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天下 > 電影

知否:年輕時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賀弘文被盛明蘭困了一生

2024-06-15電影

賀弘文少年時,心裏住進了一個滿分的人,後來他走南闖北,四處尋找藥材,見識了許多驚才絕艷的人,可他不論看誰,都覺得她們差一點。

初遇見

初遇盛明蘭那一年,賀弘文十四歲,盛明蘭十一歲。那一年賀弘文祖母的父親生了重病,他陪祖母從京城出發,在京津渡口等船的時候,祖母遇見了她在閨中的密友盛老太太,盛老太太去宥陽,而他和祖母前往宥陽隔壁的金陵,於是祖母帶他蹭上了盛家的船,他就這樣認識了盛老太太的小孫女盛明蘭。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盛老太太的身邊坐了一個玉般精致漂亮的小姑娘,眉彎眼笑,憨態可掬,手裏捧著一盒梅子,他一眼就看出,那小姑娘體氣不足,頗為病弱,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不知怎地,對著那個小女孩脫口而出:「明妹妹,這梅子莫要多吃了,傷及脾胃。」

小姑娘呆呆地望著他,猶豫了一下,糯糯地說:「這是給你吃的,解乏......呃,既然如此,那你別吃了」,他心裏後悔了,不該嘴那麽快,讓小姑娘尷尬了,為了表達歉意,他轉頭就為小姑娘熬了平撫脾胃的藥草茶,每天都熬,小姑娘對他連連道謝,他心裏舒服多了。

不知為何,小姑娘喝了好幾天他熬得茶,氣色卻不見好轉,他對自己的醫術起了懷疑,直到某天,他去找小姑娘的時候,恰巧碰到小姑娘的丫鬟捧著一個他極為眼熟的藥碗從外面回來,碗上還有些許藥汁的殘留,他扭頭看了小姑娘一眼,一臉的心虛相,還強裝鎮定地暗示丫頭,是出去洗杯子去了,外面是河,洗杯子不方便,倒藥卻方便的很,見小姑娘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他如無其事的笑了笑,順著小姑娘的話,說過去了。

轉頭,他就熬了雙倍的大碗藥草茶端給了愛倒藥的小姑娘,她皺著眉毛,深吸了一口氣,英勇無比地舉起了碗,咕嘟咕嘟悶了那碗茶,喝完後,將碗高高地舉起,讓他檢查,那一刻,他覺得,她是他遇到過最可愛的病人。

祖母跟盛老太太整日有說不完的話,船上活動地方有限,他沒事就會去找小明蘭,有婆子和丫鬟在旁,說幾句話,也沒什麽,他能感覺出來,小姑娘在面對他的時候有些拘束,還有些口是心非,當他問她讀了哪些書的時候,她謙虛地表示,她只認識幾個字,呵呵!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書案上面厚厚一沓墨跡斑斑的練字宣紙,他也不說什麽,眼睛盯著那些宣紙,小姑娘顯然註意到了,臉上尷尬極了,只好表示她唯讀了【女則】和【孝經】。

他實在是被她氣笑了,他長得有那麽好騙嘛!那書案旁邊的書架上,橫七八豎堆的全是翻舊的書,封面大開,醫蔔星象天文地理,看來小姑娘涉獵頗廣呀!他只微笑地盯著她,看她這次能想出什麽忽悠他的借口,她勉強又為難地笑了笑,表示是她家中哥哥托她帶給宥陽堂兄的。他是個厚道的人,見小姑娘絞盡腦汁敷衍他,他也便裝作不知情,很是真誠地裝傻點頭,表示相信她的話。他的真誠換來了小姑娘的真心相待,之後的日子,小姑娘在他面前也不偽裝了,露出了真性情,是個俏皮又可愛的小姑娘。

看出來了,小姑娘出門的機會不多,他曾在這條南北航道上來回了許多次,風景都看厭倦了,小姑娘一尋著機會便坐在窗沿看沿岸風光和忙碌的漕運船舢貨運,有一次,她嘴裏念叨著:「大白鳥、大嘴鳥、麻袋船」,他沒聽懂她說的啥,順著她的目光,他不禁啼笑皆非,他耐心地跟小姑娘解釋,大白鳥是鸕鶿,最擅長捕魚,大嘴鳥是沙鷗,麻袋船是糧船,看著小姑娘崇拜的目光,他很是慶幸那些年的外出遊歷積攢了不少知識,不至於如今在小姑娘面前漏了怯。

