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希臘空軍為其F-4機隊舉辦了慶祝入役50年的紀念活動。
F-4「鬼怪」戰機是美國麥克唐納公司於20世紀60年代設計生產的一款雙發高空高速重型戰鬥機,在20世紀80年代停產前共生產逾5000架,出口南韓、希臘、土耳其等11個國家,是二代戰機中的典型代表。該機具有高空高速、大航程和超視距作戰等特點,在中東戰爭和海灣戰爭中發揮過重要作用。隨著時間推移,F-4正逐步結束各國空軍序列。其中美國退休了數百架,然後將它們改裝成QF-4無人機靶機。
5月10日,希臘空軍總參謀部正式宣布計劃從法國達索航空購買多達10架新型「飆風」戰鬥機。此舉是希臘空軍現代化大戰略的一部份。隨著「飆風」逐步替代希臘空軍的F-4和「幻影」2000-5等老舊機型,未來不久,將只有土耳其和伊朗還保留著F-4機隊。
但是作為經典二代機的F-4,在經過航電系統的巨大升級後依然顯示出較強的戰力,其發展過程和實用價值值得回顧。
為了使F-4在進入21世紀後依然具備實際使用價值,在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很多國家都采用了給F-4換裝西方三代航電系統的技術方案,包括德國F-4 ICE、日本F-4EJ、希臘「和平伊卡洛斯2000」、以色列F-4「庫那絲2000」、土耳其F-4「終結者2000」等型號。
比如以色列的F-4,就換裝了來自F-16的AN/APG-76雷達,這是一種帶有合成孔徑功能的先進數位化脈沖都卜勒雷達。而土耳其的F-4則換裝了以色列的EL/M2032雷達。
20世紀90年代之後,北約籌劃和組織過多次現代化F-4與米格-29和蘇-27系列之間的對抗。
在一些對抗演習中,依舊使用早期俄式模擬航電和R-27/73武器組合的米格-29與蘇-27,曾經多次被三代數位化航電的F-4擊敗——這些F-4甚至還不是德國和希臘的版本,沒有整合AIM-120主動中距飛彈發射能力,只能發射AIM-7系列半主動飛彈,理論上與早期米格-29和蘇-27中距空戰能力大致處於同一級別;而在越南戰爭中,F-4卻曾經被米格-19擊落。
顯然,如果僅僅單純依靠「某型戰鬥機屬於第幾代飛機」的粗略代際劃分,判斷兩種機型之間的實際對抗結果,最終的答案必然是不可靠的。
因為戰鬥機的所有技術效能進步,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在交戰過程中比對手更快地完成OODA(觀察、調整、決定、行動)迴圈,盡可能實作先敵發現、先敵占位、先敵開火、先敵命中、先敵摧毀。比如,從最古老的外凸結構座艙到最先進的探測與隱身綜合化設計,目的都是實作「先敵發現」這一戰場態勢感知能力優勢,或至少不使自己淪為劣勢方。而其他方面的進步也是一樣。
而任何一種具備完整戰鬥功能的戰鬥機,都是具備「水桶短板」特性的復雜系統。如果要實作真正意義上的代際壓制,實際上需要多種優勢能力的協同。
簡單來說,可以劃分出三大重要系統和能力:
首先是機體平台設計(包含發動機)。
機體平台一方面能為飛行員提供態勢感知能力基礎,包括良好的飛行員肉眼視界、盡可能大的雷達等傳感器安裝空間,尤其是機鼻可容納的天線直徑等;另一方面,它提供的爬升、加速、盤旋、滾轉等飛行效能特性是占位能力實作的基礎。
在這一方面,三代機普遍在大多數指標上優於二代機,但具體到型號、具體到某種特定的場景下,情況也有可能發生逆轉。
LN/M2032雷達
N-001雷達
第二是機載裝置。
比如,最早的戰鬥機沒有雷達,無法發現和打擊機炮射程之外的目標。F-4戰鬥機早期配備的單脈沖體制雷達就探測不了自身下方、借助地面雜波掩蔽自身訊號特征的目標。而新型數位化脈沖都卜勒雷達由於具有探測距離遠、分辨力高、具備下視能力、抗幹擾能力強等優勢,則能夠讓後期的現代化F-4能在對抗早期F-4的過程中占盡上風。
飛彈效能的快速前進演化能顯著縮小戰鬥機的機動性差距。
R-27系列的實戰表現一直難以令人滿意。
最後是武器系統。
早期的紅外飛彈只能在「咬死」敵機尾部以後才能獲得有效的發射機會,而早期的雷達飛彈甚至打不了比自身高度更低的目標,早期的半主動雷達中距飛彈還限制戰鬥機一次只能盯著一個目標打……而目前全球最新一代的格鬥飛彈,則可以在極大的離軸角度範圍內釘選攻擊目標,中遠端飛彈可以同時釘選攻擊多個目標並實作發射後不管。
F-4後期改型的定位實際上是「窮國F-15E」,更偏重偵察、對地對海精確攻擊等多用途任務,因此配套武器改進的重點往往是各類偵察/幹擾/瞄準吊艙,精確制導炸彈,沒有為其適配AIM-120飛彈,依然配備AIM-7半主動中距飛彈。
不過,德國和希臘的F-4改型是例外,它們參與攔截制空等任務的比重相對比較大,因此整合了AIM-120發射能力,可以在發射後不管的情況下同時搜尋攻擊多個目標。這種情況下,反而也是二代機改型實作了對三代機的代際壓制能力。
如果一場空戰出現一邊倒的擊殺過程和戰果,通常都意味著:獲勝方在以上所述三大要素中,至少在兩個要素上占據優勢,甚至是壓倒性的優勢。
現在,出於經濟成本因素,很多戰鬥機家族服役周期已經遠超設計者的初衷。部份國家的二代機和早期三代機,在經過現代化改進後,新搭載的機載裝置和配套武器,套用技術水平比機體平台先進數十年水平,已經不是個例。
面對這些在現代化改進中獲得較強效能提升的二代機和早期三代機,一些總體技術套用水平降低的三代機,甚至會處於飛行效能占優,但機載裝置和配套武器效能處於劣勢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通常基於機體平台效能評價而來的代際優勢,不僅有可能被大幅消弭抹平,甚至有可能在事實上被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