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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最早建設者,三個孩子都在永興島出生,卻沒能見證三沙巨變

2024-02-07軍事

三沙是中國位置最南、陸地面積最小及人口最少的地級市,因其管轄海域面積超 200萬平方公裏,又是中國面積最大的地級市,加之三沙位於太平洋與印度洋之間的咽喉位置,被譽為「世界第三黃金水道」,對中國有特殊的軍事、經濟、航運和地緣政治價值,被專家稱為中國的「國運」之海。

為了有效管控三沙200多萬平方公裏的海洋國土,中國在三沙市設立了西沙區和南沙區,西沙區的核心為永興島,南沙區的核心為永暑島。

永興島和永暑島位置圖

為了建設這兩個核心島嶼,中國可謂不惜血本,有數據顯示僅永暑島填海造陸及基礎建設就耗資300多億元人民幣,此前永暑島只是一個低潮時局部露出海面的暗礁,1988年駐軍後也只有8000多平方米的永久陸地面積。

大規模填海造陸之後永暑島陸地面積被擴大到280萬平方米,環島一周超過13公裏,島上還建有上百幢現代建築,已經變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海上新城。

永暑島航拍圖

永暑島局部航拍圖

永興島離中國大陸比永暑島近820公裏,中國海空軍很早就能對其進行有效控制,永興島又是南海諸島中最大的自然島,原始面積約2.1平方公裏,因此 永興島的駐守和開發難度遠小於永暑島,永興島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中國最早駐守和最早開發的南海島礁。

即便如此,永興島的建設和開發難度仍然超過常人的想象,永興島最早的建設者到底經歷了什麽?三個孩子都出生在永興島上的杜永天最有發言權。

1955年海南農業部門經過1個月的考察,在西沙群島13個島嶼上發現260多萬噸鳥肥資源,這一發現直接促成了鳥肥公司的成立。

1956年1月,剛剛從海南財經學校畢業不久的杜永天被安排到海南鳥肥公司擔任會計,這聽起來是個頗為體面的工作,但他馬上開始忐忑不安,因為鳥肥公司的所在地是人跡罕至的西沙群島。

駐守永興島的戰士

即便充滿恐慌和忐忑,為支援海南農業生產,杜永天等人還是毅然踏上征程,成為中國大陸最早的南海建設者,晚年杜永天回憶說: 「當時,我和50多個工人、3個衛生員一起,從海口出發到潭門坐船前往永興島,那艘當時海南最大的木機船一開就開了30多個小時。」

但讓杜永天慶幸的是,暈船暈到不能走路的他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陳惠華,過去了半個多世紀,杜永天回憶起相遇的情形還好像昨天一樣: 「她是那次上島的3個衛生員之一,總背著一個藥箱,終於看到永興島的那一天,船上的人們歡呼雀躍,她笑吟吟地來攙扶暈得不成樣子的我。」

上島後,環境之艱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沒有一間房,沒有一張床,沒有瓜果蔬菜,也沒有足夠的淡水。因為擔心從海南本島隨船帶來的白米不夠吃,他們每回煮好飯都要把鍋巴刮下曬幹收好,留待補給船來遲時泡水煮了填肚子,抽過的煙屁股也舍不得扔,同樣收好了等「彈盡糧絕」時又拿出來過過煙癮。在這樣的情況下,青年們白天齊心協力砍樹割草蓋宿舍,到了晚上就以天為被、沙灘為床,在海風的輕拂中相互鼓勵著睡去。

上島後杜永天開始惦記在船上攙了自己一把的好心姑娘陳惠華,總在夜裏悄悄地為她蓋上幾片芭蕉葉防寒防身,見她去給工人看病或包紮,就跑去幫忙背著藥箱,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頭,時間久了開始獲得她的一點好感。

杜永天和陳惠華在永興島的合影

當時島上的生活極為枯燥的,沒有電視、廣播、收音機,就連報刊雜誌也沒有多少,每當夜幕降臨,勞作了一天的青年們就聚集到沙灘上,自發地表演節目緩解孤寂的情緒。杜永天平時一言不發,唱歌卻極好,【達阪城的姑娘】、【康定情歌】、【十五的月亮】都是他的拿手曲目。

因為唱歌好,杜永天成為島上的幸運者,很快就獲得了陳惠華的芳心,兩顆年輕的心越走越近。1957年3月他們正式結為夫妻,一罐從海南本島帶來的喜糖,四處分一分就算是給工友們置辦的「婚宴」。

永興島上的石碑

「領導帶頭把一間小木板房讓給我們夫妻,自己搬到集體宿舍和工人們睡在了一起。」說起此事,杜永天仍有感激,在一間茅草屋數人同住、一張舊草席幾人共用的永興島上,這已經是「最大的優待」。

1958年、1960年、1961年,他們的三個孩子相繼在永興島出生,由於當時西南中沙群島還未建立一級政權,孩子們的戶口所在地只能填寫為「海口市」。但杜永天始終認為,「我的孩子是真正的‘三沙人’,他們在那裏出生,在那裏成長,血液裏永遠流淌著我們‘三沙人’以苦為榮、以島為家的精神。」

杜永天給三個永興島出生的孩子取名為西沙、南沙、中沙。他說: 「我們的想法很單純,就是要讓孩子們記得,他們出生在祖國的南疆。這是我們的領土,滿載我們的榮光。」

杜永天接受采訪時離他上島已經過去了60年,永興島早已發生了巨變,島上修建了可起降波音737飛機的大型電腦場,政府大樓、郵電局、銀行、商店、氣象台、海洋站、水產站、發電站、醫院等生產和生活設施一應俱全。

永興島政府大樓

三沙設市後永興島基礎建設一日千裏,不僅面積從2.1平方公裏到了3.16平方公裏,機場跑道及機庫等配套設施得以升級擴建,各類現代建築拔地而起,一座新興城市崛起在南海腹地。

永興島航拍圖

年味十足的永興島

永興島最可喜的變化是經過多年的建設,這個南海深處的戰略要地逐漸發展成了正常的現代城市,不再是傳統的軍事前哨,這種轉變有兩個重要標誌,一個是綠色蔬菜基本實作自給自足,永興島建設了4個蔬菜大棚,分別為1個水培大棚和3個無土栽培大棚,總面積近15畝,平均每月可產上萬斤各類蔬菜瓜果,基本實作了蔬菜自給自足。

永興島水培蔬菜大棚種植的蔬菜

永興島水培蔬菜大棚種植的辣椒

另一個標誌是永興島人氣漸旺,1958年到1960年三個孩子出生在島上只能將戶口落在海口,因為島上沒有就醫、沒法上學,甚至不能健康成長,現在新人在永興島結婚生子和內地城市已經沒有太大的差異。

新人在永興島登記結婚

2023年7月19日,由三沙市社會工作局主辦、瓊台師範學院承辦的「蔚藍師語·服務南疆基礎教育」2023年三沙市永興學校暑期興趣班正式開班,島上來參加暑期興趣班學生人數達新高,竟有120多名3—13歲兒童參與,這意味著上百個家庭將孩子帶到永興島,成為了真正的常駐居民。

永興學校暑期興趣班開班現場

這些巨變第一代南海建設者杜永天和陳惠華都有聽說,但因為自身患有眼疾,妻子身體狀況也不適合長途奔波,杜永天攜妻子重返三沙去看一看的願望一直難以實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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