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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這日,我娘正在自請下堂。親爹說,趕緊帶著這個野丫頭滾滾滾

2024-05-21搞笑

我是侯府真千金。

回府這日,我娘正在自請下堂。

親爹說,趕緊帶著這個野丫頭滾滾滾。

我娘摟著我,冷笑著搬空了侯府。

後來,我爹哭哭啼啼求我娘回頭。

我笑瞇瞇地趕他出門:「我已經幫娘找好後爹了,您好走不送。」

1

我回平遠侯府這日,我娘正鬧著和離。

她指著我那親爹的鼻子大罵:「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將孩子換走,這是我無能,我認。如今事情暴露出來,你還想著為她遮掩想著要保她?你置我於何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親爹摸著鼻子臉色難看。

一旁的嬌妾以及罪魁禍首盧姨娘哭得跟死了親爹親娘似的。

那替代著我享受了十幾年榮華富貴的趙清秋,一見著我就紅著眼道:「妹妹趕緊勸一勸娘,這事情總歸是因我與我姨娘而起,都是我們的錯,我們認罰。希望娘不要因此與爹離了心……」

我特別坦誠地看著她:「你們既然知錯認罰,這是好事。我爹娘糊塗沒抓住重點,這樣吧,你們先一步一叩首在這城裏轉一圈,一邊認錯一邊講清事情緣由。回來後再以死謝罪。」

趙清秋呆住了,無措地回頭去看她親娘盧姨娘。

我疑惑地看她:「姐姐,你和姨娘趕緊去啊。我都給你們想好怎麽謝罪了,你們怎麽還不動啊?不會就想嘴上說說吧?」

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上前幾步,將我摟進懷裏心兒肝兒地喚著:「是娘不好,沒有早點兒發現,讓娘的諾諾受苦了……」

那邊,趙清秋和盧姨娘被我懟得狠了,臉皮掛不住,哭得更加真心實意了。

我那糊塗爹怒喝道:「孽障,你怎麽說話的呢?有你這麽對長輩說話的嗎?」

我正要反駁,我娘就跳了起來:「趙晟,她一個姨娘算哪門子的長輩?我女兒說得沒錯!她們不是口口聲聲認罪,不是說都是她們的錯嗎?我女兒都提出贖罪的辦法了,她們去做啊……在這裏裝什麽可憐哭什麽?真是婊子不要臉天下無敵!」

我驚訝地看著我娘。

沒想到她這麽能罵。

平遠侯被氣得臉色鐵青:「你……你……你還有沒有一點清河崔氏的氣度了?」

我娘毫不留情:「我清河崔氏也無人敢做這等沒臉沒皮讓人掀祖墳罵的事兒!趙晟,我不想與你多說,和離書拿來!」

平遠侯臉皮抽動了幾下:「崔氏!你和離了能去哪裏?再說,你女兒剛回來……」

「我女兒!呵!不是你趙晟的種嗎?不和離是吧?也可。就按剛才諾諾說的辦,讓她們以死謝罪。」

「崔氏!你瘋了!」

「爹,娘,你們不要吵了。我死,我去死,好不好?嗚嗚……女兒知道一切都是女兒引起的……女兒現在就去死……」

趙清秋哭哭啼啼地就要一頭往旁邊的柱子上撞。

平遠侯心疼地一把拉住她:「秋秋,你這是做什麽!你放心,你才是爹爹的乖女兒!崔氏,你好歹也養了秋秋這麽多年,你就一點也不心疼她嗎?你心怎麽這麽硬?」

我娘冷笑:「是啊,我心怎麽這麽硬。這十七年,我花著我的嫁妝銀子把她養成了個嬌小姐。我的女兒呢?」

我一臉無辜地舉手:「我也沒吃多少苦啦……」

「你聽到沒?你女兒也沒吃多少苦……」

我繼續道:「也就小時候沒東西吃,到處挖草皮啃。有一次,遇上了惡人,我差點被扔進鍋裏煮了。不過好歹活下來了。再後來,我被逼著賣花賣果子,不賣完就沒得東西吃。不過,那對逼我的壞人,被我殺了……」

