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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飛:新責編與老編劇錯位現狀及未來行業融合之道

2024-05-23綜藝

余飛: 上期我們說到當前行業形勢分析與傳統編劇生存之道,那麽還有一個原因是什麽呢?就是這個行業就像我剛才講的,我最開始講的責編、文學策劃那方面的大師是怎麽做的?現在是什麽問題呢?現在是所有的責編,尤其是年輕一代的責編,當然不排除有個別老編劇、老同誌都改行來當責編,或者當責編的領導,這有可能。但如果不是這種情況的話,有些人比如他沒有寫過劇本,甚至他大學剛畢業就來做這個責編的工作,他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個寫了十年八年的老編劇。這種情況下,他們的交流很可能就會出現一些問題,因為這個年輕的責編並不懂劇本創作的方方面面,他剛上班,可能就是他們公司給他培訓過幾天,說了一些情況。因為平台要接受的劇本容量很大,所以不得不去讓這麽一個人管幾部戲,說不定管幾十部戲都有可能。這個人可能從來沒有創作過,也沒有接觸過編劇,但是對他講,這只是他大學畢業拿薪資的一個工作。

譚飛: 江湖謠傳——月薪資8000的責編要管一集戲幾十萬的編劇。

余飛: 對,那麽這個情況的復雜性在哪兒呢?這個人他必須要幹這個事,因為他拿了薪資要幹這個工作,必須要幹,不管懂不懂,他也必須得幹。但是對面可能是一個從業十年二十年的老編劇,他很懂這個行業,而且他今年能不能買房子或能不能送孩子上大學就靠這個戲了,他寄予了全部的希望,投入了全部的熱情。在這種對接的情況下,大家只要稍微有一點點判斷力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對等的,是不太科學的。但 問題是平台不可能有那麽多特別厲害的責編,因為沒有一個專門培養責編的平台。

譚飛: 因為太難了,好的責編應該是一個人精,各方面都很厲害。

余飛: 又會辦事,又懂劇本,而且最好還有權力,因為你沒有權力,你跟我說也解決不了。

譚飛: 還得有地位,資深還得在這兒。

余飛: 對,所以現在責編的尷尬處境是什麽呢?他並沒有真正的話語權,他弄完這個,還得報領導去。

譚飛: 像個二道販子。

余飛: 他還得報領導去,所以他沒有權,他也不能直接說我答應給你錢,而且他提的這個意見,有時候這個意見並不是直接真正能作用在這個劇本上的,而且他的編劇經驗,還不一定有這個編劇的經驗強。這個編劇之所以聽他的,不是因為他說得對,很多時候只因為他在這兒。

譚飛: 他這個職務。

余飛: 他在這兒,就像你進小區有個保安,他就不讓你進去。

譚飛: 他相當於平台方代表,你得聽他的。

余飛: 他是平台方的領導或者說領導層權力的一個化身、一個代言人、一個替身、一個執行者、反饋者,這完全沒有任何錯,完全是對的。問題就是現在主流就這四個平台,但是全國可能幾萬家公司,咱們不說幾萬家,肯定有好多破產的不算,哪怕就五千家公司,每個公司如果一年只做兩個計畫,一個計畫肯定不可能,一年做兩個計畫,那也是一萬個計畫。一萬個計畫來找我們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小夥子,誰幹得過來?即使有經驗都幹不過來,如果沒經驗的,那完全就是懵的。所以各種人挖空心思要來接近這些人,來想辦法讓他透過。這就導致了一個什麽呢?甚至有可能導致權力尋租,我給你點回扣,我送點啥東西,我給你幹個啥事,你幫我透過一下,走關系什麽的,那就必然會出現這種情況。當然,這是極個別現象,但是很可能會有。

中生代編劇面臨的困境有哪些?

