員也最值錢,哪裏會給海軍面子,就以培養一個飛行員不容易為由,拒絕交人,就這樣韋大衛成功加入了空軍,估計當時空軍的領導也沒有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如此深的大雷。
在東港受訓半年後,韋大衛先到虎尾接受初級飛行訓練,六個月後又到岡山接受高級飛行訓練。
在訓練時,韋大衛表現異常刻苦,因為家裏就有當飛行員的叔叔,從小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加上他想要駕機離開台灣的意誌力,這些都督促他刻苦訓練。
正是在訓練期間,他結識了後來對他起義具有重大影響意義的徐廷澤,兩人結成摯友,兩個人後來一前一後駕機起義飛回了大陸。
在此期間,韋大衛也結交了很多飛行員朋友,這些人很多都是受騙來到台灣的,也都有想到回到大陸的想法,1953年韋大衛打算組織12架飛機浩浩蕩蕩的飛往大陸,已經敲定了起義時間。
然而就在等待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原來在他們準備起義的前一個晚上,同謀者之一陶開府突然獨自駕機夜航先走了。
雖然陶開府想要回大陸的心情是迫切的,可以理解的,但是卻影響了大家的起義活動,當陶開府駕駛1架AT-6教練機從台灣岡山機場起飛,安全降落在福建漳州機場後,台灣「國防部」立刻下了停飛令,所有飛行員都被逐一調查。
不久之後,韋大衛等人被調到東崗受審,隨後又要求韋大衛前往空軍作戰司令部報道。
其實,早在韋大衛加入空軍的時候,海軍為了報復韋大衛,就把一堆小材料送到了空軍,說韋大衛有共產黨嫌疑,空軍當然知道是海軍在使壞,沒有當一回事,然而此次事件,讓空軍對誰都產生了懷疑。
韋大衛也知道讓他去台北空軍作戰司令部準沒好事,但是台灣就這麽大旮沓的地方,逃能逃到哪裏去,於是韋大衛就去報到了,當天就被抓了起來。
當時一共抓了8個人,其實沒有一個人是共產黨,這幾個人在台北被關了10天後,也沒審出來個所以然,當局又將他們轉移到台南的空軍監獄了。
被關押的飛行員們決定找律師打官司,好歹給個說法,哪裏有律師敢接軍事類的案件,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台灣當局要把他們送到火燒島去。
火燒島位於台灣台東縣太平洋中,東西寬約3公裏,南北長約4公裏,為台灣第四大附屬島,這個島四面環海,臨海處多有峭壁,極難登陸,更難逃離,西南方向雖然有平緩地區,卻有士兵把守,若無外援,想要從此地逃離,亦是難如登天。
這明顯就是當局要搞死他們,國民黨的原則向來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得到這個訊息後,這8個飛行員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全都蔫了,韋大衛就決定進行越獄,真等到了火燒島,就沒有逃出來的機會了。
正在幾個人冥思苦想,準備劫獄的時候,這幾個人卻被無罪釋放了,並且被送回了空軍基地,讓他們戴罪立功。
幾個人大吃一驚,原來被抓捕的人中有一個人叫蘇思齊,他舅舅是空軍司令周誌柔。
周誌柔聽說自己的外甥被當作共產黨抓了,十分生氣,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嘛,自己保薦的外甥被審查成共產黨,那自己這個舅舅還能脫得了幹系?
