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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邪其人

2024-08-24影视

记得我看的第一部武侠片就是83版的【射雕英雄传】。因为剧中金庸先生创造的令人赞叹的故事情节(部分情节不符合原文)和生动的人物形象,让我沉迷于他的小说中,然后,陆续将老先生的作品一一拜读。而直到现在,我发自内心最喜欢的还是【射雕英雄传】这部小说,也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但无法否认这部作品的优秀。

有人评价「射雕三部曲」诠释的是「儒释道」三种哲学思想,我觉得视乎有些道理。如果这样说的话,射雕英雄传宣扬的大义必然是「儒」,讲入世、作为。作品中大多数正面人物也是这种思想的代表,主人公郭靖自不用说,他的师傅北丐洪七公、前期的中神通王重阳也都是铁血丹心、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南帝段智兴前期除了热衷武学以外,我了解的不多,但毕竟是帝王,如果尊儒也没什么可非议的,后期,他遁入空门、大彻大悟,当然是释家的弟子了。西毒欧阳锋是反面人物的旗帜,但坏的真实、坏的透彻、坏的毫无掩饰,只为他和他的侄子(儿子)而活,与儒家毫无关系。

但是,有一个人物就特别让我纠结,我感觉很难去归纳他所遵循的思想内核。

这个人就是「射雕五绝」中的东邪黄药师,诨名黄老邪。

1. 他崇敬忠良,又否认儒家的统治思想。 原文中写到:「黄老邪生平最恨的是仁义礼法,最恶的是圣贤节烈,这些都是欺骗愚夫愚妇的东西,天下人世世代代入其彀中,还是懵然不觉,真是可怜亦复可笑!我黄药师偏不信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人人说我是邪魔外道,哼!我这邪魔外道,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混蛋,害死的人只怕还少几个呢!」这已经很明显了。 这与某位鲁姓大师的言论,何其相近,明显就是个GMJ的思想宣言,过多的我不评论。

原文另有,「我平生最敬的是忠臣孝子。」「忠孝乃大节所在,并非礼法。」他对大忠大义之人的崇敬溢于言表,在他心中首推的就是民族英雄岳穆武,岳爷爷。他武功能列五绝自不用说,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宫商音律皆有小成。这样一个奇才只能偏居在小小的桃花岛,是他心甘情愿的么?他心中也有大忠大义,不想效仿岳飞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么?他当然想过,奈何南宋君昏臣谄,报国无门。所以他选择了避世,对外看来是不屑于入世,实际说到底就是不得志。

2.他不羁狂傲,但绝对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这里我们要提到两个对他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妻子冯衡。这是与他情意相投的伴侣,又是有着相同志趣(武功除外)的知己。她的离世是因为想要成全他的天下第一;他发誓一辈子不研习【九阴真经】,也不许外人染指,是想用一生去忏悔、去祭奠她,因为十本【九阴真经】也不及一个她。世间极致的爱情不过如此。另一个是他的女儿黄蓉。虽然开始假装强硬绝情,不许她嫁给一个与自己活在两个精神世界,最反感、讨厌的傻小子,但是无奈女儿吃了秤砣,铁了心,加上后期郭大侠着实仁义,而且自带主角光环,也就随其自然了,这当然也是一种爱的表现。

还有一个女人,一条原文中若隐若现的感情线,金庸先生的书迷当然都很清楚。一首诗说明了一切:「江南柳,叶小未成阴。十四五,闲抱琵琶寻。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没错,就是梅超风。黄老邪为什么那么喜欢杨过,甚至与其兄弟相称,一方面他俩太像了;一方面,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有他和梅超风的影子,不同的是一对是师徒情投意合,一对是老师对学生的暗恋。这种爱情当然是不被世俗接受的。开始无人支持和祝福杨过、小龙女,唯有他力挺,就是这个原因。杨过没有退却,但是他退却了,他虽然羡慕,但他做不到。因为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心理的束缚,有一些原则底线。

3.一半高贵的灵魂,一半扭曲的心理 。论武功,他佩服的人很多,其他四绝、郭靖、杨过都算在列。说他不群于凡夫俗子,独来独往,也没有错。他的思想境界确实比很多人要高,但是曲高和寡,没几个人能和他玩到一起去,我相信他是孤单的。洪七公说自己杀过的人没有一个冤枉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也相信黄老邪没杀过好人,但是他心中的所谓高人一等的思想是正确的么?我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有残忍的一面,岛上哑仆虽恶,但,割掉舌头实在残忍;黑风双煞虽盗了【九阴真经】,但其他徒弟是无辜的,挑断脚筋实数泄愤。梅超风罪孽深重,但就因为是自己的爱徒,杀几个人就杀几个人,小事一桩。

他不讲礼法,因为心中没有他人制定的礼法,不管是迂腐的繁文缛节还是光明正道,他一概不讲,可让他去作恶他又做不来。他很真实,也很虚伪,他当然不是个可爱的人、不是个可敬的人,也不是个可恨的人,而是个可怜的人,是个逃不出时代束缚的沉醉于自我信念的理想主义者,是一个矛盾而挣扎的悲情人物。

五行,东方属木。树木一年四季多有变化,春夏繁茂,秋冬枯槁,喜怒无常;树木可有多种用途,锄镐可耕作,棍棒可杀人,亦正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