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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乌尔善这样拍【郑和下西洋】

2024-07-19影视

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端午档近十年最差」的话题登上微博热搜,3.78亿,甚至比不上十年前的4.39亿。但打开片单你就知道这样的成绩一点不冤,也并非「人们抛弃电影院」。就这网剧一样的题材内容,我直接在家看网剧不好吗?电影院里大片的长期匮乏已经让硬糖君开始发癔症觉得哪怕有个【赤壁】也是好的,哪怕让【阿修罗】重装上阵都行,好歹能热热闹闹的吐槽。

请给我大片,那才是我去电影院的理由。尽管国产大片、尤其是古装大片经历了漫长的低谷,但眼下的现实情况就是:市场苦无大片久矣。以至于票房和口碑都算不得登顶的【封神第一部】(超长待机下以26亿票房名列2023年票房榜第五),却整出了超强的长尾效应。

大胸肌被勒得DuangDuang的,再让费翔演个「糖爹」,把小伙子们精神PUA一下。不仅视觉上好看,话题上也颇多讨论度。专门的电影号,则可以在标题上加塞一些「弑父」和「反父权」,让渴望获得文艺理论熏陶的群众意满离。

可惜,【封神第二部】的远水解不了暑期档的近渴,硬糖君只好画饼充饥。目力所及,今年开机的古装大片也只有乌尔善的【郑和下西洋1:沧海幽冥】。

按华夏电影董事长赵海城接受【中国电影报道】采访时的说法,【郑和下西洋】计划今年第四季度开拍,2026年上映。影片讲述永乐二年,大明皇帝朱棣欲开海禁,复兴航路的故事。岂料,第一批前往南洋的使臣却到期未返。使臣失踪,谣言四起,朱棣遂派正使太监郑和下西洋,一则查清使臣失踪的真相,二则与沿途诸国建交通好,恢复海贸。

「船戏」,这不正是硬糖君的爱好和专长吗!我建议乌尔善这样拍——

郑和与八百猛男下西洋

故事开始,硬糖君且从【笑傲江湖】说起。武林相传,这【葵花宝典】是前朝宫中一位宦官所著。这位前辈姓名已无可查考,以他这样一位大高手,为什么在皇宫中做太监,那更加谁也不知了。

【郑和下西洋1:沧海幽冥】原点设定要想精彩,不妨碰瓷「靖难之役」。话说朱棣以清君侧为名窥伺神器,当夜皇宫突发大火,建文帝下落不明。而伴随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部Judy垂涎已久的神功秘籍【葵花宝典】。永乐皇帝派心腹太监郑和下西洋,表面上恢复海外贸易,暗地里调查侄儿下落。

郑和(可安排厂花陈坤)原是从龙有功的朱棣家臣,领命之后忧心不已。早年流落民间时,幸得皇太孙朱允炆一饭之恩才苟全性命。如今让他执行此秘密任务,主命难为但大丈夫又不忍恩将仇报,叫郑和好生为难则个!

好在郑和有八个义子,不仅武艺了得,对他的人品行事也颇为敬重。当中最突出的两人,要属阿适(安排于适)和阿驰(安排陈牧驰)。阿适个性与世无争,只想在不违背皇权的前提下,成全义父的报恩之情。阿驰则心狠手辣,做事不顾原则总想着上位和出人头地。

而在郑和船队出发前,先期使臣却到期未归,这让郑和对此番西洋之旅更感不妙。他们来到使臣失踪的金莲宝象国,发现线索停留在当地圣教的圣子「楚一」身上。本该在祭龙节当天继任的楚一意外被劫持,而在典礼烟雾中一同消失的还有大明使臣们。

随着案件深入,郑和逐渐感到了危险迫近。原来,当地圣教分为两个派系,一派支持圣子楚一,另一派则支持圣女娜娜(安排妲己娜然)。大明使臣们为钢管舞的绚烂所痴迷,更感念楚一底层打拼的不易,公开表态支持。这让圣女派感到不满,策划了使臣劫持事件。

每次事情刚要水落石出,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郑和队伍。为了让观众值回票价,当地圣教还豢养了一只超大生蚝,与郑和的宝船在海中博弈。危急时刻,阿适忽然想到生蚝最怕一物,大叫:「义父,撒蒜蓉,撒蒜蓉!」

风平浪静之后,郑和等人终于来到圣教禁地「海蚝兜率宫」。此宫位于海底,越结界而入海水退散空气充溢,与陆地无异。圣子楚一看到阿驰,刚想提醒郑和却已来不及。一切阴谋,原来都是阿驰的权欲作祟!靖难后,多疑的永乐已对郑和有所猜忌,而阿驰就是放在郑身边的一枚暗棋。阿驰想利用圣心之变,将使臣失踪罪名安到义父身上,好取而代之。

最终,圣子楚一声泪俱下,用当年「同食生蚝」的情谊暂时迷惑了阿驰。阿适拨乱反正,安抚当地教众重启继任盛典。他扶着身心俱疲的郑和登船,温情地说:「义父,回家。」

盛世危机与海洋焦虑

不知道乌尔善的【郑和下西洋】是纯正剧路线,还是与封神一样的奇幻画风(他自己表示更接近【寻龙诀】)。如果是后者,硬糖君强烈推荐直接改编跟【封神演义】同样精彩,知名度却大大不如的明代小说遗珠——【三宝太监西洋记】。

该书在郑和下西洋的史诗基础上,夹杂了不少仙魔斗法的情节,与「封神」系列可谓有内在创作理念的一致性。当中虚构了18个西洋国家,包括金莲宝象国、苏门答腊国、女儿国、大葛兰国、木骨国等。虽然它们并非地理意义上实际存在,却深刻体现了明末文人阶层的盛世危机与海洋焦虑。

【三宝太监西洋记】诞生于万历二十五年,恰在黄仁宇描述的承平日久的【万历十五年】之十年后。在徐克的电影宇宙里,这会儿林青霞饰演的东方不败正和丰臣秀吉在海上大战一场,集兵于黑木崖准备北上夺取江山呢!

