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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59】他在陽台上等蓉城來的刑警,為何不逃,而要選擇跳樓

2024-01-11影視

盧千陽在電話裏說了好一會兒,等他掛了電話,回到病床邊上,俠義的精神好了許多。

「你繼續往下說。」

盧千陽坐在椅子上,看著俠義。

俠義點點頭。

「宋相逢在辦公室裏和那個美國人說的是英語,宋相逢很聰明,也非常的警覺,他應該是看到了我站在門外,從裏面看門縫,遮住了光。兩人說著說著的時候,宋相逢突然停住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猛地拉開了門。」

盧千陽點點頭,如果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一般人是不會有反偵察能力的。

「宋相逢見門口站著的是我,很驚訝,問我有什麽事。」

俠義慢慢往下說。

「我回答宋相逢,說爺爺過世了,我來請假回江西。」

於大名死得突然,俠義向公司請假,沒有毛病。

「宋相逢楞了楞,看了看我手中的請假條,沒有說什麽,就掏出筆來,迅速地在請假條上簽了字。」

俠義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盧千陽知道,他剛剛說的這些,宋相逢即使懷疑俠義聽到了他的秘密,也不至於痛下殺手。

俠義使勁地咽了咽嘴裏的唾沫,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可能是我走的時候,多了一句嘴,讓他下了殺我的心。」

「說了一句什麽?」

俠義看著盧千陽,遲疑了幾秒,才回答道。

「我問宋相逢,咱們公司秘密收集的國人基因圖譜,你不會是要賣到國外吧?」

盧千陽心頭一沈,俠義的這句話已經戳了宋相逢背後的陰謀,他已經惹禍上身了。

「宋相逢鐵青著臉,讓我趕緊回去準備,還問我坐什麽車回去,我告訴自己打算去火車站,看能不能買到票。宋相逢把他的車鑰匙給了我,讓我馬上開車回江西,我想了想,上海到景德鎮也好幾百公裏,一天是肯定能趕到的,就接過了他的鑰匙。」

盧千陽點點頭,宋相逢的腦子很活絡,要是讓俠義坐了火車,他就不下手了;若是開著回江西,無論是在高速,還是在國道上,制造一起車禍,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我打電話給江西那邊,說撞你的車的肇事者是一輛貨車,超速,剎車失靈,你怎麽確定就是宋相逢對你下的手?」

盧千陽皺著眉頭問俠義。

俠義苦澀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是的,肇事車輛是一輛貨車,可是你不曉得,救我的人居然會是宋相逢……」

盧千陽緊閉雙唇,盯著俠義。

「我被大貨車撞到了路邊的排水溝裏,我人還在清醒的時候,就看見一輛車從貨車後面趕了過來,剎在路邊,宋相逢下車仔細地看了看我的現狀,我睜著眼,但是全身無法動彈,我想呼救,又叫不出聲來。」

「宋相逢以為我死了,轉過身給肇事司機給錢的時候,那個肇事司機突然看見我擡起了胳膊,示意宋相逢,宋相逢猛地回頭,在那麽一眼,我就明白,是他想要我的命。」

後面的事情,俠義不用說,盧千陽也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從江西那邊了解到,就在車禍發生的幾分鐘內,一輛國道巡邏車剛好經過那裏,宋相逢和司機急急忙忙配合著巡邏的同誌把俠義從車裏救了出來,送到了景德鎮的醫院裏。

盧千陽皺著眉頭,看著俠義說了半天話,滿臉的倦意,便不再多問。

這個時候,俠義的媳婦俊芳回來了,手裏拿著繳費的單子,臉上輕松了許多。

「俠義,你,你醒了?」

俊芳見俠義醒了,滿臉高興,又急匆匆地出去叫醫生。

「你是不是給言無雙,言局長打過一個電話?」

盧千陽突然問俠義。

俠義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為什麽要給他打電話?」

盧千陽又問。

俠義瞟了瞟門口,沈思幾秒,開口說道。

「我到上海來的時候,我爺爺告訴過我,如果有什麽事情,自己解決不了,或者有重要的決定無法做,就給言局長打電話,爺爺說,言局長是他過去的老同事,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你打電話給他,就是想告訴你懷疑宋相逢和美國人勾結,要把中國人的基因圖譜賣出去?」

盧千陽盯著俠義,平靜地問道。

俠義嗯了一聲,緩緩地說道。

「宋相逢做的這些事情,我總感覺太過神秘,到底有沒有違法,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問問爺爺的老同事,讓他給我一些意見……」

