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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無條件生存

2024-10-06娛樂

周深在節目上從話少變成話密,從不允許冷場,像鯰魚一樣活躍氣氛。他的行程越來越忙,但病生得越來越少,精力越來越旺盛,體質好像也不一樣了。有朋友說,他像玻璃變成了鋼化玻璃,雖然外表還是一樣剔透,但能承擔的強度和壓力遠超之前。「不知道要做什麽」或許沒有根本改變,但周深知道永遠不會有完全準備好的那一天。

不知道幹啥,但還得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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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黎曉亮(除特殊標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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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風格|THEXIStudio

【存在的證據】

去年 12 月,央視跨年晚會錄制時,周深上台發現台下有觀眾。

就在三年前,他突然被隔離在家,靠著家裏的白墻錄完了兩期【歌手當打之年】。從那以後,疫情反復,他也習慣了對著空蕩蕩的演播廳唱歌。他的歌聲順著麥克風飄出,或許未來會得到觀眾的回應,但絕不是現在。

這對一個事業上升期的歌手來說,真的太遺憾了!我一直覺得歌手最迷人的地方就是現場,就算有時現場演出不能做到完美無缺,偶爾幾個音飄一下,這很正常,人又不是機器。但這就是現場的魅力,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間展現出來。

盡管如此,周深透過螢幕,正在被越來越多的觀眾看見。

過去一年,周深幾乎不停地在各個節目和舞台上露面。我們的采訪是在大年二十九晚上七點半進行的,整個一月上旬,他都在忙著春晚聯排,和【人物】見面的當天白天還在跑【流浪地球 2】的宣傳,他為這部電影唱了主題曲【人是_】。采訪結束後,他又要趕緊去忙下一份工作。到了第二天大年三十,他又出現在了各家各戶客廳的電視裏。

跨年期間,周深的出鏡率超高,他參加了四台跨年晚會,哪個台都能看到他。一個晚上,他一口氣唱了八首歌,實力超厲害。在【四大名著連連看】這首歌裏,他還展現了四種聲線和唱法,就像有無數法寶。大家都很期待他能帶來更多驚喜。

【大魚】的作詞人和制作人尹約說周深是個「彈藥庫」特別充足的歌手,什麽「冷兵器」「熱兵器」他都有,能細致入微地唱,也能仙氣飄飄、玄幻古風,還能有爆發力。所以他適合各種場合,能駕馭各種風格和類別的作品,才會在各個圈層、各個舞台被大家聽到、看到。

周深也一直想突破外界給他貼上的標簽和劃定的範疇。「因為(早期)我的特色和風格很突出,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可能就是‘空靈飄渺’,這是好的一面,但之後大家可能會用這個印象來縮小你的容量。」所以他總是用新的變化來消除那個刻板印象。

周深覺得,被看到、被認知,就像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證據」:「以前可能會有人出於好奇或所謂的‘獵奇’心理來聽我唱歌,但現在大家已經接受了我的聲音,再聽我唱歌時,心態也會不一樣。」

八年前,周深參加【中國好聲音】盲選,還沒上台,就聽到旁邊有人小聲說:「這樣的人也能唱歌?」

幾年後的一次跨年晚會,周深在後台候場時,他的一個朋友跑過來,激動地說:「我想哭!」周深一臉疑惑,這麽熱鬧的晚會,為什麽要哭?朋友說:「因為當你上台的時候,我身邊的觀眾都在說,這個人唱歌很厲害,我們要好好聽他唱歌。再也不是當初你盲選時聽到的那句話了。」

【含羞的野心】

還是要從那個空靈飄渺的聲音說起。2015 年,尹約在為自己填詞的歌曲【玫瑰與小鹿】尋找合適的歌手。那是一首具有童話色彩的歌。那年一月,她在歐洲工作,工作之余,她把周深在【中國好聲音】上演唱的【貝加爾湖畔】連上大巴車的藍芽。

那天雪下得很大,劇組的車剛過白朗峰隧道,就到了目的地。尹約還想再聽聽周深的聲音,可酒店房間裏沒合適的音響。她找了個透明水晶杯,把手機放進去,能擴音。周深的歌聲從冰天雪地的水晶杯中傳出,像這場景一樣清澈、純凈。尹約想,自己找到了最合適的聲音。

周深猶豫要不要參加【中國好聲音】出道當歌手,他在直播平台以「卡布叻」的身份唱歌時,從不露臉,也不發照片。他說:「我能想象到自己站到人前唱歌的樣子,所以我為什麽要去放大這種感覺呢?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和其他歌手有很大的區別,可能需要比其他老師多走一段被接納的過程。」

