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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傳番外二:甄嬛此刻才知道,幸虧朧月是公主,否則將自身難保

2024-02-05娛樂

書接上回,甄嬛話音未落,卻見吉祥進來向端妃稟告道:「娘娘,皇後宮中的江福海求見。

端妃向甄嬛點了點頭,示意她可先回宮,遂又對吉祥道:「嗯,讓他進來吧。」

甄嬛會意,遂向端妃屈身行禮告退,剛及至門口處,卻迎頭撞見江福海臨門一腳踏進宮來,見是熹貴妃,江福海忙打千行禮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這可巧了,奴才還想稍後去永壽宮傳信兒呢,不巧竟將在此處遇見了娘娘,托娘娘的福,倒省得奴才再跑一趟了。」

「可是皇後娘娘有口諭?」甄嬛詫異道。

「正是呢。」

1:心中惴惴非坦然,未料吉兇與長短,縱然名為受饋贈,難保其中藏疑懸。

甄嬛心下疑惑,便問:「哦,不知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皇後娘娘親自給朧月公主做了件冬衣,說是以免公主在冰山地獄受刑時‘體力不支,受刑不過’。」

甄嬛心中一沈,臉色也隨之黯了下來,勉強笑笑,一語雙關道:「是麽?倒難為皇後費心,竟還想著這個‘小冤家’。」

「皇後娘娘乃六宮之主,胸懷慈悲大愛,亦是各位公主阿哥們的嫡母,自然會一視同仁,廣施恩澤。」

「本宮知道了。本宮這就去延慶殿謝恩,並領受皇後娘娘的慈悲關懷。」

「娘娘您自便,奴才還要進去向端妃娘娘請安,就不能陪您了。」

「嗯,進去吧。」

江福海又向甄嬛躬身行了一禮,旋即便舉步邁進了景仁宮。

按下江福海來端妃處有何貴幹不提,且說甄嬛,聞聽皇後宜修親手給朧月做冬衣,不禁心中狐疑,當年之事不免又浮現於腦海——彼時的朧月雖然只有六歲,卻僅憑著一句話便將皇後置於絕地,以至於余生都不得翻身。

如今,朧月被下入冰山與火山兩重地獄,輪番受苦,按照常理,此時的宜修幸災樂禍、暗自竊喜都還來不及,怎會有這般好心?——還是說,她不過是想借此來羞辱自己,以泄當年之憤?

甄嬛越想越覺得心緒繁亂,去往延慶殿的腳步便也漸漸遲疑沈重起來,卻終究忌是憚著皇後的威勢,最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挨進延慶殿。

延慶殿內室。

此時的宜修,正穿著家常服飾,伏身坐在大繡繃前飛針走線,一旁的剪秋手裏則端著一方小茶盤,茶盤裏是一盞新沏的碧螺春。

剪秋見皇後面現疲態,便輕聲勸道:「娘娘,還是先歇歇吧。茶要趁熱喝,一會子放涼了就不好喝了。」

「嗯,是啊,」宜修停下手中的針線,垂首沈吟道:「本宮還記得,皇上之前,便只愛喝八分燙的,如今,卻再也見不到他喝茶的樣子了……」

「娘娘,您又思念皇上了?」

宜修搖搖頭,輕聲嘆道:「也不過一場夢而已,遲早是要醒的,既已時過境遷,本宮何必還苦苦抓著不放?」

「娘娘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過。既已想開、並放下了,也便不會自苦了。」

宜修聞聽此言,不禁苦笑了笑,自嘲道:「也只是說說罷了。真要放下,哪有那麽容易?皇上畢竟是本宮此生唯一愛過的男人。」言罷,緩緩直起身子,撫了撫自己的腰,峨眉微蹙道:「這會子腰倒真是有些酸了。」

剪秋聞言,忙將茶盞放在炕桌上,遂疾步過來扶起宜修道:「那娘娘先回榻上歇歇吧。」

宜修點點頭,就著剪秋的手站起身來,緩緩移步至榻前坐下,端起茶來正要飲,卻見繪春進來稟告道:「娘娘,熹貴妃來了。」

「哦?這麽快?」

「是,好像是從景仁宮那邊過來的。」

「看樣子,江福海在景仁宮碰見了熹妃,她便直接過來了。」

「那,奴婢讓她進來麽?」

「這還用問?快請吧。」

2:宿敵相約再重逢,心境不與往時同,曾為相妒嫉恨客,今日卻似姐妹情。

須臾,便見甄嬛攜了兩名小宮女款步進來,及至宜修近前,甄嬛忙屈身下拜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願娘娘萬福金安!」