譚飛: 我給大家念一下余飛老師振聾發聵的這段話:

「IP體系取代編劇原創體系,平台贏利困難並且自制成為大趨勢,制片行業艱難,編劇行業協會沈默,限價以及法務方面大量嚴苛條款、平台和制片公司無力培養大量高水平文學策劃導致只有頭部人員才能走綠色通道等等大家都發現但又沒辦法的問題,導致編劇行業唯有頭部和新手(無知無畏或入行就習慣這種場景)有勁頭幹下去,中間層生存極其艱難,有可能會被完全邊緣化,最終導致整個編劇行業創作力量斷檔(IP產業是不提供專業編劇的,一般情況下,作家改行的編劇能力不可能馬上就達到專業編劇的水平),這個巨大的危機才是值得談的。」

譚飛: 中間層生存極其艱難。甚至很多人可能就吃不起飯,有可能被完全邊緣化,於是紛紛改行,最終導致整個編劇行業創作力量斷檔,這是個巨大的危機。

余飛: 確實有改行的。是這樣的,因為作為平台它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雖然說有新生代的編劇,但是這幫老編劇全國不一定很多,大幾百人吧,其實是我們這幾十年創作留存下來的最寶貴的人才資源。但這個資源現在正在被邊緣化,甚至已經被邊緣化了,只有數得著的可能十個二十個,比如說我可能是其中一個,這是大家能看見的,而且平台比較重視的,計畫運作還相對比較容易的,比如像趙冬苓老師。

譚飛: 高滿堂老師、劉和平老師等等。

余飛: 對,但這樣的人已經不是太多了,就這麽些人還可以。然後新生編劇剛入行,反正他啥也不明白,他覺得剛出來就這樣,他就認為是這樣了。

譚飛: 而且他的成本相對也低。

余飛: 他無所謂。

譚飛: 他遇到挫折就遇到吧。

余飛: 他不行他改行也來得及,他屬於這種情況。

譚飛: 因為他年輕嘛。

余飛: 但是中間這一層,比如說有五百個人,這五百個人都是有過播出作品,甚至有的還獲過獎什麽這些, 這樣中間層的編劇,這些人可能都是四十到六十歲之間,應該是大概這麽一個年齡層,正是創作最成熟、最黃金的時期。但這些人現在被邊緣化,不知道都在幹啥。即使有人還在這個行業裏幹著呢,很多人也都是非常艱難。 因為說白了,最簡單的一個事就是跟他對接的這個人,其實是沒有能力來指引他、也沒有能力來給他承諾的。但是這個編劇還不得不配合,進行無休止的折騰,讓你改十遍,改一百遍,你都得弄,不對也得聽,還不能反駁。而且他們也沒有能力找到他上面的人去幫他說什麽,而且這樣的人往往做的計畫也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計畫。因為以他的資源,或者以他的所謂的名氣,人家認為他沒有那麽大價值,所以更高的投資,比如說投資兩個億三個億,甚至四個億五個億的計畫,也不可能找他,可能就投資個五、六千萬的一個計畫找他,那這樣編劇的費用、各種配置都會下降很多。這種情況下,平台對接的人肯定不可能用最好的資源去對接,因為人家有那麽有名的大的計畫要做,那他哪有精力來管理這麽小的計畫呀?你這個管好了也沒有多大含金量,對他來講,也沒什麽業績。

譚飛: 他們等於是在大量的無效勞動,又只有非常微薄的酬勞,而且也不能保證未來的這種情況。

余飛: 這裏面就很自然地又涉及到各種什麽權力尋租也好,或者是這種被「霸淩」也好,還是什麽,雖然各種情況,不是故意的,首先我說。就像我剛才講的,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來從事這個工作,是他的工作,他必須得幹。

譚飛: 對,得對得起他的薪資。

余飛: 我不懂我也得幹了,要是我,我也明白。

譚飛: 不懂得硬著頭皮幹。

余飛: 我不懂,我硬著頭皮,我學習,我可以幹的過程中學習。但我學習的成本很低,而且我也不會失去什麽。但我在學習的過程中就把這個老頭整「死」了。

譚飛: 一個月薪8000的人輕易就決定了一個男人的生死。

余飛: 因為那個人毫無還手之力,他還不了手,因為他不認辨識人。哪怕過去認識電視台一個主任還能問兩句話,但現在沒有用了。

譚飛: 聽著也挺悲催,但是好像這個一下也改變不了。

余飛: 是的,平台肯定也想改變這個狀態,但是沒有那麽多人才。而且這個人如果專業能力極強的話,他也不願意幹這個職業。

譚飛: 他有可能就自己去寫了。

余飛: 對,我寫這麽好,我為什麽要去替別人看劇本?

