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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隨樂動

2024-01-02辟謠

夜晚的麥穗堆旁,有一個水鄉街市

爺爺的倉柯瑞,藏著一張神奇地圖……

孩子的世界很小

爸爸媽媽、學校和家,幾乎就是全部

孩子的世界很大

他們的想法,有時連浩瀚宇宙也裝不下

他們的小腦袋裏,都在想些啥?

9月1日起,小嘉推出中小學生優秀習作系列

讓我們一起走進孩子的世界,聽聽、看看他們寫的「小作文」

心隨樂動

落地玻璃窗外,樹木和灌木郁郁蔥蔥,甚至可以看見遠方碧綠的山坡。這是一個安靜的夏日的午後。婉轉悠揚的音樂聲又響起來了。小琪的哥哥楓坐在鋼琴前,身體略有擺動,修長的手指拂過琴鍵,就像風吹過不遠處那片湖的湖面,琴聲如漣漪,一層一層的蕩漾開來。

今天的小琪有點奇怪­,之前她坐在鋼琴邊上,托著腮安靜的聽哥哥彈鋼琴,她站在窗戶邊,似乎透過玻璃,極目遠眺……

楓問小琪,在窗戶邊看什麽。小琪說:「我聽到遠處有好聽的音樂,聲音很小,仔細聽卻又聽不見了,你聽見了嗎?」但是楓卻搖頭,外面很安靜,除了蟬鳴聲,只有輕盈的鳥兒從窗前飛過,轉眼就消失在樹林子裏。

楓仍舊每日練琴,他的演奏技巧已經獲得很多人包括著名老師的認可了。但他覺得技巧嫻熟了,內心卻迷茫了,自己想表達的東西,彈奏出來卻總是不滿意,仿佛連手指都僵硬起來,似乎鋼琴正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能感動別人,卻無法感動自己。他不想像那些知名的鋼琴家那樣,憑著高超的技巧在台上前俯後仰,搖頭晃腦,他希望自己是個鋼琴演奏家,而不是鋼琴表演家。所以最近楓總有些不安和煩躁,平時很開朗的他也難得一笑。

小琪依舊在固定的時間靠近窗邊,認真聆聽,楓也暫且相信了小琪,但仍然只有她一個人聽得見。楓索性今天休息一下,他起身到花園裏,踱步到欄桿邊,看著遠處的山坡,沒有風,樹木不動,空氣清新,不時有鳥兒在遠處飛起又飛落。他想起了小琪看向窗外的方向,出於好奇,他便轉身出花園,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轉過兩個小山谷,眼前是個小山坡,樹木蔥郁茂盛,似乎人跡罕至,他看看時間,似乎到了小琪聽到音樂的時間了,他靜心聆聽,竟然真聽到音樂的聲音從前面的山坡傳來,是簫聲,婉轉悠揚的簫聲。

翻過兩個小山坡,他看到一個吹簫的少年,坐在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的樹根上,身邊似乎有一些鳥兒,奇怪的是,他的前面似乎還坐著一頭小鹿,吹簫少年雙臂前舉,坐姿筆直,鳥兒似乎被驚起,但瞬間又落下。

蕭聲卻讓楓感到心曠神怡,而方才心中的那些憂愁,全都化為烏有。簫聲小則若隱若無,雖近在咫尺,卻感覺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簫聲大則雖隔數米,卻似乎近在耳邊,聽著聽著似乎跟著簫聲來到另一個世界: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街道的嘈雜,也沒有任何事物纏身,只有郁郁蔥蔥的樹林,潺潺流動的溪水,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在這裏,無論你現在身處何地,無論你現在是怎樣的心情,都會被這清新悠揚的旋律凈化。這是能讓所有人在煩躁時靜下心來的聲音。

蕭聲停下來了,楓也從這仙境般的地方緩過神來。

「請出來吧,朋友!」

楓走出來,但仍停在離少年略有距離,因為他怕打擾到那些鳥兒。少年面帶微笑,略帶羞澀。楓才註意到少年的眼神暗淡無光。

「你也喜歡音樂,是隨我的簫聲來的嗎?」

「是我妹妹說這邊有動聽的音樂聲音,今日因為不想彈琴,就出來散散心,沒想到真看到你在這裏吹簫,簫聲太動聽,我聽得入了迷,很抱歉打擾到你了。」

少年卻不以為然:「我聽到你來了,鳥兒們也沒有飛走,所以你並沒有打擾到我。」

在不遠的地方,樹枝上和灌木上還有地上,有更多的一群一群的鳥兒,似乎附近的鳥兒全部在這裏了。

「我聽過你的琴聲,我在更遠的地方也能聽得到。」

楓感到疑惑:「聲音轉瞬即逝,能傳到多遠的地方去呢?」

「音樂可以傳很遠去,它們會減弱,但不會消失,你有一顆摯愛音樂的心,就可以跟隨音樂去很遠的地方。可惜我已沒多少時間再跟著簫聲去旅行了,我真希望自己能化身為鳥兒,隨風飛過樹梢、翻過山頭、消失在月夜的森林中,也希望能有很多人聽到自己的簫聲。」少年依舊目視前方。

楓的心頭忽然一驚,發現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用心聽過自己的琴聲、就像從前音樂拂過自己的心那樣……山谷溫度適宜,風景秀麗,楓靜靜站著,卻突然覺得自己流汗了……

後來的楓依稀回憶不起來他們是怎麽分別的,但是從那以後,楓再也沒見過那個少年,簫聲也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少年和簫聲神奇的出現一樣。

妹妹小琪覺得她的哥哥鋼琴彈的越來越奇怪了,要麽雜亂無章,隨手亂彈;要麽響亮嘈雜,要麽小的聽也聽不清……到後來,甚至彈一個音,要等很多才彈下一個音。

「哥哥你在聽什麽呢?「

「我在聽剛剛那個琴音能傳出去多遠,我的心在隨它去旅行。」

再後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彈琴,只是在他彈琴的時候,似乎完全沈浸到自己的琴聲裏,他不在推敲糾結於琴譜的完美再現,而是把自己內心的情感用悠揚動聽的旋律表達出來,這讓楓的演奏越來越得心應手。

多年以後,楓的個人鋼琴獨奏音樂會在最大的劇院舉行,在音樂會的最後,楓彈奏了一首之前從未發表過也從為在任何場合演奏過的曲子,曲子結束後,聽眾大多目含淚光而久久不願離去的時候,楓彎腰從容謝幕,卻無人看見他眼角點滴晶瑩的淚光。

後來據目擊者說,似乎音樂會之際,有那麽一會,天空有非常多的各種各樣的鳥兒徘徊,後來被一只巨大的鳥兒帶著飛走了。

這只巨鳥將帶著楓和吹簫少年的夢想,隨音樂飛到很遙遠的地方。

徐行中學 徐亦雯

指導老師:朱蕓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