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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和平:特朗普按住拜登軍援烏克蘭 誰最受傷

2024-04-13國際
直新聞 : 為了推動美國軍援烏克蘭,英國外相金馬倫親自前往美國做說客會見特朗普,卻吃了眾議院議長莊遜的閉門羹。對此,怎麽看?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 : 其實,毫無疑問,美國的援烏法案就是卡在特朗普手上,而特朗普跟莊遜又是穿同一條褲子的,甚至莊遜就是被特朗普在幕後用一根看不見的線操縱的「木偶」。因此,無論是這次拒見金馬倫,還是不久前將600多億美元援烏案跟修建邊境墻以阻止非法移民問題打包起來表決,以及現在提議要用被凍結的俄羅斯美元資產來軍援烏克蘭,都只不過是莊遜使用的政治手腕,其目的是要將原本簡單的事情進一步復混成,讓軍援法案最終通不過。
莊遜認為,只有這樣做,才能將特朗普再度護送進白宮。因為第一,俄烏軍事戰場跟美國國內總統大選的政治戰場,其實是高度聯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烏克蘭收到了拜登政府給的600億美元軍援,就可以在美國總統大選前打一個軍事上的翻身仗,從而為拜登的選情沖喜;第二,非法移民以及由此衍生的邊境墻問題,是拜登在過去幾年執政中的一大敗筆,把這個問題跟軍援烏克蘭問題捆綁,讓其雙雙通不過,就可以讓拜登在選前一直背著這個沈重的政治包袱。
直新聞 : 那特朗普及其操控的眾議院議長莊遜為什麽敢於攔住援烏法案,他們的底氣又來自哪裏?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 : 我覺得,底氣就來自於,雖然特朗普與莊遜的所作所為引起了民主黨支持者的強烈反感,以及引起了美國盟友的普遍憤怒,但是,特朗普仍然獲得了四成左右基本盤的堅定支持,其總體民意支持率甚至還超過了拜登。
而這背後的原因又在於,美國這次軍援烏克蘭之所以卡殼,涉及到的不僅僅是民主與共和兩黨、特朗普與拜登的權力之爭,同時還涉及到了美國國內的兩種不同的價值觀與世界觀,以及由此而引起的兩種不同的外交路線之爭。其中一條就是由民主黨所代表的、主張美國承擔世界責任甚至是充當「世界警察」的左翼路線,另一條就是由共和黨為代表的主張美國應該利用其東臨大西洋西臨太平洋的獨特地理位置,來獨善其身的右翼路線。這兩種價值與兩條路線之爭,實際上貫穿了美國兩百多年的建國史。
實事求是來說,在過去250多年的歷史當中,由民主黨主張的左翼路線在美國是占據主導地位的,這就是美國最終能夠參與兩次世界上的熱戰、構建出了一套由美國所主導的世界秩序的根源。但與此同時,共和黨主張的獨善其身的右翼路線也始終存在,其典型表現就是十九世紀時在美國一度甚囂塵上的的蒙路主義,也就是歐美各自自掃門前雪,不幹涉對方的一畝三分地。而在美國企圖透過反恐戰爭對中東世界進行民主化改造並不成功之後,這些年來由共和黨倡導的右翼路線又開始強勢擡頭,其典型表現就是七年前特朗普的當選,以及現在特朗普的卷土重來。
直新聞 : 那由共和黨尤其是特朗普為代表的右翼路線卷土重來,又會對美國所主導的世界秩序帶來哪些沖擊呢?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 : 其實,這些年來,拜登政府一直在指責中國破壞了由美國所主導的所謂以規則為基礎的世界秩序,但是現在看來,這確實是冤枉中國了,真正動搖美國所主導的世界秩序根基的,恰恰是美國自身,是因為美國國內兩種價值觀與世界觀、兩種外交路線的惡鬥。或者說得更直白一些,是因為以特朗普為代表的極右保守勢力的卷土重來。
這次共和黨控制的眾議院人為擱置軍援烏克蘭案,卻極有可能使得美歐之間的互信基礎遭到動搖,導致美歐同盟關系割袍斷義,甚至是導致美國所主導的世界秩序的雪崩。
在美國現階段無法軍援烏克蘭的情況下,接下來俄烏沖突與歐洲局勢有可能會出現兩個兩極化的結果:一是歐洲被迫接受烏克蘭戰敗並向俄羅斯投降的現實;二是歐洲國家加碼軍援,幫助烏克蘭打贏這場戰爭,或者至少是不輸,從此歐洲徹底告別美國在政治和軍事上實作真正的獨立自主。從中我們可以看出,無論最終出現了哪種結果,都意味著美歐的分道揚鑣,甚至是北約的解體。
直新聞 : 英國外相金馬倫在訪美時還表示,「印太」地區的盟友都在密切關註美國軍援烏克蘭的進展。對此,你又怎麽看?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 : 我認為,金馬倫講的是實話。美國拒絕軍援烏克蘭之後,不僅僅會讓烏克蘭和美國的歐洲盟友感到絕望,而且會讓美國的「印太」盟友日本、南韓、菲律賓感到困惑,甚至是「開始懷疑人生」。
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日本、南韓以及菲律賓等「印太」國家正在致力於重塑美日、美韓以及美菲同盟,然而,無論再怎麽重塑,你們有同文同種同信仰的美歐關系鐵嗎?美國連美歐同盟都可以說不管就不管,將來美日、美韓與美菲同盟又算老幾?而且,一旦特朗普重新上台,美國的極右保守路線再度回歸,誰能保證你們不會成為特朗普手上的交易籌碼?
或許有人會說,美日有安保條約、美菲有共同防禦條約來保障。對此我想要說的是,大家不要忘了,1994年12月,當時的美國總統克林頓、英國首相梅傑、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烏克蘭總統庫奇馬也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簽署了一份備忘錄。在這份檔中,美、英、俄承諾在烏克蘭放棄擁核的基礎上,三國將會同時對烏克蘭作出安全保證。這也就意味著,美國對烏克蘭的軍援,甚至是出兵幫助烏克蘭,不僅僅是道義上的責任,同時也是法律上的責任,但是最終這一國際條約,在美國民主與共和兩黨的內鬥面前,不也變成了一紙空文?
所以,特朗普這次拒絕軍援烏克蘭以及接下來如果重回白宮,極有可能是國際秩序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開始,是美國的國際信譽、美歐同盟關系,以及美國「世界警察」的地位全面崩塌的開始。
作者丨劉和平,深圳衛視【直播港澳台】特約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