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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本清源——一代宗師尚雲祥晚年之身體狀況

2024-01-24體育

前幾日發表了【隔空喊話童旭東,不要捏造事實抹黑尚雲祥】一文後,很多人士反映強烈義憤填膺,大有一石激起千層浪之勢,眾多形意拳愛好者紛紛留言,發表各自之建議,有正義感的網友留言:「 罔顧歷史,惡意捏造、詆毀武林先賢,罪莫大焉!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善惡到頭終有報!」,「童××擅長造謠,貶低其他武林人士,神話孫某某」等等留言不下幾十條,有些留言由於說的比較露骨就沒有進行推播顯示。本想透過發表文章澄清事實後就會風平浪靜,近日童某又開始發文對尚雲祥先生晚年的身體狀況進行 臆想杜撰,道聽途說發表不實言論,樹欲靜而風不止。

尚雲祥銅像

童某在其文章中說:「那位聲稱再給我30年陽壽再打30年明勁的形意拳名家,晚年時不僅不良於行而且患有瀝尿不知的疾病。因為,他的這種認知上的執拗違背人體生理與武藝進階的客觀規律,其結果不僅造成對他身體的損害,也使其功夫不進反退」。我查了一下詞典,「不良於行」的解釋是 走路不太方便, 童的文章暗指尚雲祥先生晚年因為打剛勁而走路不方便,真是這個樣子嗎?答案跟大家想的一樣,肯定是「否」。大家都知道,尚雲祥先生晚年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精氣神十足,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老人家腿腳不利索的任何報道。

記得的李文彬先生在其回憶錄中多次提到過尚雲祥先生晚年其腿腳身法超過年輕人的史實,文中說:「一次我們幾個小師兄弟在院中一個個接連在先生坐的椅子前面練動作、套路。大家習慣地練完後站在先生(尚雲祥)身旁,聽聽有沒有什麽說教。一般先生說話很少,因之大家練完了就往身後一站去休息。大家都年輕,有些孩子氣,雖然都不說話,但難免你捕我一下,我還你一手地這鬥著玩。先生一般不理會,但大家鬥得放肆些就讓發覺了。先生也是一時興起,既不回頭張望,也不出聲詢問,突然一個「鳳凰旋窩"圍著我們幾個人疾如旋風似地兜了一個圈子。先生這一突然行動使我們既意想不到又恍惚如幻影,似見又未看清。先生平素一向莊重嚴肅,不茍言笑,今日先生特別高興,而且作了個平時根本看不到的有如風馳電閃般地環形身法,令人分外振奮。當想到先生已古稀之又有二之年,有此精神和身法!

李文彬先生又說:「一次我和李明讓師兄陪先生上街,從西四歸來。欲穿過隆福寺廟會,抄近道奔十二條門辛寺胡同回師家。先生因好清靜,不耐廟會攤販雜耍之類人聲嘈雜,臨近隆福寺南門,便告訴我二人說:「廟會太吵鬧,不要留戀,快點過去!」我倆應聲就緊跟先左生身後,擠入人群中頭幾步還能看見先生在引路的後影,只見先生一塌身,左轉右閃,行進很快。我二人也放開腳步,加速追趕,但是沒走幾步就再也看不到先生的身影。我倆便著了急,慌忙地緊緊追趕,又不好橫沖直撞,怕碰了老人和婦女,就這樣越落越遠。連忙帶急不覺汗出,待到北門已是汗如雨下。卻見先生是有意難難我倆。大家都知道人老不以筋骨為能,論靈活、敏捷是老不如小的,可在這次趕路中卻不得不承認,卻是少不如老!」

尚雲祥七十大壽與眾弟子合影

李文彬是尚雲祥先生年齡最小的徒弟,1933年夏季跟隨尚雲祥學藝,也就是說尚先生72歲(1936年)時還可以做出「風馳電閃般地環形身法」。尚雲祥穿過隆福寺廟會先生一塌身,左轉右閃行進很快,沒走幾步就再也看不到身影,這件事情雖然沒有註明時間,但是就按李文彬1933年學藝第一年算,尚雲祥先生也已經69歲。

關於尚雲祥先生晚年身法靈活敏捷,尚芝蓉先生曾對我說過兩件事,我至今記憶尤新。那是1999年的暑假,我在尚芝蓉先生院內練功,她說咱們尚派形意拳「行、立、坐、臥」皆可練功,只要想練任何時候都可以。說著就在院內走起「行功」,只見她左手前伸手心朝上,右手托於頭頂上方,腳下走圓,其身法伶俐健步如飛,如走八卦掌相似。我問:「奶奶,這是什麽功法?」。尚芝蓉先生說,這是形意拳的行功「繞葫蘆彎」。接著她又說:「這個功法我當年經常看到我父親(尚雲祥)在院子裏練習,那時候才十多歲,我父親從前面練,我就跟著從從面後走,後來我父親越練越快,我從後面只能小跑才能趕上,父親練功完畢後氣不長出面不改色,而我跑的已經是氣喘籲籲了」。尚芝蓉先生一遍說一遍模仿著當年跑步追趕的樣子的樣子。