譚飛: 因為你肯定是比大編劇的酬勞低得多的。

如何應對編劇行業創作力量斷檔危機?

余飛: 所以我認為首先一個就是說,還是要重金來聘請好的責編和文學策劃。我曾經就在優酷辦過一個大師班,我們去講課。我講完課以後,我就當天下午和晚上分別給兩個劇組輔導他們的創作。現在我的身份就是策劃或者責編的身份,其實相當於就是給優酷當這個身份。聊得非常好,我也沒看出編劇有任何不服氣的地方,都特別高興。編劇、導演都在,制片都在,聊得特別愉快、特別高興。有些老同誌他寫不動了,他的精力有些寫不動,但他看是可以的。

譚飛: 相當於高級顧問嘛。

余飛: 對,其實這個我認為是可以的,而且這樣的人一個人他帶那麽四五個人培養,他是有可能培養出來的。

譚飛: 師傅培養徒弟。

余飛: 對,但前提是他要在這兒能說了算,他就帶那麽四五個人一個小組,專門看劇本什麽的,這種情況我覺得是可以的。我覺得應該是朝這個方向努力。要不你全靠責編新手來進來,就進行一些最基礎的業務培訓以後就上崗,這個不是,因為編劇創作是太復雜了這個工作。

譚飛: 我理解余老師說的。可能這種倒掛,或者說這種畸形,或者不匹配,非常非常的突出,而且非常明顯,但是好像一下子也改不了,就一直持續。

余飛 :就好像說我們希望在五年之內再培養十個獲諾貝爾獎的作者,那是不可能的。不光是說你拿不出待遇、精力的問題,還有天賦問題呢。

譚飛: 余老師您剛才說四十歲到六十歲的很多中年編劇的這種狀況,你的目光所及,你的周圍看到這些人他們現在是什麽狀況,是不是很多人轉型?我聽說有開滴滴的,還有轉行做什麽的?他們現在的一個出路在哪呢?

余飛: 有些寫短劇的,有回老家的,有原來在北京現在搬到外省去的。

譚飛: 房租都給不了了。

余飛: 對,這些我身邊都有,最近這兩三年,我知道的、認識的已經有去世四位的了。

譚飛: 是什麽原因呢?

余飛: 有跳樓的,我在微博上都悼念過這些,那個跳樓的黃老師,我還請他吃過一頓很貴的鐵板燒,本來還打算跟他合作的。聽別人說他還在背後說過我很多好話,說要感謝我什麽的,但是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他去世一年了。我其實很想幫,但我沒有那麽強的能力,而且在那個時期我也處於一個左右觀望,該怎麽辦,也有這種仿徨的時候。因為有很多都是我的好朋友。實際上還有一種情況,經過從大IP爆發到平台轉型以來這麽長的時間,有些人其實很長時間都沒有練手了,沒有練手就越來越不行了。本來如果情況都挺好的,他可能還能發揮他的強項,但你那麽長時間不練手,沒有實戰計畫給你用的話,即使在過去還可以的,但你現在弄都不一定行了,但你心裏那股自尊心還在,自己對自我的認知還在。所以很多人就會覺得特別屈辱,而且年紀又大了,被人家小孩劈頭蓋臉地一頓提意見。

