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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营大咖北京出生半年就赴台,住最小的房子,难忘眷村艰苦生活

2024-05-12台海

成长于台中眷村,曾担任岛内诸多要职,更是续任三届台中市大家长的蓝营要角胡志强,自从2014年选战失利之后,就退居幕后,曾担任旺中传媒的副董,也曾担任蓝营的副龙头,近些年则卸下所有的职务,鲜少露面。而近段时间,已经年过76岁的胡志强接受媒体采访,畅谈他精彩的过往,算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他难忘眷村生活的艰辛,谈到父亲养大他们五个孩子的不易。他也分享为何他能从高中时期的英文菜鸟,最后却能成长为岛内外事单位的翻译。他也谈及夫人邵晓玲,忆及二人从青梅竹马到厮守一生,一路走来如何相融以沐,共同维系历久弥新的情感。而积累丰富人生经验的胡志强,也不吝对外分享他的人生经验,认为凡事努力做到最好,到不能做得更好的时候就是离开的时候,他自豪自己一生从未被名利所累,做到心安理得,无愧于心。

从北京到台中,眷村里最小的房子就是他的家

打开尘封多年的老宅抽屉,文件记载着不曾被遗忘的旧记忆,那些眷村孩子尽情奔跑的矮房巷弄,那些妈妈编织毛衣的寒冬,还有电风扇也吹不凉的夏日燠热,浑身像火烧般准备联考,每个季节都那么长,五个指头数好久,才等到过年。过年,爸爸就回来了。战乱中从冰天雪地的东北逃到北京,怀孕的母亲在北京协和医院生下胡志强,半年后全家赴台暂住台中。 原以为只是暂时躲风避雨,很快就能回到大陆,结果这一别,就是几十年。「我是眷村长大的,模范村最小的房子就是我家。」 村内各阶层交杂,本省人比外省人还多,「番薯」和「芋仔」没有隔阂,吵架以闽南语互呛「土豆」和「山Z」,谁也不让谁! 而胡志强的闽南语还算「轮转」,从小就觉得没有什么本省人外省人之分,「尽管大家口音不同、背景不同,但都是中国人。」

胡志强家中总共有5个孩子,而他在三男两女中排行老二。 胡父是装甲兵,靠微薄薪资养活一家七口,既买不起玩具也吃不起好东西。 唯一的奢侈是生日时母亲会炖一锅鸡汤,汤里鸡蛋只给寿星吃,「所以我过生日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吃寿面跟鸡蛋,那就是豪华大餐了。」 幼年往事,胡志强记忆多半模糊,只记得军中满布着墨绿色战车,自己有个奇怪的嗜好,就是把车子的油箱盖打开闻汽油的味道,「闻到后来,脑子里都变彩色的,彷佛有只猫踩在钢琴上叮叮咚咚,我想,我那时候应该是吸到上头了。」眷村房子窄小,大家都捉襟见肘的艰难度日,却相处融洽如一家人而相互照应,为他带来正面积极的生活。 不但没有学坏,反而因温暖人情而成为阳光少年,处事积极乐观又幽默,永远不怕没有朋友,一路贵人相助,感恩之情不可言喻。

父亲筹钱缴学费,他一旁苦等「热烫机车排气管都变凉了」

「眷村妈妈们经常互送南北口味,差遣孩子捧碗去送,孩子又端回一大碗公,这是潜流于眷村的温暖,也是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的身教。」 贫穷是下一代身上流露最明显的「移」迹,上小学才穿得到新鞋子,生病才有苹果吃。 老农弯腰田中插秧,春夏绿油油,秋冬成枯草,四季照着节序轮回着,直到转为商业社会,房子变高,马路变宽,奔向现代繁荣,童年居所已悄然消失!养大五个孩子并不容易,每到了要缴学费时,父亲都得四处筹钱。 有一次,胡志强陪爸爸去信用合作社借钱,他在外头摩托车等着,「天气很热、摩托车的排气管很烫,小心不要碰到它。」 那天一直等到排气管都凉了,爸爸借钱都还没有回来。 父亲管教严格,犯错一定得挨板子,做对了也一样会挨骂,因为做得不够好,还要加油,如此造就了胡志强「要求完美」的个性。

大学毕业后留美,母亲跟邻居标会,筹了两万块仍买不起机票,后来他跑去跟政大校友会借钱,所幸,素昧平生的台银总经理何显重先生愿意当他的担保人而得以赴美念书,东筹西凑张罗到的五百美元生活费,就是邻居的爱心。赴美当天,父亲送胡志强去机场搭机,当登记完准备离开时,爸爸突然对他说:「你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流泪了。 这让胡志强非常震惊,原来平时不茍言笑的爸爸也会哭,原来爸爸心里还是很爱他。 「我父亲虽然对我很严格,但没有他的严格就没有后来认真做事的我,他虽然收入不多,但在我看来,他给了我全世界。」即使父母亲都已不在,他还常去拜访看自己长大的叔叔伯伯阿姨们。 怀着使命感返回家乡担任台中市大家长,希望建设成一个乡亲骄傲的国际都市。 「模范新村变得很多,仍是我心灵深处永远的故乡」

