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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八旬老人:芭堤雅的潑水節、泰式按摩的「變態」和賽塔困境

2024-04-16國際

這個月13日至16日是泰國新年,也就是宋幹節,也稱為潑水節。

但芭堤雅的潑水節活動要延長到4月19日。甚至4月20日也還有潑水。

潑水表示一種祝福。晚輩要用手在銀盆裏沾幾滴水,滴在長輩手心,儀式感較強。然後人們相互用純凈的清水潑灑,以除去上一年留下的許多不順。絕大多數泰國人還保持這種習俗。

但隨著外國遊客的更多來到,潑水節逐步失去了最早的涵義,變成了一年一次的狂歡活動;變成了泰國吸引國外遊客的一個重要舉措。

從小孩到老頭的Farang和一些亞洲人面孔的年輕遊客,佩著水搶,或手拿水盆,幾乎無差別地向行人潑水,或用水槍向行人「掃射」。弄得行人渾身濕透,有些年輕女孩被水襲得單薄的衣服幾乎透明,個別宵小之徒則趁機襲胸、揩油。

去年潑水節,我們因要去商場晚餐,穿了簡式雨衣,戴了太陽鏡,坐在雙條車上,用雙手捂著臉,但仍被這些狂熱的「槍手」喵準射水,身上濕淋淋,到了商場,又是空調,極易感冒;即使走在路上,也只好雙手合十,喊道「we are old people!」(我們是老人),以避免被潑水。

有個別國內年輕遊客,明知我們是同胞老人,卻故意用水槍向我們噴水,還很得意地大笑。

芭堤雅的泰國人除酒吧和按摩店從業人員外,一般都不參與這種狂歡,大部份和中國人過春節一樣,回家團圓。餐廳等服務行業則輪班調休,繼續營業。

我們condo的物業管理員,是個年輕的女子,她說:「我們害怕這樣的潑水,我和丈夫與孩子回老家去!」(她老家在外府)。

今年是泰國潑水節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批準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後的第一個潑水節。賽塔總理要借潑水節進一步促進旅遊業,掀起一個新熱潮,出足勁道,鼓勵狂歡。

昨天開始,芭堤雅潑水節活動最熱鬧之處,即節日中心(尚泰)商場附近的酒吧門口,已經放了好幾個紅色大水箱,供潑水之用。

而我們則覺得似乎一場「災難」來臨,買好「避難」的食物與飲用水,以備無法去商場購物、用餐的不時之需。

我們老倆口正巧大病初愈,決定今年潑水節期間,宅在家裏,不去湊熱鬧,但對幫助過我們的泰國朋友,提前發點 little gift (一點點禮物,通常是用紅信封包著的一些錢),送點喜氣。

為了今年的潑水節,賽塔總理也算是嘔心瀝血,親力親為了,但是否能達到預期,尚是問號。

看到國內媒體及泰國中文媒體,時常報道賽塔上台後,如何發展經濟;塔克辛、盈拉如何受到泰國老百姓歡迎等等。

這和我們切身經歷與我們認識的泰國朋友的感受,有很多不同。

賽塔和前幾任泰國總理有一點基本相同。即在國際關系中,不選邊站,兩邊討好,尤其是因為商人出身,八面玲瓏這一套,比他的前任帕拉育玩得轉。

但他面臨的困難與阻力,也十分巨大。競選時的許多承諾,難以實作,經濟仍然比較疲軟。

潑水節只能救急,營造歡樂氣氛,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泰國深層次問題。

最明顯的是泰國老百姓薪資未加,消費品物價卻上漲了15%左右,老百姓怨言甚多。有一次我坐我的泰國朋友Tee先生開的車去曼谷看病。一路上他唉聲嘆氣,抱怨物價上漲太快。我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回來時,在原有車費上加了他300泰銖。

私立醫院的醫藥費也漲價。前段時間,我因鼻竇炎發作,醫生配的一種藥中,對有些老人副作用很大,醫生沒有註意,造成我兩條小腿肌肉撕裂、發炎。

此後,又發現炎癥累及關節,疼痛僵直發炎,醫生在我雙膝關節處,各註射一針,果然有效,止了痛,也可走路了,而這兩針費用竟達46500泰銖。

關節炎剛有好轉,我又染上了流感,且傳染給我太太,兩個老人均發高燒,體溫一度高達39.8度。開一次流感藥及抗生素,花費24500泰銖。

住院輸液、霧吸,要8000泰銖一晚。我們住不起。只好經常叫雙條車或出租車來回門診。過去,從我家到醫院,雙條車100泰銖;出租車150泰銖。現在則是雙條車150泰銖;出租車200泰銖。

