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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9.0,南韓頂級男神做飯為何治愈了我們?

2024-02-03綜藝

這檔韓綜是「異能夫婦」的售後,也是都市人理想生活的代餐。

在豆瓣上,看過【偶然成為社長】第三季的只有幾百人,其中很多人可能和我一樣,是沖著趙寅成和韓孝周的「異能夫婦」番外篇才知道有這麽一檔韓綜的。這個節目的常駐MC是趙寅成和車太賢,如節目名字所講,二人意外地成為了超市老板,此前沒什麽經營經驗的他們如何讓這家超市維持運轉,其間會發生哪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是這檔綜藝的看點之一。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另一個看點則是,每期來超市當兼職生的各位南韓明星。第三季一開篇就使出了王炸,在【超異能族】完播一個月後,「異能夫婦」再度在熒屏上合體現身,趙寅成和韓孝周朋友間的互動因為「父母愛情」的濾鏡而被很多觀眾稱作「異能夫婦售後」。這對CP的熱度也直接體現在收視率上,尼爾森全南韓數據顯示,「異能夫婦」剛出現的兩期是本季收視率的最高峰。

【超異能族】劇照

不過相較於前兩季,本季整體上收視、口碑平平。在南韓本土,本季的收視率逐漸走低,最高收視率6.655%,後半程降沒再上過6%,最後一期收官時4.943%。在豆瓣上,這一季評分7.7,第一季是9分,第二季8.4分。可能同樣的模式用到第三回,中韓兩地的觀眾都產生了一些審美疲勞。

在補了前兩季後我發現,這一季沒有太多創新的地方固然拉低了觀感,更重要的或許是,隨著他們經營的超市越來越大,地理維度越跨越遠,從華川郡原川裏的小商社到羅州公山面的365折扣大賣場,再到美國加州的亞洲超市, 這檔慢綜藝借由明星們的親身體驗和真實感受所傳遞出的溫暖和人情味在逐漸變淡,這可能是請來多少亮眼的飛行嘉賓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偶然的社長第三季】劇照

重現「消失的附近」

在第一季裏,趙寅成和車太賢需要經營的超市位於江原道華川郡的一處偏僻村莊裏。稱之為「超市」其實有點不準確,這家店面積不大,提供的商品和服務並不少,它售賣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食品、文具、藥品、煙酒、車票、五金配件。它還附帶一間小廚房,中午和晚上會為顧客提供簡單的餐食和酒水,像是螃蟹泡面和明太魚籽雞蛋卷、烤幹明太魚這些下酒菜。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節目組來之前,這家店一直由老奶奶崔勝玉獨自經營,除了丈夫的葬禮,她幾乎一直在開店營業。按照節目要求,趙寅成和車太賢將接手這家店10天,這段時間也成為了崔勝玉難得的休假時間。在出發旅遊前,她給二人寫了一封信,簡單交代了一些註意事項,比如「看到什麽就收拾什麽」「每天別忘了清理咖啡自動販賣機」「記得給那條叫小黑的狗子餵飯」。經營了四十余年,開店要做的每件事已經融入了崔勝玉的日常,成為了她的生活本身,一下子要寫下來反而有點不知如何下筆,不過她相信「都是年輕人,應該會做得比我好」。

在正式營業的第一天,兩位年輕人險些沒撐住。店裏還保留著古樸的收銀方式,每件商品都沒有貼價簽,也沒有條形碼可掃,每當有顧客結賬時,負責結賬的車太賢都需要對照實物,在寫著不同商品價格的紙板上手動檢索,如果是收付現金還好,如果顧客要刷卡,那就費勁了,他還不太會操作刷卡機。趙寅成外出采購時,車太賢迎來了「台風過境」的時刻。本就業務不熟練的他還沒給前一位買煙的顧客結完賬,後一位顧客已經拎著一兜子東西過來了,同時,一直為本店供貨的老板走進了店裏問他,「大概放10瓶米酒可以嗎?」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午飯時間,輪到負責做飯的趙寅成手忙腳亂了。一個吧台、兩張桌子瞬間坐滿了8位元客人,且每人都點了一碗螃蟹泡面。竈台上有4個爐子,趙寅成原本打算,如果三人以上點泡面就用兩個大鍋把湯和面分開煮,如果兩人點泡面那就用兩個小鍋按份分開煮,這差不多是最高效且出餐最快的方法。但實際操作起來狀況頻出,他先是發現有一個爐子是壞的,之後發現鍋不夠用了,只有一個大鍋,最後發現碗和勺子也不夠了。車太賢跑過來支援,顧客一結束用餐他就立刻開始刷鍋洗碗,兩人合力下,勉強撐過了這次午市。

