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天下 > 軍事

血沃硫黃——太平洋戰爭中最慘烈的登陸戰(4)

2024-06-13軍事

浴血拼殺戰灘頭

2月19日3:30,運輸船上的陸戰隊開飯了,最典型的陸戰隊戰飯

牛排煎蛋,不過多數人由於大戰在即的緊張和焦慮,是沒什麽好胃口的。吃過飯,走上甲板,天色已經大亮了,遠遠望去,平靜的硫黃島猶如渺無人煙的荒島。【哈潑斯】月刊的記者約翰馬昆德從艦橋眺望硫黃島,"從美學角度來看,硫黃島醜得不能再醜,就像一個海上怪獸。」

6:00,硫黃島海域除了端拿率領的登陸編隊外,斯普魯恩斯和米曹指揮的航母編隊也到達硫黃島西北海域,此時,硫黃島出現了少有的晴朗天氣,天高雲淡,微風輕拂,不過此刻再秀麗的美景,也激不起日美雙方數萬官兵的興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血戰即將開始,將會有很多人的生命終結在這個美麗的海島。

此時的硫黃島海面,真可謂是「檣櫓如雲」,雲集著美軍龐大的艦隊。用馬昆德的話來形容,「在登陸日那天黎明,硫黃島海面簡直就像是紐約港最繁忙的時刻。」在他的筆下登陸場景是如此壯觀:「運輸船和3個海軍陸戰隊師都在那裏,灰色的艦船組成一個足有7英裏長的半圓形,在這個巨大的半圓形裏,海風輕拂海浪起伏,各種艦船排列有序。有坦克登陸艦、中型登陸艦和較小的坦克登陸艇、人員登陸艇.艦船正在逐漸靠攏,小艇開始向外開去,船上掛著旗,那是去標明集結點,登陸攻擊波就將從這些集結點出發。這個場面簡直就像是好菜塢大片,只不過這是要花費 300 億而不是300萬的超級巨作。

那天在硫黃島海域的船只總數高達800艘,還不算從大船上放下去的小艇。9:00發動的第一波登陸應該就要到達海灘了,但在這之前,硫黃島就已經接受過了最後一次炮火洗禮,這塊只有8平方英裏的小島正等著接受我們所能傾註的一切炮火,而且他們已經遭受了太多的炮火。」在文章最後,馬昆德還套用了丘吉爾的那句名言來總結:「世界還從沒有如此強大的艦隊向如此之小的島嶼發射如此之多的炮火!

6:40,美軍艦炮支援編隊的7艘戰列艦、4艘重巡洋艦和13艘驅逐艦開始直接火力準備,航母編隊出動艦載機一邊擔負空中掩護,一邊參加對硫黃島的航空火力準備。這次火力準備,時間雖短,但因為天氣晴朗,目標清晰可見,效果比較理想。

正向硫黃島海灘沖擊的美軍登陸艇波,背景為折缽山

6:45,9艘裝備多管火箭炮的登陸艇向島上猛烈開火,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傾瀉了 95000枚火箭彈。

在直接火力準備的同時,第一批登陸部隊8個營完成了換乘,從航渡的運輸船上沿著繩網下到登陸艇上。

登陸灘頭在硫黃島東海灘,從折缽山山腳下沿海岸向東北延伸,總長3150米,從南到北依次每450米劃分為一個登陸灘頭,代號分別是綠一、紅一、紅二、黃一、黃二、藍一、藍二。陸戰5師在南端的綠一、紅一、紅二灘三個灘頭登陸,穿越島的最狹窄部,孤立或攻占島南的折缽山,陸戰4師則在北面的黃一、黃二和藍一、藍二灘四個灘頭登陸,攻擊一號機場。

滿載士兵的登陸艇劈波斬浪向硫黃島沖去,艇後激起白色的浪花,發動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將登陸艇上全副武裝的陸戰隊士兵(每艘登陸艇大約裝載20人)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在他們身後和頭頂是占絕對優勢的美國海面和空中力量:在海上,大型艦船和戰艦浩浩蕩蕩,從海岸邊延伸到10海裏以外,在空中,戰鬥機正在俯沖攻擊折缽山上的日軍據點,用鋼鐵的暴雨沖刷著防線輪廓。而在他 們面前,矗立著二戰歷次登陸戰中設計最精巧,也是最具有殺傷力的堡壘--硫黃島即將經受血與火的浩劫。

