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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河文苑】第234期

2024-03-30国风

未来战事

(组诗)

王永健

刀枪剑戟被火药取代

死亡置换了一种形式

弩进化为枪

伤口愈合为千疮百孔

死亡不再是单一事件

广岛、长崎的阴沟里

依旧留着孕妇的胎盘

还有落生泥土中的混血的脐带

死亡由群死群伤化作灰飞烟灭

司马南说

枪炮已没有什么用

无人机将战事改写

士兵不再威武雄壮

也不存在动员、集结

几岁、十几岁的孩子

主宰着世界

这天,纸鸢满天

鸟瞰着大地遍布的生机

忽然,纸鸢身上

飞下万千子弹

(图片:来源网络)

失去耐心的世界

想要好好做点事

咋就这么难

尘埃的尘埃都这样想

在光的作用下,翻滚、发散

想要将秩序作为坐标

变得异常艰难

我们的世界,早就疲惫不堪

狗、狮子、鹰,心烦意乱

拾荒的保安,将帽子

别在腰间,拉纸箱的小车

卖力地攀爬在云端

狂吠蜕变作密语

深夜的沙风和鼠

想要改变这一切

其实,想要改变这一切的

是我,我在这两者之间徘徊

路边的石子落进湖里

湖面上泛起大量的泡沫

以掩耳盗铃的故事

粉饰蓝,粉饰恶,粉饰破

自此,我也用掩耳盗铃的故事

自我救赎,让明摆的事情

变得混沌一片

(图片:来源网络)

人 蚁

各自吃完饭,便分头离去

有的去散步,有的蒙头睡去

有的看着窗外,长时间发呆

有的踏着脚踏车,扬长而去

有的大声地吆喝着

有的埋头苦干,有的对镜梳妆

有老去的,还有死去的

通过高高的烟囱,头也不回

然后,重复诉说着有的

既然有的,算是留下了什么

碑、陵、墓、园

这时候,洒水车经过

风,甩了甩长发

树,落下秋叶

重要的是还有一把火

一次7.0以上的地震

山体滑坡、雪崩

海啸、病毒

况且,还有纷至沓来的战争

阿拉尔,我的家乡

张 琳

阿拉尔,当我深情呼唤你的名字

我的心,拽拉着心灵中枢的神经

让我生命的旅途情不自禁,百感交集

阿拉尔,我的家乡

你长在托峰脚下

三河交汇之处的塔河源头

就是这条母亲河的发源地

你黄沙与绿洲相伴

蓝天与白云相随

不是江南胜过江南的美丽

曾几何,茫茫戈壁

盐碱沙滩,大风呼啸着黄沙

抬头不见天日的模样

把天老地荒的原生态

抒发得树横草长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

在你的丝路古道上

留下感慨万千的诗行

岑参,李白,王昌龄

更有唐代的王之涣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就是你当年的风情

(图片:来源网络)

我那充满敬畏的心啊

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

追寻左公彰显的血性

履行屯垦戍边的使命

红色的基因永不消亡

阿拉尔,我的家乡

我曾是你怀抱中的孩子

在你的怀抱中沐浴母性的光芒

请允许我,打开你圣洁的面纱

忠诚与热血写在生命的界碑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

你雄姿英发的模样

在万顷黄沙中雄关漫道

大写着屯垦戍边的豪情

雄师驻扎塔河边

星星点缀胡杨中

独轮车以组合的铁流

砍土曼以铿锵的高歌

拖拉机用轰鸣的战阵

号子声此起彼伏接力赛

汇成了动听的拓荒交响乐

(图片:来源网络)

天当被,地当床

扯下繁星盖身上

老军垦人的梦想曲

在戈壁荒原上唱响

一部如火如荼的屯垦史

是三五九旅播下的种子

八千湘女上天山的传奇

十万上海知青进疆的豪情

还有那上万「盲流」交聚的汗水

以接力棒的方式,代代相传

他们以「人进沙退」的雄魂

屯垦戍边建伟业

浓墨重彩展风采

阿拉尔,拓荒者的处女地

曾托起了军垦人的梦想

流下的血汗化成千里绿洲

稻谷翻金浪,棉花吐银絮

这就是今天阿拉尔崭新的形象

(图片:阿清摄影)

阿拉尔,一座年轻的军垦新城

在昆岗文化的底蕴,冉冉升起

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铸就了无数迷人的风景

祥龙湖景区,千鸟湖

与原始自然浑然一体

诠释碧水蓝天的传说

三五九旅纪念馆

传承兵团红色文化

羌人谷,羌丝笛

诉说着远古文明

新农棉,天山雪米,大漠红枣

特色品牌如雨后春笋长在托峰脚下

如今,日新月异的阿拉尔

新兴产业姹紫嫣红

采棉机改写了人工拾花的历史

高楼大厦将土坯房的历史抹平

火车已鸣笛,飞机带你去旅行

(图片:来源网络)

