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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展·人物|李敬澤:我在春秋時代「神遊」了二十年

2024-08-16辟謠

正在進行的上海書展,作家、評論家李敬澤實在是個「忙人」,他在浙江文藝出版社的歷史隨筆集【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譯林出版社的演講集【空山橫】,都安排了新書分享會。

圖說:李敬澤在新書分享會上

昨天,【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在上海書展分會場思南文學之家舉行了先發式,李敬澤說:「從2004年到2024年,我二十年做了一件事,在春秋時代遊蕩。」2004年,李敬澤在【南方周末】開設了【經典中國】專欄,談春秋戰國人和事,2011年,他在【信睿】雜誌上開了一個專欄就叫【小春秋】。【左傳】【史記】【呂氏春秋】【吳越春秋】,他一邊讀一邊寫,在荒野和歧路上,結識古時那些偉大的靈魂。到要把這些文字集結成書了,他覺得用【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的書名有點啰唆,「但這個書名好在有‘我’。‘我’從21世紀穿越過去,在春秋戰國幾百年間漫遊,有所見、有所思,有所笑、有所悲,信馬由韁、信口雌黃;如果真是我,早不知多少回橫死於道路,所幸是‘神遊’不是‘身遊’」。

李敬澤更願意用「雜文」而不用「美文」來歸納總結自己在這本書裏的文體,「就像魯迅先生的雜文,我覺得魯迅先生的雜文既是方法論,也是世界觀,還是對於文章的藝術或者對於文學的一種根本把握方式,所以某種程度上講,這是我第一次說,我要說我的理想是雜文。」甚至,原先的書名,他心裏想的就是【春秋故事新編】。

圖說:李敬澤新書【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

在李敬澤的回憶中,三十幾年前,他經常去立著一個「此地禁止遊泳」牌子的什剎海遊泳。遊泳之外,還經常做一件事就是抄【漢書】【史記】,一邊抄一邊翻成現代漢語,這麽抄完一遍的結果就是,到現在讀古書基本不用看註釋,就能夠順利地看下來。讀古書時,李敬澤會忍不住跟古人「辯論」一番。比如,孟子善於雄辯滔滔,簡直就是個「杠精」。讀到【孟子】,他就想跟孟子就某個看法擡擡杠,於是,「與古人的對話就這麽開始了」。

四本一套的【春秋左氏傳】註本,他反反復復看,一樣的書他買了三套,因為每次出差他都要隨身帶上一本,一套中的某一本可能就遺忘在了飛機上,沒辦法只好再買一套,於是二十年來先後買了三套,現在他家裏有殘缺不全的兩套【左傳】,只有一套是全的。「我覺得春秋的人有意思。」李敬澤把春秋時期比作「荷馬時代」,「那個時代是中華文明的上遊,猶如一個人處於少年時代。春秋的人們橫行於荒野,有一股敞亮的少年氣息,好人壞人都不猥瑣、不油膩,充斥混亂、不義、暴力和貪欲,同時,也生出了一群高大、純潔的英雄和聖人。」

圖說:新書釋出會現場

「春秋」一詞,是春天和秋天,一年一度春與秋。古時,黃河流域氣候溫潤,甲骨文中迄今未見「夏」「冬」二字,所以,「春秋」涵蓋一年的繁華和衰敗,指向迴圈往復的時間和自然。當時的史官們,依年月記述人間大事,這樣的編年史名為【春秋】。【春秋】極簡,只用一萬六千多個漢字就說完了二百四十余年的歷史。後來的史家和學者不斷補充和闡釋,其中最著名的是【春秋左氏傳】,簡稱【左傳】,相傳是魯國人左丘明所作。

「如果能穿越回春秋,有幸能夠認識春秋時代身上有一股‘巨神’一樣性格的個人,我覺得這本身就是特別幸福,也特別激動人心,特別具有冒險性的一件事。」所以李敬澤又喜歡上了【我在春秋遇見的人和神】這個題目,同時喜歡這樣一個現代人相隔近三千年從精神上、知識上和對人性的了解上,努力理解春秋時代人的感覺。

作家孫甘露評價李敬澤寫的這本「春秋」:「是一個有脾氣的人寫的書。」

「關羽愛讀【春秋】,他從【春秋】中學到了什麽?我想,他應該是讀出一份磊落來了。這種生命的磊落,那種清新剛勁,在復雜多變的現代生活節奏中,是一份強大的精神資源力量。我所做的闡釋經典工作,願意傳達出這樣的一份磊落。」李敬澤說。(新民晚報記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