說完,我朝他們明媚一笑。

平遠侯的話哽在了喉嚨裏,一張臉被憋得青紫。

我娘再次將我摟進懷裏,一雙眼紅得像兔子。

「啊!妹妹,你怎麽能殺人呢!殺人要償命的……」趙清秋尖叫。

我分明在她眼裏看到了興奮和得意。

2

我挑眉淺笑。

我娘一把將我扒拉到身後,冷聲道:「怎麽,趙清秋,你想去報官?去吧去吧,報了官,咱們大家一起玩完。」

趙清秋啜泣著道:「娘,您想多了……我就是關心妹妹……」

「呸,我的女兒不需要你們這些賤人虛情假意的關心。趙晟,兩條路,一,咱倆和離,你愛寵誰愛慣誰慣誰去。二,讓她們母女一步一叩首地承認錯誤繞城一圈,再以死謝罪!」

平遠侯卻是深深看我一眼,眼中凈是厭惡。

「崔氏!你非得如此咄咄逼人是吧?好,我給你和離書。你帶著這個野種滾吧。我平遠侯府沒有殺人犯女兒。但願你不要後悔。」

我娘朝他翻了個白眼。

兩人當即寫下和離書。

我娘拿了和離書,拉著我就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吩咐身邊的丫頭:「按著我的嫁妝單子,將我的嫁妝,以及我這些年用嫁妝置辦的東西,都清理出來,全部搬到別院去。」

說完,似是怕我難過,摸了摸我的頭道:「諾諾不怕,就算沒了你爹,娘也能給你很好的生活。」

我抱著她的手臂笑:「有娘就好。」

到了別院,我娘紅著眼事無巨細地詢問我這些年的生活。

到最後,小心翼翼地道:「諾諾,你說你殺了人,這事兒可是真的?」

我頓了頓,擡眼看她,很肯定地點頭。

卻並沒有在我娘眼裏看見嫌惡和恐慌。

她那雙明媚的大眼裏,唯有的只有擔心和緊張:「諾諾,那尾巴有沒有處理幹凈?事情發生在什麽時候?你把經過與娘好生說一遍,娘讓人再去清理一番。再者,以後可不許再當著人說這件事,被有心人聽去了,怕是要給你惹上麻煩。」

我心中被暖意浸泡,撲進了她懷裏:「娘,無事的。這事兒當年是貴人結的案,不會有事。」

我娘見此,微嘆了口氣,輕撫我的背,倒也沒再多說。

我娘的丫頭和侍衛將平遠侯府搬空了。

「哼,若不是想著給他留最後一絲體面,我非得讓人將他府上的瓦片都搬走。那可是五年前我花銀子重新蓋上去的。」我娘哼笑。

我想象著平遠侯難看的臉色,笑得在我娘懷裏打滾。

我娘見我笑,也散了氣,樂得摟著我又是一陣肝兒寶兒的喚。

之後幾日,我陪著我娘在別院裏煮茶插花,好不自在。

大抵最煩惱的就是她非得捉著我教我管家管賬。

這日,我正拿著賬本頭痛萬分時,小丫頭紫蘇笑吟吟地上前:「小姐,外面有位姓蕭的老爺尋您,說是您的養父……」

我挑眉,沒想到養父竟然會找上門。

我迫不及待地跟著小丫頭往外走。

3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出門這麽久不回去,還要我親自找上門,這是不想要我了是吧?」

一見面,養父就怒氣沖沖地一巴掌揮了過來。

我挑眉,錯身避開。

哪知,我娘突然就撲了上來,緊緊將我抱住。

一巴掌落在了我娘身上,激得她悶哼一聲。

我一驚:「娘,您怎麽樣?」

說完去瞪面前的老頭子:「爹!您幹什麽呢?我娘可遭不住您這一掌!」

養父擰擰眉,又抓抓頭發,一張臉漲得通紅:「這位夫人,實在抱歉。我……我跟諾諾鬧著玩兒呢……」

我娘冷著臉轉身,突然疾走幾步,拿起一旁桌上的雞毛撣子就往養父身上抽:「你這人有毛病是吧?見著人了就打,還說是鬧著玩兒的?以往是不是沒少欺負閨女?

