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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線風箏晉升中將兵團司令:遼沈送人頭平津送地圖,差點生擒老蔣

2024-01-24軍事

「風箏」鄭耀先的歷史原型是誰不太好說,因為當年我方在軍統(保密局)和中統(黨通局)有無數潛伏人員,他們傳遞回來的情報有多重要,熟悉那段歷史的讀者諸君自然知道:一個高級特工,能頂一個整編師。

最好的特工能頂一個整編師,那麽臥底特工自己當了師長、軍長、兵團司令,作用是不是大得難以想象?

臥底臥成師長、軍長、兵團司令,這樣的英雄還真有:廖運周當上了十二兵團八十五軍一一〇師師長,郭汝瑰當了兩次「國防部」第三廳廳長,最後還當了七十二軍軍長、二十二兵團司令。

廖運周和郭汝瑰在抓住時機率部起義,黃維和老蔣氣得差點吐血,最讓老蔣意外的,還是十七兵團侯鏡如:我親自委任他為兵團司令,還讓他參加了東北和徐蚌兩次會戰,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地下黨!

廖運周的一一〇師有五千多人起義,郭汝瑰的二十二兵團是新組建的而且不滿編,黃維和老蔣雖然氣急敗壞,但還不至於痛澈心脾,而侯鏡如的十七兵團,可是齊裝滿員、美式裝備的主力兵團,這個兵團在遼沈、平津兩次戰役中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可把老蔣整慘了。

其實老蔣也不必太過驚訝:侯鏡如是真正的斷線風箏,他一旦跟組織恢復聯系,後來率部起義,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1924年5月,侯鏡如在上海報考黃埔一期的時候,他主考官、代理國民黨宣傳部部長、黃埔軍校駐上海的招生組組長是誰,讀者諸君一查便知,出於尊敬,本文就不直呼其名了。

1925年10月,侯鏡如在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的介紹下加入共產黨。1926年3月,「中山艦」事件爆發,老蔣下狠手清除第一軍中的中共黨員,侯鏡如入黨時間較短尚未暴露,於是繼續留在第一軍中做秘密工作。

侯鏡如東征北伐屢建戰功,在1927年已經晉升為二十軍(軍長賀龍)教導團上校團長,所以參加南昌起義時,他的軍銜遠高於少校文連長(劉安國的歷史原型文強,因擔任師黨委成員而授銜少校)和上尉林連長(一說為少尉排長,但文強回憶其為上尉連長,文、林是黃埔四期同宿舍同學,倆人在宿舍打過架)。

侯鏡如在南昌起義時帶領教導團殲滅了敵軍戰鬥力最強的七十九團,在8月30日的江西會昌戰鬥中被子彈打中右臂,只好與身負重傷的黃埔一期同學陳賡化裝前往香港治療。

傷愈歸隊的侯鏡如先後擔任河南省委軍委書記、江蘇省軍委書記、河南省委軍委書記、天津順直省委軍委負責人,文強在【口述自傳】中回憶自己領導過二十三個縣的根據地,工作性質跟侯鏡如應該是一樣的。

侯鏡如與文強工作性質相似,成為斷線風箏的原因卻不盡相同:文強是被捕越獄後受到了不應有的懷疑,一氣之下脫黨加入軍統(復興社特務處),而侯鏡如則是去被組織委派到河南去策反郜子舉部隊,回上海後因顧順章叛變而與組織失去了聯系——侯鏡如的周主任、陳同學已經全部轉移。

成了斷線風箏的侯鏡如只好在報紙上以「釋出尋人啟事: 「某某胞兄,我找不到你,心急如焚,你若再不來,沒有辦法,就自去找工作了……我始終是孝敬父母的。」

侯鏡如回憶: 「當時我滿肚子疑慮,一肚子委屈,我是黨派出去工作後回來的,走前已通知我回來按規定即安排好交通,送我去江西蘇區,而我又非單線聯絡,怎麽會聯系不上了?……直到解放後,我才從陳賡大將口中得知,當時是中央保密局局長顧順章叛變,一下子抓了很多人,已分不清誰奸誰忠,就是碰了面也立即避開,根本不敢相認。那時候,我哪曉得這些呀!」

斷了線的風箏侯鏡如畢竟有黃埔一期的資歷,其同學中有不少已經當了軍長師長,而侯鏡如又是黃埔一期中外語最好的,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新工作,先後擔任了第三十軍第三十師參謀長、第三十師第八十九旅旅長、第九十一軍參謀長、第九十二軍第二十一師師長、第九十二軍中將軍長。

