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忆故人
光林
四月份是槐花飘香的时节。在淡淡的槐花香气里,我想起了好友连生。到五月八号,连生兄就离开我们两周年了。在这两年里,我经常会想起连生,想起那些同连生在一起的往事。
连生兄是喜欢画画的。在淄博一中上学时,他参加了由阮丽云老师执教的学校美术小组,系统学习了素描、速写、油画、水粉画等,为绘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参加工作后,他参加了髙潮老师执教的装饰画学习班。
在各画种中,他尤善画山水画,爬山观景是画山水画的必修功课之一。在登山途中,远看、近取,山川树木形态各异。通过观察山,感悟山的脉动,理解山脉的走势,观察石头的形态,欣赏树林的美。每有好景致,连生或强记於心,或手绘于册,可谓眼勤手勤。连生爬山看景,乐在其中。画山水要走入山中去,方能感悟出大自然的奥妙之处。苏东坡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就是这个道理。
每有闲暇时间,连生总约几位朋友爬山去。
作者与李连生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博山是「学习珠宝峪、岳峪」当盛时,某个夏天,利用休息日,连生约我到珠宝峪去玩。我们各带二个馒头一袋咸菜,一早就上路了。几十里山路,二人边说边走,一点也不觉得累。每有好景,我们会停下来,品味大自然的美。这时连生会拿出小夲子和铅笔,把它绘制下来。
我们边走边说,沿着曲折的山路一路前行,也不觉得累。离珠宝峪渐近,山路突然陡了。上午十点多,一道呈30~40度的近六、七百米长的陡坡挡在我们眼前,这个是到珠宝峪的必经之路。
这时,我们又累又渴,周围没有大树遮阳,直太阳晒着,确实难受。我们以极大的耐力缓缓爬坡,走几步歇歇,再走几步再歇歇。我的体力已透支了,头也热晕了。连生比我稍微好一点,也是累的够呛。我们俩谁也不说话,只是机械的、像缓慢的像蜗牛一样的爬坡。
经过一段十分难熬的攀爬,终于爬上了坡顶。陡坡上面是一大片平坦的庄稼地。庄稼地边上有一个像堡垒状的石头屋。连生和我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建筑。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一位老农从石头屋里走了出来。这位老农见我们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本子,误以为我们又是报社的记者来采访。老农把我们俩领进石头屋里,用粗碗给我们倒上开水,聊起来了。
我们问老农,这个石头房子是谁盖的呢?结构怎么这么奇怪呢?老农听了,把盖房子的原由和我们一一道来。他说,这里不缺石头,片状的石头很容易搞到。他们庄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盖的。地里垒这个,是为了看坡,今天拾几块石头盖一点,明天才拾几块石头盖一点,边盖边「设计」,最后垒成了个像堡垒一样的房子。老农领着我们,逐个房间看了看。
这个方形的堡垒状的房子分上下二层,底层有三个小间,顺着一条窄窄的通道,爬上斜坡,就到了楼上了。房子也是很小,仅一间屋。房间里很简陋,床是石头垒的,桌子也是石头垒的。除了几件旧衣裳,一把暖瓶,几个饭碗,数件农具外就啥也没有了。房子是无梁结构,房顶和通道是用石头Cha起来的。看到这个,我们不由地称赞老农民的心灵手巧。这让我们说,这个建筑也算是一种「创新和奇迹」吧。
老农民见我们称赞他的石头房子,高兴得不得了。为了给我们这两位「记者」提供报道素材,老农将自己学习珠宝峪、岳峪的心得体会,用顺口溜的方式,对我们一一道来,说了一段又一段,十分尽兴。
当我们离开时,老农民站在自己的石头屋子门前,为我俩送行,并说欢迎我们再来。远远地还看到他向我们频频招手,直到看不见为止。
以后,公路通畅了。现在再坐车去珠宝峪,当年的山高坡陡、山路的崎岖难行再也不见了。
曲指一算,这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时至今日,当年的珠宝峪之行仍是那么难忘!
我也进入古稀之年了。人老了常愛回忆往事。有的人、有些亊,总是会在心中萦绕,是难以忘怀的。
博山水泵厂一起参加工作的同事合影
连生兄人缘好,我们朋友间说话时,不经意间常会提到连生,提到他当年的许多事。对他的忠厚老实,对他的兴趣爱好,对他的为人处亊,都是赞许有加的。
有的人逝去了,还有人想着他、念叨着他。这也是个幸福!
我不善写作,费尽心思,啰啰嗦嗦,凑起这段小文。仅以此寄托我对老友连生兄的怀念。
「连生兄,你在天国可好吗?」
2024年4月21日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