相處時間久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很容易地將他深藏的心事說給她聽,他的父親早逝,母親對他給予厚望,希望他走科舉入仕那條路,可他自幼就喜歡學醫,最終忤逆了母親,傷了母親的心,如今,他也不知道他選擇的路到底對不對。

小姑娘說:「弘文哥哥菲薄自己了,讀聖賢書,不過是上為輔佐明君匡扶社稷,下為光宗耀祖澤及子孫,可萬流歸宗,行醫濟世一樣可以惠及百姓光耀門楣,哥哥祖母的父親,當年何等醫術醫德,少年時,親赴疫區救命濟厄,年長時,執掌太醫院令,頒布醫典令,世人何等敬仰」。她說話的時候,明亮的眼睛一片赤誠,她說的話,穿過他的耳朵,進入他的四肢百骸,將他內心的惶惑和不安都趕走了。

他告訴小姑娘,他忤逆了母親,惹得母親不開心,他是個不孝的孩子,小姑娘將一雙嫩白的小手攤開在他面前,上面的針孔清晰可見,她說她不喜歡刺繡,但祖母給她請了 好幾個師傅,她一直都學不好,繡出來的蝴蝶像蒼蠅,她也不孝的很,他懂得了她的安慰,只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小姑娘手上的針孔,讓他想到了姨母家的錦兒表妹,於是他跟她講述了錦兒表妹的事情,他的姨丈犯了事情,一家人被流放到了涼州。她沈默了一會,告訴他,新皇登基後,就會大赦天下,到時候,他還能再見姨母一家。她是那樣的貼心,說的話,是那樣的恰到好處。轉頭他就送了小姑娘一盒自配的雪蚌膏,幫她緩解手指的疼痛。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從南到北的船,走的太快了,不知不覺,就到了分別的時候,這些年,他跟著長輩去了許多地方,認識了許多人,可這一次,他生出了不舍,卻也說不明白,心裏的那股不舍出自哪裏,他只好耐心地叮囑她,去了宥陽休息幾天,再玩耍,舟車勞頓容易生病,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是那樣的乖巧,那一刻,他好想摸一摸她的頭。

外曾祖父這一次病的很重,他和祖母一直在病榻前侍奉湯藥,送走了外曾祖父,祖母說外曾祖父高壽夢中離去,也是喜喪,不必難過。為外曾祖父辦完喪事後,祖母帶著他去拜訪了盛老太太。

跟盛老太太見了禮後,兩位老人便將他打發到園子裏去找小姑娘,他在一顆枯黃柳樹下找到了她,她坐在一個白石頭上,望著湖水在發呆,他直覺好笑,一個小姑娘,有什麽樣的心事,是堂兄婚宴上的紅包給少了嗎?

他靜靜地看了她許久,出聲喊了她,她顯然沒想到他會出現在盛宅,呆楞住了,很快反應過來,給他行了禮,他問她為什麽發呆,她告訴他,她因為不會打算盤,被祖母訓斥了,說她以後會敗家。

他只覺得好笑,這麽點小事,都把她愁成這樣了。他便跟她講述了他小時候,拿配好的人參膏餵魚,把魚給撐死了,被父親追著打的慘痛經歷。小姑娘搖著頭表示:「伯父訓錯了,這哪是敗家,這是庸醫!我們的錯誤不可同日而語,請不要把我拉下水。」。

他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指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這個小滑頭,實在是滑頭。

再相見

自從在船上聽了小姑娘的一番話後,他扔掉了一切羈絆和束縛他的東西,回到京城後,他便開始開堂坐診,在病人的稱贊和感激聲中,他找到了學醫的意義。在忙碌的間隙,他會想起那個聰慧俏皮的小姑娘,她是那樣的善解人意,玲瓏可愛。

聽祖母說,小姑娘的父親升為了京官,他們一家已經從登州搬來京城了,只不過盛老太太和她還在宥陽。聽到這樣的訊息,他心裏很開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開心,可能是因為以後還能再見面吧!

