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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劇中少有的接地氣情節,憑什麽說他是好演員?—【沈香】

2024-01-17影視

早上中午晚上好~久等啦久等啦,最近熬不住多休息了一天,忙碌的大家也別忘了註意身體呀!

這裏是【沈香如屑】第五篇,感謝等待!

今天的劇情到了女主顏淡渡「夜忘川」的內容,我們主要討論一下演技、人物心理和導演鏡頭。

先看一下應淵護著顏淡、剛剛跳下「了無橋」這裏——

他要親手「推」她去渡忘川,這樣顏淡就還有未來、才不至於因自己的執著死在天界。

顏淡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劫後余生的第一眼看到心愛的人、其實是有點驚喜的;

而應淵的一開始的反應是擔憂,但面對顏淡熾熱的目光,卻有了扭頭躲避的動作——

應淵不如顏淡義無反顧,又打算克制自己的感情。

但即使如此,在顏淡難過失望地別開眼不看他時,應淵反而又把關心的目光投回她身上。

這一段男女主都演得挺到位 :

愛情是一件麻煩事,尤其是在復雜背景上綻放的愛,每一對苦命鴛鴦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那種「相見永遠不能把話說明白,分開才能在心裏徹底相愛」的道理,想必別人是無法理解的。

在四下無人的夜忘川,應淵終於承認了自己一直認得顏淡是夢中人,卻終究堅決用「天界制度」阻止了這段隱秘感情的開始;

他還假裝殺死見證一切的曉夢蝶,熄滅了顏淡眼中的光。

心如死灰、對應淵充滿怨責的顏淡,決心渡過忘川,甚至情願讓他親眼看著、讓他痛苦。

其實從這裏看,我們分析顏淡的心理 :

跳橋之前,她一直以為應淵沒認出自己;

所以,當時她跳了無橋的主要原因是「失望」——

她對應淵、對整個天界的感情,是寒心又有點輕蔑的、想逃離的心情。

而這裏顏淡又毅然渡忘川,其實此時已經和應淵把話說明白了,但她還是不顧一切淪陷自己;

因為,這裏的顏淡已經知道兩人之間互相有情意,所以她是帶著不甘心和憤怒的,甚至想透過這種方式懲罰他。有種情侶之間「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所以在這個階段,她和應淵之間的主要問題從來不是什麽誤會、或者別人的挑撥——

拋開所有的「小狗血」,他們兩個從根本的觀念和性格上就是有分歧的。

其實這一點我反而有點喜歡,因為這個情節比較有新意,在仙俠題材下也顯得不那麽懸浮 :

很多仙俠劇都喜歡搞一些隨隨便便就幾千年幾萬年的愛情,但它的劇情又很難塑造出該有的時間跨度、雋永浪漫;

也很少有仙俠偶像劇讓愛情「返璞歸真」,在愛情悲劇上的顧及一些現實問題——

比如兩個人的性格沖突、選擇分歧,愛情的黑暗面、無奈之處。

尤其是近些年的仙俠劇,絕大部份男女主不能在一起的原因,都是因為一些誤會和外界問題——

好像神仙和妖就是能超脫世俗,癡心不改,他們作為主角也不會有「汙點」;

但這樣太過「偉正」的角色會讓人「審美疲勞」,而且缺乏「普通人性」的人物也不足以真正打動人心。

雖然,【沈香】整部劇最終批判的還是大框架的制度問題、以及感嘆人生無常;

但起碼夜忘川這裏提及了男女主之間最直接的、關乎三觀的分歧,其實是有意義的,為後期人物的轉變和成長埋下伏筆。

說回劇情,冥差小哥走過來為顏淡介紹渡忘川的方法,有幾個演員表情的小細節 :

冥差說到「有少數人渡不過去」的時候,應淵立刻在顏淡背後轉過頭,看著她眼中含淚;

這個回眸應該就是痛苦不舍的,也只有在顏淡轉身看不到的時候,他才肯露出這副模樣。

冥差又解釋起「冥火燈」,說起燈承載著「記憶」的時候,應淵又有個低眉、凝神註視冥火燈的眼神——

說明應淵也很重視他和顏淡的記憶,這是他內心少有的歡愉。

這也為後面、應淵死活不肯消除記憶埋下了伏筆,他根本不是一個能坦蕩放下的人。

包括這裏,顏淡一轉身和他對峙,應淵又立刻把臉轉背去、回避她;

而顏淡扭頭走上夜忘川時,他又情不自禁、用眼神撫慰著她的背影——

溫情、繾綣、無奈與絕望,沈溺又復雜的情緒。

所以我一直覺得,仙俠中的這種虐女主的「高冷帝君」其實是很難演的;

感情太浮於表面不行、太冷靜太面癱也不行,還容易受質疑拉仇恨。

很多年輕演員演不好這類角色,恰恰就是低估了人物的塑造難度,容易演成單一的低情商直男;

