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魯濱遜的日記
編輯丨魯濱遜的日記
——●◯前言◯●——
「我從不參加朋友的婚禮，也不用車載朋友，更不會去產房，害怕那樣會給孩子帶去不幸！」
王亮原本只是一位普通的退伍軍人，但如今所從事的工作卻是 殯儀館司機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 「接屍人」 。
而自古以來， 人們就對一切有關「死亡」的話題諱莫如深 ，有關「死亡」的工作更是被視為不吉利， 這也讓王亮在生活中遇到了許多問題...
本文內信源來自官方媒體：新京報—【為「死神」開車：一年接送2000位逝者，最怕電話響起】，但為提升文章可讀性，細節可能存在潤色，請理智閱讀，僅供參考!
——●◯不被看好的「鐵飯碗」◯●——
生於1983年的王亮,一出生就註定了坎坷人生。
父母因感情不和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把他丟給爺爺奶奶帶大。
隔代親導致王亮從小就很放肆,上學時成了學校裏出了名的"古惑仔"、逃課鬥毆的禍首,高中還直接無疾而終選擇輟學。
輟學後的王亮報名參軍,在艱苦的部隊生活中受到無數磨練。
退伍後一度顛沛流離過一陣子,靠給老板開車維持生計。
直到2017年,王亮遇到一個人生轉機。
那一年,他偶然得知民政部門在招聘司機,於是含著試試看的想法去應聘了,結果一來二去竟然被錄用了。
聽到王亮要去民政部門上班,王亮的親朋好友們都向他投來艷羨的目光。
可是當他們得知,王亮要做的其實是開殯儀館的車時,便都向他避而遠之,覺得這是個不吉利的職業。
但，這確實是這個年紀的王亮能找到的最穩定的職業了。
所以，王亮雖然內心也有些不自在，但還是來工作了。
很快，王亮就透過了第一次培訓，緊接著就到了上崗的時候。
這天，黑夜中的王亮一直在心中給自己打氣，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不要那麽緊張。
——●◯首次接屍◯●——
也是這個時候,王亮的手機突然嗡鳴作響,猛地將王亮從胡思亂想中驚醒。
他顫抖著按下接聽鍵,同事的聲音透過微微失真的訊號傳了過來:"王亮,接到緊急出車任務,有死者需要盡快接運。半小時後和師傅一起前。"
"收...收到。"王亮強裝鎮定地回應,語氣中卻難掩慌亂。
盡管已接受過系統培訓,但第一次實戰,他還是無法抑制內心的惶恐不安。
很快,師傅開著車趕到了殯儀館。"別緊張,跟著我,做好該做的就行。"師傅看出了王亮的局促,安慰道。王亮點點頭,跟著上了車。
路程中,師傅簡要說明了這次任務是一起車禍,有人已經傷亡。
王亮的手開始不自覺地發抖,幸好黑暗中沒人看到。
不久,他們趕到了現場。一輛麪包車正歪歪斜斜地停在路中央,車身扭曲變形,殘骸散落一地。 現場一片狼藉,警笛拉響,刺目的燈光將周圍照得一片通紅。
王亮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車禍現場,瞬間頭腦發懵。
隨行的民警告訴他們,這起事故造成4人死亡、2人重傷。死者裏最大的也才40多歲。
這個訊息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王亮心頭。年紀輕輕就毫無防備地遭遇生命的終點,實在太令人觸目驚心。
現場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使王亮反胃作嘔,幾欲當場嘔吐。
就在這時,一名痛失至親的目擊者突然發瘋般沖向警戒線,怒吼著要親眼看看死者。
王亮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當警察及時將那個人攔下時,他才終於松了口氣。
師傅見狀,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沒事的,繼續工作。"王亮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小心翼翼地跟在師傅身後,開始處理遺體。
屍體已遭毀容,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慘狀讓王亮頭暈目眩。
他反復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專業,才勉強將第一具屍體裝進屍袋。
師傅見狀,給予了鼓勵的目光。就這樣,在師傅的指導下,王亮艱難地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出殯。
第一次出車讓王亮感受到了生命的無常，也讓他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害怕。
只是工作就是工作，並沒有給王亮多少糾結的時間， 很快就到了他獨立值夜班，也就是獨立去接屍的日子。
很快,王亮就接到了任務。寂靜籠罩之下,唯一的聲響就是車輪與砂石碾壓的簌簌聲,以及王亮那沈重的呼吸聲。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王亮只敢開慢車。就在這時,背後的後備箱忽然傳來一陣滋拉聲!
這嚇得王亮渾身一個激靈,他猛然回頭,卻見屍體包裹的塑膠袋在不住顫動,原是由於塑膠袋長期磨擦積累的靜電所致。
半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泥潭,王亮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將車子朝潭中一送。
轟隆一聲巨響後,車子一下陷了進去,汙水四濺,濺了他一身泥漿。
就這樣,王亮開著這輛臟兮兮的殯儀車,硬生生地走到了目的地。
一位老大爺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拉開房門,指向屋內的一具屍體!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脖子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口,鮮血已經凝固成一灘紅色汙漿。
旁邊地上散落著一把相當鋒利的水果刀,想必就是兇器了。
王亮的脊背瞬間冷了下來。這竟是一起離奇的兇殺案!他不禁打了個冷戰,戰戰兢兢地將屍體擡上擔架,又費了一番力氣才裝入車廂。
就在王亮準備啟程時,那老大爺對他說:"你先開車走,我們一會兒就跟上!"