冬天的時候,祖母讓他騰出時間,帶他去拜訪一位長輩,他其實不願耽擱坐診,祖母看出了他的不願,直接說是去盛家。其實,耽擱一天也沒什麽。跟著祖母去拜見了盛老太太,也見到了她。

一段時間不見,她拘束了許多,祖母帶著盛老太太以及她大姐姐去看「料子」去了,廳裏除了她和他,剩下的就只有丫鬟婆子了,她坐在他的對面,卻不說話,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正捧著一個茶碗看上面的花紋,他便低下頭,看著地板,時間變得無比漫長,他們之前是認識的,也說笑無忌的,可這次,室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暖爐中的炭火發出嗶啵聲,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咳嗽了一聲,假裝埋怨,她們去看「料子」怎麽看那麽久,她順著他的話,表示料子太多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便只好接著她的話:「再多的料子,也該看完了」,她淡定地表示,估計是料子太好看了。一時間,整個大廳再度寂靜了下來,過了一會,他們同時望向了彼此,撲哧一聲,都笑了出來。她和他都知道看「料子」是怎麽回事,卻都不能明說。

他忍不住為世間女子打抱不平,自來便有諱疾忌醫的,女子生病,更是艱難,世間唯有「惡疾」最為傷人,尤其是女子。她聽了他的話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問他:「你也覺得女子不易」。他毫不猶豫地回她:「若祖母生而為男兒身,她這一身醫術定然天下皆知,可嘆她只能在閨中操持家務,老來教教我這個不成器的孫子」。

她聽了,眼睛格外的明亮,臉一一下子就布滿了紅暈,說他都開堂坐診了,很是成器,聽了她的誇贊,他很是歡喜,忽然計上心來,既然她說他成器,那他就成器一回給她看,他故意板起了面孔,嚴肅地提醒她,睡前不要喝冷酒,,她慌忙捂住嘴,又惱又羞。

「這你也瞧得出來呀?」

「沒辦法,誰叫我這麽成器呢。」

她一下子樂了,捧著袖子悶悶地笑,幾乎彎了腰,彎曲著嘴角,露出兩顆可愛的小白牙齒,又不好意思又惱羞的模樣,翠眉映在白皙的幾乎透明的皮膚上,便如孔雀藍一般的好顏色。他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大,像打鼓一樣,他慌張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了。

未來妻

回去沒多久,祖母便告訴他,她很喜歡明蘭,想要為她聘娶明蘭為妻,祖母還說,盛老太太很滿意他,那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快樂到,他想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地走,他想開懷大笑,想拉著祖母一起蹦一起跳。

當祖母再次提出,要讓他去太醫院掛職的時候,他同意了,原本他是想在民間多歷練歷練,可一想到要娶她,他就覺得他沒有一官半職,會委屈了她。

她在深閨之中,要想見她很難,他便絞盡腦汁,想著法子,找借口去盛家,夏天驅蚊的草藥,一些時令草藥和補品,凡是盛家人能用得上的,他都搜集起來,送去盛家,運氣好的話,還能跟她說幾句話,運氣不好的話,只能隔著簾子看看她的身影,每次他都是懷著雀躍的心情去盛家,走的時候,卻慢騰騰的走,總想走慢一點,多看幾眼,還未離開,便算著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有一次,他實在是太想念她了,又找不到借口去盛家,恰巧在家裏發現了一盆鮮艷的素白芍藥,他想著盛老太太脾胃不好,便將那芍藥拔了,制了一盒「益脾清肺丹」,送去了盛家。祖母知道後,又氣又罵,原來,那盆芍藥,本是祖母費盡心思得來的,原本是邀人來賞玩的,他也不敢說什麽,只能讓祖母笑罵一頓了事。

祖母家的長輩們要外出尋藥材,他覺得這是很好的鍛煉機會,便決定跟長輩們一同出去歷練歷練,他想在未來,給她和母親更好的生活。臨走前,他去跟盛老太太打了招呼,也跟她打了招呼。

祖母跟盛老太太都說好了,等她兩個姐姐定了親事後,便為她和他定親,這些年,兩家來往,都是預設了的,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便放心地跟著長輩們出門了。這一趟遠行,雖辛苦,卻值得,他見識了許多稀罕的草藥,還了解了藥市的一些門道,順便拉了幾車藥材。在閑暇的時候,他便思念起了她。

中途,他收到了母親的一封來信,信中說姨丈一家已經回京了,得知這樣的訊息,他很是開心,母親的心事終於少了一樁,可信的最後,母親說讓她娶表妹為妻。怎麽可能呢!母親知道的,他是要娶明蘭的,母親都見過明蘭了,還說她是個好孩子。收到母親的信後,他的心便有些慌了,可他是跟著長輩出來的,不好丟下長輩們先走。

