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響——冷兵時代的諳想

2024-01-30圖片

弦響

——冷兵時代的諳想

文：塞馬

（上篇）

1.騎射

從長安說起。

這是中國歷代許多時候建都的地方，最負勝名的龍脈寶地，也是經濟政治文化人眾集中的物華天寶之處。絲綢之路距離西域和沙漠的近點，歷代帝王將相逐鹿中原的原心起點和陰謀策劃中心，兵家必爭之地。所以，紛爭不斷，戰火與冷兵的演變和前進演化，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的迅速。

五十弦翻塞外生，沙場秋點兵。這是著名的辛詞。北宋武人文豪，可見，從漢到那個時候，胡漢之爭疊起，遊牧民族與中原農耕民族的生存競爭，有幾百上千年的繼續。長城就是最好見證。

如果說當時的外民族是侵略之箭，長城之體就是最大最長的防盾，雖說無法完全杜絕襲擾，也最大限度體現寬容和平博大胸懷，為以後的同化接納做好準備。

是辛酸和無奈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強大的季節有人臣服納貢匍匐三呼萬歲，更多的時間未必。帝王的戰爭機器和恩威並重才是和平萌約簽定得到遵守的最忠實法寶。

馬匹，騎射弓箭，具有韜略的領兵將領和甘灑熱血頭顱執銳勇士，更是國之幹城，血肉長城，百姓福音。

2.飛將

最負盛名的箭手，號稱百步穿楊，莫過於戰國的養由基，漢武帝時代飛將軍，以後還有薛仁貴水泊梁山的花榮，一半是記載一半為民間傳說，司馬遷【史記】還有李廣的傳記留下來。

【李將軍列傳】裏講，李家世世代代學習祖先的騎射，漢景帝時候他被封為隴西都尉，屢建功勞。漢文帝也曾感嘆，如果生在高祖爭奪天下的時代，封個萬戶侯也不算什麽。

有一次，晚上醉酒，看見青草裏面臥著只老虎，搭箭射去，整個箭頭都進去了。過去看，原來是一匹形似老虎的大青石頭。驚人如此！

那個時期，遊牧民族天生的騎馬放牧狩獵，行如電閃如風，慣於偷襲擾邊進攻，經常發生戰爭。漢人除了車戰就是步卒群毆撕打，任何陣型也經不住馬匹和刀矛的運動沖擊力量。以後，漢武帝蓄養馬匹發展騎兵，衛青霍去病遠襲和消滅強敵匈奴，成就不世之功，可以想見。

能夠將箭發射到於到達人體若幹倍，有效殺死敵人，非遠射類兵器莫入。住守城池保護營壘，據險守衛隱身埋伏，殺敵擒將方面，發揮特殊作用，所以兵書列為武器之首。無論戰爭形式如何變化，作用無可替代。熱兵器進入行列之後，弓箭與馬匹才不得已推出戰爭舞台。

好像有個紀昌學箭的故事，學箭先要穩心練眼，眼睛視物長時間不眨轉眼，他的師傅發蒙老師是一位賣油翁，示範油線穿過銅錢中心，不偏不倚，以後果然成為好的箭手，遠近知名。羿射十個太陽，神話誇張，也是射手建功立業造福人類的宇宙最高理想吧。

題外話了。

3.制造

人類使用遠射工具七千余年，弓弩箭矢的制造也是藝術。自古到今，國家獨有個武器裝備制造局，名字不同的專門機構。弓矢的制作尤其箭頭是一個大量消耗品，需要人手工匠工藝水平胡經濟投入，不可等閑。弓弦箭，三位一體不可分離，從原始的竹木制品到以後的各種材料的成型，弓從單一到復合材料的運用力量更大，使用更長久，還有扳指的出現保護射手指頭。箭簇從骨刺到青銅鋼鐵，造型的發展在戰爭當中穿透力更強，殺傷力更大。厲害的可以穿透數層重甲盾牌，而且用途各類造法也不盡相同。書記，北宋時候的專設機構弓弩院，每年需要箭支達五千萬，規模如此。

諸葛亮草船借箭有名，以後唐人守將張巡安史之亂時候也用過，意外得到箭支二十萬解圍紓困。

於此匹配的還有箭壺箭囊，少不得需要精細制作。

4.英雄

陣仗最大的弓弩箭陣，表現力到天花板的，莫過於張藝謀拍攝的電影【英雄】。

嬴政驅兵秦國武士橫掃六合，不管怎樣列陣，先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箭雨射來，敵人還沒有摸到魂頭，首先損兵折將死傷大半，再接陣沖沖鋒，高喊大風砍殺，安得不勝？首先是弩的大量運用，趞張弩床子弩絞車弩，最大的箭桿子碗口手臂粗，射程幾百步到一千步，當得現在的機關槍雷射炮轟擊。安定得不威風八面，六國臣服呢。

