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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的審判】道出婚姻的真相:本質就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2024-03-26電影
【墜落的審判】
能夠在國際上獲獎無數,是不無道理的,它的確值得這些好評與嘉獎。在獲得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之後,在影院裏二刷這部電影,還有更多收獲。

最初影片墜樓的開場,會讓人以為是懸疑犯罪片的路數,但是在繼續調查案件且走上法庭之後,事件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它道出了一個生活的真相,在婚姻和親密關系中,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越想試圖剖析清楚,越是剪不斷理還亂。 而這恰恰給女主珊迪娜帶來了麻煩,為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必須試圖解釋得清清楚楚。

影片雖然復雜深邃,其實也遵循了最基礎的劇作模式,女主不但攤上大事,主創還為主角設定了很多不利因素。丈夫墜樓身亡時,只有她一個在家,身為盲人的兒子丹尼爾跟著導盲犬在戶外散步,丹尼爾有一個教母,那天也沒有來。於是珊迪娜的謀殺嫌疑很大,而唯一的證人則是視力有障礙的兒子。

火上澆油的是,丈夫和她在案發前一天曾有過激烈的爭執,更加被動的是,丈夫平時就有錄音的習慣,他們這次爭吵的錄音,成為法庭上最有說服力的證據。裏面的資訊量很大,這對珊迪娜來說,是非常棘手的麻煩,兩人爭吵的內容裏有很多對她來說不利的因素,甚至還能聽到打架時雙方肢體觸碰的聲音。

作為知名作家,社會上對珊迪娜丈夫的意外身亡也非常關註,新聞和訪談節目都在議論這件事。這個墜樓事件相當於把一個口子越撕越大,給人們探尋珊迪娜生活私密的機會。本來隱藏在婚姻生活中的隱痛一下子暴露在公眾面前,如果你試圖隱藏,在法律面前就是試圖掩蓋真相。本來是分析如何墜樓,逐漸演變成對他們婚姻生活狀況的分析。

而對自己不利的內容,珊迪娜就會有意回避。但是在法庭和法律的威嚴面前,她不得不直接披露那些平時不能言說的部份,她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有說出更多不想說出的內容。最初的謊言也由此而來,比如和丈夫發生沖突時手臂上瘀青的傷痕。

婚姻一旦出現問題,就證明珊迪娜有更多殺害丈夫的動機。那些無法捋清的思緒裏,本來也許就是「愛與不愛「的問題,在這個關鍵時刻則變成了極端的」殺與不殺「的問題。雖然荒謬,但人命關天,珊迪娜必須認真面對。

錄音裏暴露出來很多問題,最直觀的就是出軌,而那是因為丹尼爾出車禍成為盲人後,夫妻二人都處於不安狀態時珊迪娜偶爾的放縱,而且對方是女性。這把影片最初來采訪珊迪娜的女記者也拉下了水,珊迪娜與她攀談的歡樂氛圍也被當成是一種引誘。

出軌之外,還有所謂的抄襲,從丈夫放棄的稿子得到啟發後,珊迪娜創作了自己的小說。在爭吵中丈夫使用的詞語是抄襲,但婚姻中有些措辭是激烈而非理性的,那些詞語被說出時,也許並不是對方真正想要表達的。

但無論怎樣,在此時經受考驗的,不僅僅是珊迪娜本人,還有她11歲的兒子丹尼爾。後者堅持旁聽,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辨別是非,但法庭出於對他證詞的保護,會有人專門陪在他身邊,防止他人,當然主要是防止珊迪娜作為成人和嫌疑人幹擾丹尼爾做出正確的判斷。

雖然丹尼爾算是經受住了考驗,但是那個讓母親離開的周末,還是讓珊迪娜非常難過,並在律師也是好友的倫齊駕駛的車內痛哭。她沒有想到會走上這樣的境地,丈夫墜樓身亡,自己不但成為謀殺嫌疑犯,兒子更是把自己拒之門外。但不得不說,正是丹尼爾,這個關鍵證人最終靠自己的一番話拯救了自己的母親。

丹尼爾最後這個富有洞察和文學意味的表達,給影片帶來很好的收場效果,也是本片的高光時刻之一。個人認為另外還有兩處,一個是珊迪娜看到丈夫的心理醫生出庭作證時針對自己,她的那番表達說出了很多走入婚姻的大多數人的心聲。

她大意是說,夫妻間的婚姻生活往往就是一團亂麻,有時需要並肩作戰,有時會獨當一面,有時更會彼此對抗,這就是婚姻裏常會發生的事。她相信自己的心理醫生也許也會說出她丈夫的很多負面資訊,但真的是那樣嗎?這個反問不但是問給那位心理醫生的,更是問進大多數觀眾的心裏去。

另一個高光時刻,就是辯護律師倫齊在面對對方律師喋喋不休的刁難時做出的總結,他說珊迪娜如果有罪,那唯一的罪就是在丈夫失敗的地方成功了。因為透過錄音裏言語間措辭的展現,人們可以感覺出珊迪娜丈夫的某些性格特質,透過一些蛛絲馬跡,斷定他的脆弱和在事業家庭上的那份落敗感。

在圍繞珊迪娜及家庭背後的故事中,作為兒子的丹尼爾也最終獲得了成長。他在「推開」母親的那個周末,用安眠藥觀察導盲犬的狀態。這是他試圖證明母親沒有撒謊的試驗,也正是用這種方式他在試圖理解自己的父母,更是在如何拯救母親這個難題時,找尋到了父親曾經以犬喻人的暗示。

這套說辭是否真實可信已經不再重要,因為在法官那裏,一個11歲的男孩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只能選擇相信。在本片院線上映的文案海報上有一句話是: 沒有誰的生活經得起這樣的審判

的確,這種幾乎是淪陷性打擊的審判,放在誰身上都會崩潰。正如一開始說的那樣,在本質上是一團亂麻的現實基礎上,是無法捋出一條清晰脈絡的。突然想起李宗盛的那句歌詞:情愛裏無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