听不懂美国太太讲的话,胡志强下定决心发愤图强

胡志强曾担任岛内外事单位翻译等多个重要职位,外语流畅度想当然耳出类拔萃,但是胡志强却是不例外中的例外,眷村幼年的听闻想必缺少英文。 后来出任蒋的英文翻译,「常有人问我英文在哪学的,怎么翻译得这么好。」 他还不敢告诉人家,其实是在公交车上日积月累的自修。

胡志强高二时,由台中模范村迁往他处居住,隔壁住了一户金发碧眼美国夫妻。 有次半夜隔壁美国太太来敲门,一开口就是连串ABC让妈妈不知怎么接话,看胡志强平时有在念英文,念得还蛮用功的,便叫他去沟通沟通。没想到,「那位美国太太一连串讲了三句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只好就说『thank you』。 然后她很急,就再讲了一次那三句话,我还是听不懂,我就又说了一次'thank you'。 但她不死心啊,又重复了第三遍,我心想讲两次『thank you』你都不走,我就鞠一个躬,说『thank you very much』。」美国太太无可奈何走掉了,妈妈觉得面子挂不住,把胡志强臭骂了一顿,那是学英文觉悟的开端,再加上小时候常在电影看到外国男人穿西装、喝着红酒可乐,好不潇洒而心生羡慕,更下定决心发愤图强。他那是单纯的愿望就是可以喝很多可乐。

1948年出生于北京的胡志强,刚出生就随家人赴台。而那个时候的岛内经济尚未起飞,胡家并没余粮给小孩上补习班,胡志强只好选择自学,房间贴满英文单字,听电台的英文歌,看英文报纸,营造一个英文无所不在的学习环境,走在街上也眼睛耳朵竖起来,看到「老王皮鞋店」兀自翻成「Old Wang Skin Shoe Shop」。公交车上听到情侣吵架,男生叫女生「闭嘴」,被翻成「You shut up!」,女生叫男生「去S啦」,他就心想「Go to hell!」都是摆在心里OS自问自答、自言自语,日积月累,功力就养成了。念政大时赴美参加会议,英文有了用武之地,别人不让他说话,他偏要滔滔不绝,竟被关掉麦克风,胡志强就站在会场中央凭着丹田讲话,全场鸦雀无声,真是人如其名的「庄敬自强,处变不惊」,那个年代最励志的八个字。

胡志强直言:邵晓玲是全世界最善良的眷村媳妇

胡志强在童年就与夫人邵晓玲相遇,那是绑着辫子的温柔小女孩。 等到美读书归来重相逢,妈妈叫他想一想,「记不记得有这样一位青梅竹马,那小辫子?」「喔!」是有的。 一群小孩只有邵晓铃一个女生绑着小辫子,顽皮男生喜欢欺负女生,富有正义感的胡志强总是出面保护她,幼年单纯并没有特殊情愫,只是普通玩伴。

再次重相逢之时,邵晓玲已经在电视上站稳戏剧女主角的地位,家喻户晓,对这块领域毫无概念的胡志强跟「大明星」约会,只感觉到美丽与善良与温柔浑然天成,不恋眷名利的愿意跟一介穷留学生走向爱的天涯,吃苦伴读,为迁台的两岸人物繁衍第三代和四代,许了自己一个幸福家庭,「英国住单房学生宿舍,白天的沙发,晚上变成床铺,但她从来没嫌弃!」甚至还将演艺圈积蓄,毫无怨言用来改善生活。「妻子无可挑剔」胡志强总说,邵晓玲是全世界最善良的眷村媳妇,自己何其有幸呀! 那小清新的独有气质,历久而弥新。其后邵晓玲不幸发生车祸,胡志强更是不离不弃,夫妻二人的感情更加深厚。

胡志强分享人生经验:当不能做得更好,就是离开的时候

胡志强仕途顺遂,更担任台中市大家长十三年,实力毋庸赘言。 蓝营原来安排他选台北县,但他第一志愿就是选台中,因为这里是他赴台后的家。眷村长大的孩子戮力眷村改建与保存,必然做到最完美,彩虹眷村、孙立人故居纪念馆等等都发挥了大家长的特质与承诺,把台中当成自己的家来经营。台中歌剧院结合艺术与人文,曾被外媒选为世界第九大新地标的美声涵洞。享誉全球的男高音帕瓦罗蒂、Lady Gaga 到台中演唱,余音绕过全台,推动国际化掷地有声外,小学二年级开始英文教育,建设台74线也交出漂亮成绩单。

舞台的亮影为智者永恒留存,胡志强如今迈入耄耋之年,不论风浪高远,最后面对朴素的初衷。卸下所有职务陪老婆、含饴弄孙,日子惬意悠闲。 回顾大半辈子屐痕,除了台中市大家长之外,从未主动求过任何职位而心安理得,每个阶段胡志强都认为是当时最好的安排,「人生如果是一个旅程,有开始就有结束,不要恋栈。」 胡志强说,凡事努力做到最好,到不能再好的时候:When it's time to go, say goodbye!(就是该走和说再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