俠義正說著,門外傳來一串嘈雜的腳步聲,盧千陽以為是俊芳領著醫生來了,想不到進門的是兩名身著便衣的國安同誌。

兩位同誌朝盧千陽點了點頭,盧千陽站起身,接過兩人遞過來的證件,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那部紅色的電話,確定了兩人的身份後,盧千陽才開口對躺在病床上的俠義說道。

「俠義,事情很緊急,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們需要立馬把你轉到安全的地方去繼續治療。」

俠義的臉色一驚,錯愕地看著盧千陽,嘴唇顫了顫,不知道說什麽。

盧千陽走到床邊,俯下身去,看著俠義,說道。

「俠義,你一定要相信我們,相信政府和國安的同誌們,好好養傷,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俠義看著滿臉肅然的盧千陽,點點頭。

剛剛進門的兩名國安同誌告訴盧千陽和俠義,外面有人在給俠義辦理出院手續,剛剛出去的俊芳也有人帶著在樓下等著,現在就等著救護車過來了。

盧千陽見安排妥當,就和兩名同誌打了招呼,急忙往外面趕去。

突然,躺在病床上的俠義問了一句。

「同誌,言局長還好麽?」

剛走到門口的盧千陽停住了腳步,頓了頓,鼻子狠狠地抽了,平靜地回答道。

「還好……」

說完,盧千陽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門,現在要做的是第一時間趕到位於復旦大學邊上那棟科創大廈,就算堵不了宋相逢,也一定要確保宋相逢回去銷毀證據。

同時,剛剛盧千陽在電話也和上海國安的同誌們溝透過了,他們也往那裏趕去。

下午五點多的上海車流量很大,盧千陽的車行進得並不快,走走停停,他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來。

在盧千陽的意識裏,反特鬥爭,抓的是間諜,捕的是特務,他們要麽收集情報,刺探資訊,要麽是搞點破壞,收買內奸。

現在的鬥爭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國人的基因收集,這種手段簡直是聞所未聞,這種特殊的情報資訊收集,簡直是喪心病狂。

雖然盧千陽對基因武器認識不多,好歹他出差去過東北,去參觀過日本鬼子731部隊留下的遺址,知道當年那幫禽獸在中華大地使用了什麽樣的細菌武器,那些武器給多少中國人帶來了深重的傷害。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車終於從復旦大學的門口駛過,盧千陽特意偏過頭,看了一眼那所著名大學的校門。

盧千陽從未上過大學,他看著大學門口進進出出的學子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心中不由得為他們感到高興。

歲月靜好,總有人為這份平靜負重前行,如果一定要有人扛著這份沈重。

我來!盧千陽在心裏暗暗地喊了一聲。

是的,他在用這樣的方式調解自己煩躁不安的心情。

科創大廈就在前面,門口很安靜,國安的同誌難道還未趕過來?

盧千陽微微地楞了楞,急忙把車停在門口,拉開車門,沖了進去。

俠義告訴過自己,宋相逢的這家公司名字核創科技,盧千陽在大廳的銘牌上找到了這家公司的樓層,六樓。

盧千陽也不等電梯了,直接從樓梯往上爬去。

六層樓梯,盧千陽只用了短短幾十秒鐘。

核創科技在六樓的盡頭,碩大的公司名牌掛在墻上。

盧千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那敞開的大門走去。

公司裏,一個人都沒有,碩大的大廳裏全是密密麻麻的工位,有些工位上還擺著電腦。

盧千陽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六點不到,應該不會這麽早下班的。

盧千陽往裏面走,整個公司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忽然,他聞到一股刺鼻的煙草的味道,盧千陽順著氣味兒望過去,在大廳外面有一條長廊,是一塊狹長的陽台,陽台上站著一個人。

透過玻璃幕墻,盧千陽隱約能看見那個人的背影。

這個背影很熟悉……

盧千陽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地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終於在一個很小的茶水間,看到了進入陽台的側門。

盧千陽想了想,慢慢地走進茶水間,推開了那扇玻璃側門。

「你來了……」

抽煙的人是宋相逢,離那道玻璃側門大概有五米遠。

宋相逢側臉看了一眼剛走出來的盧千陽,淺淺地問了一句。

盧千陽點點頭,站在門口,左右觀察了一下。

陽台外面是車水馬龍的交通大道,玻璃的前面,金屬欄桿,欄桿不高。

盧千陽雙手撐在欄桿上,側著臉,對宋相逢說道。

「你是宋家村的吧,上次在金海的家裏,見過你。」

宋相逢點點頭,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車輛,笑著回答。

「是,我是宋家村的,我叫宋相逢,我也記得你,你是盧隊長,從蓉城來的。」

盧千陽點點頭,想了想。

「走吧,我們進去坐著聊。」

盧千陽說得很輕松,宋相逢卻轉過臉來,看了盧千陽一眼。

「聊什麽?」

盧千陽剛想要向宋相逢那邊挪動腳步,卻將宋相逢沖著他狡黠地笑了笑,慢慢地朝另一邊挪了一步。

盧千陽知道,如果他要強行沖過去控制他,說不定他會跳過欄桿,事情就不好辦了。

「好,咱們這裏聊吧……」

盧千陽一臉輕松,擡起頭,看著天邊那漸漸西沈的太陽,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說完,盧千陽緩緩地從兜裏掏出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

