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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上線,詩人、傻子與精神病,我們的身份如何被切換

2024-10-06電影

10月5日,電影【刺猬】在部份影片平台上線。說來也奇怪,這部暑期檔院線上映的電影,轉戰影片平台之後,各大平台的上線時間還不統一了,有的早,有的晚。這部電影,由顧長衛導演,葛優、王俊凱主演,講的是「詩人、傻子與精神病」的故事。這是一個蠻有趣的故事,非常適合影片平台觀看——可以完整觀看一遍之後,去拉進度條,重復看一些細節。

鄭執的短篇小說和顧長衛根據這篇小說改編出來的電影【刺猬】,看似多義,實則蠻簡單的。如果影迷多多少少有一些精神病態並且具備自我審視能力的話,就會發現這部電影講的就是自己的故事,也沒啥大驚小怪的。至於有些影評說,這部電影諷刺那群「精神正常的東北女人」,那是胡扯,外行話。

分析【刺猬】這部電影,不用搞男女對立那一套——雖然那一套陳詞濫調屢試不爽。分析【刺猬】這部電影,就站在「詩人、傻子和精神病」的立場上來即可,這部電影如果有角色和角色情緒對立、對仗的話,那應該是「詩人、傻子和精神病」與「正常人」之間的對立、對仗關系。

越是嚴苛的時代與環境當中,成為「正常人」越顯得尤為重要,尤其是生存之重要。而在更為開放自由的時代與環境當中,「正常人」的標準就會更為寬泛一些,因此,很多「詩人」與「傻子」就可以歸為「正常人」,而不是「精神病」。電影【刺猬】這部電影當中講的故事,無論葛優飾演的角色,還是王俊凱飾演的角色,他們都被「正常人」這個概念不能接納進來。

那麽,他們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呢?如果我們追問這個問題的話,那就需要看追問者的個人智慧與思考能力了。如果觀影者,就是影片當中的這些「正常人」的話,那觀影者自己無法發現兩位男主的正常。如果觀影者自己也是兩位男主這種狀態的話,那大家可以贏取到情感上的認同,可以把兩位男主歸為正常人。反倒是劇作當中的那些「正常人」,好像才是不正常的。

我們可以試著回到葛優角色的青年時代,他想要去看太平洋。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設定。在看太平洋之前,這個角色遭遇了一個情感上的危機,初戀礙於家裏邊的阻力,和別的男人結婚了,婚後,被家暴,自殺。這個故事,可能是有真實參照系的。如果沒有,那鄭執的內心實在太冷了,有可怕的東西在。「初戀」,是可以刺痛人心的。於我,願祝福初戀永遠幸福。

有詩人氣質的人,如果在初戀上失敗了,可能會是滅頂之災。在這種情況之下,比較類似的電影則是郝傑的【美姐】。初戀失敗,為什麽會對部份人構成滅頂之災呢?因為這批人,太相信人類情感本身,而他們存在的最大前提條件,便是人類區別於動植物的更為高級的情感,如果這種情感不存在了,無異於物理學工作者們自我證實物理學不存在了。

有詩人氣質的葛優角色,在初戀失敗這件事情上,便遭遇了滅頂之災,所以,他要去太平洋看看。影片當中,更有一些灰色。葛優角色確實去了太平洋,但海上一直被關在小黑屋當中,雖然人在太平洋上,但他卻沒有看到太平洋。看與不看,這又是有趣的哲學問題。本文並不旨於聊這個哲學,所以,從略。

對葛優角色造成再次打擊的,是他堅持正義,卻只能換來被關小黑屋,錯過太平洋。滅頂之災後,再來信念之摧毀。繼而,葛優角色準備成為「正常人」而不得。往後的余生,他一直在與自己較勁,應該呢,還是不應該呢?傻子,才會與自己較真,但詩人,最容易成為傻子。

當然,詩人成為傻子一個很值得重視的介質便是生活,尤其是「正常人」占據近乎全部的生活。如果周遭都是葛優角色一樣的人,那他一定不會被生活毒打。如果大家都是「正常人」,唯獨葛優角色去思考應該還是不應該的問題的話,那他就是生活的傻子。顯然,傻子是相對的概念。與之相對的,在神的家中,鷹隼們集合起來之後,來了一個「正常人」,這個「正常人」也會瞬間成為傻子。

當「傻子」被「正常人」關起來的時候,那他就成為了世俗意義上的精神病。此處,葛優角色和王俊凱角色形成了很好的互文關系。葛優角色,終究被關起來,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精神病。而王俊凱角色,則離開所在的城市,去了更遠的地方,更是上了大船,看了各種大海,再次回來,他成為了世俗意義上的「正常人」。

王俊凱角色之所以可以成為「正常人」,實在是因為,他在經濟和眼界上,對於曾經所在城市的這批「正常人」進行了降維打擊。葛優角色沒有成為「正常人」眼中的正常人,則是因為,他沒有實作對於「正常人」的降維打擊。影片或者原著小說到這裏,則是鄭執、顧長衛們對於這件事情的最終「出路式」的思考了——詩人如何不成為傻子和精神病,那便是,走出去,離開此地。

現實生活當中,絕大多數的人還都是「正常人」。離開,不過是更大的進入。好在,鄭執透過小說賺錢賣版權的方式,成了這批「正常人」眼中的成功者,而又憑借小說內容本身,成為了詩人們眼中的詩人。在「正常人」鋪天蓋地的情況之下,詩人如何自處,依舊是很大的一個問題。(文/馬慶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