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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自「晏殊」門下,蘇軾說他「詩賦似李白」。
他是北宋名臣,文壇巨匠,一生提拔過蘇軾、蘇轍、曾鞏、王安石、包拯、韓琦、文彥博、司馬光等布衣人才,又被稱為千古伯樂。
他就是歐陽修。
歐陽修一生官海沈浮,曾三遭貶謫,娶過三位妻子,愛過紅顏知己,人生不像晏殊那麽順利,所以對人生無常有更深的理解。
在經歷人生起落,生死別離後,他放下了執念,順其自然,不再被情緒左右,被生活煎熬。
他的詞風變得平易近人,在【玉樓春·尊前擬把歸期說】、【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蝶戀花·百種相思千種恨】中,我們會看到一位「人生無常,心安即是歸處」的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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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人一生大起大落,在一次次離別中,詞人對人生無常,充滿悲傷,又對美好的人事,充滿憐惜。
他開始反思人生,並把這段人生經歷,寫進了【玉樓春·尊前擬把歸期說】。
玉樓春·尊前擬把歸期說
唐·歐陽修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這是詞人的一首離別詞。
詞人一邊訴說人生無常,令人悲傷,一邊又贊美美好的人事,令人憐惜,兩種不同的情緒,形成了獨特的情感沖擊,使得小詞余音裊裊,意味深長。
其中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是詞人對人生的一種反思,寫得蕩氣回腸,淒厲婉轉,充滿了滯重的傷感。
詞人把「尊前」、「春容」的美好,與「慘咽」的無常,放在一起,產生一種難以訴說的悲傷。
這種悲傷,詞人聯想到了人生,詞人說不管是天邊的明月,還是樓外的東風,甚至是世間一切之物,都是無情之物,與人的情沒什麽關系。
人生之所以有癡情,不是明月、清風有情,是癡情人太癡情了,所以詞人說「此恨不關風與月。」。
面對放不下的癡情,詞人認為應該怎麽做呢?
詞人說「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我們一定要看盡洛陽的牡丹花,才能輕松與春風告別。
其實,詞人想說,不要害怕離別,不要太過執著,一切順其自然,珍惜當下,不辜負自己,盡心就好了。
3
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
唐·歐陽修
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淒涼多少悶。
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沈何處問。
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故攲(jī)單枕夢中尋,
夢又不成燈又燼。
這是一首抒發離愁別緒的小詞。
這首詞,細膩委婉,語言淺白,情感樸實,將女子深沈淒絕的別恨,表現淋漓盡致。
這首詞,回繞一句「萬葉千聲皆是恨」中的一個「恨」字展開。
這裏的千般恨,皆是因為「別後不知君遠近」,分手以後,不知道情人的究竟去了哪裏,詞人產生一種「淒涼」,一種「悶」的情緒,這種情緒折磨著詞人夜不能寐,完全被生活煎熬。
這種「淒涼」又因為「無書」,斷了書信,而變得患得患失,越來越悲傷,最後,千般思量,都化作「恨」。
由「愛」故生「恨」,詞人又愛又恨,想在夢中再見一見情人,可惜燈芯燃盡,也沒有再夢見他。
詞人把這種哀婉、幽怨的離愁別緒,寫得刻骨銘心,是要告訴世人,不要被生活炙烤,該放下就放下吧,人生苦短,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給你一段情,不強求,來時珍惜,走時,說一聲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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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百種相思千種恨
唐·歐陽修
百種相思千種恨,早是傷春,那更春醪困。
薄幸辜人終不憤,何時枕畔分明問。
懊惱風流心一寸,強醉偷眠,也即依前悶。
此意為君君不信,淚珠滴盡愁難盡。
這是一首閨怨詞。
詞人以女子的口吻,來訴說一段情事。
在詞人筆下,這位多情的女子,並沒有遇見深情郎君,而是一位情淺的人。
情淺的人,又怎麽會理解情深之人的悲傷呢?
女子在這段感情中,充滿失望、煩悶又舍不得放棄,被愛情困住了人生。
詞人說「百種相思千種恨」,因為相思,所有產生了「恨」,可是這種「恨」並沒有了結詞人的悲傷,而是多一寸後悔。
「懊惱風流心一寸」,這種後悔、這種恨意、這種情愛使我身心俱疲,即使是「強醉」也無法減弱我的痛苦。
難道詞人只是為了「怨」而說怨嗎?並非如此,詞人想透過一個悲傷的女子,告訴世人,人生無常,要學會放下,放過自己,才能心安,才能有一番新天地。
以上3首小詞,看似寫愛情,實則是在訴說一種淡然的人生態度,詞人經歷了生死離別,歷經世態炎涼,明白了世事無常,珍惜當下,不念過往,心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