沒過多久,他又收到了母親的一封信,信中說,不讓他娶表妹為妻了,要他納表妹為妾,他這下徹底的慌亂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京城,他心急如焚,坐立難安,他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何事,明蘭和盛老太太怎樣了。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將藥草一交,便頂著一身疲憊,去了盛家。

盛老太太一下子對他變得客氣了,走的時候,給了他很重的禮,以前從未這樣過,他心惴惴不安,因不知緣由,不敢隨意開口,盛老太太讓明蘭送他出門,他跟明蘭保證了又保證,他只待表妹為親妹妹,明蘭什麽也沒說,只讓他先回家看看,他想了想,的確是如此,便告辭了。

後來的很多年,他都在想,如果那天,他沒有去盛家就好了,又或者進京後,他不管那幾車藥材,直接回府找祖母,那是不是就不會上曹錦繡的當了。

時隔多年,他仍然記得,那天他剛踏出盛家的門,便被人攔住了。攔他的人是表妹,他那時候,歡喜的很,多年不見,表妹的變化,讓他心驚動魄,出於大夫的本能,他一眼看出,表妹身體差到了極點,像一片枯萎雕落的秋葉,畢竟是親人,他心裏一陣酸澀,表妹將他帶去了一片僻靜桃林之處,說有話要給他說,他那時候,是真的蠢,怎麽就沒想到,一個剛剛回京的人,怎麽知道盛家的住宅,又怎知盛家附近會有桃林呢!還恰好,在他從盛家出來的時候,就攔住了他。

表妹訴說了她在涼州遭受的磨難,他聽了心裏很不好受,表妹說她一直未忘記他,能活下來,就是想見他一面,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地獄裏的鬼魂在仰望人間,那一刻,他實在是忍不住,淚濕了眼眶。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哢嚓」,他大聲質問誰在那裏,從桃樹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是明蘭,她聽到了,她聽到了多少,他只覺得慌亂不已,不知道該怎麽辦。表妹一下子撲到明蘭腳邊,哭著求明蘭,替他解釋,卑微地將她的遭遇扒開給明蘭看,祈求明蘭能讓她待在賀家。

他那時候,是怎麽做的呢!他那時候,只覺得表妹可憐極了,竟然還當著明蘭的面,幫她說話,那時候明蘭是什麽樣的表情呢!他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明蘭說了那樣的一段話,她說:「不成,對一個女子來說,她的夫婿便是是她的所有,哪個女子會把自己的夫婿拿去可憐旁的女子!,若有我,便不能有曹姑娘,偏房、妾室、丫鬟統統都不行!成婚之後,表妹最好見都不要多見表哥了,有事與我說好了,免得瓜田李下之嫌」。

自相識起,她都是一個守禮又謹慎的人,知道要和他定親後,更是時刻保持著距離,她那樣性子的人,那天能尾隨著他來到桃林,還說出了那樣霸道的話,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走的時候,她還擡起了手,她那時候是哭了吧!他好恨自己,為何當初能蠢成那個樣子,沒有追上去,沒有當面說清楚。她私自跑出門,回去該怎麽給家裏交代,會不會挨罰了,他那時候,怎麽就那麽蠢呢!

他回府後,纏綿病榻的母親哭著求著,讓他納表妹,他不同意,母親的病更嚴重了,他那時候哪裏知道,在母親心中,最親的是姐姐和外甥女啊!。祖母也擔心因為曹家的事情,惹惱了盛老太太,便以賞梔子花為由,請了盛老太太和明蘭來賀家。

那天盛老太太與明蘭來賀家後不久,姨母和表妹也來探望母親來了,他那時候只以為是巧合,誰能知道,他的母親會和他的姨母合起夥來算計他呢!母親派了小丫鬟去請明蘭過來的時候,他心知不好,卻也不好阻止,他害怕將來明蘭進門,母親給她氣受。

他哪裏想到,母親會單刀直入,讓明蘭接受表妹,而姨母也在一邊求著情,他那時候怎麽想的呢,他想的是,一切都聽她的,他那時候真該死啊!怎麽能讓一個養在閨閣裏的小姑娘,去面對詭計多端的姨母,和心有成算的母親呢,他當時為什麽不站出來護著她呢!