8:05,120架飛機飛臨硫黃島,對海灘進行最後的航空火力準備。

8 :30,第一波68輛履帶登陸車離開出發點,向灘頭沖擊。艦炮火力以徐進彈幕(彈幕與登陸部隊距離始終保持為400碼)射擊掩護登陸部隊搶灘。

8:59,艦炮火力開始延伸射擊。此時的硫黃島看上去就像是在猛烈的炮火下痛苦地扭曲,硝煙幾乎完全覆蓋了海灘,使得遠處軍艦上的人們根本看不到登陸灘頭的情況。一直在旗艦「埃爾多拉爾」號用望遠鏡觀看著火力準備的端拿,終於下達了那道相當著名的命令:「登陸部隊登陸!」

正在硫黃島黃1灘頭的美軍LST779號登陸艦

就在第一波登陸前的最後時刻,登陸艇中的很多士兵仍然相信這場戰役不會很艱難。來自俄勒岡州波特蘭的18歲士兵吉姆·布坎南,仍然把轟炸硫黃島看作是電影般的戲劇性場面--當時的硫黃島,幾乎全被灰色的大霧和黃白相間的炮火煙塵所籠罩。吉姆回頭對同伴,滿懷希望的問道:「你認為還會有日本人留下來等著我們嗎?"布坎南一定不會想到,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慘烈的戰鬥,事實上也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個彈丸小島,一輛時速60千米的汽車可以在5分半鐘之內從這頭駛到另一頭,而對於這些歷盡千辛萬苦,時刻準備犧牲的陸戰隊士兵來說,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9:00,部隊準時開始登陸,一開始非常順利,日軍的抵抗十分微弱,只有迫擊炮和輕武器的零星射擊,美軍遇到的最大阻礙是岸灘上的火山灰,由於岸灘全是火山灰堆積而成,土質松軟異常,履帶登陸車全部陷在火山灰中,難以前進,後面的登陸艇一波接一波駛上岸,卻被這些無法動彈的履帶登陸車阻擋,根本無法搶灘登陸,艇上的登陸兵只好涉水上岸。見到日軍只有零星的輕武器射擊,端拿甚至樂觀地認為照此發展,只需5天就可占領全島。

但好景不長,登陸的美軍才推進了200余米,日軍等美軍炮火開始延伸,栗林就下令從坑道進入陣地,向海灘上的美軍射擊。根據事先早已測算好的數據,日軍炮火準確沒蓋了登陸灘頭,一時間,美軍被準確而密集的炮火完全壓制在灘頭,傷亡慘重,前進受阻。從軍艦上遠遠望去,隱蔽在折缽山上的日軍火炮不斷開火,炮口不時噴射出火焰,使折缽山看上去就像是掛滿了閃光飾件的聖誕樹。

在沙灘上的陸戰隊士兵們匍匐前進著,有人覺得簡直像在滑石粉上攀巖一般,還有人覺得像是穿行於成堆的貝殼之中,沙灘仿佛是大片大片的谷堆,又仿佛深厚的雪地……實戰給人帶來的震驚激發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為。一些陸戰隊士兵隱蔽在比較深的散兵坑裏,軍官們不得不再次把這些士兵驅趕到陣地上去。其他一些人在生命中最後時刻開始留戀那些我們日常生活中所不提倡的行為。一個身受重傷的男孩在瀕死時刻接過了別人遞過來的一支香煙。吉姆布坎南,那個曾經希望硫黃島上的日軍留下來的男孩,開始變得異常憤怒,"你看到那些日本人朝我們開火嗎?"他朝身邊的一個同伴喊道,「沒有,"那名海軍陸戰隊士兵面無表情的回答著,「你朝他們開槍了?」「沒有!」布坎南回應道,「不過他們永遠也打不到我,我還從未被擊中過。"

另一名普通戰士菲爾·沃德,從水陸兩棲車上跳下來加入戰鬥,也有類似的想法:「我們曾經在夏威夷進行了演練,所以我對子彈飛過的嗖嗖聲已經習以為常了,但突然間,我意識到了區別。該死的!我心裏念著、那些人在朝我開槍!

