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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我成為排長,跟隨副營長迎接新兵家訪時,收了對方兩個雞蛋

2024-01-29軍事

我還記得那是一年的深秋,黃櫨爛漫的鄉間小路上揚起飛舞的槐花香,歲月在這裏仿佛靜止了。朝陽灑滿泥土,投下溫暖而慈善的光束,照過肩膀,似乎要將我的背影拉長到無盡頭。

誰也沒想到,一個曾經貧窮的農家少年,能夠有幸成為解放軍的排長,可命運總愛開這樣的玩笑。1976年,身著軍裝的我站立在營房之前,在那抹初升日光中顯得分外威嚴。

"俊傑!準備好去接新兵了嗎?" 副營長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沈穩而富有魄力。

"是,副營長!" 我挺直脊背,報以最響亮的聲音。內心湧動的不僅是對未來的期許,更多的是對自己責任的重視。

我們駕車行進於城鄉結合處的道路上,兩旁是延綿起伏的山巒與茂盛的田野。隨著時間流逝,汽車引擎發出的轟鳴聲被虛空吞噬,取而代之的是窗外田園生活的壯麗詩篇。

接近目的地時,我看見了那顆高聳入雲霄的大水塔,還有散發著濃郁墨綠色的楊樹林。童年時,那些景物像巨人們守護著我們這片古老的土地。

家訪是件必不可少的事務,特別是在我們的部隊。這不單單是走訪,更是一個象征性的信任建立。面對一戶戶等待著未知命運的家庭,每次我都會覺得無比沈重和神聖。

我們來到了一個坐落在山腳下的普通農家。屋外,金燦燦的碓子米堆積如山,曬在院子裏的紅辣椒串串歡喜,就連空氣中也彌漫著火柴劃燃後的硝煙味。

門口迎接我們的是兩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她們臉上寫滿了期盼與緊張的神情。經過一番禮貌客氣的交談後,其中一位婦女從微黑的廚房中捧出兩個一塵不染的雞蛋。「這、這是我們對孩子的所有期望。」 她語氣微顫地說著。

我緩緩地伸出手,那兩枚蛋在我的掌心中顯得格外沈重。這不只是因為她們那實實在在的希望,更因為我突然明白:至此,我便將背負起一個家庭的重托,一個母親的呼喚,與一個少年從田埂走向疆場的變遷。

離開時,我許下了承諾:「您的孩子,我會當作自己的弟弟來看。」 只是話語飄散在空中,我卻感到了一種力量的傳遞,或許,這正是軍人的使命所在。

我沿著那條蜿蜒的鄉村小路,回到了兵營之中。站在床鋪前,入目是一個又一個嶄新的軍綠行囊卷簾而成的長龍,惦記著即將迎來的「弟弟」。

後來接連幾天裏,我們陸續有新兵加入。每一張稚氣未脫面孔背後都鑲嵌著一個家的夢想與希望。從他們純真無暇的眼神中,我仿佛看見了自己剛穿上這身軍裝時的模樣——懷揣著對未知世界的渴望和畏懼。

訓練場地上,秋風呼嘯。蒼茫廣袤的跑道旁,郁郁蔥蔥的樹木伴隨著我們整齊步伐的節拍擺動。全副武裝的徒手格鬥練習即將開始,退無可退的堅定使得每個人更顯硬漢模樣。此情此景下,懷抱信念成了我們唯一的通行證。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門外站立一位剛滿十七的少年士兵。清臒的面容上夾雜些稚嫩,不安居然摻雜著勇敢。「排長,我可以進來嗎?」他用力壓抑著內心的躁動詢問。

"進來吧,閆誌..." 我放軟語調,向他示意透過。在那一瞬間,我依稀能辨識出當年差點滅亡的幼稚。

閆誌躊躇地走了進來,手裏緊握著一封泛黃的家書。昏暗的營房燈光下,他那雙因思鄉而略帶濕潤的眼中反射出對家的渴望與不安。

「排長,我想要早點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 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些,卻難掩內心的動搖。「母親在信裏說……她盼著我回去能分擔些家裏的重擔。」

我接過他手中的家書,手感到了紙張邊緣幹枯破損的歲月痕跡和淡淡的墨香。我看得出這孩子在強忍情緒,甚至是在努力銘記自己為何穿上這身軍裝的原因。

遞還給他家書後,我用從未有過的耐心語調開啟了話匣子:「閆誌,人生就像我們每天的佇列訓練,崎嶇、跌宕,但始終向前。作為戰士,你首先要學會的不是如何打仗,而是怎樣去承受和面對...」

我頓了一頓,尋找更貼近這個年輕人心靈的話語,「...生活中不可預見的種種磨難。」

那是我第一次把自己最深的體悟傳遞給別人,也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服役不僅僅關乎榮譽和責任,還有團結和犧牲。

隨著日後的日復一日,閆誌慢慢在艱苦的訓練中變得更加沈穩和成熟。而我,作為他們的排長,更多的時候則在觀察中吸取教訓,在引導中領悟生活。我的軍營生涯之所以精彩,大抵是由於這些鮮活的經歷和「弟弟」們共同構築的喜怒哀樂。