後來,盛老太太來了,從明蘭的口裏,知道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他和明蘭是兄妹的事實,他慌了神,當著眾人的面,大吼了一聲,他不納表妹,只當表妹是親妹妹,盛老太太什麽也沒說,帶著明蘭走了。

他後悔了,慌了。他當天就跑去曹家,跟曹家人說,他要讓母親收曹錦繡為義女,為她置辦嫁妝,護著她,曹家人合起來,打了他一頓,那一頓可真疼,他帶著滿身的傷,跑到母親那裏,跟母親唱苦肉計,第二天,再頂著一身傷,去見盛老太太和明蘭,盛老太太口緊的很,待他依舊好,關於明蘭的事情,什麽也沒說。

那段時間,曹姨母尋死了一次,表妹重病了三次,母親昏厥了兩次,曹姨丈還帶著表哥們來賀家鬧了幾次,祖母氣的讓人將他們打了出去,還斷了曹家的銀子。後來曹姨母又來府裏哭求,祖母看在他和母親的面子上,又給了一些銀子。

他實在是被逼到絕境了,狠了心,求到了祖父那裏,曹家是私自回京的,他求祖父去有司衙門告曹家,祖父幫了他,有司衙門調查後,發了通帖,勒令曹家回原籍,那時,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不想,轉頭,就傳來表妹尋死的訊息,被救活後,就吐露了真話,她在涼州的時候,被人灌了紅花,不能生育了。

他知道訊息後,趕去了曹家,姨母哭的暈死了,表妹用命威脅他,他能怎麽辦呢!表妹死了,只會成為一個疙瘩永遠地梗在他心裏,他一輩子都過不去,他只能答應納她為妾。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寫清楚了,讓曹家簽字按印,曹家什麽時候簽字按印,他什麽時候納曹錦繡進門。

事情辦妥後,祖母去了盛家,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給了盛老太太和明蘭,回來後祖母告訴他,還有希望,之後,他不停地往盛家跑,在盛老太太面前裝怪賣巧,希望她老人家能成全他。

終於,有一天,臨走的時候,盛老太太讓明蘭送送他,他知道,盛老太太同意了,他心裏樂開了花,那天,他和明蘭說了許多話,他知道明蘭的不安來自於哪裏,他告訴明蘭,他信任她,以後表妹的事情都托付給她,他不會過問的,明蘭最終答應了,他以為那是最好的結局,他那時候幻想的是,婚後,他和明蘭和和美美,表妹在賀家吃喝不愁,平安終老。

那天,走出盛家的時候,他心裏忽然湧出一股濃重的悲涼,他不明白,一切都朝著他預想的軌域發展,為什麽自己反而悲傷呢!很久很久後,他才知道,那一天,是他見明蘭的最後一面。

某天,祖母面色陰沈地找到他,告訴他,皇帝欽封的大都督向盛家求娶了明蘭,盛家已經答應了。怎麽會呢,他們那天明明說好了,他一開始是不相信的,可祖母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祖母告誡他,以後關於「盛明蘭」三個字,提也不能提了。

原來,人後悔的時候,腸子是會很疼很疼的,他以前信誓旦旦地以為,盛老太太看好他,盛家伯父和伯母也認可他,祖母喜歡明蘭,明蘭嫁給他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任何事情會變動,明蘭嫁給他這件事,是不會有變動的,可原來變化是轉瞬即逝的事情,快到, 沒給他任何應對的機會。

朝廷欽封的大將軍,寧遠侯爵府的嫡二子,那樣的人家,他怎麽去爭,就是集中整個賀家的力量,他也沒辦法爭,還會害死了她。如果當初,他能堅持自己的心意,在表妹的事情上不那麽優柔寡斷,早一點和明蘭定親,是不是就不會有顧廷燁了。

他曾經離明蘭那麽近,離幸福那麽近,可他不知道珍惜,等失去後,才發現,那種疼痛深入骨髓。

後來,他娶了一個武將的女兒,生了一兒一女,依然幹著自己喜歡的職業,經常走南闖北出去尋找藥材。他喜歡外出,因為能喘一口氣。只要一回到家裏,母親就會逼著他去親近曹錦繡,他是一個大夫,見過許多內宅陰私,曹錦繡的那些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每次看到母親和曹錦繡,他心裏都是一片悲涼,明蘭當初在桃林說的話,都會湧上他的腦海,一次次地折磨著他的心肝脾肺,他後悔了!後悔了!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