所以,來泰國旅遊,是值得的。但想在泰國買房養老的人,必須考慮醫藥費用及生活費上漲這一因素。盡管泰國的醫療水平,被稱為世界第六名,但私立醫院的費用實在太貴。

幾乎和老百姓生活有關的消費品,除普通大米、牛奶等保證老百姓最基本生活需求的,都在漲價。

綠葉子(大麻),泰國政府雖然有意取締,但因有不同意見存在,仍在堂而皇之營業。

更有點失控的是,同樣屬於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泰式按摩,在潑水節之前,也在「變態」。

泰國正在爭議是否實施「性交易合法化」。自然涉及色情按摩等。贊成合法化的似乎占了上風。

芭堤雅許多按摩店不但趁遊客增多而漲價。泰式按摩與足部按摩,從200泰銖漲至250-300泰銖;精油按摩,則從300泰銖,漲到350-400泰銖。

而且一些原來較正規的按摩店,也開始有按摩女對顧客的色情挑逗,經理則眼開眼閉。

我因關節炎引起的腿疼,醫生說可適當做熱草藥球按摩,但我去一家所謂 「healthy, green 」(健康、綠色)的大型按摩店後,按摩女居然對我這個老人也進行挑逗。我立即拒絕,並放棄按摩,到大堂向一位經理反映,不料她只笑笑了事。

有些按摩店實在太露骨,我們到了門口,都要側身而過。

這樣發展下去,泰式按摩這個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很可能因此蒙羞,而且走不長的。

此外,對多國免簽後,一些不法分子混入泰國,或搞詐騙,或聚眾賭博,或掄劫越貨,或非法滯留、或無牌照駕駛,警方多次集中行動打擊,加強巡邏,(圖為一名警察正在檢查一位外國女子的摩托車駕駛證件),但收效不大,類似事件仍時有報道。

但「泰國嘎腰子」之類的傳聞,已被證實,完全是造謠。

泰國警方也在內訌,賽塔出面調解,並沒有解決問題。

反對派皮塔因觸犯王室,其政黨大慨率會被取消,但皮塔民意基礎還在,民意調查,支持者總達42%以上,力壓賽塔支持率。皮塔結束政界了,完全有可能,還會有一個什麽「塔」、什麽「通」,變著法兒上來。

這種情況下,靠賽塔之力,即使有塔克辛、貝東丹支持,也是難以把控的。塔克辛的忠實支持者,主要還在泰國東北部。

真正的實權,還在軍隊,而能控制軍隊的,只有國王。

有時,真有點同情賽塔。

一個潑水節只能增加一點旅遊收入和人氣,但難以解決泰國現在的深層次問題。

而絕大多數泰國人的善良,卻令人感動。

我和太太生病期間,我因連續發燒,有痰咳不出,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兩人都已十分虛弱。

但總要看病。我家在海灘與馬路之間的巷子裏,去馬路叫出租車,要走100公尺左右。那天我實在走不動了,在離馬路還有十幾米處,癱到在地。

巷子口的三個摩托車夫看見了,急忙跑過來,問了情況,把我抱扶起來,到了馬路,馬上叫了一輛出租汽車,把我們直送醫院,非親非故,素不相識,卻如此真誠相助,若非親歷,難以想像。

而且,我們這樣的老人,出租車一到醫院門口,免費輪椅車馬上來接我們,無論門診、檢查、交費,都有護工推著輪椅車,除非我們自己不要。

我們condo的物業管理員,知道我們潑水節不敢上街。前天,她和condo的清潔工一起,貼心地用手推車把我們這一個多星期需要的飲用水,全部買來,用小車推到我家房間裏,免我們擔憂,我們從心裏感到暖暖的。

老年人最缺少的是親情關懷,尤其是生病時候。而這類由泰國老百姓自發照顧我們老年人的事已發生多次,我們有切身體會。

我八十一周歲了,太太也八十歲了。生命還有多少日子?很多問題的想法,越來越通透。老來苦,才是真的苦啊!

而且,我的眼睛濕性黃斑變性,不可逆轉,還必須繼續在曼谷的醫院治療,加上芭堤雅的自然風光,對我和太太的呼吸系統及心血管系統的疾病很有利。

所以,盡管泰國存在許多不足,但在芭堤雅養老,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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