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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我棄文從戎成為一名新兵,母親差點氣暈,只有父親果斷支持

2024-01-04軍事

這是我轉述的第7個老兵的故事

1958年,我出生在四川的一個小農村,家裏世世代代都是農民,靠著種地和國家的政策扶持勉勉強強夠一家人填飽肚子,但要想幹點其他的便是難上加難,好在爸媽是有思想的父母,他們竭盡全力將我送進了學校,四處借錢只為能夠湊齊我上學要交的費用。

村裏人對我父母的行為感到非常的不理解,借那麽多錢給孩子讀書,能不能學有所成不說,欠下的一屁股外債要種多少地才能還清。顯然,這些話語並沒有阻擋我上學的步伐,我還是被爸媽送進了鎮上的一個學校裏面。

因為家裏距離學校有很長一段距離,我總是天沒亮就起床上學,但是當我坐在教室學習之後發現,我總是對學習提不起興趣,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幹,以至於成績總是不上不下,更算不上出色。

直到1976年那一年,我不曾想過我的命運會在這一年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考上大學是父母對我最大的期盼,可我並不想。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征兵的訊息,內心深深震動之余,我沒來得及跟父母說也沒跟學校請假,就跑來了征兵所填寫資訊,一路綠燈一切進展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工作人員來調查相關家庭情況的時候,父母才得知我要去當兵的訊息,母親非常生氣,她無法理解我為何不選擇一條更加輕松的路,而是中途放棄選擇當兵。平時不茍言笑的父親這次卻異常的支持我,或許都是男人,所以他更加懂我內心對於當兵的堅定。

政審透過,我很快就被分配到四川省金南縣淮口鎮的新兵營進行訓練。今年新兵營招收進來的人將近有三百多個,跟我在一輛車上的都是跟我年紀相仿的青年人,甚至連身高體型都差不了多少。換上軍裝走進新兵營的我對此充滿好奇,神秘而又莊嚴的領地。

一行新兵說說笑笑下車之後,帶領我們的士官,也就是李班長,非常生氣地對著我們大聲訓斥到:「一旦走進軍營,你就是一位士兵,說說笑笑的有什麽規矩。」剛進營第一天,我們就領了罰,軍姿站到大中午,連午飯都吃不上,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們心裏多少都有點不服氣和怨言,但是面對未知的環境,沒人敢繼續造次。

一群新兵簡單的應付了幾口午飯之後就被叫到操場上開大會,連長排長都是紛紛發言,部隊裏的規矩更是對我們三令五申,一旦有規範紀律者,就會更是不堪設想。當兵之前,我想過環境會艱苦,但是事實上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困難。

磨練新兵,任務一天比一天難,困難一天比一天多,想放棄的士兵只會被懲罰的更加慘。一場拉練下來,身上的傷口多的數都數不清,我也曾迷茫過,我是不是應該繼續堅持考大學,而不是選擇來當兵,那樣我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一點,但是這個念頭剛爬上我的腦子,我就會把它狠狠地摘除出去,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好在從小生活在農村,又是男孩子,家裏什麽臟活重活都幹過,部隊磨練雖然苦,但是還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

可跟我一個宿舍的小賈就不一樣了,家裏弄了點小產業有點小錢,從小到大也沒吃過什麽苦,做事總是有點慢吞吞的。剛來新兵營我就發現了他的與眾不同,細皮嫩肉地像是女人一樣,也不愛說話,不像是軍營裏其他愛鬧騰的年輕人。因為住上下鋪的原因,我和他之間總是比較多話說,每天總是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話,我們彼此之間的了解也更加深厚。

在交談之中,我也大概清楚了他明明家境殷實卻為何選擇來軍營裏鍛煉自己。總結起來大概就是,父母離婚,小賈跟著父親一起生活,父親重新組建了家庭,期間一直想讓小賈跟他一同去經營家裏的小產業,但是小賈對此並不感興趣,甚至還跟父親大吵一架。父親覺得他沒有能力也沒有擔當,性格還優柔寡斷,小賈一方面是生氣父親說出這樣自己的話,另一方面也確實覺得自己需要鍛煉,所以選擇了當兵,父親忙於工作,母親對自己的關心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從小到大小賈也沒什麽朋友,也不知道怎麽跟人溝通,來到軍營也自然無法很好的融入群體。

