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英國【每日電訊報】刊登了前新堡聯隊共同所有人阿曼達-斯塔維利的WhatsApp訊息,似乎進一步揭示了沙烏地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MBS)在俱樂部收購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3年前,在經歷了數月的爭議和法律糾紛之後,沙烏地阿拉伯公共投資基金(PIF)於2021年10月收購了新堡俱樂部80%的股份。斯塔維利和魯本家族組成了財團,不過斯塔維利在今年七月出售了剩余的股份。
當收購獲得批準時,英超聯盟宣布這取決於「具有法律約束力的保證」,即新堡不會由沙烏地國有機構管理。
然而,沙烏地領導層的參與程度意味著人們一再呼籲英超聯盟重新調查他們之間的關系。
那麽,這些最新的說訊息有何深意,對英國和沙烏地政府的參與程度有何暗示,是否有可能發生什麽?
這些最新訊息揭示了什麽?
實際上,MBS定期參與新堡的收購過程。
其中一些內容此前已有報道,例如,【每日郵報】在2021年4月寫道,穆巴拉克曾向時任英國首相鮑利斯-強森施壓,要求他「糾正」英超聯盟阻止交易的決定。
這些資訊詳細闡述了他的角色。所有對話都涉及斯塔維利,她是負責召集收購聯盟的金融家,因其在海灣地區的商業關系而聞名,最終促使交易得以完成。
例如,據【每日電訊報】報道2020年3月,斯塔維利給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收信人發資訊,堅稱「王儲正在失去耐心,我需要向他保證我們會成功的」。
4個月後,她談到了與PIF總監亞西爾-艾爾-魯邁揚的談話,寫道:「他正試圖堅持交易,說服王儲不要結束。」
這些似乎表明,在收購過程中擁有最終決定權的是MBS,而不是身為新堡聯主席的艾爾-魯邁揚。王儲也是PIF的主席。
8月,在與沙烏地駐英國大使哈立德-本-班達爾-阿勒沙烏地親王的談話中再次提到了MBS。
那個月,她發資訊說:「英國沙烏地大使今早與王儲通話。」三周後,她又說:「我們需要在下午4點向沙烏地大使報告最新情況,因為他需要向王儲報告最新情況。」
斯塔維利的資訊還暗示英國政府進一步參與了這筆交易,TA在2023年4月披露了此事。
格裏-格裏姆斯通勛爵在收購時是英國的投資大臣,斯塔維利的資訊顯示,她在9月份聯系了他,試圖促成收購。
9月8日,她給他發送了一條 WhatsApp訊息,要求他與當時的英超主席蓋瑞-霍夫曼「聯系」。格裏姆斯通回復說這應該會在未來幾天內發生。
1個月後,斯塔維利告訴前老板麥克-艾許利的代表:「 唐寧街10號不能繼續介入了 。格裏(格裏姆斯通)說,他們在幕後推波助瀾,並非常明確地表示,他們更希望這筆交易繼續進行,他們顯然非常清楚這已經造成的損害以及對未來投資的影響。」
為何會意義重大?
對沙烏地阿拉伯人權情況的擔憂阻礙了英超聯賽對收購的批準,英超聯賽的競爭對手俱樂部也表達了同樣的擔憂。
從TA獲得的非官方檔來看,一起盜版案件的解決也是一個重要因素,在這起案件中,沙烏地廣播公司beoutQ 涉嫌非法從卡達公司貝因體育串流媒體傳輸視訊。
為了克服人權方面的異議,聯賽董事會得到了「具有法律約束力的保證」,即沙烏地政府不會對新堡進行日常控制。
然而,斯塔維利的資訊似乎在描繪作為國家元首的MBS是為PIF的持續收購承諾開綠燈的核心人物。
因此,以人權為由反對新堡所有權的運動人士可以說,將俱樂部所有權與沙烏地所有權分開的「具有法律約束力的保證」並沒有實作。相應地,英超應該對收購進行重新調查。
新堡球迷反體育洗白活動人士周一表示:「正如(我們)從收購開始就說過的,‘具有法律約束力的保證’是謊言。英超聯盟必須立即審查新堡聯隊的所有權。踐踏人權的專制政權沒有資格擁有我們的足球俱樂部。」
了解PIF運作的資深訊息人士(他們未被授權公開發言)指出,MBS是PIF的主席,同時也是沙烏地阿拉伯的王儲,因此他自然會批準任何大筆支出。
不過,他們也承認,在他作為PIF主席的角色與隨後在新堡缺乏日常參與之間,必須架起一座橋梁。
TA已聯系斯塔維利要求置評,但【電訊報】報道稱她已透過律師回應了他們的說法。
她補充說,WhatsApp上的資訊讓人懷疑沙烏地政府已經做出了獨立於沙烏地的保證,這種說法「既不合邏輯,也是誤解」。
PIF與沙烏地政府之間的「法律分離」是什麽意思?