在最初的幾分鐘內,情況一度非常危急。海面艦船上的無線電接收器曾經收聽到這些驚恐的呼喊,"情況十分糟糕!敵人迫擊炮和機槍火力很密集!」「立即清理那些死屍和重傷員!」「迫擊炮火力壓得我們動不了!」「整支部隊都被迫擊炮和火炮所壓制!"「傷亡慘重!需要坦克支援,盡快撤退!」「遭遇敵人強力阻擊,無法繼續前進!前所未有的密集機槍火力!"……

現實情況比無線電中形容的更為慘烈和悲壯。所有人的生命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美聯社記者喬·羅森塔爾隨陸戰 4 師一起登陸,在密集的子彈中冒著生命危險來回穿行,他後來這樣形容:「在槍林彈雨中奔跑而沒有中彈簡直就像在雨中走路而沒有被淋濕那樣的讓人不可思議。」軍醫格列格·艾默裏當時趴在斜坡上,偶然一回頭,看到是一幕令他永生難忘的景象:日軍的機槍子彈如雨點般潑向一艘剛登陸的兩棲車,艇上20多名陸戰隊士兵的身體被機槍子彈無情地撕碎,然後猛然倒下。

人的肢體,或者是肢體的一部份,遍布整個戰場,這就是陸戰隊士兵昆恩當時所看到的,「我印象中最恐怖的場景就是一個人的胸部被炸開,內臟上滿是島上的沙土."幾十年之後,參加過硫黃島之戰的陸戰隊士兵諾頓回憶說,「登陸灘頭簡直就像是人間地獄!」可能這才是最貼切的形容了。而更令美軍士兵感到頭大的是幾乎看不到日軍,日軍全都隱蔽在工事裏,有力也無處使。

雜亂無章的美軍灘頭陣地一角,從遍地的彈坑彈殼可以想見戰鬥的激烈

日軍的大炮在硫黃島松軟的海灘上留下了很多彈坑。蓋伊·卡斯托裏尼和其他兒個人跟在老兵蘭茲福德的後面,隱蔽到一個彈坑中。其中一個男孩低聲問道,「蘭茲福德,你覺得這場戰役會很困難嗎?」蘭茲福德回答道,"這是一場該死的殺戮!」而就在這句話剛說完,一發迫擊炮彈擊就中了他們藏身的彈坑。卡斯托裏尼感覺有個東西撞到他的後背,滑落到地上,他回身一看,原來是蘭茲福德的頭顱!

盡管如此,陸戰隊士兵還是在努力前進著,盡管如此,他們頑強的遵守著軍紀和戰爭規則,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以勇敢戰勝恐懼;盡管如此,在致命火力網覆蓋下的膽戰心驚的年輕人堅持完成著保證登陸戰繼續進行下去的基本任務。

很多陸戰隊士兵都在加利福尼亞州和夏威夷的軍營中接受過系統的訓練。"那些訓練教會我們如何克服恐懼,"軍醫朗格利這樣說道。"我們都知道我們極有可能會陣亡或受傷,但我們同時也知道只能透過繼續戰鬥來盡可能使自己生存下來.你會慢慢懂得這個道理,在極度恐懼的同時其實是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的。」

陸戰5師因為比陸戰4師晚了大約二十分鐘遭到炮擊,而且炮火相對比陸戰4師遭受的要弱,所以先頭的28團1營得以利用這一機會,穿越島的最狹窄部,切斷了折缽山與其他地區日軍的聯系,2營隨後向折缽山發起了攻擊。相比之下,陸戰4師的遭遇簡直可以用苦難來形容了,在日軍猛烈炮火阻擊下,幾乎寸步難行。就在這樣的危急時刻,美軍的艦炮火力給了登陸部隊以極其有力的支援。此次登陸,美軍登陸部隊每個營都配有艦炮火力控制組,能夠及時召喚艦炮火力的支援,而空中的校射飛機也發揮了巨大作用,準確測定日軍炮火位置引導艦炮將其消滅,可以說,在太平洋戰爭歷次登陸戰中,艦炮火力支援從沒有像硫黃島登陸戰那樣有效,在艦炮火力的大力支援下,美軍登陸部隊艱難地向前推進,全天美軍共消耗 127 毫米以上口徑艦炮炮彈38550發,火力支援之猛烈,史無前例。