於是立即給當局施加壓力,8個人就一起被放了,這件事雖然讓韋大衛撿了一條命,但是也讓他看透了台灣當局的官僚作風。
放出來後,韋大衛認識到空軍不會再信任他,很可能以後也不能讓他再飛了,於是就溜到了台北,先生存下來,然後再從長計議。
因為韋大衛不是台灣人,也沒有個證件,想要找工作特別困難,甚至一度淪落街頭,成了「流浪漢」。
為了生活,韋大衛給人擦過汽車,割過草,後來韋大衛想到自己大學時候學的是音樂,就跑到歌廳去唱歌,由於歌唱得還不錯,還混到「中國之友社」,那裏有很多外國人在那喝酒跳舞,收入還算可以。
在這段日子裏,韋大衛結識了一個美國人,這個美國人得知韋大衛的經歷,感覺十分傳奇,就推薦韋大衛到美軍顧問團做事。
因為韋大衛年輕能幹,幹活不耍心眼,得到了美國人的賞識,生活也逐漸安定下來,但是他並沒有忘記逃回到大陸的想法,因為那裏才是他的家。
他十分清楚,想要返回大陸只能依靠飛機,必須還得向這方面使勁,1955年4月,經過多方設法幫助,韋大衛進入到台北飛行社,當飛行教員,重新獲得了駕駛飛機的機會。
台北飛行社是一個只有20多架飛機的小機場,不但機場小,飛機也小,能裝的油箱更小,飛行速度特別慢,韋大衛原本是打算從這裏劫機起義飛回大陸的,看了這些飛機,在興奮之余,也明白想要靠著這幾架飛機飛回大陸,機會十分渺茫。
另外,這些飛機也只允許在台灣飛,但是畢竟還有一線機會,有機會總比沒有好,韋大衛是這樣想的。
後來韋大衛經常借駕機的機會勘察台灣地形,偵查雷達群、高炮群的位置,並且偷偷將這些數據記錄下來,繪制成飛行路線。
在台北飛行社的20多架飛機中,只有一架美國造的「賽斯納」飛機效能最好,能夠飛行到大陸,這架飛機是當時裝甲兵總司令蔣緯國指揮地面作戰時的專機。
韋大衛意識到,這架飛機是他起義回大陸的唯一機會,想到這裏,他就開始全方位地尋找這架飛機的資料。
然而由於這架飛機是蔣緯國的專機,保密性很強,有專門的飛行員、機械師和警衛,還有專門的機房,飛機停飛期間,關鍵部位的零件會被拆除,油箱也會放幹凈,其他的人,想要靠近都不行,更別提想要開走了。
由於韋大衛就工作在這家飛行社,距離這架飛機不太遠,在工作之余經常拿著望遠鏡來觀察它的飛行狀況。
每天看著這架飛機在天上飛,韋大衛的心裏就怪癢癢的,啥時候能有機會開到「賽斯納」呢?
為了接近「賽斯納」,韋大衛就請飛機的警衛抽煙喝酒,整天混在一塊,大家也都知道韋大衛是飛機教員,稀罕這架飛機,他們也沒當回事,畢竟稀罕這架飛機的人太多了,如果能開著蔣緯國的專機飛一圈,那感覺自然酷斃了。
在此期間,有兩個人來找韋大衛,一名叫梁楓和一名叫翟笑梧,都是同學,大家一塊喝酒一塊聊天,原來他們也有回大陸的打算,希望韋大衛有門路的時候帶著他們倆一塊走。
韋大衛當時就說,已經想好了辦法,想要準備走,就收拾好,等他的通知。
1956年初,經過長時間的準備,韋大衛認為時機已經成熟,1月5日,台北連降大雨,韋大衛決定就在這幾天和同伴一塊劫機起義,飛回大陸。
1月6日,梁楓和翟笑梧隱蔽在機場周圍,等待韋大衛前去偷飛機。
韋大衛事先配好了備用的鑰匙,到了「賽斯納」飛機的機房對看守的那個警衛說:「倒黴,明天我要駕這架飛機去蓮花港執行秘密任務,今天先試試。」
當時的警衛雖然知道韋大衛沒有開這架飛機的資格,但是看到他手中有鑰匙,也不知道「試機」是什麽意思?難道是雨天怕飛機受潮,轟一下火?也沒敢多問。
由於這個警衛平時跟韋大衛關系還不錯,韋大衛平時也幫他們幹一些活,就沒有懷疑,在韋大衛的指揮下,警衛把飛機加滿油,又裝上了零件,隨後韋大衛就離開了,告訴警衛明天再來。
1月6日晚上,韋大衛和同伴是一夜未睡,焦急的等待的,1月7日淩晨,韋大衛領著梁楓、翟笑梧再次來到飛機場,讓警衛把飛機推出機庫,他自己用配的鑰匙啟動了磁電機,確認一切正常後,他就把警衛拉到值班室去喝咖啡,梁楓、翟笑梧趁機偷偷上了飛機。