記載：

英雄將靶子攢射出人形，是展覽兵器威力，也是戰爭殘忍的行為藝術，黑色幽默。

以後的遠射技術越來越誇張，弓箭為例，弓與箭的制作有專門作坊要求，復雜技術，開弓力量以「石」為單位，神臂弓需要天生神力和後天訓練，箭矢也是各型各色，作用各別。兵種也是專業的弓箭手，根據情況使用。三國裏面關雲長張翼德，未發跡前不是也新野縣充當過弓箭手麽。

以後的武士的成長進步，藝重騎射，是有相當道理的。

5.連弩

弩箭，在秦漢時期戰爭大量使用，起點很高，有不可估量的勝利作用。飛箭如簧，射中物若刺猬，伏屍千裏血流飄杵，驚心動魄就是當時的寫照。能不畏懼嗎。

弓各種各樣箭矢千奇百怪，弓強調彈射力量，箭頭重點在穿刺精度和傷救難度，神仙藥也整治不了。早在商朝，便設計出凸脊三角扁翼的銅箭頭，穿頭鎧甲的木羽箭，威風箭，兩邊的倒刺進入人體，難以拔出醫治。到箭頭加有毒害的鉛，在互相殘殺上面挖空腦水心思，建功立業同時也是人類極度悲催。鳴笛響箭傳遞訊號，增加威懾，還有狼牙箭多楞箭而射的進步，更是驚人。還有火箭藥矢，關公刮骨療傷不能不說沒有痛苦，只是對你免說而已。

弩的結構由臂、弓、機三部份組成，還有瞄準器「望山」，大量使用在戰國中期，最高階段屬於著名的諸葛連弩。弩箭鐵制，長八寸，十支箭放一個弩槽，扣一次鈑機發射一支，嗖嗖嗖，短時間可以持續發射，簡直就是一挺冷兵時代的機關槍。

6.手戟

旁的暫時不說，從國家的戰爭裝備手中武器論起。

書籍電影裏經常看見，將軍兵士冷兵器時代擁有的進攻和防禦的兵器眾多，長兵短器遠射近戰攻防，不外五兵。弓箭刀矛棍棒(殳)戟等，還是從原始生產狩獵紛爭發展而來，我確欣賞以後的手戟，在那些武士狠人手裏扮演過激情瀟灑的重要角色。

【三國演義】都熟悉吧，著名人物董卓還有曹丞相孟德，在用劍使刀之外，還雖說手裏配備一柄手戟。「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橫槊賦詩，發生在赤壁之戰，也是場景。不是橫戟賦詩。

戟看見過吧，呂布用的方天畫戟是長兵，戈與矛的結合物，手戟方便隱藏近戰，出其不意，有別於以後的飛鏢鏈錘短弩袖箭，在時間的前端。典韋更是使戟的高手。以後，清代的江湖人士黃天霸實用的虎頭鉤，為戟的演化變種。

還說一句，據考證，許多熟悉的武將三國時候並不是那些兵器，多用矛和槊，青龍偃月刀多是小說家言吧誇張，馬匹沒有鞍具馬蹬的時代，人站立溜滑馬背對敵砍殺自由，幾乎不可能發生。長兵長到比人體還多三兩米，更是常態。

這麽，戟可格可擋可擊可蕩可三步殺人五步濺血，方便實用，受人青睞。

（下篇）

7.手弩

最近讀到一套書【長安十二時辰】，最近文壇走紅的作家馬伯庸寫的，還拍攝了電視，裏面主人公們慣使手弩，叫寸弩，可見其袖珍，也是短弩的一種吧，需要的時刻，拔出靠肩便放開手腳，作用與現在的手槍相當。

介紹：旅賁軍在各自的方位準備就緒，命令一下，八支弩箭立即從各個方向，將守門的突厥人釘成刺猬。另外兩名士兵踏過屍體沖進裏屋，手裏勁弩先射一槍，迅速矮下身子。趴在下面的另外兩名同伴翻身擡起木板，形成盾牌防護，給他們爭取到了弩箭上弦時間，一串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排練過多次。兵士們並不急於推進，三人一組互相掩護，移動前進，敵人稍微露頭，就會被無數把手弩擊中。

這些勝利者爭取到了足夠時間，闖進貨桟，大聲喊叫，伏低投降——臥倒不殺！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少數民族青年常用的弩箭，就是其中之一類。打野獸殺外侮，經常發生。現代偵察戰士也用這玩意，功能制作有所發展，是無聲偷襲的利器，後端聯系繩索更是攻城拔寨的鋪助工具。

8.袖箭

與騎射基礎分開，表現多在以後的江湖人士。與暗器作業相當，袖珍性觀賞性意外突然性具備齊全。

現在多看武俠小說，新派舊派，以前【三俠五義】【七俠五義】現在金庸梁羽生諸葛青雲，就有人發明運用袖箭這玩意兒。具體沒有見過，顧名思義，就是特制的筒袖裏面，安上機簧短矢，需要的當兒一觸開關，發射出去，中人要害，多是餵過麻醉毒藥，對手的小命危險。當然，一擊不中，敵人的爆發也是驚人的，你使陰別人也可以壞，飛鏢扣針簧石，同樣可以報復。