宜修微微頷首,和悅道:「事到如今,你我且無需再拘禮了。坐下吧。」

甄嬛恭謹道:「雖然娘娘寬宏大度,臣妾也不能失了禮數,雖已魂歸地府,然,後宮的尊卑次序卻不能亂,不然將無章可循。」

宜修笑著點點頭,吩咐道:「剪秋,看茶。」遂又向甄嬛道:「妹妹,坐吧。」

甄嬛惴惴坐下,親手接過剪秋遞過來的茶,遂又放置於身旁的茶幾上。

宜修見甄嬛神色惶然,便明知故問道:「今兒妹妹怎麽想起過來了?」

甄嬛忙起身道:「臣妾正在景仁宮與端妃娘娘敘話,不想江公公過來了,恰遇見了臣妾,江公公說,娘娘不辭辛勞,竟親手為朧月趕制了一件禦寒冬衣,臣妾感激不盡,特來謝恩受贈。」

宜修笑道:「原來如此。其實,若只為了一件冬衣,本宮讓江福海送去永壽宮也就是了,特意讓你過來,本宮主要是想與你說說話兒,贈冬衣,也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甄嬛恭謹道:「臣妾能陪皇後娘娘說說話兒,是臣妾的榮幸,臣妾求之不得。只是,娘娘素來喜歡清靜,臣妾不敢擅自打擾。」

宜修莞爾一笑,卻不再言語,倒是剪秋,委婉提醒道:「熹妃娘娘,茶要趁熱喝才好。」

宜修方恍然道:「妹妹不必拘禮,快坐下吧。」

「是。」甄嬛復又坐下。

宜修自己先端起茶來,揭起杯蓋,輕輕抿了一口,不覺眼睛又覷向了甄嬛,情不自禁地細細端詳著甄嬛的臉龐。

甄嬛正欲低頭端茶,卻似感應到了宜修異樣的目光,一擡頭,恰好與宜修的目光相觸,不禁有些心怯,遂又低下頭,假裝沒看見。宜修亦有些不好意思,忙收回目光,悠悠嘆道:「難怪皇上會把你當做‘姐姐’——真是很像啊。」

甄嬛聽罷此言,不知宜修意下何為,思忖再三,仍覺無言以對,也只得默默低頭不語。

宜修嘆了一口氣,輕輕放下茶盞,嗟嘆道:「不瞞你說,皇上在的時候,本宮對你這張臉既憎惡又恐懼,只因這張臉酷似姐姐……可如今,皇上與姐姐都不在了——本宮卻又不自覺地想念起你的樣子來。」言罷,如鯁在喉,不得已止了口。

甄嬛只得婉言安慰道:「由此可見,娘娘與純元皇後當真是姐妹情深,雖也曾有過恩怨嫌隙,但終究血濃於水,深入靈魂的親情緣分是不能隨著生死離別消減褪去的。」

宜修眼中噙淚,勉強笑道:「姐姐為我做盡了打算,哪怕大歸之前,明知是我害了她,卻還是以德報怨、護我周全……」言罷,再次負疚落淚,哽咽難言。

「恩怨是非,乃前生往事,一切皆為命定,娘娘且莫再為此耿耿於懷了,還是保重自身要緊。」

「本宮只是後悔,當初,竟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嫡福晉之位傷害親情,傷害真正愛我護我的姐姐,如今,皆都不在了,本宮方覺大錯鑄成,無法挽回。」言罷再次傷心落淚,自責不已。

甄嬛一時不知該如何勸慰,踟躕良久,方惴惴試探道:「娘娘,能否容臣妾問一句肺腑之言?」

「呃?你說吧。」

「娘娘若能再重生一次,一樣的境遇,一樣的經歷,娘娘會作何選擇?是否還會舍棄‘仁義親情’去爭取‘名利愛欲’?」

此言一出,甄嬛便即刻後悔了,捫心自問,自己有何資格去問宜修這樣的話?若被宜修反問,自己又該作何回答?她這樣問,倒顯得宜修果真犯下了不可寬恕的罪孽,而自己則更像是純良無辜的清白之人了。

正當甄嬛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暗自懊悔時,卻聽得宜修語氣悠悠卻十分篤定道:「會。」

「什麽?」甄嬛駭然擡起頭,錯愕的望著宜修道。

宜修復又重述了一遍:「會,在這欲界天內,本宮自量還會迷失本性、重蹈覆轍的。」

「娘娘?您……」

「實不相瞞,熹貴妃,你知道麽?當初,也幸虧你生的第一胎是位公主,假如是位阿哥,你便再也難以回宮了。」此時的宜修,忽然收起了方才的悲憫之色,復又恢復了皇後的高貴與威儀,面色平靜道。

「娘娘此話怎講?」

「熹妃一向慧智,怎會不明白本宮的意思?」

「娘娘的意思是說,假如朧月是位阿哥,您便會將臣妾置於死地麽?」

宜修聽罷此言,並未答話,而是兀自端起面前的茶來,復又揭起杯蓋,輕輕吹動著杯口處升騰起的水雲,遂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哪怕臣妾已經離宮去往甘露寺,娘娘也依然不肯放過?是這個意思麽?」甄嬛忍不住再次問道。

「當然,彼時彼景,若換做你是本宮,你會放過本宮麽?」宜修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甄嬛,不疾不徐道。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