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光有一種別樣的情致,總會讓人突然冒出一些只言片語來,恰如今天這篇文字的標題。
院子裏的秋色,應該不能算是純正的秋「色」,沒有那種廣袤和波瀾壯闊,只能算是「窗前」一景吧。或者說只能算是秋的信使,看到葉子呀,花呀,草呀的變化,會時不時的冥想出遠方秋色的浩蕩。
山桃花的葉子所剩寥寥。老黃色的梭子狀的葉子垂掛在那深褐色的枝頭上。因為枝杈交錯,有些縹緲,會想起木板畫帶給人們的那種身心仿若入其境的抽離之感。那一刻,你不會想起春日裏的那些粉紅,只會覺得它就是它現在的樣子。
那株紫薇花還是原本的那種「我自獨自盛放」的氣質。花開時,即便隨風輕顫,也沒有半分招搖之感。現如今,葉上生「斑」,也會讓你覺得,它本就該如此美麗,無論東西。
其實在我心裏,時常會想起那棵高大的紫櫻。春日裏,先生紫葉後見花,花藏葉間,有時會覺得這花開得好無趣,想看它,要用找的,簡直是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花期過後一樹深紫,如今看過去,它似乎依然是老樣子,卻在大同小異的「金」秋裏,活出了與眾不同的氣質。 所以呀,有些東西不在於最初是否引人註目,只要按照自己生存的樣態活著,總會有最好的時光。
那棵生在去食堂必經之路上的玉蘭,眼見著青黃,眼見著金黃,眼見著褐斑漸生,葉軟輕晃,卻也掩飾不住那份即將到來的生機。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活出了每個階段的特色,春有花開,夏有葉搖,秋有千色,冬有生機。
那幾株生在角落裏的月季花最是特別。可能因為是品種問題,可能是因為生存環境,花總是開得小小的,不及旁處的三分之一,個子也是矮矮的,可是精神頭卻十足得很,那種隨遇而安,我自安好的感覺,是別處的花所沒有的。 看了又看,看過了它的無數個四季,會在某一個時刻想到,究竟誰是誰的過客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一瞬間是否會憶起它的美麗。
我常在心裏覺得,那三棵柳樹一定是錯生在此處的。論婀娜不及水岸垂柳,論身段也有些另類。可你發現, 因為生在這個院子裏,它依然是那個柔美的存在。比梧桐多出的那三分嫵媚,溫柔的何止是一個人的心,而是讓整個院落都有了別樣的情愫。
就不說那些梧桐了吧,它們一直歡喜著,從春到冬,無論何時,無論是否刮風下雨,它都能美出天際。 不是因為它整體樣貌有多美,而是它每個細胞裏散發出來的那種清麗與靈動,都會讓你覺得世界如此美好,唯有融入最是暢快。
入世、出世,出世、入世,只要看看這不一樣的秋色,無需壯闊與浩蕩,你就是你,你就是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