部隊裏的都是一些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見小賈這樣的性格脾氣,總是有一些嘴巴不把門的人說些難聽的話,但是他從來沒有反駁,也不搭理。後來一天,新兵營的訓練差不多要結束,我們要將進入下一階段的演習訓練,隊伍裏面開始分優中差三等士兵進行不同階段的軍事操練,五公裏拉練的路上,小賈像往常一樣跑在了末尾,而跑在我後面的幾個新兵開始對小賈傳去了嘲笑和諷刺,在我聽來,大致就是說隊伍中只要還有小賈這樣的士兵,他們幾個就永遠都不可能被分到差兵一組。

在部隊裏,我始終不愛管別人的閑事,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完成自己的任務,做好每一場訓練,以後提幹晉升才是自己的目標。所以我假裝聽不見一般繼續拉練,再到後面,後面的聲響似乎變得越來越小,我回頭一看,發現那幾人圍堵在小賈周圍,甚至用身體去碰撞他。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對方還變本加厲。我迅速往後跑,拉過小賈,對方幾人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嘴巴上依舊不饒人,話越說越難聽,我的火氣越來越大。氣頭上的我對著說話最難聽的那個人就揍了一拳,打架這件事情也鬧到了班長和排長的耳朵裏。

處罰和通報批評是免不了的事情,因為小賈知道我要提幹的想法,不想讓我在新兵訓練當中就留下汙點,向來不愛說話的他竟然主動站出來承認是由於自己跑到慢,引發了一場打架,跟我沒有什麽關系。但軍營中最不能缺乏的就是團隊精神,小賈愛的這個行為並不會改變什麽結果。但我也不後悔,當兵的目的是鍛煉自己,成就自己,但是對於一些不好的現象更不能置之不理,更何況,小賈還是自己上下鋪的好兄弟。

從這一次之後,我發現小賈似乎也有成長,他更加上進,對於組織上安排的任務拼了命去完成,或許他是想要為自己爭一口氣,又或許是害怕我又一次為他出頭,一來二去,他也不再是最後一名,平日裏受到最多訓斥的也不是他。在訓練完之後的閑暇時間,還總是會來問我一些技巧,互相進步,毋庸置疑的是,他確實有了明顯的進步,雖然我們之間的聊天還是不多,但好兄弟在心中。

再到後來,服役三年到期,按照我在部隊的成績,繼續留隊提幹的機會是非常大的,但是父母的年紀也大了,而且母親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當兵這幾年,回家的機會越來越少,讀書也沒能順著母親的心意。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回家好好照顧父母。因為有高中學歷而且當過兵,政府當時直接給我分配了村裏相對不錯的職務,相較於以前的日子,現在的日子儼然是好的不能再好。

但是在我回到家沒幾年的時間,一個晴天霹靂直接打到我的頭上,母親的癌癥轉化成了晚期,每天靠藥物和打針已經沒有辦法緩解病癥。先進的醫療器材對於我這個小小幹部來說,簡直就是天價,即使是四處借錢也借不夠給母親多透析幾次的數額。村裏人也都是好心人,自發捐款了不少,但是對於一個癌癥,這些錢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母親住的病房一日不續繳,母親的治療就會停止一天,病情就會更加惡化。

正當我愁眉不展將身上僅剩的錢給母親續繳一要給的時候,卻被繳費處的工作人員告知之前欠下的費用已經全部結清而且還預存了不少錢,我感到無比的震驚,正當我疑惑是誰給我結清欠款的時候。醫院的工作人員還拿出了一張信封紙。

開啟信封一看,我便知道是誰。小賈在信中寫道:「聽聞你母親生病你四處籌錢,我想我能幫個忙,以後有機會吃飯。」,簡單幾行字,他甚至連名字和電話都沒有留下,只是在宿舍裏,經常能夠看到他寫字,整潔幹練的字跡一眼我便認出來是他。

因為當時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在離開部隊之後就跟對方斷了聯系,因為戰友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所以重聚一次總是有點困難,跟小賈之間沒有聯系也一直成為了我心目中的一個結。這一次的幫助讓我感到驚喜,不僅僅是因為他幫助了我們一家,更有當年一起訓練,一起成長的各種往事湧入心頭。三年軍教生涯雖然短暫,但是戰友情卻永遠都記在心中。這一次過後,我和小賈終於取得了聯系,重續軍教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