宋相逢為何沒有跑,為何站在這裏,他在等什麽?盧千陽的腦海裏飛快地轉動著。

很明顯,他已經把他公司的所有員工都放走了,自己卻留了下來,到底為了什麽?

盧千陽想不明白,卻又不能冒然去問宋相逢。

「盧隊長,是不是俠義醒了?」

忽然,宋相逢側著臉,盯著盧千陽,輕輕地問了一句。

盧千陽沒有回答,只是沖著他淺淺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抽著煙,他在等,等上海國安的同誌們趕過來。

「俠義那小子一定醒了,他一定告訴你們,是我要殺他滅口,我說得沒錯吧?」

宋相逢又說了一句。

盧千陽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捏著手裏的香煙,還是沖著宋相逢笑了笑。

「相逢,不是什麽大事兒,俠義沒有死,你的罪責輕得多。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不是?」

盧千陽很輕松,輕松地安慰著。

「負責任?」

宋相逢笑了笑,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默默地從口中吐出一串串煙圈來。

「你一定很知道,我把員工都放走了,自己在這裏等你們,你很想知道我到底在等什麽?」

宋相逢一臉輕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你是等什麽?」

盧千陽假意不解,順著宋相逢的話問他。

「等你,等你這個蓉城來的刑警隊長……」

「等我?」

盧千陽很驚詫,這是真的很驚詫。

「盧隊長,在這個棋局裏,你我都是棋子…… 」

宋相逢瞇著雙眼,盯著天邊那紅彤彤的夕陽,深邃無比。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臉,又看著盧千陽。

「準確地說,你我都算不上棋子,甚至在這盤棋裏,你我都擺不上棋局。」

盧千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若無其事地抽著手裏的香煙。

「盧隊長,你有沒有想過,單憑俠義的幾句話,公安能不能定我的罪?就算俠義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又有沒有證據能夠坐實我的罪?」

宋相逢的話無比道理,俠義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這一點需要時間去核實;同樣,宋相逢有沒有罪,也需要完整的證據鏈才能確定。

盧千陽腦子裏轉動著,默默地咀嚼著宋相逢的話,可是他心裏始終只有一個信念,不管誰說的是真,是假,先把人控制住再說。

「那你等我有什麽事?」

盧千陽一臉輕松,看著宋相逢,問他。

宋相逢那俊朗的臉龐上掛著一絲古怪的微笑,他擡起手,狠狠地將手指間的煙蒂朝外面甩出去。

盧千陽瞟了一眼外面,路上車輛更多了,路面更堵了。

忽然,兩輛黑色的小轎車從車流裏擠了出來,停在了大廈門口,盧千陽心裏有了底,國安的同誌來了。

「他們也來了……」

宋相逢瞥了一眼樓下,笑了笑。

「你還沒說,等我有什麽事呢?」

盧千陽沖著宋相逢大喊了一聲,宋相逢側過臉,盯著盧千陽猙獰地笑了笑。

「盧隊長,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我要是從這裏跳下去,會不會死?」

盧千陽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玩的什麽把戲?

盧千陽微微地笑了笑,緩緩地抽了一口香煙,看著宋相逢。

「運氣好,屁股著地,能摔個半身不遂;運氣不好,腦袋著地,那就不好說了。」

盧千陽雖然說得輕松,但是他心裏還是很焦急,他在心裏早已計算了過很多次。

五米的距離,自己沖過去,或許只用兩秒,可是這不高的欄桿對身材修長的宋相逢來說,他完全可以在一秒內躍過欄桿。

必須穩住他,必須穩住他!

「你可以逃的,為何一定要死……」

盧千陽漫不經心地對宋相逢說了一句。

宋相逢淡淡一笑,猙獰的面孔居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逃,才是死;死,才是逃……」

話音剛落,宋相逢的左手緊緊地抓住欄桿,長長的腿一蹬……

盧千陽心裏一驚,在這剎那之間,盧千陽也如閃電般向宋相逢邁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