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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回村戳破了我對人生的幻想

2024-02-20圖片

各位夥伴早上好,我是文亦青年,一個和申論戰鬥了15年的漢子,今天是2024年我們第46次見面。

今年春節,老花和許多人一樣返鄉了,過了一個近40年來最熱鬧最忙碌的年,8天來回穿越湖南、江西、安徽,將近2000多公裏的裏程,戳破了我對人生的幻想。

我腦海中經常重復這樣的畫面:

不記得幾歲的時候,意氣風發地對姑姑說,長大後要離開家,去大城市!

而今才發現,離開不過是時代發展的必然。再次踏上故土,努力搜尋著兒時的記憶,很難找到當年的墨點。老房子要麽坍塌要麽變成了樓房,曾經走過無數次的田埂成了機車道,那些小塊分割的棉花地成了付費進入的農場,當年村裏最帥的漢子白了頭發還掉了門牙......

30多年,我不過是走了一段離開家,又在追尋著家的無解路。

30多年,對年少夢想的奔赴,又何嘗不是對故土的一種背叛。

回鄉的人,總會湧動著濃濃的鄉愁,然而回鄉後卻很容易因為人與人之間的隔膜、生活觀念的差異而產生失落感。這次從湖南跑到江西,又從江西跑到安徽,再從安徽跑到江西,趕了4趟酒席,見了很多甚至是語言不通的人,參與了許多民俗活動,原來所謂融入不了,可能是過於矯情,將自己當做了客人乃至外人。

不少弟弟妹妹、親戚們開著豪車回來,尤其是鄰家的姐姐姐夫,10年前開始白手在義烏做小商品生意,3年前剛有起色的時候卻遭遇重大疾病,3年後再見時他們不僅治好了病,事業也做到了讓人仰望的高度!以至於有人當面對我說,「下次回來你還是租個皮卡吧,你車太破了」,我沒有接話,卻並沒有隔膜和失落感。

我開始懂得, 既要尊重自己的生活條件和生活方式,也要努力接納親戚朋友們的觀念、思維。

我開始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或許會越來越大,但我仍由衷地為這一群親朋感到高興,他們生活的好,於我既是一種欣慰,也是一種莫大的激勵,至少讓我看到普通人能透過自己的奮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生是個不能息肩的重負,是個不能駐足的前奔,終究是有希望的!

一直以為,自己算是比較獨立的人,無論是在城裏置業還是成家,基本上都沒有讓父母操心。為了怕麻煩,甚至拒絕了一切流程式的習俗、禮儀,領個證就算「結婚了」,真正將移風易俗追行到底。

為了表示對孩子媽的尊重,努力做到「輪流去每家過年」的承諾!初六從安徽趕回去參加堂弟婚禮時,村裏一位長輩偷偷問我:你是不是做了上門女婿?

這一刻,我似乎懂得了父母「催婚」的隱情,我的過於獨立,於他們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

初九淩晨3點多返回長沙,雖然一再有交代媽媽不要起來,但她還是爬了起來,也任由她將大包小包往車上擠,我基本來者不拒,因為似乎懂得: 她一粒粒剝開的花生米,親手種植的蘿蔔白菜,提前幾個月曬制的臘魚和幹菜,是一個農村媽媽表達對兒子愛意的僅有的方式。

淩晨3點多,滿天星空,她站在門前,我如辭別的客人一般,帶走了他的兒子,留下了重新輪回的牽掛和期盼。

回到城裏,收拾大包小包的時候,發現給父母的壓歲錢又被他們偷偷裝進了包裏。原來,無論你年紀多大,不論你走多遠,做什麽職業,在父母心裏,你始終是需要保護、需要擔心的孩子。

人這一生啊,你再能跑,能走出父母的視線和管教,又豈能走出父母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