還有一次,尚芝蓉先生跟我講解十二形中的蛇形,說咱們尚派蛇形練法跟其他支派的斜著左右上步練習不同,其上步和進步都是正直向前直著打,雖然步子是直向但挑打的勁是斜上方,曰:碎步蛇形。這就是所謂的「直中橫」。蛇形講究「節節貫穿」,勁從腳下起,節節貫穿至稍節。又說蛇形最講究身法,沒有好的身法練不出蛇形的神韻,邊說邊做示範動作。尚芝蓉先生教授形意拳都是按古法來教授,講解拳法的同時,參照其父親尚雲祥當時是怎樣教授這種拳法的。尚芝蓉講到父親演練蛇形時說「他練蛇形的身法極快,猶如風馳電掣。由於老先生身法太快,他的很多徒弟想了個辦法,有兩個人看他手上的動作,有兩個人看腿上的動作,結果由於動作太快徒弟們看的眼花繚亂,四個人分工硬是沒看明白怎麽回事,沒辦法只要央求老先生放慢速度。」

從以上可以看出,無論是李文彬先生的文章還是尚芝蓉先生的回憶,均說明尚雲祥先生晚年不但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且技藝高超身法矯健,老當益壯,步履、身法更是過人之甚。至於有人說尚雲祥先生晚年「不良於行」,簡直是無稽之談。

1930年尚雲祥與女兒部份弟子合影

童旭東文章中說尚雲祥患有瀝尿不知的疾病,這其實是一個正常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沒必要小題大做,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這不足為怪。在【武林名門尚芝蓉】一文中寫到「尚雲祥在其收李文彬為弟子的第二年(1937年),其愛徒李闊如突發重病,臥床不起,自此尚雲祥郁郁寡歡,漸感身體不適。繼而小便滴瀝,常溺內褲。去醫院檢查,謂有一小瘤子,位於膀胱口處,並確診為良性腫瘤,只需開刀切除即可。這在當年已不屬於艱難手術,可以確保手術成功而無風險。奈何尚雲祥不信西醫,堅決不欲手術切除,說:「我練武之人。割開肚皮,丹田之氣走泄,畢生所練功夫盡付東流,何可為之!」尚雲祥春季患病,至當年秋季天已轉涼......,搬張躺椅於門外,坐於椅上休息,不覺困倦睡著。一覺醒來,感到渾身發冷,知已感冒,初未介意。不料感冒日重,急請郎中診治,謂已轉為傷寒。 尋郎中以中藥治療,終不見病有起色。家人、弟子均力勸其入院手術,奈何尚雲祥執意不從,每每怒曰:「我死不了!」漸至癱臥而不能語……

用現代醫學看來,尚雲祥在晚年得到是膀胱瘤,當時北京有不少外國醫院都可以進行治療,只要開刀切除就沒事了。奈於尚雲祥先生不相信西醫不肯開刀動手術,而錯失良機,由膀胱瘤轉為傷寒,這是尚雲祥先生去世的誘因之一,其次是視為接班人的愛徒李闊如去世對其打擊很大,第三是「七七事變」後日軍的全面侵華,尚雲祥憂國憂民(後文有介紹)。尚芝蓉先生對其父尚雲祥先生的去世的原因從不避諱。但童某利用尚芝蓉先生的樸實善良進行斷章取義,曲解事實,說尚雲祥先生因為練功不當而造成身體損傷說法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關於尚雲祥先生晚年的功夫更是可以用「功純藝絕「」四個字來概括。尚芝蓉先生曾跟我提起說,很多武林人士看我父親身體弱小又名揚武壇,而找他比武,有的則認為我父親有名無實,有的則是心懷鬼胎看我父親年過古稀,身體已不是當年,來取名分。

尚芝蓉曾親眼目睹一馬姓青年壯漢,在尚雲祥面前揮舞拳頭,並揚言說:「看我這胳膊硬的跟鐵一樣敢碰碰嗎」!尚雲祥笑著說:「是嗎?來我摸摸」;手一抓握其腕,馬某「啊」的一聲跪倒在地上說「你這一抓,疼得殺骨頭」。

1933年的一天,武林高手駱某和馬某來訪,駱某人高馬大像鐵塔似的,此時的尚雲祥已古稀之年,想比武以摘取名分。尚芝蓉親眼目睹,駱某以身高、臂長、力大之優勢,前手一晃右手就去抓尚雲祥的脖頸,是想憑借自身勢力捋起丟擲。只見尚雲祥旋身翻掌,將駱某一下就從室內的東頭打到了室內西頭撞到了放在西墻的兵器架子。駱某更像瘋了似的猛撲過來,尚雲祥不願傷害他,一個揺轉捋手摔,將其返擰捋到在地上半跪著,駱某動了好幾次也沒有辦法解脫,更不要說反擊了。

尚先生對待同門更是情深意重。同門孫祿堂的兒子孫存周因比武,被人戳瞎眼睛(對外說是打撞球誤傷),那人還不罷休,揚言找孫祿堂比武。因孫祿堂先生曾遭人暗算,身有內傷,來北京找到師弟尚雲祥助拳,尚先生看在同門之誼的份上,答應幫助孫祿堂父子。

晚年的尚雲祥受宋哲元將軍邀請,在二十九軍教授大刀隊刀法,大刀隊在與日寇的作戰中大顯神威。1937年「七七事變」後,尚雲祥雖身患重病但始終憂國憂民,每日都派弟子出去打探戰況,大刀隊的戰士們雖不是他的徒弟,但尚先生視如己出,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的他仍有殺敵報國之心。文獻中說,尚雲祥終日「磨刀霍霍」。他年輕時曾經歷過八國聯軍進北京,國破家亡,當年隨師父李存義殺死洋兵的大刀還保留著,每日拼命磨刀,這把單刀被他磨的都「沾手」,尚雲祥心懷大義,對徒弟和家人曾說,「只要小鬼子來了,就直接出去拼了」。尚雲祥過世,日軍全面侵華,北京淪陷,嘆惜天不予壽,英雄身去,不能再街頭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