我告訴你,她以後也是有娘的人了!你再欺負她一個試試!什麽養父!我還想著你總歸養大了諾諾,不管如何都得感謝你。現在我可算是看明白了,呸!什麽養父!諾諾與我說她小時候過得多苦,怕不是這苦就有一大部份來自於你……」

養父被我娘追得滿廳亂竄。

我看得目瞪口呆,繼而大笑。

「這位夫人,這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別打了……別打了……諾諾,趕緊叫你娘停下……」

以養父的功夫自然不可能打不過我娘的。

不過是不願意跟她動手罷了。

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見他這麽狼狽過。

欣賞了會兒,眼看著差不多了,我上前搶過我娘手中的雞毛撣子:「娘娘娘,誤會,誤會……養父待我好著呢……」

我娘紅著眼不聽:「我不信,你別安慰我了。對你好能上來就打你?諾諾乖,不用怕,有娘在呢……」

眼見著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想往養父身上砸,我嘴角抽了抽:「娘!他是蕭王!」

「我管他什麽蕭王戰王……等等,他是誰?」

我娘終於停住了,茫然地看我。

我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回:「蕭王,就是那個與當今陛下拜把子的蕭王。」

我娘警惕地看了養父一眼,將我往她身後拉:「我不管你是蕭王還是什麽王,反正我女兒你以後不準打她。」

養父摸了摸鼻子:「崔夫人,不會了不會了。」

我沖他得意地做了個鬼臉。

我娘這會兒也回過味來,看著我與養父的相處模式,黑了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4

我八歲前過得極苦。

當年被盧姨娘的人送走,輾轉幾手賣到了江北。

最後被一對夫婦買了回去。

到了家我才知曉,之前他們還買過了好幾個女孩。

我與那些女孩一樣,每天只讓吃少量的番瓜或是菜糊糊果腹。

小點兒的就拎著籃子出去賣花賣菜賣果子。

大點兒的就被關在屋子裏等著一些叔叔上門與她們一起玩兒。

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還好生羨慕過那些姐姐不用幹活也不用挨打。

因為每回娘要打的時候,男人就會攔著,說壞了那身皮子就沒人喜歡了。

直到有一回,我賣花時遇上了好心人一次將花全買走了,提前回了家。

就在那張床上,我們每晚都睡的那張,男人脫得光光地壓在蘭花姐姐身上。

我從破爛的窗戶洞裏,看見了蘭花姐姐的淚。

還有她無聲地對我說:「小丫,快跑。」

我嚇壞了,不敢一個人進去,回身去找菊花姐姐,語無倫次地對她說了剛才的事,想要拉著她去救蘭花姐姐。

哪知菊花姐姐卻死命地拖住我,她搖頭小聲地哭。

她說,小丫,不能回去,不能管的。不然我們會很慘。

那一日,她與我說了許多。她說我們的命運就是這樣。

從十三歲開始,到及笄之前,那對夫婦會一直讓我們接待那些叔叔,做這種事。

及笄之後,如果幸運地活了下來,應該就會被他們用高價彩禮賣給城裏哪個傻子或是老光棍……

我似乎懂了,也似乎不懂。

從此以後,我也跟菊花姐姐一樣,很少開口說話。

又過了兩個月。

我八歲生日的前一天,蘭花姐姐死了。死的時候一件衣服也沒穿。

據說是哪位叔叔玩得太狠,人就死了。

賠了那婦人二十兩銀子,人就走了。

婦人讓男人將人找個地兒埋了。

我不舍得蘭花姐姐,跟了過去。

她在的時候雖然不說話,可是每回我沒飯吃的時候,她和菊花姐姐都會一起給我偷偷地留吃的。

有一回,她還告訴我,小丫,你要逃出去,逃出去。

男人將人背著離了鎮子,又上了山。

最後,我看著他將蘭花姐姐放在地上,嘴裏念叨著什麽反正死了不玩白不玩。

之後,就見他脫了自己的衣服,壓上了蘭花姐姐。

