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嶙峋的老人,破舊不堪的機井房——路過的人都以為老人無兒無女,只能靠撿廢品為生!
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位老人不僅育有兩個兒子,曾經還是叱咤戰場為國立功的老兵!
為何戎裝半生無人問津?又是什麽讓操勞一生養育子女的老人無依無靠?當人性的醜惡被揭開,究竟該去怪誰?
戎馬半生
他含辛茹苦地將兩個兒子拉扯成人;因家境貧寒拿不出彩禮錢讓兩個兒子結婚,他便拖著年邁的身體到處借款!然而——他縮衣節食,四處求人換來的兒女雙全卻嫌棄他年邁體弱疾病纏身,狠心地將七十多歲的他趕出家門!
無依無靠的他只能住在潮濕狹窄的機井房,路過的村民們見他可憐,每天輪流給他送飯吃!
直到有一天,政府的工作人員四處問路終於尋找到他,世人這才知道——他竟是當初為國戰鬥立下無數功勛的老兵孫順明!
1953年,中國抗美援朝戰爭凱旋而歸!誌願軍們穿著整齊的軍裝神采飛揚,精神抖擻從大街上一排排走過;
河北的村民們站在道路兩旁敲鑼打鼓,一派歡天喜地的景象——他們都為解放軍感到驕傲,為生於這個大地感到自豪!
擠在人群中努力張望的孫順明被眼前這些軍人的英姿颯爽深深吸引!對於11歲的他來說,等於重新找到生活的希望——他立誌一定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解放軍!
這顆種子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紮根發芽!終於在1958年,孫順明16歲那天——他褪去身上破舊不堪的衣服,如願以償穿上嶄新的軍裝!他每天都認真刻苦地訓練,進步非常之快。
這天清晨,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孫順明所在的隊伍接到上級的命令秘密前往重慶涪陵山區——這裏緊靠烏江,背靠武夷山;放眼望去,山高林密,人煙稀少!包括孫順明在內,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按照軍令日復一日的挖山洞。
挖山洞的日子枯燥無味又充滿艱辛,無法與外界聯系的孫順明等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每天只能努力工作來打發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
直到任務結束,孫順明跟著部隊撤離時,都不知道自己挖的山洞是用來做什麽的!
這個秘密到孫順明退伍,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報紙上得知——原來他們當時挖的長達20多公裏的山洞是用來儲存存各種武器的「816地下核工程」!
剛剛結束「816地下核工程」的孫順明轉身又投入到西北援建之中!孫順明從來不問為什麽,只是用心地完成每一個任務!他的刻苦努力都深得領導賞識!
西北援建結束之後,孫順明又跟隨部隊前往位於中印之間的喜馬拉雅山脈守衛祖國疆土!
喜馬拉雅海拔高達七千多米,大氣稀薄,環境惡劣,士兵們每走一步雪地裏都會留下深深的痕跡!作為北方人的孫順明多次產生高原反應,嚴重的時候甚至暈厥。
當時部隊裏有幾個名額可以調回福建,隊友多次勸他去申請這個名額。
但孫順明卻堅定地留在喜馬拉雅守護邊境——他每天扛著步槍在雪地裏巡邏,所過之處留下一串串整齊的腳印!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去,孫順明竟完完全全地適應高原的環境!
冬天來臨,喜馬拉雅環境愈加惡劣,四面吹來的寒風刺在臉上身上,仿佛穿一百件衣服也無法抵擋這像利刃一樣的風霜!
放眼望去,白雪茫茫,根本分不清天空和地面!而孫順明和戰友們每天都要頂著大雪一遍一遍的巡邏,一次一次地翻過陡峭的山丘;每向前走幾步後面的腳印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有一群頑強的軍人守護著華夏的和平疆土!
孫順明非常喜歡聽隊伍中的老兵講述自己在戰場上的事跡,他敬畏他們舍己衛國的精神,更渴望成為像他們一樣真正上過戰場的戰士!
國土安寧之時,他願意當一名普普通通的工兵,國家動蕩之時,他亦拋頭顱灑熱血!