譚飛: 呼來喝去的。

余飛: 他會很難受的。所以有時候我看著,我可能很僥幸,一直堅持我這個賽道在弄,弄得還可以。但看到好多這樣的人,我心裏也很難受,也有人說你混得挺好,你怎麽不幫幫他們?那我一個人,我說怎麽幫?幫誰?我自己也都沒看太清楚呢。我是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自己在山頂上建了一棟房子,我的家鄉父老都在山腳下,但現在發生土石流沖倒了他們的房子,我沒法救他們了,我咋救?這是一個大的自然界的一個趨勢。

譚飛: 大的洪流。

余飛: 我救不了,我只能看著心疼難受,事後去安慰一下。

譚飛: 但其實余老師揭示的這個真相很重要,可能我們現在面對的就是我們一方面呼喚好的作品,同時另一方面對我們作品的創作者,我們要更多地用專業的角度去幫助他們、引領他們。不管是現在這個結構性問題,還是系統性問題也好,總得想一個辦法。

余飛: 現在很現實,現在這個情況是不可能全都挽救的。現在只能說發掘出一些能力很強但是暫時被埋沒的同行,我們稍作啟發,給一點機會可能他們又能重新綻放出光芒。最好把他們挖掘出來,把他們救出來。如果本身過去的水平就處於不是很穩定的狀態,又這麽久沒有工作的人,我們可能就真的很難救過來了。所以有時候為什麽這一兩年我心情很不好?雖然說播出了一些作品,又獲得了一些獎項,但情緒一直有些低落。這感覺就像我跟我們編劇的同行都在一個火車月台上等著車,我們要去往很美好的一個前方,結果突然看到好幾列火車全都出軌了,直接奔著月台呼嘯著從我身邊沖過去,把我們的人壓得七零八落,我只是站在中間僥幸沒被撞著。但等我緩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們的同行倒下了一大片,再擡頭看見火車跑一段後又正常開走了,那我現在還能追,能搭上最後一班車,有好多人就根本跟不上了。

譚飛: 所以我理解你的難受在於說,你覺得這個行業在現在這種沖擊下,特別是如果有些東西沒做好的話,可能很多人才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他的勞動和付出完全得不到報酬和成正比的一個收獲,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余飛: 對,那是多少年培養出來的人才,因為我們行業沒有好好地總結和歸納,這個很可惜。我1997年入行,到現在快30年了,實際上我們有很多很多的經驗,無論是劇本創作方面,還是劇本的運作、管理方面,哪怕當責編、當策劃,都有很多很多經驗。 我們其實應該是大家都共同聯合起來,把這些經驗都貢獻出來,完全可以編出一部【辭海】來。但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有合起來編撰,也不告訴別人我們有編這個【辭海】的打算。所以人家平台自己編了一個【新華字典】現在也能用, 人家現在這個用得挺溜了,你這個【辭海】遲遲不編出來,慢慢地人家不用了,把【新華字典】不斷地豐富,最後變成一個自己的【辭海】,對不對?

譚飛: 對,或者這麽說,就是一個略顯清高的行業,當時代的列車跑得很快,他們自己也造了一幫人一起跑的時候,這邊想追上他們。第一,發現他們前面都是年輕人,第二,發現其實有些跑得快的慢慢也跑不快了,是因為沒有人來給他們一個飲水的地方,一個發什麽飲料的點。

余飛: 最大的危機是什麽呢?平台現在也不是說過得特別好,特別舒服。

譚飛: 都是好不容易才盈利。

余飛: 平台也有巨大的危機感,包括AIGC這些發展,他們有巨大的危機感,所以你讓他回過頭,轉不回來。

譚飛: 它根本顧不過來。

余飛: 顧不過來,你有本事你追上。就像非洲大草原裏面,一頭小象落伍了,你追不上,就有可能被別人吃了。

譚飛: 就是自然界法則物競天擇。

余飛對編劇行業的三點建議

余飛: 所以我覺得是什麽呢?我們編劇也要主動地跟上,但是平台和主管部門也要多做一些交流的可能性,給大家一些交流空間,或者把合約,把這些東西做得更規範,讓大家都有一個發展的可能,這樣我覺得才是一個好的現象。