晚市時,二人的工作量更多了,車太賢在刷碗之余還要負責烤魚,趙寅成除了煮面又添了做雞蛋卷的活兒,想必是經歷過了白天的磨練,他們扛住了不斷追加的點餐訂單,且有余裕和前來就餐的顧客話家常。 而正是這些不經意的閑聊讓「消失的附近」得以重現。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一位顧客在喝米酒時又和車太賢聊起了生煤爐的技巧,此前車太賢要去生煤爐烤魚,可按照網上的教程做一直不成功,向店裏等餐的客顧求助後才把火生起來。【如何生煤爐】【如何使用蒸包機】,這些都是營業第一天車太賢在油管搜尋過的東西。在講求邊界感的陌生人社會,遇事不會的第一反應是去網上找教程,而不是向身旁人求助,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正確。我們不願輕易麻煩別人,同樣地,我們也不太想被別人麻煩,這種疏離的人際關系給我們帶來了自由感。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但與這種自由相伴而生的還有冷漠和孤獨,有時甚至是一些無助,這家小店的存在恰好消解了這些。作為方圓幾裏以內唯一的一家商店,原川商社不僅為附近的人提供了物資,還成為了他們的一個休憩、社交場所。節目中常出現的畫面是,顧客在店裏購物或吃飯時遇到了相識的熟人,然後開始話家常。

此前崔勝玉總會在戶外的咖啡自動販賣機上放一些硬幣,會給背井離鄉的外國打工者準備零食、小菜,會幫忙碌的鄰居照看小孩。 可能對她而言,因為被需要而獲得的滿足感以及和鄰居、村民間建立的這種充滿人情味的關系,比盈利多少更重要。而這一切都是我們久違了的來自熟人社會的溫度感。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在2021年2月播出。 很多人在經歷了新冠肆虐的一年後發現,我們可以透過網路即時追蹤世界另一頭發生的事情,卻對自己周邊的生活不甚了解,一些人可能因為隔離限制才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鄰居,結識了社群的同伴。 這檔節目呈現出的那些人與人之間的熱絡和溫情恰逢其時地治愈了我們的疲憊和孤獨。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第四天午市的時候,有四名附近學校的高三學生來就餐,和他們相鄰而坐的另外一桌是一位母親和她的三個女兒。高三生很羨慕隔壁桌的兩個大女兒,一個已經工作了,一個正在讀大四,「最羨慕的就是高考結束的人了」。作為過來人的媽媽回應說,還是上學的時候幸福,她們現在天天為了工作熬夜。「互相羨慕」的背後是南韓巨大的升學壓力和艱難的就業形勢,高考前和高考後,哪一個更輕松?這就像其他很多困擾我們的問題一樣,沒有答案。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簡短的對話被南柱赫端上來的剛剛出鍋的螃蟹泡面打斷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如果說人情味是這檔綜藝治愈人心的第一個法寶,那第二個法寶就是,它讓我們重新想起了那些「好好吃飯」的日子。

第一季中讓我印象最深的兼職生是申承煥,他吃東西的狀態實在太有感染力了。第一天來時,兩位社長帶著他熟悉店裏環境,他看到大棚裏種著西紅柿,摘下一個吃了,出了大棚走到後院發現繩上掛著柿餅,又摘下一個吃了,吃完真心實意地向趙寅成建議,去買點生姜桂皮茶吧,咱們推出一個柿餅料理。第二天起床,又是食欲滿滿的一天,光是早飯他就吃掉了這些:兩個西紅柿,兩個過期兩天的蒸包,一碗螃蟹泡面,吃泡面的時候還很體貼地給自己加了小菜——拌辣椒,然後在辣椒的刺激下食欲更開,又把昨天店裏剩下的米飯盛出來吃了一碗。

【偶然的社長第一季】劇照

真的很難不被申承煥享受食物的樣子觸動。現在,我們或是點外賣,或是去便利商店買點什麽墊一下就當一餐,能夠堂食的話,也很難把註意力只放在吃飯上,通常是邊吃邊刷手機,邊吃邊和別人聊天,或是邊吃邊琢磨工作,「吃飯只是為了活著」是很多人的寫照。 申承煥胃口大開的樣子能治愈我們,那是因為好好吃飯本身就內建一股原始的生命能量。

比好好吃飯更難做到的是認真做飯。節目組深諳當代人的軟肋,不遺余力地用鏡頭去展現鍋裏沸騰的水,煮到開口的蛤蜊、變紅的蟹腿,變軟變塌的泡麵面餅,和逐漸凝固,變成焦黃色雞蛋餅的雞蛋液。在第三季中,為了滿足顧客對海苔飯卷的巨大需求,有幾期節目車太賢在後廚幾乎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時間。最開始獨自在後廚忙碌時,他感覺自己被流放了,但是後來,他每次想獨自靜一靜的時候就會去卷海苔飯卷。把魚糕、蟹肉棒、胡蘿蔔、牛蒡和腌蘿蔔一點點卷進米飯和海苔裏的過程讓他感覺放松。 遮蔽掉其他嘈雜,只專註於眼前的飯卷,那可能是一種類似於正念禪修的體驗。

【偶然的社長第三季】劇照

被困在快節奏裏的人們往往少有時間自己下廚,【偶然的社長】讓明星代替我們去做飯,再為我們展現食材變成食物的美妙過程,某種程度上,這檔節目就像是我們理想生活的代餐。 但吃代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要保持對生活的熱情,可能還是需要我們親自去卷一個海苔飯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