還有，這類東西的使用，厲害點和準頭相對差一些，畢竟機械彈簧還是手工作坊制作，精巧性差一些。比起皇家特務取人腦殼的暗殺工具血滴子，差得太多了。

將簧箭裝在腰背脖子，就有點搞笑，玩雜耍似的，其準頭和傷害力就不行了。防不勝防，嚇人一大跳，沒有別的。

9.江湖

飛鏢與簧石的起作用差不多，一個金屬打制，一個就地取材合適就行，同屬江湖暗器，術士與女性和出家人多為使用，必須重視。

小說【十二金錢鏢】，就是利用銅錢的薄利旋轉，成為連續發遞的暗器，制人死地。

還見過套索飛爪練錘啥的，作用也是一樣，歪門邪道，使用的方法訓練都有一定難度。而且門戶手法秘不外傳。會者，什麽在手都當武器，酒杯碗筷，板凳桌椅，防身亦進擊兩者兼備。舌針射殺蠅蚊，水滴彈瞎人眼，常見。呀呀，你娃是烏龜吃巴豆，龜命該絕。

很喜歡賭棋之俠，一手接一手黒白交替，發射槍彈在粉墻面上，就是輸贏棋路，可以是圍棋象棋，外國人想都不敢想。現在的機器人深藍，也授權以模仿，但其風格氣韻，不敢想象。

江湖人時代環境不同，規矩不那麽正大光明和集體英雄主義，也不再屬於國家戰爭，用不著西楚霸王一樣貴族驕傲，可以理解，也是兵對兵將對將民間傳說的消亡。更是陰險毒辣招式的登場的發揚光大。俠客豪士走紅的本身，也是封建王朝集體覆滅的開始，距離八國聯軍炮艦打到北京城的日子不遠。

10.火器

有個根據天津作家，馮冀才作品拍攝的電影【神鞭】，很有意思。

外號傻二的家夥，不過市井普通底民，受盡地痞流氓欺負，將頭上發辮，如有神助似地成為有力軟鞭指東打西，壞人風聞逃亡。在參加革命打洋鬼子在火器洋槍面前，簡直不值一提。經過深思熟慮，決心拋棄爹媽給的神鞭，學習槍支練習槍法，果然事半功倍，大放異彩。

火藥是中國發明運用，大做煙花鞭炮和平歡樂的同時，也利用在武器攻擊上。宋朝有個女英雄使用的梨花槍，普通的紅纓槍後面捆綁火藥筒，虛晃之後點燃，迷惑對手殺傷敵人，十分管用。【水滸傳】裏有個轟天雷，也是放炮使火藥高手，以後方法傳到阿拉伯和西方，中國明朝的火器運用更是高明。紅衣大炮厲害，火銃鐵雷使用到了高潮，傳到外夷，反被超越。

不接受文明進步不掌握新科學技術，落後挨揍，無數事實證明這個真理。過去中國人被逼接受喪國辱權的各種條約，就是西方的堅船利炮開啟門戶造成的。

11..護體

引進了武士甲胄的概念。也是戰場盾牌和自我防護意識措施，減少犧牲流血，更多地戰勝敵人，贏得凱旋。

不傷一兵一卒凱旋似乎不可能，至少霸氣將軍領導自己，保證自己安全部隊安全，才有可能笑到最後。

趙本山說，錢多沒有命花，是經濟成功人士最大悲哀。道理啊不是？

鎧甲防護身體兜鍪（頭盔）保護人的思想智慧系統，是首要的核心問題。有效保存自己，是殺傷敵人取到戰果的最劃算保證。敵我雙方認識高度一致，沒有人嘲笑你的膽小的懦夫不是真正男人。

鎧甲的品質厚度，與現代戰場坦克一樣，經過實在檢驗和不斷改進，從皮革到金屬，根據需要和制作冶煉工藝水平，兵種地位時間效果，選擇最優良品質迅速裝備部隊，贏得先機與優勢。聰明啊這些家夥。

護體鎧甲裝備，從一面甲到整體面防範，也是根據經濟支出能力戰爭需求和科技進步設定，可以深究。

看過一個嶽家軍背嵬軍壯士，一步步從吊腿鞋甲，胸甲披掛裙內甲甲胸甲到鳳翅盔帽，全身披掛的過程視訊，復雜得很，幾十斤沈重，還有制式武器，行軍廝殺拼命，不是個壯丁，恐怕負擔不了。作戰不是一時半會，是沖鋒陷陣與敵人周旋，普通人行嗎。

12.衍生

黃金甲明光凱，威風漂亮，是高級軍事領袖禮儀著裝，下級單位使用的多是簡單粗暴玩意兒，「都護鐵甲冷難著」，冬寒夏熱，瘡虱叢生，在普通行伍兵卒們也是常見。

以後金國將軍給重騎兵裝甲成「鐵浮屠」，武裝馬匹到牙齒，神話也是可以被嶽元帥打破的，就是人的主觀能動因素，當時十分轟動。成吉思汗打歐洲，那些公國騎士鎧甲沈重，還是被輕裝蒙古人打得屁滾尿流一敗塗地，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