但是,作為承載了萬千少女幻想的男主角,永遠不會是一個冷漠的人;

他可以「克制」,卻不能真的那麽簡單空洞——

所以我一直認為,一個男性演員如果具備了共情力、悲憫感、有一顆感性的心的話,他就會擁有跨越「性別缺陷」的極大優勢。

在帝尊的震怒下,應淵自願來天刑台受罰,劇情也就又迎來了重頭戲 :

這場戲也是男主成毅骨折未愈、打著石膏拍完的戲,我們看一下完成度如何。

情罰第一下,應淵被沖擊力推搡著後退。

可以看出來因攻擊太快、他的疼痛反應還遲鈍了一下,應淵是先被掀得後退,再後知後覺地皺眉忍耐。

火德和螢燈都開始為應淵求情,但應淵面色淡然、主動叫停了他們;

這裏可以看出來演員的狀態還是有些受骨折影響的,有些蒼白僵硬、不好做表情。

(尤其是拍攝遠景時,表情緊繃得比較明顯,近景面部特寫就好了很多;

因為遠景為了「懸空效果」要拍全身動作、得把演員吊起來。他腿部本來就骨折,失去重心後疼痛自然要牽連到四周——

這是生理刺激,很難透過本人的理智控制住微表情,還是挺不容易的。)

聽他言語中還在想著顏淡,帝尊更生氣了,揮手來了第二下。

應淵被打翻了個滾,散架一樣癱在地面上——

大口喘氣、顫抖。雖然低著頭,眼睛卻有點茫然地左右亂看。

這都是「驚慌」的下意識表現,看來這一下的確很疼,他在強忍。

應淵緩了一會兒,竟然勾起嘴角、臉上浮現出一點滿足的笑意:「不知情罰與剜心,哪個更痛。」

可見,他以和顏淡同受其痛而滿足——

應淵覺得自己傷她太多、欠她太多,這樣至少能讓自己好受點。

妒意叢生的螢燈向帝尊提議,取走應淵心中關於顏淡的記憶。

這裏抽記憶的表演也很靈性 :

猛地一皺眉,目光帶著一種不可置信、不適地扭脖子,瞳孔震動;

感覺這種「疼」與受刑時有心理準備的打擊痛還不一樣,更像是「怪異的刺痛」,刁鉆到不受控制——

我猜測就有點像傷口拆線、或者紮針放大後的那種痛。

看著顏淡的記憶在眼前過渡、流失時,演員的表演也很不錯 :

簡單來說過程就是,驚訝 → 欣喜 → 溫柔 → 失落 。

我欣賞成毅的原因,恰恰已經不是因為他能演出這麽多層了,而是他能把過程承接得平實、自然、舒緩——

這種容易被忽略的細節,其實更能體現演員的細心。

應淵施法收回記憶這裏,演得也特別特別靈 :

他把回憶收到元神中、按進胸口,然後執拗的、堅定的、沈醉的、癲狂的暗自欣喜。

還有還有,應淵委屈地懇求帝尊這裏,帝尊終究讓了一步,大家註意看應淵的表情 :

我相信如果是一般的演員演,絕對會演成「苦澀的欣慰、欣喜的微笑」這種,通常來說也算不錯了;

但應淵的表情更復雜——

帝尊都無奈答應他了,應淵眼中倒是也多了一點光,但他的主情緒竟然還是哭;

應淵就這樣看著帝尊拂袖而去,他為顏淡哭、為自己哭、更為對不起帝尊的含辛茹苦而哭——

作為帝君,他並不是單純的開心,也認為自己沒資格開心。

看吶,作為一個演員,能在一種情形下演出一種情緒,那還不是最好;

能疊加歡喜和痛苦、情感和痛覺、欣慰和悲涼,那才算很妙了。

最後,第三下刑罰襲來,直穿肺腑。

他全身緊繃顫抖,已經顧不得儀態和體面,驚恐、狼狽地維持著直挺挺的姿勢;

冰棱遲遲不化、一直折磨著他。從劇痛,到痛徹心扉地大叫出聲、還有種血液阻塞口鼻的窒息感,場面觸目驚心。

整場疼痛戲,從最初的忍耐、到慌亂強撐、再到最後的承受不住——

說白了,就是從「對抗疼痛」到「被疼痛打敗」,是符合邏輯並足以帶動人心的。

而且除了身體上的、還有情感上的表現,受傷狀態下能有這種效果,已經非常好了。

成毅這個演員在我印象中好像沒怕過什麽,也從未訴過苦,但我不信他從一開始就擅長所有事;

我個人認為,衡量一個演員敬業與否,恰恰不是聽他們自己說克服了多少困難——

而是你從來不清楚他怕什麽,你從來不知道他吃過多少苦,因為對他來說都是應該的。

在默默無聞中努力是正統演員的標配,成毅的態度比那些以「受傷」、「怕高」、「怕水」為理由博取觀眾同情心、降低合格線的流量演員好多了,祝願他可以早日轉型正劇。

說回劇情 :