1962年,作為鄰國的印度一直以來對我華夏虎視眈眈,在喜馬拉雅邊境的印度士兵甚至多次越過界線公然挑釁。
孫順明和戰友等5人見警告無效,絲毫不畏懼對方人數遠遠超過我方,沖上去就和對方扭打起來,雙方一直僵持到天黑才各自散去!
然而就在同年10月份時印度以「麥克馬洪線」為由將炮口對準中國領土!
霎時間,成千上萬的炸彈穿過雲層,直沖中國大地!由於中國當時正著手國內建設,面對印度突如其來的攻擊並未做好準備!
守護邊境的孫順明跟隨隊伍堅守陣地,抵擋印軍一次又一次地猛烈進攻,雙方人數火力相差懸殊,我方援軍一時半會又趕不到!
孫順明早已做好為國獻身的準備。隨著印軍的火力越來越猛,孫順明身旁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當他打出槍膛裏最後一發子彈時,滿腦子都是戰友的鮮血和對印軍的仇恨,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憤,決定沖出去決一死戰,報效祖國!
卻被班長猛地拉回:「你這樣沖出去只會白白犧牲,先冷靜下來,保存實力,才能替他們報仇!」班長有力的聲音一下子把他拉回現實。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撤退隱藏到一個山洞,等待援軍支援!
狡猾的印軍四處搜尋,眼看快要發現他們時,孫順明拿起僅剩的手榴彈,準備沖出去引開印軍。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我方號角聲——援軍終於到了!
見到援軍,已經受傷的孫順明激動無比,拿起武器就要往前沖,班長讓他先療傷;孫順明哪裏聽得進去,一心只想著打敗印軍,為戰友報仇。
他拿著槍,沖到援軍隊伍的最前面,與印軍展開激烈的戰鬥。整個戰場滿目瘡痍,原本晶瑩剔透的白雪早已泛著刺眼的紅光!寒風攜載著硝煙四處流竄!
孫順明與戰友越過一具又一具屍體,將印軍逼得步步後退!突然他感到手臂一陣刺痛——一枚亂彈恰好擊中他的左手臂!
孫順明卻毫不在意,反而更勇猛地向印軍展開進攻!戰爭愈發激烈,子彈像暴雨一樣淋向我軍。
原本沖鋒在最前面的孫順明腳下一空,重重地摔倒在地——敵軍的子彈打中了他的大腿!
班長和隊友見狀沖過來扛起他打算先去後方取子彈,但孫順明卻堅決地推開隊友的雙手,一咬牙竟用手將深陷大腿的子彈活生生的摳了出來!
帶有他體溫的鮮血摻夾汗水沿著軍裝流向冰冷的大地,子彈摳出來之後他深深地倒吸一口氣,班長扯下衣服為他簡單的包紮止血!
孫順明靠著強大的毅力和頑強的精神又重新投入到戰鬥之中去!
隨著戰爭的推移,孫順明和戰友拿下無數戰功!最終,在我軍的反擊下,印軍潰不成軍,我軍大獲全勝!戰爭結束後,孫順明所在的班集體獲二等功,孫順明被授予一等功!
解甲歸田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孫順明本可以靠著立下的功勞留隊升官,但他卻在最輝煌的時候選擇退伍回鄉——回到那個生他養他的河北山村!
原來,孫順明自幼失去雙親,是靠著鄉裏村民的幫扶長大成人的——那時候,年僅五歲的孫順明還不明白什麽是生死,看著父親被疾病纏身而亡,他以為父親只是去遠方尋找養活家庭的出路!
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地明白父親再也回不來了;瘦弱且年幼的他從來不惹母親生氣,他深知母親的不易。
可好景不長,在他八歲那年,母親也永遠地棄他而去!村民見他如此可憐,每天輪流著收留他吃飯。
吃百家飯長大的孫順明並沒有忘記鄉親們的恩情!他回到家鄉之後給自己簡單地蓋好一間瓦房,又娶了一位賢惠的妻子。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把剩下的錢全部借給需要幫忙的鄉親;雖說是借,但孫順明從來沒有去要過錢,甚至有些鄉親還錢給他,他都推辭不要!