等到韋大衛再上飛機時,卻發現配的鑰匙打不著火了,這可把韋大衛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後來費了很大的勁,才打著,這時警衛看到了梁楓、翟笑梧,緊急去攔截,並且掏出手槍對飛機進行射擊,連續五槍也沒有打到正地方。
這時飛機已經起飛,由於這時韋大衛第一次駕駛「賽思納」,起飛的時候速度不夠,搖搖晃晃的才離開地面。
塔台發現機場一家飛機正在起飛,緊急透過無線電喊話:「誰從這裏起飛?趕緊落地!」
韋大衛狂妄地說道:「我是韋大衛,你告訴蔣介石,老子走了。」
正是這句話,後來在台灣引起軒然大波,韋大衛也成了台灣人茶余飯後的談資,很多人都對韋大衛豎起大拇指,這家夥真有剛。
實際上,韋大衛高興得有點早了,危險的還在後面,正在韋大衛飛行的時候,塔台命令桃園新竹兩個機場的F-86噴射式戰鬥機進入警戒狀態,起飛進行攔截。
F-86速度更快,韋大衛本來是想從最近的距離直飛大陸的,現在看來,如果按照原來的路線,就會被F-86攔住,因此,只能改航,但還是被F-86撞個正著,奇怪的卻是,F-86卻沒有發現「賽思納」。
原來由於當天天氣特別不好,天空裏的雲彩特別多,韋大衛又特別熟悉台灣的地形,因此駕駛「賽思納」貼著地面飛,而F-86雖然速度很快,卻不敢飛的那麽低,所以沒有發現韋大衛的「賽思納」。
當韋大衛剛剛飛過台灣島,進入到台灣海峽時,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前面海域有美國第七艦隊的3艘驅逐艦,以這些驅逐艦的火力,集火「賽思納」直接能打成篩子。
韋大衛沒等驅逐艦發現,立即一個掉頭,回到了基隆,從屏風山俯沖下去,貼著海面避開了第七艦隊的攻擊範圍。
此時,無線電裏一直有人勸韋大衛回去,並且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想到這裏韋大衛就來氣,大罵著說:「算了吧,老子都被你們騙了7年了,你們能打就打,反正我死也不回去了。」
本來韋大衛想飛到福州,但是韋大衛卻一直無法跟大陸方面的無線電聯系,他意識到福州是重要城市,肯定布滿了火炮,如果直接飛福州,很可能會被炮擊。
後來韋大衛在北京遇到了曾經為台灣空軍飛行員吳寶智,吳寶智在1961年到大陸拍照的時候跳傘被俘的,他知道這件事,吳寶智告訴他說當時台灣當局已經調那兩架F-86在福州那裏攔截了,如果韋大衛直飛福州,多半是有去無回。
韋大衛不飛福州,就選擇向南飛到泉州,泉州灣的漁船很多,但是地面上空無一人,韋大衛意識到,這裏肯定發出防空警報了,果然,沒多一會高射炮開始打來,多虧韋大衛飛行技術高超,一直往內陸飛,躲了過去,高射炮隨即停止了。
韋大衛落地後才知道是福州軍區司令員葉飛救了他的命,當地面部隊打了270多發炮彈的時候,葉飛判斷出這架飛機很可能是起義的,立即下令,如果該飛機繼續朝大陸方向飛就保護他,如果敢掉頭回台灣,立即擊落。
由於福建多山少平原,尋找一個平坦的地方降落不容易,在發現那一塊操場後,卻發現有學生在那裏,於是再次升空,緊急迫降在小學旁邊的土道上,盡管過程很艱辛,但是總算回到了大陸,了卻了自己多年的願望。
雖然韋大衛飛回了大陸,卻成了大陸與台灣聯系的紐帶,一直致力於兩岸統一工作。
1982年,韋大衛成了民革中央「祖國和平統一促進委員會」的副主任,1988年台灣放開民眾赴大陸探親的第二年,蔣緯國派機要秘書孟昭旭透過民革中央紮到了韋大衛。
孟昭旭說:「緯國將軍很關心你,特地讓我來看看你。」
當時韋大衛很驚訝地說:「當年我把他飛機給飛回來,他不恨我啊。」
孟昭旭說:「他不恨你,緯國將軍還挺欣賞你的,知道台灣留不住你,也覺得台灣對你不公。」
後來韋大衛與台灣的聯系一直沒有中斷,他在台灣的那些老同學,只要來大陸,就一定要到韋大衛這裏來。
他們都說韋大衛在台灣就是一個「傳奇」人物,人們都羨慕他有勇氣駕機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