这并非创作者乱开脑洞天马行空,事实上,嘉靖年间东南沿海的倭寇和海盗就屡屡侵犯大明。【大明王朝1566】里,不站队的胡宗宪能够从旋涡中全身而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前线坐镇抗倭功劳甚伟。而丰臣秀吉在统一全本子后,确实有开疆辟土东侵神州的计划。

可以说,明后期的中国在世界范围内丧失了昔日的辉煌与威严,这自然引起了文人们的担忧。伴随着大明不断被边境藩国挑衅,【三宝太监西洋记】的作者罗懋登高举怀旧旗帜,重现了明朝立国之初「四夷宾服,万邦进贡」的盛世。在自序里,老罗不无煽情地写到:

「近日东事倥偬,何如西戎即序,不得比西戎即序,何可令王、郑二公见,当事者尚兴抚牌之思乎?」那些被驯服的野蛮藩国,向郑和等人呈现降书并对大明俯首称臣,体现的正是一种天朝上国的集体无意识。

当然,21世纪的乌尔善再度重启「下西洋」的创作,与16世纪末的老罗在心态上是截然不同了。一方面,多年的海洋建设以及航母的落成打破了甲午以来的阴影和海洋焦虑。另一方面,自信开放的我们以越来越开放的态度促进多边合作和跨区域发展。

电影【郑和下西洋1:沧海幽冥】可以怪力乱神,但应该会改变【三宝太监西洋记】中异域蛮荒落后的形象。第二十三届全国院线影片推介会上,片方透露了电影的四大主题:「深海秘境」、「正邪对抗」、「激烈海战」、「惊险解谜」,并将对海上「丝绸之路」进行全景式呈现。

从概念图来看,巨大的石象、恢弘的庙宇、打坐的高僧、英勇的武士,基本都是正面的异域形象。那么,我们也许可以期待电影是一次平等的多元文化之旅,而非传统意义上的贡赐贸易、朝贡贸易。

国产大片如何挖掘本土IP

早在七年前,硬糖君点评【加勒比海盗5】时就曾感慨:「因为保守,我们错过了大航海时代。又因为想象力匮乏,我们也没能拍出自己的【加勒比】。」(【中国版「加勒比海盗」,我也准备连拍五部!】)

在【郑和下西洋1:沧海幽冥】的物料讨论区,也有群众表示「这是弄完【指环王】,再弄【加勒比】啊。」仿佛我们的一切特效大片,都要对标国外作品。审慎地说,尽管别人珠玉在前,但想要获得本土观众的好评,还是要发掘传统文化里属于我们自己的氛围和情调。

比如对待【三宝太监西洋记】,如果乌尔善有意取材的话,也应该有个扬弃的过程。翠蓝山的民众不穿衣服,仅仅用树叶遮掩身体,这种情节就不要了,毕竟裸露太多不好过审。不过【星槎胜览】里记载的原因倒很有【西游记】的风格。「传闻释迦佛经此山,浴于水,被窃其袈裟,佛誓云:后有穿衣者,必烂皮肉。」

有些无伤大雅的猎奇描写,不妨拿来增加电影的可看性。金莲宝象国有个飞头妖妇,夜半时刻头身分离,人头飞到某地便要寻人来吃。与东南亚的「飞头降」以及湾湾老电影【飞头魔女】颇可相参;爪哇国的「鱼眼将军」,可以在水岸上看到海底的各种鱼类和精怪,这不就是钓鱼佬非常熟悉的「透视镜」吗?祖法儿国实行「一妻多夫制」,那不得把郑和的八百勇士全给扣住当「压寨人夫」了。

尼尔·弗格森在【帝国】中,探讨了民间力量的壮大与大英帝国崛起的共生关系。当时在政治上无力集权的英王,只能在「武装民船」(实为海盗)上寻求突破,这反而极大滋长了民间团体的探险精神。

与加勒比海盗有事没事三瓜俩枣的打劫不同,【郑和下西洋1:沧海幽冥】应该着力于更恢弘的国家视角,甚至是不同区域文化碰撞交流的视野。咱们的工业控乌尔善已经将电影宝船1:100的模型给做出来了,就这吃水量也不是杰克船长随意惹得起的!

采访中,乌尔善坦言:「因为中国对海洋的想象,对海洋文化的探讨还很少。但是中国有【山海经】,有【镜花缘】,海外的冒险故事结合海洋文化,这个也是我特别感兴趣的。」除了前面的【三宝太监西洋记】【星槎胜览】,硬糖君还推荐【瀛涯胜览】【西洋番国志】。

作为如今还在拍大片的导演,光是【封神】和【郑和】系列就得提供多少工作岗位,凭这点咱就支持老乌。硬糖君只想说,八佰勇士一定多选精壮帅哥。但也要注意背调,可别因为演员翻车而影响作品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