從本質上說,如果沙烏地阿拉伯被認定為新堡的所有者,那麽新堡也就無法透過英超聯賽的所有者和董事測試(OADT)。
OADT不合格事件清單中的F.1.8條款規定,如果「董事會合理地認為,(所有者)在英國境外從事的行為如果發生在英國則構成犯罪,無論該行為是否導致定罪」,則英超聯賽不得批準任何交易。
這將會引發一些問題,例如,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一份報告認為,MBS應對2018年下令殺害記者賈邁勒-卡舒吉負責。
要進行收購,投標方實際上必須向英超聯盟表明,收購將由一個獨立於沙烏地國有的實體領導。
這也是為什麽在2021年10月宣布交易完成時,英超聯盟執行長理查德斯-馬斯特斯表示,聯盟「現在已得到具有法律約束力的保證,即沙烏地阿拉伯王國不會控制新堡」。
英超聯盟從未證實過這些保證的確切性質。
這些保證將提供給英超聯賽董事會-——理論上,英超聯賽董事會在潛在所有者是否遵守OADT的問題上受到英超聯賽現有規定的約束。
為了掩蓋一個常見的錯誤說法,這些保證並不是要將沙烏地政府從新堡的最終所有權中分離出來,而是要表明他們並不負責俱樂部的日常營運。
例如,當PIF律師在涉及LIV Golf的案件中為艾爾-魯邁揚申請主權豁免權時,聲稱他是「政府的現任部長」,這就是他們用來辯稱仍存在分離的理由。
收購完成後,斯塔維利和她的丈夫梅爾達德-高杜西立即接管了俱樂部的大部份事務,並實施了由執行長達倫-伊萊斯領導的管理結構。
不過,作為新堡董事會主席,艾爾-魯邁揚仍會在重大決策上接受咨詢。
英國政府如何參與沙烏地支持的新堡收購案?
2021年4月,強森在議會堅稱英國政府「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參與新堡的收購談判」。然而,隨後的檔顯示事實並非如此。
去年四月,TA發表了透過資訊自由申請(FOI)獲得的外交部檔,檔顯示英國政府認為沙烏地收購新堡可能失敗,這對英國與海灣國家的關系構成了「直接風險」。
強森的首席戰略顧問甚至試圖尋找一位「高級對話者」來向英超聯盟「傳達政府的利益」——這位對話者似乎就是格裏姆斯通,上文披露了他的資訊。
正如之前提到的,【每日郵報】報道稱,MBS曾親自就收購事宜向強森施壓。
與英超有關的高層人士堅稱,與政府的任何互動都不會影響他們的決策。
去年4月,格裏姆斯通告訴TA:「我向各方明確表示,我的唯一職責是促進PIF和英超之間的意見傳遞,而絕不是試圖損害英超的完全自主權。
「我重申,我的職責不是以任何方式影響英超的決定。當然,就像我對待任何進入英國的高知名度投資一樣,無論雙方討論的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他們以禮貌和專業的方式解決此事。」
還有別的嗎?
斯塔維利的資訊似乎還表明了收購要約是如何利用知名人士來推動他們的案例的。
2020年10月,斯塔維利的資訊暗示她將要求安特和戴克(安東尼-麥克帕特林和戴克瀾-唐納利,電視名人,新堡球迷,因【我是名人讓我走】和【周六夜外賣】等節目而聞名)在他們的社交媒體渠道上釋出一篇文章。
這篇來自當地報紙【希爾茲公報】的報道支持新堡的收購利益,並稱英超聯盟已收到要求披露反競爭資訊的律師函。
這篇文章隨後出現在安特和戴克的官方社交媒體帳戶以及斯塔維利的社交媒體帳戶上。
人們對這一說法有何反應?
大多數相關方都拒絕發表評論,包括英超聯盟、新堡和斯塔維利。
英超聯盟發言人告訴TA:「2021年10月,經過長時間的調查,英超聯盟宣布,在收到沙烏地阿拉伯政府不會控制新堡聯足球俱樂部的保證後,新堡聯足球俱樂部的出售已經完成。當時向英超聯盟確認的支持這些保證的事實和情況保持不變。」
這可能引發任何行動嗎?
不可能。自收購以來,馬斯特斯多次面對質疑,要求調查沙烏地政府與足球俱樂部之間的確切關系。
去年3月,他在與國會議員交談時說:「恐怕我無法對此發表評論。即使說是英超聯盟在調查此事,我也無法發表評論。英超聯賽公開評論監管問題的唯一時機是在被指控時,以及在調查過程結束時,由獨立小組決定是否有任何違反規則的行為發生。」
當TA詢問英超聯盟是否會根據這些指控進行重新調查時,英超聯盟拒絕發表評論。
斯塔維利的資訊詳細闡述了收購過程中的細節,如:MBS 的參與和英國政府的持續關註,而這些細節此前已為公眾所知。
也可以說,這些資訊主要與收購前的準備工作有關,而保證則與俱樂部本身的營運有關,但這兩者之間的聯系是可以直接得出的。
在未來可能進行的調查中,法律披露程式將迫使關鍵人物交出電話記錄,這些資訊可能會成為證據包的一部份,但目前還沒有跡象表明會進行此類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