找了他三年,前兩年周深一直沒答應。最後答應的原因是,導演每天發十幾條 60 秒語音,還說要去機場接他。周深覺得,不答應的話,會給別人添麻煩。

休息時,周深總縮在錄音間角落裏,都不敢跟人說話。

周深第一次進錄音棚錄個人單曲,環境、器材和人都很陌生,他像含羞草一樣,下意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為這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方式。錄音室的老師們都覺得他嗓音好,但也知道他還沒達到職業歌手的狀態。有經驗的歌手會在錄音前有意識地運動、練聲,甚至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確保錄音當天能處於最佳狀態。但周深那天穿得很厚,還重感冒,說話都有鼻音。錄制按鈕一開啟,收音室裏的周深還在唱,這首歌原來的制作人就在控制室說:「這孩子還是個素人,今天可以收工了。」

剛出道那會,他老迷茫了,不知道咋辦。生活中,他挺內向,不愛社交,人一多的地兒他都不去。一塊兒吃飯,要是給他本選單,他能一下午都不知道吃啥,他還說:「你們點就行,別管我,給我選單就是浪費時間。」

之後周深去國外錄【大魚】。在參與這首歌制作的尹約眼中,這歌特別適合發揮周深的聲音特點,結果錄了三天,一條能用的都沒有。尹約想不通,她覺得自己已經把這首歌要表達的都給周深講明白了,兩人也都竭盡全力了,「我就問他,你聲音裏那些美妙的特質和色彩咋都沒了?我挺納悶的。」

到第四天,尹約忍無可忍,直接沖進錄音的小隔間,戴上歌手的耳機試了一下,這才發現耳機裏人聲小得不正常。周深那時自卑到不敢面對自己的聲音,在聽不清自己聲音的情況下「盲唱」硬錄了三天,他都不敢跟國外的錄音師說。

周深堅定地要唱歌,但他在社交方面有些困難,這一點外人很難察覺。他在公司的宿舍裏一住就是 6 年,那間宿舍只有二十幾平方米。他想小聲練歌,卻因為隔音不好被保安找上門,說有人投訴。第一年最艱難的時候,他只能去唱拼盤演唱會,拿一點演出費,有時一個季度甚至一分錢都拿不到。當時有直播公司邀請他回去做直播,至少能有穩定的收入,但周深還是拒絕了。沒有演出的時候,他就每天聽歌、看電影,努力健身,天氣不好就在宿舍樓梯間裏上上下下跑,鍛煉肺活量。

2018 年,周深去【歌手】面試過一次,結果跟【大魚】錄制時的狀況如出一轍。他是同組歌手中第一個試唱的,器材沒偵錯好,唱著唱著耳機裏沒電了,聲音也呲了。他只能手忙腳亂地唱完,下一位歌手緊接著就進來了,這次面試就這樣匆匆結束了。他只能跟朋友打趣說,「我是去給後面的歌手試音的。」

後來周深找前輩問節目組對那場面試的看法,節目組說他們覺得周深沒野心。

這個答案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但也不無道理,競賽類節目一般更喜歡有野心、能在舞台上放開的選手,而當時的周深身上,他們沒看到這些特質。

【把自己掰開】

在【歌手】之前,很多人覺得周深,聲音挺清脆,可氣場太弱,好像不像是個表演型歌手。有段時間,他都習慣了在各個音樂節目上「一輪遊」,很多節目都愛請這樣的歌手來露露臉,因為他有個「撒手鐧」,但又不想一直留著他。這樣的歌手,除了能來秀秀自己與眾不同的嗓音,還能有啥用?

很長時間裏,周深都不覺得自己的音色是命運的饋贈。小學時他是學校合唱團的領唱,同學們陸續進入變聲期,但他沒有。「你不會覺得這是天賦,也不會覺得是禮物,就會想怎麽我跟大家這麽不一樣。」周深說,「那時音樂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玩具。」

得到一個玩具,可以讓人暫時擺脫現實的孤獨,獲得短暫的快樂和自由,但這跟人的價值無關。高中畢業後,周深聽了父母的建議,去烏克蘭留學學醫,但語言和高難度的專業課讓他不得不放棄。之前的錢和時間都浪費了,周深覺得學音樂是「最後的退路」,也許學成後可以當音樂老師。

剛轉學到烏克蘭利維夫國立立謝科音樂科學院,周深就失聲了,他患了聲帶小結,說五個字的話,得破音三個字。「絕望啊,剛轉學到音樂學院就失聲了,這多可怕啊。」

難受的時候,他就開始反復聽自己在直播間裏用「卡布叻」這個昵稱唱的那些歌。「哇塞,卡布叻,你之前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好的唱歌天賦,真沒想到你唱歌這麽好聽。」

大半年後,周深的聲帶小結恢復了,又能唱歌了。他感覺自己像被放過一馬。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失而復得的聲音對自己來說是很珍貴的。但對別人來說呢?周深不確定,一路走來,他收到的否定和贊美一樣多。盡管他一直強調自己唱歌用的是原聲,還是有很多人下意識地把他歸類為反串歌手。他也問過自己,如果自己的聲音是女生的,大家會覺得好聽嗎?