孫順明和愛人過著男耕女織的樸素生活,他們養育著兩個兒子,一家人生活也算幸福。然而厄運再一次降臨在他頭上,他的妻子因病撒手人寰,留下他獨自撫養兩個兒子。
此後孫順明的日子越過越窘迫,就連兩個兒子娶妻的彩禮錢都是四處貸款來的。
兩個兒子結婚後紛紛外出打工,留孫順明和兩個兒媳婦在家。兩個兒媳婦看不慣孫順明在家閑著,讓他每天提著鋤頭去地裏面耕地,孫順明只能步履闌珊的到地裏賣力挖地。
早出晚歸,回到家還要看兩個兒媳的臉色,他時常想起在軍隊的日子,懷念那些已故的戰友;每當想起他們倒在血泊的樣子,孫順明總是淚眼婆娑。
兩個兒媳見狀非常嫌棄,不讓孫順明上桌一起吃飯,只甩給他一個單獨的碗讓他蹲在角落裏去吃。孫順明心疼至極,卻又無可奈何!
隨著孫順明年紀越來越大,以前戰場上被子彈打的地方,舊疾復發,有時候他半夜忍不住疼得呻吟,就會遭到兩個兒媳的辱罵。
孫順明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再也無法下地幹活。
兩個兒媳看著臥病在床的孫順明,心腸歹毒的她們竟覺得眼前這個老人是個累贅,並不想承擔照顧孫順明晚年生活的責任。
不僅如此,她們還把孫順明趕到村外那間連風雨都無法遮蔽的機井房住。
村民得知以後就給孫順明遠在他鄉的兩個兒子打電話,誰知——他那兩個不孝順的兒子,得知自己媳婦的做法竟是默許的態度。
善惡有報
從此,心寒至極的孫順明幹脆當自己無兒無女,在機井房艱難度日。
善良的村民們又開始輪流給孫順明送飯。孫順明苦笑道,自己小時候靠吃百家飯長大,如今又要靠著百家飯養老。說罷,長長地嘆一口氣。
孫順明靠著在部隊裏吃苦耐勞的精神和村民們的幫扶,日子一天天過去!
這天,村長帶領著幾個衣著正裝的政府工作人員找到他,當一行人看到堆滿雜物,黑暗狹小的機井房瞬間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曾經戰場上風光無限的勇士,如今渾身都被歲月爬滿,還因為兒媳婦的虐待住在這寒風四漏的機井房。
其中一個年輕人激動地上前握住孫順明的手說到:「可算找到您了,這些日子我們沒白折騰。」
原來,沒上過學的孫順明在參軍時寫錯了自己的名字。這一錯,黨和政府尋找他一年又一年。
這行人把一張銀行卡遞到孫順明手中,裏面足足有30萬元,都是國家給孫順明的補貼金。
孫順明捏著手裏的卡,眼淚順著皺紋流滿臉頰——原來國家一直沒有忘記他!國家不會忘記每一個為國效力的功臣!
後來,在當地政府的幫助下,孫順明搬離機井房,住進幹凈衛生的公家房。
此外,每個月還有2000元的生活補助。在當地誌願者和政府工作人員的關懷下,孫老先生臉上漸漸露出久違的笑容!
在工作人員的建議下,他高興地拿出收藏得一塵不染的軍裝重新穿上,將所得勛章佩戴在胸前,回憶起曾經的事跡。
兒子兒媳聽說自己的老父親獲得30萬之後,每天都去看望孫老先生,並多次希望可以接他回家一起住,美其名曰想讓孫老先生有一個幸福的晚年生活。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孫老先生也絲毫不為所動——經歷那麽多事情,他早已將一切都看淡。
孫老先生拿出十萬來當做自己的養老費,剩下的20萬,他全部都捐給了這個讓他感受人間溫暖的小山村。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的兩個兒媳氣得直跺腳,又悔又恨!
孫老先生一生坎坷多難,命運就像故意和他開玩笑一樣,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他猶如狂風大浪之中堅固的焦石,不動聲色,不驕不躁。正如李白俠客行裏所說: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幸好,有善良的村民幫扶他!幸好,他報效的祖國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