9:30,美軍的坦克上岸,隨即引導並掩護登陸部隊攻擊前進。本該發揮巨大作用的坦克,卻大都陷入火山灰,動彈不得,少數幾輛能勉強開動的也是行動蹣跚,很快就成為日軍反坦克炮的絕好靶子,被一一擊毀。美軍只能依靠士兵用炸藥包和火焰噴射器,一步一步向前推進,而每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紐約人】周刊記者約翰·拉德納隨陸戰27團一起登陸,剛登上硫黃島就被日軍密集的火力壓制在灘頭,拉德納趴在地上將自己的身體盡量貼緊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沙土,「你可以感覺得到炮彈就在身邊呼嘯而過,然後就在跟前落下爆炸,士兵們就和我一樣躺在戰壕裏,在接連不斷的炮彈爆炸聲中,挖掘著工事或者把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沙土,就這樣,我們在海灘上足足被困了40分鐘。每當海軍的戰鬥機俯沖而下時,就在緊鄰我們的地方,不時有日軍的機槍向他們開火。環顧四周,我第一次有空閑想到硫黃島真是一塊可憐的地方,沒有水,幾乎看不到鳥,也沒有什麽野獸,什麽也沒有,只有沙子和泥土。」

而硫黃島給【生活】雜誌記者羅拔·謝羅德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是濃烈的人肉焚燒的氣味。他這樣記錄當時的情況。「想要在沙灘上挖一個坑完全不可能,沙礫太滑,又太輕,簡直就像是流沙,任何東西碰到就被埋了起來,每一個洞剛挖成就被旁邊的沙子填滿了。炮彈呼嘯著,爆炸著,一個傷員從擔架上慢慢坐起來,他雙臂僵硬,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繃得很緊,大張著嘴,高聲尖叫著,‘天啊、天啊,萬能的上帝啊!’然後嗚咽著倒在地上。"

在這個血腥的早上,不斷有滿載陸戰隊士兵的登陸艇沖上硫黃島,至上午10:35。第一波登陸的一小隊士兵 陸戰5師28團1營A連成功穿越了700碼沙上陣地來到西部的海灘邊,此時折缽山已經被包圍起來。A連的這一英勇舉動從某種角度來看是美軍勝利的一個先兆,他們透過頑強的意誌做到了這一切。

與此同時,其他一些戰士正在海岸邊苦戰,由於被猛烈的炮火所壓制,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彎腰低頭隱蔽起來,另一些人則冷靜的趴在沙灘的斜坡上,等待進攻機會。

這是軍事訓練和人類勇敢的天性發揮作用所產生的效果,一種充滿了關愛的勇敢。「當時在沙灘上的所有人之間存在著一種讓人難以置信的默契,」丹尼·杜文回憶道,「我們彼此之間非常了解,並且我們能夠互相信任,相信每一個人。我們曾經一起訓練、我們是心靈相通的。」

死亡變得十分正常,即使英雄也無法避免。曾經在瓜島戰役中獲得榮譽勛章的約翰·貝斯羅尼中士,當時正帶領一隊步兵沿著海岸向日軍一個陣地前進。「你們跟上啊,我們要把這些機槍幹掉,」他還在鼓勵著手下的上兵,突然就被迫擊炮炸飛了。在如此慘重的傷亡面前,很多陸戰隊士兵都有這樣一個念頭:「我肯定會中槍,沒有誰能逃過!"

被日軍猛烈火力壓制在灘頭難以向縱深推進的美軍

有些人能極其從容優雅的走向死亡,雷·多林斯少校就是這樣的人。日軍高炮打中了他駕駛的戰鬥機,多林斯少校在坐機往下墜落的同時竭力試圖提升高度,以避免飛機墜毀在陸戰隊士兵聚集的沙灘上,但他的飛機損壞實在太嚴重了。後來參與插旗的布萊德利當時在水陸兩用車上清楚地目睹了這一切,「我可以看到他坐在駕駛艙上,他嘗試了所有的方法,他的飛機向著一隊滿載陸戰隊士兵的登陸艇開去。在最後關頭他毅然駕駛著飛機朝兩隊登陸艇之間的海面開去、我們親眼看著水面的爆炸和升騰起來的煙塵水柱。」在軍艦上的水兵看不到多林斯的飛機是怎樣英勇地飛向死亡,但他們透過無線電聽到了這位英雄臨終時悲壯的遺言。