王亮心頭一沈,背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獨自一人,就要和這具被兇手殘忍殺害的屍體同行?這可怎麽辦?
"為什麽偏偏是我遇到這種事..."王亮內心苦澀地想。但無奈,這是職責所在,盡管萬分不情願,他還是硬著頭皮啟程了。
隨著夜色漸深,沿路的景色愈發黑暗而瘆人。
王亮將車內的燈光打到最亮,唯恐一不留神就會出現什麽意外。
然而,按規定他不得不時觀察後視鏡,確認屍體安全。
每每往後視鏡瞥去時,都令他心頭一緊,總怕身後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
為了緩解緊張氣氛,王亮開始自言自語地對屍體"解說"沿途的景色,仿佛在跟死者"聊天"一般。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撲哧撲哧"聲從身後傳來!
頓時,王亮的頭發根根直豎,冷汗涔涔而下:"難不成...是詐屍了?"
幸好,這只是屍體在死後,因腸道內各種細菌分解食物所產生的氣體。
只是對於害怕的王亮來說,此時此刻,一切聲響都顯得格外滲人。
走著走著，王亮就發現原本跟在自己身後的汽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王亮戰戰兢兢的走完了全程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死者是在酒後和自己的家人產生了沖突，最終導致了一個這樣的結果，所以當時後面的家屬內心應該也很復雜吧。
從那之後，王亮最害怕的就是上班的時候接到電話，因為這樣就代表著又有生命離世，又有人悲傷。
與此同時，這個工作也帶給了王亮很多不為人知的苦惱。
——●◯生活困境◯●——
在眾多親戚朋友的眼裏,這份與死亡打交道的工作簡直就是在勾踐鬼神,給人帶來不祥。 漸漸地,王亮的朋友圈變得冷清,親戚們也開始對他敬而遠之。
即便是過節,王亮也再也不敢上門拜訪,生怕自己給他人帶去不幸。
有些朋友生了孩子,他自覺不去祝賀,甚至連產房都不敢進。
私底下,王亮連開車拉人都不敢,唯恐被人認為這是他的"靈車"。
除了親朋之外,工作中王亮也常遭到歧視和嫌棄。
那輛殯儀車就像是他身上的禍根,無論是修車還是洗車,老板們一看到這輛車就趕盡殺絕。
有一次,王亮接送遺體時沒處理好,車廂內滿是血跡。
他只能開去洗車店,卻被老板一口回絕,哪怕加錢人家也不敢接這筆生意。
最後王亮只能自己動手,買來工具親自洗車。
為了不給他人帶來麻煩,王亮漸漸養成了遠離人群的習慣。
他不再參加朋友聚會,甚至刻意遠離醫院或學校,生怕自己的存在給別人帶去陰霾。
但，王亮終歸是有傾訴欲望的，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王亮意外接觸了網絡直播。
——●◯意外直播◯●——
一開始,王亮只是被好奇心驅使下載了直播APP,對著手機錄制自己的工作日常。
他原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遭到旁人的回避和厭棄。
誰曾想,意外的是,不斷有網友駐足觀看,甚至在評論區熱情洋溢地提出各種疑問。
於是,王亮也逐漸卸下了心防,在直播間裏侃侃而談,或解答網友的疑惑,或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漸漸地,這些虛擬的網友們就像親朋好友一般,成為了他生活中的知心伴侶。
直播的形式很簡單,通常只能看到王亮的一張臉。
而每當有工作來臨,畫面就會陷入一片黑暗,因為王亮會將手機塞進褲兜裏。盡管看不到畫面,但那群粉絲們,卻會耐心等候在評論區,等著他歸來。
對於他們的陪伴,王亮由衷地感激。在過去,每當面對生者的白眼和歧視時,他總會感到深深的無助和孤獨。
可現在,終於有了一群人不再嫌棄他,而是盡力去理解他這份特殊的工作。
有時王亮會抱怨家裏那顆老是掉落的門牙,有時會分享一些有趣的見聞,就像飯後家常一般融洽溫馨。
而當他感到孤單時,這群"兜粉"們也會鼓勵他:"你送逝者最後一程,是個好人。"
是啊,王亮常常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生命短暫而寶貴,我們應該好好珍惜當下,而不是將其荒廢。
看著那些年紀輕輕就離世的人,他更加體會到這份道理。
所以在直播結尾,王亮總會鄭重地說:"生命可貴,要好好把握。"這不僅是在對粉絲們訴說,更是一種自我提醒,做好這最後的工作,用心對待每一個離世的靈魂。
就這樣,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王亮,終於找到了一束溫暖的光芒,照亮了他內心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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