我似乎又看見了蘭花姐姐那張帶淚的臉。

正巧,身邊有一塊大石頭。

我抱著大石頭朝他當頭砸了過去。

他再也沒起來。

為防他再爬起來,我將他的頭砸得稀巴爛。

養父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嘖嘖地道,「你這小丫頭倒是狠心。」

5

待了解清楚情況後,他變了臉。

罵了一句畜生,還誇我做得好。

那一刻,我覺得他應該是好人。

我求他幫我挖個坑把蘭花姐姐埋了。

她向來喜歡幹凈也怕羞,讓她這樣曝屍荒野,我想她死了都會不得安寧。

養父同意了,讓人去挖坑,甚至還去尋了床破席子過來。

我對他很感激。

所以,在他問我要不要跟他走的時候,我只猶豫了一會兒,就同意了。

不過我告訴他,我還有事要做,做完了這件事,我就跟他走。

他笑了,答應了我。

我又問他要了迷藥,然後一個人回到了那個家。

第二天,男人沒有回來那婦人也沒奇怪,只當他是又去喝酒打牌了。

蘭花姐姐死了,其他姐姐都嫁了人。

家裏就剩我和菊花姐姐了。

婦人當天就又領回來個叔叔,指著菊花姐姐談好了價格。

菊花姐姐嚇得瑟瑟發抖。

最後,她竟然鼓起了勇氣,推開那個男人就往外跑。

當然是沒跑幾步就被那個男人和婦人一起抓了回去。

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我笑著端了茶水過去給他們喝,說他們辛苦了,喝了茶水歇口氣才有力氣揍人。

我看見菊花姐姐望向我的憤恨的目光。

但我當沒看見。

那個男人哈哈大笑,用他那雙惡心的手摸著我的臉說,小丫長得不錯,待滿 13 了,他來開苞……還說要給那婦人交定金。

那婦人也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們就倒了下去。

菊花姐姐半天才反應過來,問是不是我做的。

之後又拉著我要走。

我回身去了廚房,拿著菜刀將兩個人的頭都砍了下來。

菊花姐姐看著我渾身發抖,似乎我才是那個作惡的惡人。

養父再一次出現,笑著拿走我的刀,說我讓他好找。

之後,養父讓他的人將事情報官處理。

養父說,我和已過世的養母有幾分相似。如果他們的女兒當年活了下來,應該和我一般大。

他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兒。

我點了頭。

養父給我取名為諾諾,自此後,我成了蕭王府的朝陽郡主。

6

我挑著揀著和我娘說清了養父救我的過程。

我娘紅了眼,也紅了臉。

她萬分不好意思地起身給養父行禮賠不是:「蕭王殿下,剛才都是民婦莽撞,剛才實在不該如此對您。這些年多虧了您照顧諾諾,民婦給您賠罪。」

養父自然不會見怪。

畢竟,我娘那點兒勁兒,對他而言不痛不癢的。

而且他這人向來隨和,也不愛面子。

果然,養父笑瞇瞇地擺手示意無妨。

這倒是讓我娘心裏的愧疚更深,又極力挽留養父留下來吃飯。

為此,還親自下了廚房。

我也有些期待。

畢竟,嘗過了我娘的手藝,我覺得其他人的手藝都實在差太多。

不過在這之前,我卻想找機會溜。

然而沒溜成,被提溜回來,

「你的功夫又退步了是不?不然剛才那下,就算你娘突然過來,你也能帶著她躲過的。」

我苦著臉不吭聲,其實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阿爹,要不,你日日親自來督促我?我這麽多年終於找到我娘,不想離開她。」

養父猶豫了:「我一個大男人,天天往你們府上跑,怕是會影響你娘的聲譽……」

我娘正好聽見,笑著道:「蕭王爺言重了,我一個和離的婦人,哪裏還有什麽聲譽可言?再者,您能來親自教導諾諾,我求之不得呢。王爺喜歡吃甜口還是鹹口?我讓人多準備些點心。」

養父的眼睛都亮了。

我默默退開。

這一回,兩人都沒為難我。

我頓時覺得自己這一步棋沒走錯。