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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從舊時期小妾到新時代畫家,一切因遇良人和自我救贖

2024-03-30國風

潘玉良,原名張玉良。1895年出生於江蘇揚州的貧困家庭,幼年時雙親去世,成為那個時期眾多孤兒中的一員。舅舅念其年幼,將小玉良接至自己家中撫養。

舅舅嗜賭,他撫養張玉良也並非真心實意,在張玉良14歲時,欠了一身賭債的舅舅便將她賣入「堂子」(晚清稱妓院為堂子)。

因張玉良臉大唇厚,實在不像能靠顏值吃飯的女子,便遭到老板拒絕。張玉良也不想回到舅舅家生活,直接跪在老板面前,請求老板收留:「老板,您就留下我吧,我什麽活都能做,就當買個丫鬟吧!」舅舅也附和道:「隨便出點錢就行!就留下這丫頭吧,這丫頭做事麻利著呢!」老板提出用兩但米買下張玉良,舅舅連忙點頭答應。

張玉良由於長得不太好看,卻也因禍得福不用像其他女子一樣以色事人。老板便讓張玉良學習吹拉彈唱,做一名清倌人。

張玉良在藝術上確實有天賦,加上自身的努力,很快成為堂子中有名的清倌人。經常有客人聽她彈唱或者應邀出門為客人在酒席間助興。

1913年,18歲的張玉良迎來人生的轉機。

1913年,28歲的潘贊化任蕪湖海關監督,當地商會為了討好潘贊化,挑選一些清倌人在席間作陪。

只因潘贊化在席間多看了兩眼張玉良,商會便「察言觀色」將張玉良送至潘贊化府中。

早年潘贊化兄長與陳獨秀交好,潘贊化十六七歲時便與兄長參與社團,倡導革m。後兄長被清廷通緝,兄長便帶潘贊化一同逃亡日本,在日本期間兄弟二人均加入孫中山先生組織的興中會。

作為【新青年】早期撰稿人之一的潘贊化思想開明,對於商會的行為非常憤怒,立即命人將張玉良送回堂子。

張玉良聲淚俱下懇請潘贊化收留:「大人,您就留下我吧,被送出去的倌人再被送回去的話,在堂子是活不下去的。」

潘贊化動了惻隱之心,不忍心再將張玉良送進她好不容易出來的堂子,就這樣,張玉良成為府中一名下人。

玉良雖然長得不太好看,但聰明伶俐,善解人意,有才藝加持,兩人一來二去交往中,便對對方產生情愫。

張玉良深知自己的出身不好,不敢有太多要求,願為潘贊化侍妾。

婚後張玉良跟著潘贊化學習到不少新思想,並對美術表現出特別的天賦。潘贊化不願意淹沒玉良的才華,便為她請了家庭教師為其補習文化和美術課程。

玉良為感激潘贊化,將自己改為「潘玉良」

1918年,極具藝術天賦的潘玉良在丈夫的支持下報考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並以素描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

第二年,學校開設了人體素描課程,第一次上人體素描課的潘玉良也有些許害羞,後來她漸漸接觸L體畫,但對於藝術沈迷的她眼裏只有人體結構比例和肌肉線條美。

雖然當時的知識分子受到西方m主和科學思想的洗禮,但是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這一「傷風敗俗」的畫作。當然,接受過新思潮的潘贊化也不贊同妻子作L體畫。

潘玉良的校長劉海粟非常欣賞潘玉良畫畫的才能,找到潘玉良說:「西方畫作目前在國內發展受到限制,建議考取官費赴法國留學,到藝術的發源地看看。」

回到家的潘玉良和丈夫潘贊化商量留學的事情,剛開始潘贊化有些許不同意潘玉良出國留學,但看到她對於藝術近乎癡迷的程度不不得不支持她。

就這樣,一邊畫畫的潘玉良一邊上法語補習班,為赴法國留學做準備

1921年潘玉良取得赴法國勤工儉學名額,坐上輪船,遠渡重洋開啟求學之旅。

來到法國的潘玉良在中法裏昂大學進修法語,一邊參加各個美術學校的入學考試。僅用了一個月,潘玉良憑借自己優秀的素描成績考進國立裏昂美專。

1923年,潘玉良又進入巴黎國立美術學院深造,並認識了同為中國留學生的徐悲鴻、邱代明等。

1925年,潘玉良來到被稱為藝術之都的羅馬,成功入學羅馬國立美專。1928年,考取學術權威瓊斯教授的雕塑班。

1929年的春天,潘玉良的油畫【luo女】榮獲歐亞現代畫三等獎,獎金五千里爾。

同年,潘玉良與歐洲遊學的校長劉海粟偶遇,劉校長當即邀請潘玉良擔任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西洋畫主任。

回國後的第二個月,潘玉良在上海舉辦人生第一次畫展,展品200多件。「中國第一個女西畫家畫展」震驚了當時的畫壇,當時的【申報】特意發專題訊息報導。遠在羅馬的劉海粟校長發來賀電。

在後來的一次畫展中,【人力壯士】這副作品獲得一致好評,但是收畫時被人標上「妓女對嫖客的頌歌」標簽。

畫作在國內不被理解,潘贊化的大太太也說潘玉良有傷風化。無奈,1937年潘玉良再次旅居巴黎。

1937年,日軍入侵中國,國內時局動蕩。1940年巴黎淪陷,戰火幾乎席卷全球。

戰爭結束後潘玉良全身心投入創作,1950年,潘玉良獲得比利時皇家藝術學院的藝術聖誕獎章。

由於各種原因,旅居巴黎的潘玉良再也沒能回到祖國,直到1977年於巴黎去世。

臨終前潘玉良拜托好友為自己換上旗袍以中國人的方式安葬;將潘贊化送給自己的物品轉交給潘贊化後人;自己的畫作帶回祖國,算是以這種方式魂歸故裏。

潘玉良從小孤苦,被賣到堂子,她是不幸的;但從舊時期的小妾到新時代的畫家她又是幸運的。無論出身如何,敢於突破自己改變自己都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