剛從重傷中醒來的應淵,一個人蹣跚著、回到了地涯上與顏淡相伴過的小木屋。

這個深藍色調我覺得挺好看,陰冷的夜色、搭配暖色調的黃色燈光,很符合「回家」的感覺。

看這裏,應淵施法點亮燈籠時——

一揮手的瞬間,還有一個「脫力」、「驟然劇痛」的反應。

因為他剛從焚化爐中搶出差點被燒壞的腰帶,那是顏淡給他縫的;

所以此時他仙力嚴重受損,動用火系法術更會讓他受反噬。

也就一秒鐘的表演,鏡頭劃過去都沒特意停留,真的太細節了~

應淵就這樣在小木屋邊養傷邊辦公,在螢燈的幹擾下,應淵和芷昔都不知道可憐的顏淡八百年都還沒渡過忘川。

順便說一下,八百年後應淵的服裝變成了這種藍紫色——

八百年前的素色白衣顯清冷,而如今這一身顯復雜穩重;

可見如今的應淵內心沈澱了很多,再不是那個不為感情所累的帝君了,服裝是用心的。

終於,錄鳴得知了顏淡的事,焦急地去求助應淵帝君——顏淡要是再渡不了忘川,就性命難保了。

大家註意看這裏的表演,很有資訊 :

錄鳴心系好友,話裏話外有些責怪應淵的意思;他匯報完顏淡的事,還跪下用性命懇求應淵。

見錄鳴這麽怕自己不答應,應淵楞了一下。

大家看呀,應淵先是把目光滯留在錄鳴身上好一會兒,才遲鈍的移開;

然後,他低頭苦笑了一下,滿腹愁苦歸於一嘆,眼睛開始泛紅:「原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我推測這裏應淵想的是——

【連她的朋友都能為她赴湯蹈火,我還坐在這裏一無所知,也難怪人家怪我。

顏淡變成這樣,確實都是我的錯。】

這種劇情,大部份演員都容易演成「震驚」、「痛心後悔」就完事——

但這裏,明顯能讓你看到人物更深層的心理活動,他的敏感、他的溫柔、他的苦心。

所以作為觀眾,我有時反而更喜歡細看這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細節 :

對於大開大合、又哭鬧又激動的高潮情緒戲,只要是及格的演員,靠模仿都能演個差不多;

反而是這種劇本上沒有的,展現人物獨特性格、思維習慣、甚至生活習慣的小碎片,才更能證明演員的創造力。

說回劇情,應淵隨即來到夜忘川。

看到雙目失明、生命垂危的顏淡,應淵的眼神不可置信地一滯,胸膛裏的熱氣都流了個幹凈。

他第一時間上前扶住站不穩的顏淡,假裝成冥差、小心翼翼地陪伴她——

這就又印證了「當我不是我,才能放心愛你」的道理。

應淵心疼、落寞、自責的表情就不細說了,挑不出錯來,我都誇累了。再看下一幕吧:

應淵給顏淡點了安神的香,把她悉心安頓好。

我想說的恰恰不是最後的名場面哭戲,而是演員感情轉換的過程。

給顏淡蓋被子時,他無意間看到了她磨破的雙腳、眸中立刻出現波動;

應淵隱忍地眨了眨眼睛,不忍心多看。

他蓋上她的腳、繼續掖被子,情緒也在慢慢平復,直到擡眼又發現了顏淡枕下的沈香簪。

應淵定定地拿起自己曾送給她的簪子,懷念襲上眼眸,苦澀柔情的回憶逼出了他的眼淚。

你看,他這裏的含淚又和剛才看見腳的時候不一樣,明顯更深了一層:

剛才是「無措」,現在是「苦楚」。

應淵下定決心護住她,但與此同時閉上眼睛、為她變出一雙靴子——

他真的是一個下意識忍耐自己的人,這一閉眼是又想把眼淚憋回去。

看著顏淡的臉,應淵伸出手試探著去觸碰、眼中溢位痛苦的溫柔;

他的手移動得很慢很慢,整個人因壓抑和心痛而顫抖著,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看官們,這就是平靜表象下的暗流湧動啊~

他甚至不是在「表演」給你們看,而是在潛入「感受」。

這場戲,應淵前前後後壓抑了自己三次,這種「自己吞苦水」的表現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我們看電視的時候,見很多流量演員倒是也該平靜平靜、該爆發爆發;

但你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麽,使得這個人物不夠「具體」、不夠「活」。

原因就在於:

平靜也分程度,也有真平靜與假裝平靜;

爆發也要有邏輯,就比如壓抑著爆發、爆發後又壓回去。

好啦,篇幅有限到此為止,求支持和捧場~

(✧∇✧)感謝相遇,歡迎討論,我們下一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