周深有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2016 年,他參加了一檔歌手蒙面唱歌的節目【蒙面唱將猜猜猜】。節目組給他準備了面具、假發、高跟鞋和薄紗連衣裙。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反串歌手,他要先把自己打扮成洋娃娃一樣的女生。化妝時,他還讓化妝師把自己脖子上的痣遮掉,怕媽媽在電視上認出自己會難過。

果然,這個節目他還是沒能走完全程,但周深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能讓他聽到觀眾對他歌聲的純客觀評價。「看到好多彈幕說‘這聲音真好聽’,我覺得特別棒,這是最直接的,也是我最喜歡的評價,沒什麽附加條件。」

周深現在說起來,就跟講趣事一樣。他能把自己之前的窘迫說得很有意思。那時候在舞台上唱歌,哪顧得上什麽表現力,就希望別緊張到發抖。他繪聲繪色地模仿自己第一次在大型典禮上唱歌唱破音的情景,當時站在台上的他就註意到台下有人挑了挑眉,現在說起來是自嘲,但他會一直記得這些瞬間。

周深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當時老覺得自己這兒不行那兒不行,老說自己不好,這種情況時有發生,朋友們都被他氣壞了,就規定他再說一次就罰 500 塊錢。按這標準,周深那得每天給朋友們好多錢啊。

周深知道這樣不好,但一直改不了。他老覺得虧欠別人。尹約讓他看看自己,說:「你這蚌殼裏懷的是夜明珠,你好歹瞅一眼。」

最後幫他開啟局面的,還是那種虧欠感。周深剛參加綜藝節目的時候,「整期可能就說了三個字,‘嗯,啊?哦!’我那時覺得我真棒,沒打斷大家流程,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但後來,周深覺得自己是不是在辜負給機會的老師,大家聚到一起錄節目,自己不說話,是在浪費燈光、舞美和其他人的工作。

他這才明白,原來展示自己也是一份責任。

他試著把蚌殼掰開。每次錄節目,他都打氣很久,「今天一定要說兩句,不求多,就兩句。」

他想不辜負別人的信任,也渴望被看到。最重要的是,2018 年周深再次參加【蒙面歌王】,作為猜評團成員的大張偉認出了他,喊道:「周深,你咋還沒紅啊!」

周深突然有了種被擊中的感覺,他好像確定了自己懷裏的夜明珠光別人也能看到。「大張偉老師對我說的那些話,讓我更堅定地要把自己掰開,努力留在舞台上。」

他不僅在舞台上有變化,這幾年自己也在「擴容」。最開始他體質很弱,常生病感冒,錄完節目就累得不行,失眠記錄在聊天軟件裏一劃老長。

周深在節目上從話少變成了話密,他特別註重節目效果,怕冷場,就像一條鯰魚一樣,逆著自己的性格去活躍氣氛。他的行程越來越忙,但生病的次數反而越來越少,精力越來越充沛,好像體質都不一樣了。有朋友說,這幾年他好像從玻璃變成了鋼化玻璃,表面還是一樣透明,但實際上,他已經能承受遠超之前的強度和壓力。「不知道該做什麽」,或許這一點並沒有根本的改變,但周深知道永遠也不會有完全準備好的那一天。

不知道幹啥,但還得去幹。

【禮物就在我手上】

2020 年春季,【歌手·當打之年】第八期錄制前,還剩不到三十個小時,周深準備唱的歌編曲出了問題,團隊得臨時換歌,他們最後選了【達拉崩吧】。

這是個讓外界徹底記住周深的舞台。2016 年的【大魚】讓周深有了代表作,但因為是電影主題曲,很多人記住了歌,卻不認識歌手。這曾是周深很大的困擾。

那這些武器都得亮出來了。之前,周深只會在私底下挑戰聲線閉合唱法,有機會登上舞台時,他覺得這可能是「一輪遊」中唯一的機會,所以只敢用自己最有特色的本聲去「亮最亮的那把劍」。

天吶,周深在【歌手·當打之年】竟然一輪又一輪地「存活」下來了,這真的讓人大跌眼鏡。他說自己是「悲觀的樂觀主義者」,總是做好最壞的打算,但如果能比預想的好一點,哪怕多唱一首歌、多展現一點點,他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周深在【達拉崩吧】中一人切換了 5 種聲線,他不知道這個二次元風格的表演大眾能不能接受,但他唱得很開心,這個舞台上的周深沒有任何標簽。