作為優秀的黃埔一期生,侯鏡如深受老蔣器重,但是老蔣做夢也沒想到,侯鏡如這只斷線風箏,已經重新跟組織接上了線,接線人就是侯鏡如的夫人和外甥李介人。

侯鏡如重新接線後就開始籌備起義,老蔣稀裏糊塗茫然不知,居然還給侯鏡如增兵升職,從華北抽調兩個軍,從煙台抽調一個軍,連同原在葫蘆島的第五十四軍,共四個軍的兵力,加上海空軍,統一歸侯鏡如指揮,從葫蘆島北進增援錦州。

為了拉攏侯鏡如為他賣命,老蔣還專門在「重慶號」設宴款待侯鏡如,但侯鏡如借口所部第九十二軍還沒到葫,需要他回去把隊伍運過來。

侯鏡如在10月1日就奉命組建東進兵團,但他卻整天忙著開會,坐而論道紙上談兵,就是不讓部隊開拔——一天就能調往前線的部隊,足足十天才從塘沽海運到達葫蘆島。

1948年10月10日至15日,塔山戰鬥激烈異常,此戰蔣軍方面的總指揮是侯鏡如,我軍的指揮官是誰就不用說了:林在塔山只有八個師,而侯則有十一個師,其中僅五十四軍第八師和一九八師就各有一個美式山炮營(擁有76.2公釐山炮12門)、一個美式榴彈炮連(擁有一○五榴彈炮4門),此外還有重慶號巡洋艦上一五二公釐重炮以及空中的火力支援。

侯鏡如擁有絕對兵力和火力優勢,但就是久攻塔山不下,其中還休息了一天,讓解放軍有了一天時間加固陣地。

侯鏡如不但給了解放軍一天休整時間,還專門把只帶著輕武器的敢死隊往槍口上送:解放軍四縱在塔山堡陣地一千米的正面配置了十六挺重機槍、四十九挺輕機槍、九門迫擊炮,侯鏡如既不迂回包抄,也不炮火急襲,就是拿人往上堆。

侯鏡如這種「主動送人頭」的打法,當時就有人提出異議,五十四軍參謀長提出將主攻方向改在塔山和白台山之間的防守薄弱地段,突破之後可繞到解放軍陣地之後。但是十七兵團參謀長、與侯鏡如一條心的張伯權堅決反對,主張依然按老套路來打,侯鏡如明確告訴部下: 「按我們目前的情況,對塔山、錦州是不能打進去,若打進去也出不來,如果不打進去還可以維持幾天。」

侯鏡如說得有理有據,下面的人心領神會,打起仗來也就只聽槍炮響,不見人猛攻了——大家都在耗時間,等著錦州被攻克後自己從海上開溜。

據李介人回憶,侯鏡如不但在塔山攻堅戰中「精心指揮」,還向上級請示,要直接把前來督戰的老蔣抓起來: 「請示組織後,組織上認為這樣做比較冒險,因為各方面條件還不具備,不宜進行。」

我們查閱戰史就會知道,天津布防圖既不是「錢參謀」送貨上門,「余則成」送上的也不是最詳細的,劉亞樓在三十小時之內攻克天津,侯鏡如也立了大功。

平津戰役開始前,侯鏡如從東北撤回塘沽,老蔣和老傅決定將天津、塘沽作為為一個防守區,以第十七兵團司令侯鏡如兼任司令,陳長捷為副司令,從東北逃回的第六十二軍軍長林偉儔(跟文、林在黃埔四期一個宿舍,文、林打架就是因他而起)和第九十四軍軍長鄭挺鋒兼任防守副司令。

侯鏡如這個防守區司令,根本就是個甩手掌櫃,老蔣派來的督戰官李及蘭叫打電話請侯鏡如到天津開會,侯鏡如根本不去: 「目前正在塘沽督促加緊做工事,事情很多,離不開塘沽。」

侯鏡如手裏的城防圖大而詳細,他送出城防圖後,又請示上級要陣前起義,準備給傅、陳最後一擊,但是這個建議被上級延緩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如果北平胡平解放談判不成,侯鏡如和九十二軍軍長黃翔就反戈一擊,與崇文門、西直門守軍配合開啟城門,確保用最小的代價拿下全城。

侯鏡如隔岸觀火,陳長捷兵敗被擒,最後老陳只罵老傅,卻不知侯鏡如才是攻克天津的有力推手。

上個世紀的六七十年代,北京東城區東四和燈市東口之間的前廠胡同五號院,侯鏡如與黃埔一期的杜聿明、宋希濂,五期的鄭庭笈比鄰而居,侯鏡如住在主院的正房采光最好,杜聿明住西廂房三間,宋希濂住東廂房三間,鄭庭笈住在外院三間南房。四位前中將在同一個單位上班(政協文史專員辦公室),工作之余,他們在院子裏栽花澆樹喝茶聊天,在一片祥和清靜悠閑中,讀者諸君猜猜他們會聊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