阿拉尔,我的故乡

我一直把你深情地守望

你是我生命的精神家园

大漠驼铃,戈壁骆驼刺

摇曳的红柳,挺拔的胡杨

野火烧不尽的芦苇

都是我满满的记忆

啊,阿拉尔

如果我是一粒微尘

也要变成你的土壤

如果我是一株胡杨

愿意守护在你身旁

如果我是一匹雪狼

愿意站在雪山之巅

为你龙吟虎啸,助威长歌

一只乌鸦站在楼顶上

(外二首)

李 梅

它那么小,那么黑

我不知道它在暗处

以至于突兀地叫声

我才注意到它

它替晴天喊出乌云

将春风喊出肃杀

那么天空

准备了多少寂静和苦难

暴风骤雪,横扫人间

有人在舞台上走秀

有人在田地里点燃火把

孤勇者一直行走在刀尖上

天空蓝得毫无心机

不会有人想到去撒上一把盐

这位殷勤的传道者

不理会人世沧桑

用砂纸一样的嗓音占卜

有人说它是智者

它其实什么也没说

它的谶语诞生了

(图片:来源网络)

无题

你写火热的夏,写悲凉的秋

写永夜,写九九八十一难

写运行在午夜的公交车

写空城里的繁忙

写病痛者的哀嚎

写落叶扫秋风,人亦如蝼蚁

写精神病人的呓语

写谁动了你的菜包

写最后一名阴性患者

写迟迟钟鼓,耿耿星河

写白雪即将覆盖大地

逝者如斯,一去不再

写人间的劫难,无着的晚餐

如果你再无力气,就袖手

时间替你写,苍天替你写

寒风替你写,沉默的羔羊替你写

(图片:来源网络)

村庄

村庄,在暮色里噤声

它的袄子泛白

与荒野融入一起

长着又老又丑的模样

撑起村庄的骨架

人声,狗吠,羊咩,各自陷入冬眠

炊烟越过栅栏,扯着远方的衣角

树林静静地,等待最后一场深雪莅临

夜行的人,独自走在寂寞的路途

冰雕的月亮紧随其后

那枚多年前丢失的纽扣

等着前来认亲

末班车

吴绍楼

午夜的路灯,昏昏欲睡

光亮照到地面,显得非常疲劳

落叶一动不动

好像睡着了的流浪汉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

一辆车驶来

车子慢吞吞地走着

吵醒了许多熟睡的落叶

这些睡眼惺忪的树叶

跟着车轮跑了一段路

停下来聚在一起

落叶们也知道抱团取暖

车子继续往前开着

坐在车上的人每天半夜回家

司机打了个呵欠

方向盘左右摇晃了一下

开末班车很辛苦

每天坐末班车的人

应该也很辛苦

他们在同一辆车上

都觉得很累

遥望故乡

杨琼芳

遥望故乡

想起了那淳朴善良的亲娘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乘凉

孩时的我时常拽蹬着被子

是娘亲的爱给了我温暖的成长

常想起勤劳善良的父亲

裹紧身上穿的那件旧棉袄

为一家人的温饱付出了心血

犁田时玻璃碴子刺穿了他的右脚

春耕正忙之时,不曾就医的他

只能用一只旧袜子勒住流血的伤口

用生命的坚毅强忍伤口的巨痛与炎症

直到犁完生产队二十亩冬水田才喘口气

(图片:来源网络)

父亲用他的肉体与精神

扛起不仅仅一家人的生存空间

扛起的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担当

扛起的是一个男人不屈的灵魂

那一次后,当父亲每天干完农活回家

用包扎伤口的旧袜子一次清洗伤口时

我看到的是被泥浆与血水凝固旧袜子

每一次想脱都脱不下来,疼得眼泪直流

我的心啊,如刀绞般直袭心灵的震动

而父亲每天依然照常地早早出门下地

没有流露出半点畏惧的情怀

总是无怨无惧地走入寒冷刺骨的冬水田

这就是我的父亲,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

有时,当犁田时发现了泥鳅、黄鳝

就一一捡起来,捧在手中

换回的是一家老小难得的美味

(图片:来源网络)

想起年少的我,曾与那群小伙伴

围着谷堆又唱又跳的情境

玩捉迷藏 欢乐追跑

少年不知愁知味,得到完美诠释

曾经的故乡,是那么纯朴天然

麦收的时节,我们趴在麦垛上

拿出一截削去了竹枝的竹竿

挑星星,指月亮,数划过的流星

想用竹竿划出一条通往天堂的路

让梦想驰骋,让心灵在自由中飞翔

青年时,背起行囊离别故乡

来到陌生遥远的大西北

工地搬砖,大田劳作

夜深人静时,虔诚地码字「爬格子」

当偶尔见报的「豆腐块」文章问世

不曾泯灭的梦想,燃起我希望的火花

(图片:来源网络)

遥望故乡,思念在心中徜徉

爹与娘不在了,故乡变成了回忆

想回而又回不去的远方刻在了脑海

再回首,故乡已成为奢望

每当想起故乡,泪流便划成了两行

一杯浊酒入愁肠,梦里想了爹和娘

想起了我曾经欢乐无限的故乡老屋

不知您是否留有炊烟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