10:30,美軍已有8個步兵營上岸,從左至右依次為28團2營、1營、27團2營、1營、23團1營、2營、25團1營、3營,隨同第一波登陸的坦克部隊是陸戰5師坦克5營3連,共有14輛M4A3謝爾曼坦克、2輛噴火坦克裝甲推土機和裝甲救護車各1輛。該連在登陸時損失2輛謝爾曼,主力於14:00開始支援28團的進攻,在激戰中被日軍炮火擊毀4輛謝爾曼。

11:00,風向轉為東南,風力逐漸加大,給美軍的登陸帶來了很不利的影響,這時各團的預備隊營正在登陸,許多登陸艇被強勁的陣風吹得失去控制,甚至傾覆,再加上日軍炮火的轟擊,灘頭上到處都是損壞的登陸艇,而後續的物資和人員仍在按計劃源源不斷上岸,整個海灘一片混亂。但這樣混亂的場景因塵土飛揚,硝煙彌漫,海面上的軍艦根本看不清楚,所以端拿向尼米茲報告登陸部隊幾乎沒遇到抵抗,傷亡輕微。

12:00過後,陸戰4師23團才前進了450米,就遭到日軍密集火力壓制,前進不得,只好要求坦克增援。陸戰4師坦克4營3連16輛M4A3謝爾曼於10:00登陸,登陸時第一艘坦克登陸艦上的第一輛坦克剛開上岸就陷入火山灰中,導致另外4輛坦克也無法上岸,其他登陸艦上的11輛坦克,有3輛在海灘觸雷,最後只有8輛到達23團戰線,23團隨即在坦克支援下開始攻擊前進,但進展依然緩慢,直到14:00,才攻到一號機場。隨後又因為日軍反坦克炮火太猛,坦克被迫撤回,步兵的攻勢也就只好在一號機場邊停了下來。

而4師25團則被藍二灘東北一個小艇專用港邊懸崖上的大量日軍永備發射點所阻,傷亡嚴重,卻毫無進展。為摧毀這些永備發射點,美軍使用了一種新的引導艦炮射擊法:先以登陸艇向目標發射曳光彈,巡洋艦再根據曳光彈的彈著射擊,效果極佳,到黃昏時分,終於消除了這些火力點的威脅,但25團在登陸當天幾乎沒有進展。陸戰5師情況梢好,28團已割裂折缽山與其他地區日軍的聯系,將其包圍起來;27團在海灘上被困40分鐘之後,終於取得了突破,推進到了一號機場南端。

在兩棲登陸車的75毫米炮掩護下攻擊前進的陸戰隊員

登陸部隊中的炮兵部隊,炮兵第13團的4個營中,炮3營在工兵推土機和坦克支援下順利上岸,17:45分完成105毫米榴彈炮的放列,並開始為28團提供直接炮火支援。炮1營於16:00後上岸,22:45分完成75毫米山炮的放列,開始為27團提供炮火支援。炮2營遭到日軍炮擊以及解除安裝困難,損失2門105毫米榴彈炮,直到次日淩晨2:00才占領陣地,最後上岸的炮4營因為是在夜晚登陸,還遭到日軍炮火轟擊。損失3門105毫米榴彈炮和通訊器材,直到次日8:00才占領了陣地。炮兵第14團的2個營中,炮1營11門75毫米山炮很快就占領陣地並完成試射,開始為25團提供炮火支援。炮2營的105毫米榴彈炮因為登陸的海灘火山灰松軟,解除安裝困難,直到天黑後才占領陣地,

日落時,美軍已有6個步兵團、6個炮兵營和2個坦克營其約3萬人上岸,占領了寬約3600米,縱深從650米到1000米不等的登陸場,全天有548人陣亡,1755人負傷,傷亡總數約占登陸總人數的8%。就第一天的戰況而言,還不算太精糕,但隨後的戰鬥將更為艱巨。第一天日軍按照栗林的命令沒有實施大規模反擊,而是采取小部隊滲透,襲擾和炮火壓制,日軍炮火根據事先標定的位置,射擊準確性異常之高,美軍多個彈藥囤積處被命中,並給美軍造成了巨大傷亡和心理震撼!尤其是日軍獨立速射炮第12大隊和步兵第145聯隊的戰防炮表現出色,共擊毀了美軍28輛坦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