唱完這首歌後,周深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僅是天賦,更是禮物。他說:「天賦需要別人認可,但禮物不需要別人喜歡。我的禮物就在我手上,就是最好的。」

後來,越來越多人認識了「周深」,不只是聽到他的聲音,還了解到他這個人,知道他是個很有表現力的歌手。每次錄歌和演唱的五六個小時裏,他能從「武器庫」裏挑出幾件武器,把它們磨成合適的刀刃和顏色,要用的時候,每一件都很鋒利。

周深的第一張翻唱專輯是徐威錄制的。今年,徐威又為周深錄制了【流浪地球 2】的主題曲【人是_】。這首歌的主題很宏大,結合【流浪地球 2】的劇情,作詞人唐恬在這首歌裏提出了末日的拷問:人是宇宙偶然誕生的,脆弱渺小,但末日來臨時,人該如何抉擇和存在呢?

在錄音棚裏,徐威聽到周深純用本嗓把副歌頂到了極高的位置,「表達很堅決,情緒很濃烈,甚至有點撕裂感」。這讓他很驚訝,因為在與周深的合作中,這種情況很少見。

早年周深不喜歡自己真聲高音,覺得太白不好聽,真假音轉換是他的特色和優點。但這次他想嘗試這種唱法,透過真聲擠壓,讓聲音有攻擊性,來展現歌曲中的矛盾與掙紮。

徐威覺得周深現在比以前更能接受自己的聲音了。

【一粒沒有糊的芝麻】

哪怕填歌詞時都聽了幾百遍這旋律,唐恬第一次聽到未經後期混音和修飾的【人是_】時,還是當場哭了。「這得對人類有很強的憐憫心,還要有那種破釜沈舟的破碎感,而周深的聲音裏全有。」

在唐恬看來,周深最大的特點不是音域寬,也不是唱功好,而是他能在歌曲中進行有感染力的情感交流。她也明白,現在周深能成為各大晚會、音樂節目和影視劇原聲帶的熱門人選,是因為他唱的這些歌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周深對身邊人永遠有關照和理解之心,這使他能在歌曲中產生共情。有合作過的制作人調侃周深是個「特別好的乙方」,能力如此,性格也一樣。

周深一直以服務他人需求為行動導向,這是他最重要的準則。【奔跑吧】導演姚譯添選擇周深作為第六季常駐嘉賓的原因之一,是覺得他很會替他人著想,能和所有嘉賓融合。周深在節目上很放得開,也會主動給其他人拋梗。

過多為他人考慮,也可能有弊端。周深在藝術上少了點任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周深有創作能力,錄音時如果要自己配和聲,不用寫譜或用樂器提示,張口就能唱。【大魚】華彩部份的吟唱,也是他在棚裏即興演唱的。可等到能在專輯裏毫無顧忌地表達自我時,他卻會陷入一種糾結之中。

周深自己也承認,到了現在這個階段,「該出專輯了」。大家都希望他能有更貼近自我表達、意涵更豐富和深入的作品。去年他也為新專輯做了很多準備,但始終覺得還不夠好。

「其實到現在我也不自信。」周深說。讓自己放開從來都不容易。每到新節目、新環境,周深還是會「社恐」,但他會逼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去適應。

雙刃劍的好處是,周深讓自己有了一種很強的適應能力。環境怎麽變,他都能很快適應,找到合適的地方,紮下根來。

周深把他的適應能力歸功於小時候的成長經歷。因為父母很忙,所以他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有一次,大概七八歲的時候,他做完飯,給爸爸媽媽送飯。路上有個一兩米深的大坑,上面蓋著一層編織布,他沒註意,就「哐」的一聲掉進去了。

媽媽見到他時,周深拎著飯,滿臉是血,頭上還磕出一個大包。他也沒讓父母帶自己去醫院,而是放下飯,自己去診所包紮了傷口。自那時起,周深就覺得無論什麽情況,都得自己去面對。

坦白講,這幾年對音樂人不太友好。疫情一來,線下演出基本沒戲;短影片一火,音樂創作和傳播的邏輯全變了;專輯不吃香了,音樂人搞自我表達和多樣創作的空間也小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周深用韌性為自己拓展更多空間。他已成為現今人們在音樂上的「最大公因數」,在較大範圍內滿足多數聽眾的需求。他也希望聽眾需要他時,他始終都在。

2019 年 9 月,周深參加【歌手·當打之年】還有段時間呢。中秋節,朋友媽媽在家烤月餅,結果烤糊了,一盤月餅從烤箱拿出來黑乎乎的。

朋友把照片當糗事發給周深,周深看到後超興奮,把圖拉大,截出沒糊的芝麻,給對方發了五六遍表情包,還說:「你看,每個糊透的月餅上都有沒糊的芝麻,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