時間流轉,秋風已變得淩厲,霜葉開始覆蓋訓練場的四周,落葉鋪滿了道路,步履踏上去伴隨著清脆聲響。整個部隊都籠罩在準備即將到來的嚴冬所特有的肅靜氣息之中。

那段時間,所有新兵都在實彈射擊訓練中揮灑汗水,額頭上凝聚的晶瑩宛若鬥大的珍珠一般素雅。展現在我眼前的是無數條命運線交織出的網,密集又堅韌,足以支撐起這群少年成為保國衛民的棟梁之材。

然而,生活總愛在你意料之外來一次突襲。一次夜間防空演練,警報聲如尖銳的號角直刺夜空。漆黑中,這群一表人才的男兒們筆直地站立著,等候命令。

那晚風聲呼嘯,就像是遠古戰鼓在黑暗中交響,我們的背影投射在營地崗樓墻上密集如樹林。警報之後的沈默仿佛比喧囂更讓人窒息,這逼真模擬著未來可能發生敵襲的場景。

我能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張力籠罩全身。我環顧四周,看到閆誌和其他新兵同樣目光堅定,等待著我的下一條指令。灰暗燈光下,他們青春的面孔反射著磨礪後的鋒利與成熟。

「不要害怕,這只是演練。」 我的話語鎮定而有力,「但每一個動作,都應當認真對待——因為,在實戰中,一絲遲疑都可能決定生死。」

沒有一絲慌亂於孩子們臉上,甚至連空氣裏也彌漫著青春特有的質樸與赤誠。手電筒的光束穿行在稀薄夜霧中,將整個場地無情劃分為一道道明暗交錯的區域。

沒過多久,演練結束訊號打斷了所有的緊張氣氛。我命令士兵們解除戰備姿態。就在大家放松警惕準備返回時,閆誌卻靜靜站在原地,似乎心事重重。

"排長,您覺得......我們真會用到今天學到的東西嗎?" 閆誌打破了沈默,眼神中帶著一絲探求。

我知道,這並非是個簡單問題。1969年我加入部隊時所面臨的戰火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新時代的使命——保家衛國。正如世界正在變化,我們的責任亦然。

"當你穿上這身軍裝,你已選擇接受各種挑戰。」 我深呼吸,持續說道,「現在的平靜並不意味永恒的安寧,把每次演練當做最後一次,那麽當戰鬥降臨時,你確信自己能守護家園。」

他聽後點了點頭,轉身跟隨眾人慢慢消失在昏黃路燈之下。我留在原地,耳邊回蕩著心底的碎語:保持警惕,忠誠使命。


時光如梭,那些曾青澀的面龐已經不再稚嫩,都變得剛毅起來。尤其是閆誌,他的眼神裏隱藏著鏗鏘果決和某種深沈,這全因為熬過了無數次夜談、日晷及訓練場上的汗水,培育出了一名軍人該有的氣質與堅韌。

對於我而言,每個孩子就像時間的縮影,帶著從泥土中生長出的純樸,卻又打上了現代軍訓的烙印;這種轉變比任何華麗的辭藻更讓我動容。

進入嚴冬,朝霜晚雪伴隨著我們度過苦寒的日日夜夜。北風帶走了秋的溫柔,急匆地把冬的嚴寒推到了每一個角落。突然,我意識到服役期限即將結束,離別之日不遠。

我想,也許正是這割舍不下的羈絆,驅使我開始將自己所見、所感寫成文字。筆下的字句不僅承載著記憶,它們仿佛活了過來,跳動著生命的節奏。在未名的草稿本上,陸續澆註了我的歡笑、淚水、反思乃至整個青春的輪廓。

在大部份的早晨,黎明將近時,我會選擇留守書桌,以淡墨勾勒故事的輪廓。鋪開素白的紙張,反復描繪著那些年少時候的天真,同歲月鬥法。

裝備整修的余暇、夜間站崗時的靜寂、軍操後洗漱的輕松——每一幕歷歷在目。寫作變成了新的責任,在指尖舞動著,好像在告訴自己:所有十七八歲依舊青澀的靈魂,你的排長沒能全部護佑你們避開硝煙,但願我的筆能保護你們心中最美好的夢想。

「老兵退休了,能寫點什麽?」 這樣的問題我自問過很多次,直到有一天我找到了答案。在兵營的圍墻內外,每顆心都有屬於自己的戰場,也要面對各自的挑戰。透過我的文章,或許那些從田野走來的孩子們能發現,英雄並非只存在傳說當中,每個平凡而堅持的士兵都可以書寫自己的傳奇。

當收拾行裝,系緊背包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回首,更重要的是前行,以文記錄武,以歷史立傳。衷心希望自己的文字能激勵後人,用筆觸述說過去,啟迪未來。

這篇文章的源頭是老鄉給的兩個雞蛋,那象征著期盼與信任,鑄就了今天連結人心的沈甸甸情感;溫暖了我的筆尖,亦照亮了那條由榮譽和犧牲鋪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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