譚飛: 余老師說了三點建議,第一個就是說 我們一些老師傅們、老編劇們,你們可以在退休後,或者說你實在不想寫了或者寫不下去之後,你當一個師父,培養徒弟,這些也是一個培養好責編的路徑,甚至自己當總顧問,來做一些文學策劃方面的事兒。 第二個就是 平台也多跟編劇交流,主管部門也多交流。 第三就是 在合約、合約的制定上,能不能做得更科學。

余飛: 最近一段時間,我明顯地感覺到有些合約上表達出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了,包括最近我又發現,有很多甲方就完全連發表權都不給編劇。因為發表權是一個作家最基本的權利。

譚飛: 天然的權利。

余飛: 我寫完東西不發表的嗎?它是人身權,它不是財產權,它是天生就應該有的。但連這個東西都開始出現爭議了,好像說慣例是不給這個發表權,這樣對作家來講還好,因為作家肯定要發表他的小說嘛。對編劇來講,或者說對於劇作家來講,這就要了命了,因為劇本就不能發表。這涉及什麽問題呢?一旦這個計畫出問題,這個劇本就永不能見天日了。而且萬一出現侵權事件,你沒有發表權,你都沒法拿這個劇本出來給人比對,這就是一個最基本的權利。

譚飛: 有理了都沒法說。

余飛: 對,最基本的一個權利都喪失了,這就非常嚇人,更不用說有很多別的條款。

譚飛: 我覺得你說得特別對,還是得幾方坐下來,因為可能有些細節或者有些專業有壁壘的東西,別人也不一定知道怎麽回事兒,幾方得坐下來。

余飛: 確實是形勢比較嚴峻。

譚飛: 我看得出余老師的焦慮,我們今天這期節目也是想讓更多的觀眾和讀者知道咱們現在編劇界的一個現狀,大家也能幫著出點主意,想想辦法,提供人才或者提供一些思路,也都是好的。

余飛: 因為現在確確實實是從平台到制片方,到編劇,還有中間其他導演、演員,各方面都不容易,過去還說誰抨擊誰,誰批評誰,現在是誰也別說誰了,大家都不容易,都在這個行業,尤其還有國際上的競爭,因為現在網路一上去都能看見,那這種情況下我們要拍不出好作品來,就都去看國外的了。

譚飛: 就相當於說在大家都不容易的時候,誰還會關心最弱的那個人的生死呢,是吧?

余飛: 對,但編劇是個什麽行業呢?他的發聲和行動能力是比較弱的,尤其是沒有實權,但是這個行業確實是以他為基礎的,就是說你哪怕看到他再討厭他,但確實沒有他不行。而且他很重要,他弄出來這個東西很重要,你不重視編劇那無所謂,但劇本確實很重要,沒有劇本你別的都免談。所以無論說對編劇有什麽成見,對編劇行業有什麽成見,但是為了咱們這個影視行業或者說視訊行業,甚至遊戲產業都跟這是相關的,其實我們這個行業相當於某種意義上的宣發部門,我們這個宣傳部門是要海外去競爭的。 中國故事要講好,首先是編劇的作用要起到。 雖然說他很弱勢,他沒有實權,但是必須要重視這個事。

譚飛: 還是得尊重和重視。

余飛: 所以一定要搞一個比較良性的機制,來讓編劇去為它拼命,我們願意拼命,但是別為不值得的事拼命,那沒必要。一定要把這個機制建立好了,我們願意付出最大的熱情。

譚飛: 就是讓真正有才華的編劇在一些靠譜的計畫中展現他的才華,而不是說讓他長期處於一些不靠譜的事兒的一種纏結中。

余飛: 又沒有希望,又沒有錢。

譚飛: 又費馬達又費電,還費身體。

余飛: 甚至姓名標示也沒有,天天生氣,這確實是沒有必要。

譚飛: 好,謝謝余老師今天的肺腑之言。

余飛: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