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幾年的網路環境越來越惡劣,不僅是各種立場的對立,就連穿個衣服吃個飯都能引發一場罵戰上熱搜。
鍵政圈、體育圈、娛樂圈可以說是三大重災區,從這些圈子裏「帶頭沖鋒」的人的發言中可以發現一個共同點——都有著極高的優越感,並對不同的觀念觀點采取0容忍態度。
打壓手段包括不限於,站道德制高點、扣帽子、造謠、辱罵、人肉……甚至可以說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打壓系統,可以有組織有力度地進行網路暴力活動。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閉嘴。
其實很多網民都有清晰的認識,並且也都明白很多問題上爭吵的原因,都是人們習慣用二極體思維和雙標去看待問題。
「二極體」這個詞其實和「扣帽子」是一樣的,就是用貼單一標簽的方式去否定一個人的全部,並對一個人、一個群體、一種行為進行單一劃分。
比如梅西和C羅的極端球迷,雙方的極端粉絲為了維護自己的偶像極力地否定、汙蔑、造謠對方的偶像和粉絲群體,只要說你喜歡梅西或C羅,就必須通通打倒。
在2022年世界杯,阿根廷第一場輸給沙烏地以後,C羅的極端粉絲,包括一些網路大V、UP主發起了瘋狂的嘲諷,梅西粉絲一度失去了在網路上的「呼吸權」。而在梅西率領阿根廷奪得世界杯冠軍後,C羅粉絲也失去了「呼吸權」。在C羅的利雅德勝利中國行取消後,C羅粉絲更是如同墮入地獄,難以擡頭。但不久之後梅西的邁阿密國際香港行後,梅西粉絲不僅失去了「呼吸權」,甚至被架到了政治、民族的高度,喜歡梅西就是不愛國就是叛國。
梅羅極端球迷的相互討伐中,並不願意去了解背後的客觀事實,只要抓住一個現象就往死裏打壓,強行拉站隊。這就是典型的「二極體」和「雙標」的體現,所以雙方群體的回旋鏢眾多。
其實很多球迷在這其中非常尷尬,明明對這場罵戰無感,卻又被無辜卷入。比如我喜歡梅西,但我不討厭C羅,一旦我在網上說了稱贊梅西的話,立馬就有C羅極端粉罵「儒迷」「老鼠」,而如果我說了維護C羅的話,梅西極端粉又會罵「羅結晶」「騾子」。
而且很多人還會發現,如果你本身並不願意去辱罵對方,只是想維護自己的觀點而加入爭論,那爭論到最後基本上也都會被同化,即便沒有使用一些激烈言論,但也會變成極力擡高自己偶像的地位,而拼命拉低踩死對方的地位。罵戰也會逐漸偏離原來的目的和領域,脫離足球本身。
但其實如果把單一的標簽撕掉後,你其實會發現對方也沒有那麽可恨,因為你會發現更多的共同點。比如我是梅西粉絲,我大學期間的一個同學是C羅粉絲,但我們兩人從來不會因為梅羅的問題吵架,因為除了粉絲的身份以外,我們還是同學、是足球運動的愛好者、在院隊還是披著同一件球衣的隊友。
而如果只有梅羅球迷的標簽,我敢相信,我們雖然不一定會打起來,但一定成為不了朋友。這一現象在各大領域中都是如此。
比如如果你喜歡日本食物、日本動漫、日本服裝,我相信在網路上你一定會被扣上「精日」「漢奸」的帽子,然而現實裏你其實很愛國、會獻愛心、為國家繳納的稅比罵你的人多的多。
更悲哀的是,一些國產的動漫也會被極端人士一口咬定是日本的東西,被當街撕毀,比如不久前的盜墓筆記海報。
極端人士就是透過某一個單一現象,給你貼上了單一標簽,否定了你豐富的人格。在這種極端攻擊之下,導致很多人並不在網上展現真實的自己,並最終沈默,成為「沈默的大多數」,而當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沈默,那麽網上極端的聲音也就會越來越猖狂,最終形成了當前的網路環境。
這些「噴子」和「鍵盤俠」又圖什麽呢?
對於一些大V或者明星或者政客來說,其實就是圖流量,透過制造話題為自己謀利,但這是少數中的少數。
從心理學上來說,大部份所謂極端的人,其實只是對「認同」的渴求,就像你發朋友圈或者某條評論,有很多人給你點贊一樣,一旦獲得了大量的認同,心理上會得到滿足,而這種認同如果擴大到某個群體,就會成為一種「身份認同」。
普通人都習慣於待在自己的舒適區,因此會越來越集中於自己的舒適區,尤其是在互聯網上這個社交能力極大的場合,所以一旦形成某種主要身份認同就會表現出對其它身份的排斥或者刻意無視,越是攻擊不同觀念,哪怕是己方的溫和派,越能證明對自己身份認同的所謂「忠誠」。
但這又往往會形成某種雙標。比如,一些人天天喊著抵制日貨,還要砸日本商品,但是他私下裏又會去看日本小電影,一口一個「喲西」說的比誰都流利。
所以,網路上大多數極端的人只是想在社交媒體平台上,尋求成為各種社會團體的成員,因為這可以提供他們無法靠自己獲得的所謂「積極」的肯定,還會認為那些團體之外的人能力不足道德水平低下,透過劃分出我們和他們的邊界而產生優越感,滿足對地位的內在需求。
值得一提的是,在現實中,多數網路極端派都是社會邊緣人,他們發表極端言論可以幫助他們宣泄心中的「孤立感」,而且點贊轉發越多,越會產生一種優越地位,以及受關註後的快感,甚至還樂於看到由此引發的對立和沖突,這會讓他們產生一種主宰事務的錯覺。
所以,一些人不惜造謠也要炒作,不僅僅是為了流量上的商業利益需求,更是一種心理上的變態自我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